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攻不得法,如今天热,草木若是燃起便停不住,那这山里的众多夭涂将士,包括那些无辜的山民都难逃一死,纵使你会成功,那也是一时的,太过灭绝人性的做法,势必会引起夭涂人民的反抗,你要记住打战不是为了杀人。”木鱼手指在地图上标记着苍卢山的位置,认真的对沈佑戾分析道。沈佑戾何尝不懂这个道理,他脸色沉重的摊了摊手:“可我如今却只能想到这个法子了。”如果还有别的出路,沈佑戾也不想用火攻这么残忍的办法,他在苍卢山这里拖了这么久的时间,就是一直不忍心真的用火解决问题。木鱼沉默了起来,确实,要想打下苍卢山太难了,这样陡峭的山脉要想办法攻进去实在是一个棘手的问题。趁着木鱼沉思的空档,沈佑戾给木鱼倒了一杯水,在这里没有什么好茶叶,所以只能白开水将就了。木鱼伸手接过,不喝,将水杯搁在左手上,右手的手指在杯沿摩擦,过了一会,她像是有了什么头绪一样,突然瞧着自己手上的水杯眨了眨眼睛,然后对着沈佑戾自信的笑了起来:“你可曾想过,民以食为天,兵也一样!”“你想断绝她们的食物来源?”沈佑戾皱眉:“这根本行不通,你可知这山上有多少树果,有多少田地,又有多少畜禽兽物?没等到她们饿死,我们反而会先被耗尽了精力。”“不,我不是那个意思,你看这里。”木鱼压平地形图,对着图纸上那蜿蜒一片的山脉,在水路一指:“这里往上就是苍卢山的水源所在地,如今炎炎夏日,没有吃的还可以忍受,但是若是水出了问题呢?”沈佑戾恍然大悟的点头:“你的意思是……” “从水源下手,打他们个措手不及!”木鱼接上沈佑戾的话。沈佑戾心有所动,抬了抬手,示意木鱼继续。“这山中诸多树木遮掩,若是穿上墨绿色的衣裳,藏在这林中,你猜他们能发现吗?”木鱼问了沈佑戾一句,但是也没有想要他回答的意思,不做等待,便自顾自的往下说道:“他们能挡住几千几百个意图进攻的兵将,却绝防不住三两个偷溜进山的小贼,那时候,在至高处的水源放点药,别的不说,至少能叫他们再没了抵抗的气力。”说到这里,木鱼停了下来,喝了一口水,在这期间,沈佑戾默不作声,只是一直盯着木鱼发愣。木鱼有些纳闷:“你一直瞧我做甚?你倒是说说我这主意可好?”沈佑戾拊掌而叹,从下往上地瞅着木鱼:“你果真是叫我惊喜,你如何想到这主意的?”这世上的人,谁能不喝水,就算不喝水,也要吃饭,做饭还要用到水呢,最坏的打算是对方吃干粮,可是干粮这种东西吃起来最是容易口干,所以木鱼这一招实在是绝了,一下子就能把夭涂的人全都放倒,沈佑戾以前从不曾知道她原来还能在这种事情上帮到自己。“过去伴着姑姑在山里生活,自然遇到过偷吃食的贼人,他们倒也聪明,穿着和那树干子一样颜色的衣裳,一入了林子,便叫我们找不着人,至于水源…”木鱼说到这里,顿了顿,踌躇着说道:“那是因为你刚才给我递过来的那杯水,它让我想起了一个地方。”“哪里?”沈佑戾脑子一时转不过弯来。木鱼舔了舔干燥的嘴唇,尴尬的说:“你…忘了岩心河吗?”至此,两个人都沉默了下来,有些话是不能说出口的,有些事是不能提起的。沈佑戾在心底苦笑,岩心河,他怎么能忘记,就是在那里,他终于明白他养在身边三年的小姑娘对他变了心。当天夜里,沈佑戾按照木鱼的话,带着白晟偷偷进苍卢山,他们躲过夭涂士兵,成功的在苍卢山至高处的水源那里下了许多巴豆粉以及一些蒙汗药。第二天,沈佑戾特地挑在巳时三刻领兵攻打苍卢山,他估摸着这会儿是夭涂士兵用过早膳,正该药效发作的时间。果不其然,这一战耗时不多就胜利了。本来战胜之后,夭涂的人算是俘虏,可是沈佑戾却特地吩咐了,让人将夭涂的这些人好生送去苍卢山以南,一个叫做夫西城的地方,那里是目前是夭涂境内,所以沈佑戾让自己的人将对方送达夫西城外便好。这是沈佑戾对苏离尚这个对手最大的善意。南素占领苍卢山之后,沈佑戾让白晟亲自去接木鱼与安安进山。要说此刻,木鱼在这里与沈佑戾一起打一场艰难的战,而南素朝堂上,沈佑礼与沈幽也在与白锡威斗法。白锡威见白芷婷盛宠当前,于是竟怂恿几位与自己平日里相交甚好的官员上奏沈佑礼,称皇宫里后位空缺,建议皇上早点立后,而这些人推的这个“后”自然是白芷婷了。沈佑礼因为一些原因不能出面反驳,只能说立后乃是大事,自己要多加考虑,不过所幸他还有一个沈幽帮忙。沈幽以白芷婷尚无子嗣,无功于社稷为由,把立后的倾向指向木鱼的身上,沈幽说沈佑礼唯一的一个女儿被过继到木鱼那里,而且究其位份,也该是皇贵妃顾木鱼上位。后来朝堂上分成两派,两群人为了究竟该立谁为皇后而整天吵得不可开交,最后还是白锡威迫于支持木鱼的一方人数较多,而赶紧叫停这件事,假意道皇上后宫和睦、娘娘们同心协力伺候皇上才是民之所幸,立后之事并不要紧。于是这件事才被压制了下来,不过这朝堂上轰动的事情没有传到木鱼的耳里,她在意的只有眼前的这一场终于完结了的苍卢山战役。木鱼被接到苍卢山之后,白晟吩咐了人带她与安安去住的地方休息,可是木鱼拒绝了。木鱼让安安跟着底下的人先行去往住处,自己则挂记着白晟所说的沈佑戾受伤一事,问了白晟关于沈佑戾所住的方向后,便朝着那处走去。苍卢山的房子有些破旧,木鱼走进一间已然掉了漆的朱门卧室,抬眼便见到一个医官正在给沈佑戾包扎伤口。沈佑戾像昨天那样上身光着,只不过今天比起昨天,肩上多出了一道很深的刀伤,伤口已经被医官用白色的纱布包了好几层了,但是血还一直往外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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