禹州水患经由治理,总算得到了缓解。
御书房内,纪明疏听着从禹州送来的快报,一扫往日的阴霾。
“路爱卿,你真是教了个好儿子啊。”纪明疏松了一口气,靠在了椅上,总算露出了两分轻松的笑意。
听到纪明疏的夸赞,路擎苍对自家的儿子也很自豪,但做人么,肯定要低调低调再低调,于是他使劲压着脸上的喜悦道:“陛下慧眼识人,是陛下圣明。”
前段时间上朝,纪明疏询问百官如何治理禹州水患,除姜竞淅外无人敢答。这办法么,总能憋出来的。既然没有人,那就派遣他们去往禹州,与百姓同生同死。
正当她随机抽取人选时,一人勇敢地站了出来。
他称自己是翰林院侍读学士,叫什么……路枕夜。纪明疏一开始还没想起他的名字,甚是尴尬。
待此事敲定以后,纪明疏随口问了一下尾鸢,这才记起这路枕夜原来是她登基那年的文科状元,也是兵部侍郎路擎苍之子。
文科状元还是名副其实的。纪明疏派他去了禹州之后,很快有了成效,受到百姓的交口称赞。
她这才放了心,连带看起路擎苍都顺眼了起来:“朕还道兵部莽夫只会生莽夫,想不到你竟还能教出这么一个聪慧有用的儿子。”
现在已经没人听得出纪明疏到底是在夸人还是骂人了,要想准确的判定,还得依靠上文。路擎苍反应了一会,谦虚道:“得蒙圣恩!”
纪明疏想了想,道:“路枕夜他回来了么?”
“回来了回来了,今日下午就会抵达邺京。”路擎苍连忙应道。
“让他回家歇个一日,明日再来见朕。”纪明疏大悦道:“另外,路枕夜此次治理水患有功,朕决定将他提为翰林院掌院学士,并在三日后为他设定一个庆功宴,以表嘉奖。”
路擎苍大喜过望,比自己升了官还要激动:“臣先替犬子叩谢陛下圣恩!”
“陛下。”参知政事冯常青讪笑道:“这从侍读学士晋升为掌院学士,是不是……太快了?”
从五品猛越成为从二品,实在太夸张了。
“你有能力,你怎么不去禹州?”纪明疏冷冷地看了他一眼:“路枕夜挽救了多少性命,担当不起?你是在质疑朕?”
冯常青叫苦不迭,“臣不敢,臣不敢!”
“启禀陛下,边关来信!”一名太监恭敬地将其递在了纪明疏手上。
“哦?”
这次又是边关?
纪明疏撕开边角,抖开一看,信上的字歪歪扭扭,一眼就认出那是魏尔阳所写。
她一字一字认真看了下去,不禁喜上眉梢。
“尔阳要回来了!”她欣喜道,与一旁的尾鸢一同分享这个喜讯。
“恭喜陛下!”尾鸢感慨道:“陛下与魏姑娘快有三年不曾见过了吧?”
“是啊。”纪明疏难得流露一丝温情,昔日凤凰山上她两一同饮酒聊天的画面恍若昨日。
送信的太监见纪明疏高兴,恰当地讨她欢喜:“奴才听闻,前些日子魏姑娘与她兄长魏夫晏边关巡视,缴获了不少稀奇古怪的玩意儿,说是要一同送来给陛下呢!”
这事魏尔阳在信上也提到了,然纪明疏并不在意,只要魏尔阳平安归来,那就是最好的事情。
“他们何时归来?”纪明疏和蔼地问道。
太监答道:“魏姑娘他们尚未从边关启程,约莫回来已是三个月后。”
三个月?竟要这么久?不过也好,那时岁末除夕,正巧能一同过个节,纪明疏立马就释然了。
“不知尔阳可有变化。”纪明疏笑着道:“以前她毛毛躁躁的,一点也不像个姑娘。”
尾鸢被纪明疏这老练话也逗的一笑,道:“以前魏姑娘带着陛下溜出宫,奴婢每次都提心吊胆呢!有几次都被国师……”
尾鸢呆了一瞬,立马转过了话题:“如今魏姑娘去战场磨砺了三年,变化保不齐会很大。”
她还有一句话没说:纪明疏亦是。
“你说朕封她为……”纪明疏一顿,这才发现路擎苍与冯常青还没退下。
她的目光不冷不热地扫了过去:“两位爱卿还有事么?”
“没有,没有!”路擎苍道,只是纪明疏没开口,他不敢走呀!
冯常青瞧着她心情很好,犹豫一瞬,上前道:“陛下,臣昨日呈上的奏折……”
他话说的委婉。那封折子是请求她考虑招纳凤君一事,也不知道这陛下怎么想的,翻过春去她就要满十八了,婚嫁还没个说法!
他家的小儿子已经坐不住了。
“对,说起这事,朕倒是想起来了。”纪明疏和颜悦色道:“冯爱卿家有一子,一表人才,出类拔萃,十分优秀。”
这么几个形容丢来,让冯常青受宠若惊:“对对对……”仿佛被夸的是他自个儿。
冯常青暗道,莫不是纪明疏真的看上他儿子啦?!这多不好意思!
纪明疏淡淡道:“朕欲将户部尚书之女阮清瓷许给他,你意下如何啊?”
冯常青目瞪口呆。
阮清瓷许给他的小儿子?!但他的小儿子是为了成为凤君而培养的啊!这怎么能——
“再过不久,十三道监察御史将要送巡按御史的候选人给朕了。”纪明疏微笑道:“你家长子清正廉洁,正直不阿,朕认为是极好的人选。”
冯常青的话尽数堵在喉咙处。
巡按御史?那可是代纪明疏出巡、“大事奏裁、小事立断”的职位,权力极大,只对纪明疏一人负责的哇!
冯常青被这消息震得有点晕。
晕归晕,他还是清楚,纪明疏是要跟他做交易。不必多想,冯常青当机立断,跪下叩首:“臣谢主隆恩!”
“恩。”纪明疏端起茶盏抿了一口,挑眉道:“爱卿放心,朕绝不会亏待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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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的时候更一章新春的番外!就当过年的撒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