新年的氛围一过,宫里又恢复了素日的庄严。
各司各部在短暂的休憩之后,继续运作。新的一年,新的忙碌,礼部在排查了一系列的琐事之后,将一件事标为醒目的红,那便是纪明疏的及笄之礼。
这是上半年工作的重中之重,礼部尚书沉重地捋了捋胡子,将相关事宜着手安排起来。
冬去春来,小皇帝终于要成年啦。众人在欣慰的同时,也给自己敲响了一个警钟——纪明疏可以娶亲了。
女帝迎娶凤君同他国皇帝纳妃是一个道理,里面可以牵扯政治,牵扯利益,牵扯存亡,但唯独不会……同“喜欢”挂钩。
跟皇家谈感情,未免太可笑了些。众人深知其理,暗自思忖,不知道是谁家的公子,有幸能入纪明疏的眼,成为她身边的凤君呢?
想到此处,大家都识趣地闭口不提。无论是是谁家的公子,那都得身家清白,身份高贵,才情容貌缺一不可,这样才有资格进入第一轮的筛选。
所以啊,留给大家的时间不多了,抓准时机,赶紧培养自家的少年郎吧。一人得道鸡犬升天,能不能飞黄腾达就端看这次啦。
任凭众人心思千回百转,浮想联翩,但也得过好当下的日子不是,比如今天元宵,大家就来吃点浮元子压压惊吧。
“听闻民间还有元宵节的灯会呢。”尾鸢满是憧憬,给小菌子科普道:“夜为‘宵’,所以将正月十五称为元宵节。正月十五日是一年中第一个月圆之夜,也是一元复始,大地回春的夜晚,人们对此加以庆祝,也是庆贺新春的延续。”
“原来如此,”小菌子夸赞道:“鸢姐姐真是博学。”
“那倒不是。”尾鸢羞涩一笑,“我也是听国师大人给陛下讲得。”
小菌子:“……”
“那,那尾鸢真是好记性啊!”东里青裁赶忙着拍马屁,“搁我我肯定记不住。”
纪明疏在一旁听得一声冷哼,这就是舔狗的最高境界,怎么着都能找到吹捧的理由。
“东里青裁,你今日怎么进宫了,”纪明疏似笑非笑道:“朕记得没到你进宫的时候啊。”
纪明疏明知故问。今天姜竞淅不在,她心里不高兴,她一不高兴,就见不惯别人高兴!
东里青裁慌乱的看了尾鸢一眼,竭力的掩饰道:“今、今儿个不是元宵节么……草民来,想看看陛下身体如何,可有不适……”
你可拉倒吧,这人一进来连弯都不转,就往尾鸢身边凑,倒不如说是来看尾鸢身体如何的吧?
哎,纪明疏酸了。
“民间还有赏花灯,猜灯谜,吃元宵呢,”东里青裁打着哈哈,对尾鸢说道:“可热闹了,可惜你们在宫里,看不到。我就陪你……陪大家说一说。”
花灯?纪明疏一听,顿时念起了花神御宴上没放出去的那盏灯,倍感遗憾。不行!她得找个什么借口,把姜竞淅给召进宫来!
纪明疏霍然起身,把殿里的几人吓了一跳。她几步走至书桌旁,开始翻阅起上面的文书。
嗯……这几日是有些折子,但多为问候与马屁,无法当作借口,毕竟这才年初,什么事儿都还没发生呢。
纪明疏也不灰心,转而查看去年的琐事。去年……就更不用说了,她为了向姜竞淅证明自己的实力,能当天处理就绝不拖第二天,所以到了年尾,也全部审批下去,作为了结。
不是吧?!竟然一个都没有?!
纪明疏懊恼地坐在椅子上,目光呆滞。早知道前几日就不急着把禹州的事告诉他了,害得眼下连个事由都捏造不出来。失、败!
既然如此,就别怪纪明疏无情了!她咬牙,与其坐以待毙,不如主动出击,她这就去国师府,告诉姜竞淅,她想抄书了!
此招还未杀敌一千,先自损八百。不到万不得已,不可取。
然,抄书都不敢,还敢说喜欢?纪明疏攥紧拳头,为了跟他一起过元宵,拼一拼又有何妨!
她起身,一边走一边吩咐道:“阿鸢,咱们即刻动身……”
话还未说完,殿门槛上,正巧与一人撞了个满怀。
他身后冒出个小宫女,后知后觉的禀告道:“陛下,国师大人来了。”
哈?纪明疏抬起头,眼前还有两颗小星星。刚刚还在心里念叨的人,下一刻就出现在自己眼前,这是什么新春大运?
“陛下这是……要出去?”面前的少年高贵清华,气质如仙,低下头问她。
“没、没有。”纪明疏迅速的恢复到常态,重新抬眼问他:“你、你怎么来了。”
此话本该饱含欣喜,却被说话的人按压下去,只教人听出一股生硬。
纪明疏还没来得及修正语气,姜竞淅一顿,开口道:“前几日陛下与臣说的禹州一事,事关重大,臣还想确认一番。”
确认?之前不是确认了吗?
纪明疏心中疑惑,立马正色道:“对,此事非同小可,朕正想让你再看一看。”
东里青裁一路看着两人走进大殿,嘀嘀咕咕道:“我去,不是吧。这元宵节还商讨国家大事,让我这等平民百姓很是羞愧啊。”
“噗嗤。”尾鸢柔柔一笑,而后无奈地叹了一口:“这陛下和大人可真是……”
“东里大夫,你这话说的可就不对啦。”小菌子向来折服姜竞淅,听到这话似乎对自己崇敬的人不利,开口反驳:“东里大夫为何进宫来?”
东里青裁哑了一瞬,解释道:“这不是,有比元宵节更重要的事么?”
“那不就得了,”小菌子道,“大人进宫,亦是为了比元宵节更重要的事。”
什么事?那自然就是……国家大事了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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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五pk,万更一周,今天就放一截了。以后再催,我就……自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