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亦安倾身靠近她,嗤笑一声,“这就是你说的,有自保能力?”
明明就是他耍赖皮,温言想要用力,但双手被他牢牢地压制住,她穿着裙子又不能用腿。然后她老老实实地放弃了体力对抗,确切的说,是原亦安的单方面压制。
“小叔叔,你练过的吧?”她抬头直视着他的双眼问道。
原亦安不以为意地点点头,语气轻快,丝毫不心虚,“嗯,十五年格斗。”
温言闭了闭眼,努力压制住自己想要骂人的冲动,尽量和颜悦色地问他,“您是觉得,我走个夜路也能遇到一个练了十五年格斗的男人吗?”
偏偏原亦安今天还就打算赖皮到底了,他若有所思地点点头,“这不一定,凡事总有个万一。”
温言头一次感觉自己无话可说,看来功力还是不够深厚,仍需继续修炼。
她不再说话,原亦安也忘记了放开她,看她微微鼓着腮,就像是独自生闷气的小猫,趴在一旁不理人,却不张牙舞爪。
礼服是一字肩的,他一低头就能看到她修长的脖颈和分明的锁骨,左边的锁骨上还有一颗很小的痣,甚至再往下……
不行!原亦安及时移开了目光,默默在心里念叨着:原亦安你是个人,是个人……
两人之间的气氛变得有点尴尬,原亦安终于放开了温言,掩嘴轻咳一声,“把工作辞了。”
“不行。”温言的答案十分坚决,虽然她很感谢他对她的照顾,甚至在想要不要接纳他进入她的世界,但这不意味着他可以干涉她的决定。
原亦安见此事毫无转机,决定让步,“那我以后来接你下班,不然我不放心。”
温言没料到他会这么迁就她,一时没想好什么冠冕堂皇的答案,回答得有些语无伦次,“小叔叔,不用的,我,我一个人……”
“你哥知道吗,他同意了吗?”不得不说,原亦安放出了一个大招,如果说在这个世界上,温言还有什么怕的人的话,那这个人一定是堂哥温少城。
果然,温言一听到温少城的名字就耷拉着头,语气也软下来了,“小叔叔您别告诉我哥行吗,他,他不喜欢我拉琴。”
原来她怕温少城,原亦安心里有了计量,摸了摸她的头,“那就听话,进去换衣服,然后送你回学校。”
这一回合,原亦安胜。
温言上车后就不说话了,弹了三个小时的琴,她觉得有些累了。
原亦安不知道她为什么一定要去打工,据他所知,她父母好像都是国内有名的考古学家,名副其实的高知家庭,她应该不存在生计问题。
“你很缺钱吗?”
温言不想多解释,眼睛盯着窗外,模棱两可地回答,“算是吧。”
“上班时间。”
“每周一三五,下午六点到九点。”
原亦安点点头,一周只有三天,那还可以,他又接着问,“打算做多久?”
“只到这个学期结束。“下学期实验室就要开始忙起来了,所以她只能抓住这最后的一个学期,给自己多攒些积蓄。
“那就好。”
想到了她在vk说的话,原亦安饶有兴趣地问,“没想到你会的东西还挺多的。”一个化学系的高材生,会音乐,还会跆拳道,明明是自相矛盾的特质,集合在她身上,好像也不是说不通。
从认识她以后,他好像一直在给她惊喜,虽然,惊比较多。
温言的脸上依旧没有什么情绪,像是很客观地陈述与自己无关的事情一样,“小时候无聊,就多学了一点,还学了滑雪、国画、书法和围棋。”
“既然喜欢艺术,为什么最后学了化学呢?”他问。
温言只是摇了摇头,不知是在回答他,还是在对她自己说,“没什么喜不喜欢的,只是打发时间而已。”
车很快就到了温言的宿舍楼下,“谢谢小叔叔,我先上去了。“温言拉开车门就要下车,她现在只想到床上睡觉,睡觉。
“等等,”原亦安拽着她的书包带又把她拉了回来,认真地叮嘱她,“以后下班一定要等我,不准一个人跑了听见没有?”
温言端端正正地坐好,乖巧地点点头,她算是发现了,只要她表现出很听话的样子,这位小叔叔就不好意思难为她。
“还有,vk的老板叶若寒是我朋友,你以后在那儿有什么事就去找他,不要让自己受了委屈,知道吗?”
温言同学再次温顺地点点头,“嗯,知道了。“
原•老妈子•亦安叮嘱过后,终于放她下了车。
下车后,她总算是松了一口气,这样的关切,她还是很不习惯,她知道他是为她好,可能慢慢来,她总能学会接纳来自别人的关心的吧?
她没再回头看他一眼,径直上了楼。
“唉,小言,刚刚谁送你回来的呀,我在阳台可是看到了哦。”一进宿舍门,高洛就用一双八卦之眼盯着她。
温言累得不想说话,坐在椅子上不动了。
高洛看她不上心,拖着自己的椅子坐了过来,“开着那么好的车,不会是什么大叔吧,我跟你讲,你年纪小又没谈过恋爱,出去了千万不要被人骗了,现在的那些大叔啊,就喜欢骗你们这些不谙世事的小姑娘……”
温言揉了揉眼角,越说越离谱了,“我小叔叔,开学那天你见过的。”
高洛的长篇大论戛然而止,“哦,想起来了,你这叔叔对你挺好啊,还接你下班,真是尽职尽责,不过说起来其实你们站在一起还挺般……”
“洛洛,”温言终于忍不住打断了她,比了一个暂停的手势,“能让我歇一会儿吗,我累了。”
“配的,好吧,我不说了嘛。”高洛配合地做了一个封嘴的动作。
“那个,”高洛提着袋子心虚地看着她,“最后一句,给你带的果汁,快喝了吧。”
“谢谢。”
第二天照例是泡在实验室的一天,只不过今天实验室的气氛,好像和往常有些不一样。
温言疑惑地看了看凑在一起嘟囔着什么的二三四师兄们,不对劲。
这股不对劲的氛围一直延续到了下午三点,大师兄回来了。
二三四师兄一看他进门,手里的工作也停下来了,三双期待的眼睛闪着光,“老大,怎么样?”三师兄忍不住开口问道。
大师兄李淮抬手示意他们稍安勿躁,然后清了清嗓子,“我亲爱的师弟师妹们,在这普天同庆的日子里,我要宣布一个重大声明,我,你们的大师兄,终于成功追到了楼下物理系的妹子,成为了我们实验室第一位脱单人士。”
二三四显然是提前知道了消息,很配合地呱呱鼓起了掌,“师兄威武,百年好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