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微君被祠堂的动静吵醒。
几个丫鬟局促不安。
秦微君抿了抿唇,“发生了什么?”
白妗等人不敢答话。
秦微君喘了口气,冷声吩咐道,“扶我起来……”
秦微君梳洗了一番,朝秦家祠堂走去。
祠堂里,排位满天飞,笔墨纸砚掉在地上,墨水洒得到处都是……
守祠堂的人畏惧地躲在祠堂外的草丛里,到处乱得不成样子。
白妗等人看到这种场景吓得脸色微白,都下意识地看向秦微君,只见极少动怒的秦微君,此刻脸色铁青。
秦微君听到祠堂里的打砸声,眼前一阵阵发昏,走进屋,看见被众人簇拥着的坐着翻看秦家族谱的秦织娘时,秦微君咬牙,“秦织娘!”
她没去找秦织娘的麻烦,秦织娘居然打上门来了?!
秦微君的手指紧紧抓着白妗的小手臂,很用劲,白妗脸色微白。
“一段时间不见,四妹妹翅膀硬了,”秦微君深吸了一口气,“都敢闯别人家的祠堂了。”
秦微君看了一眼站在秦织娘身边的丫鬟与打手,目光落在边上的秦秀娥等人身上。
秦织娘闻言转过头来。
看着面色虚弱的秦微君,秦织娘缓缓勾唇一笑,韩二给的资料里,秦家从有明有姓的祖宗开始,一直在替当官的做坑百姓的事,这样的人也配拥有排位?
秦织娘扔了族谱,拍了拍手,“论心机手段,我承认我不能跟你比。”
外面那一出出的,王潘婶坏她清白,张寄芙坏她名声……条条件件,哪件事秦微君没有插手?!
换个心智不成熟点的,都得抑郁了!
秦织娘自己呢,她来秦家,一呢,是想出口气,二呢,是她被秦家闹得厌烦了,想给秦家一个教训。
秦织娘抬起旁边案几上的cha着香的铜炉,轻轻砸在地上,“比武力,我想我还是能和你比一比的。”
铜炉落在地上,里面的香灰滚落出来。
秦微君往后退了一步,抬起头来看着秦织娘,咬牙片刻后,冷静下来,“四妹妹说的话,我竟有些听不懂!”
“我只知道,四妹妹此次带着人来我秦家的祠堂,坏我祖先的牌位一事,实属大逆不道,”
“世人皆可口诛笔伐——”
秦织娘闻言冷哼了一声,她要是在乎别人怎么看她,她今日就不会来了!
如此大闹了一场,秦家几位主事的都受了重伤,至少要躺一两个月。
“秦微君,”秦织娘收起漫不经心的神色,她特意在这里等着,等秦微君过来,是想告诉她一件事,“你喜欢与别人同伺一夫,那是你的习惯你的爱好,总之,那是你的事,”
“但是,你若是再把屎尿盆子扣在我身上……那就别怪我无情!”
就秦微君如今这病歪歪的样子,根本不值得她出手。
秦织娘说完吩咐了一声,视秦微君为无物一般,就要离开。
什么叫喜欢与别人同伺一夫……
“秦织娘!”秦微君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被人这样侮辱,气得眼前一阵发黑,“慢着!”
秦织娘带着人出了祠堂。
“秦织娘,养蚕赚钱吗?”秦微君咬着唇,病白的唇瓣被她咬出血,“你信不信,这一季,我叫那些敢跟着你一起养蚕的人血本无归?”
房契都在她手里,只要她愿意,她甚至可以把这事交给官府……
秦织娘闻言下意识停下脚步,转过头来,皱眉看着看着秦微君,“秦微君,你什么意思?”
秦微君闭眼缓缓吐出口气,在白妗的搀扶下,在椅子上坐下,不理会秦织娘的问话,直接开口说出自己的要求,“我要千年灵芝,我要两朵完整的上好的千年灵芝。”
“今日午时之前。”
“否则……你就等着秦家村那帮和你一起养蚕的蠢人血本无归吧!”
“……若是我心情不好,兴许,我还会让他们把牢底坐穿。”
“秦织娘,你试试?”
秦织娘紧皱着眉,试探性地看着秦微君。
秦微君亦抬头看着她。
两人对峙良久。
良久后,秦织娘带着人离开。
她要先去查查,看看发生了什么事。
秦微君等秦织娘走了,再也支撑不住,昏昏沉沉地倒下,伏在椅子上,还不忘低声吩咐白妗,“…去,去告诉伊王妃,说是东西到手了,让她尽快为我筹备婚礼,”
……
话说,秦织娘一路心情忐忑,带着人回到住宅,立马吩咐天九,“去帮我把韩二掌柜叫过来!”
要尽快查清楚发生了什么才好,否则……
被秦微君捏住要害,会很惨。
午时不断逼近。
天九回来了,韩二没来,“姑娘,二掌柜说,他现在抽不开身。”
抽不开身?
秦织娘站起身来,焦躁地来回走动。
片刻后,秦织娘叹了口气,进了里屋,不一会儿抬着一个黑色的小盒子走了出来。
秦织娘吩咐韩十,“…你带上几个人,把这盒子送到秦府。”
韩十应了‘是’,带着人离开。
秦织娘心中担忧,不知不觉在罗汉床上睡着了,睡梦中感觉有人碰她脸,还亲她的额头,秦织娘睁开眼。
睁眼后,她看到一个意料之外的人——周坖。
周坖回来了。
秦织娘皱了皱眉,伸手推开凑得极近的周坖。
周坖脸色微沉,方才还满是柔情的脸,顿时布满肃杀之气。
秦织娘神色更冷,眸子里还隐含着厌恶。
周坖深感无奈,“你不是想知道,为什么秦微君敢那样威胁你吗?”
“我知道原因。”
“为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