闯进刘洛央房间的刺客有八个,跟进来的护卫竟然一个没有,如果不出意外,刘洛央必死无疑。
心里一阵哇凉!刘洛央惊叫着闪躲,刺客却没有一拥而上,估计是瞧不上刘洛央吧!这样的人哪里需要八个人一起上?
闪躲间,刘洛央被人一刀拉开手臂,鲜血直流的吓得差点晕死过去,在看到刺客踩着床铺直奔自己而来的时候,他超常发挥的抓起床上仅剩的被子丢了过去。
床被飞舞遮挡了一定的视线,等刘洛央定睛去看的时候,刺客竟然也跟着飞了出去,撞在房间桌子上,好大一声响动。
“你没事吧?”华星回突然出现,踹飞此刻后,脸上着急毫不掩饰的望着刘洛央,说话的同时还一剑封喉取了其中一个刺客性命,看得刘洛央有那么一刻的愣神。
“小心!”刘洛央回神望着扑过来的刺客大声提醒,然后就看见华星回以一人之力,对上了七个刺客,杀气腾腾的犹如阎罗索命。
重新捡起护身的短剑,刘洛央所在床脚瞪大眼睛望着华星回守在床前,动作行云流水的将所有刺客拦下,甚至还能屡屡给人重创。
等看到华星回渐渐占了上风,而刺客也只剩下三个的时候,刘洛央忍不住开始放下心来,同时在感慨了一句,武状元果然是名不虚传。
“记得留个活口啊!”在刺客还剩下两个人的时候,刘洛央想起什么的大喊了一句。
这句话像是一个提醒,让仅剩的此刻对望一眼,两人冲向华星回虚晃一招,跟着一前一后的冲出们去。
“唉!快追!”刘洛央慌忙跑下床大叫,但华星回却站在原地没有动,只是回头望着跑过来的刘洛央说了句。
“穷寇莫追。”
“为什么不追?那都是刺客!你不抓了给那些人敲打一番,难道还想等人再接再厉啊?”总要有所忌惮,才会有所收敛,刘洛央望着华星回皱眉,求生欲很强。
“这次行动失败,对方多少会有点顾虑,在没有完全的把我之前,应该不会再来了。”这次试探牺牲太大,对方应该会从长计议。
华星回说着打量了一眼房间四周躺下的黑衣人,走过去在黑衣人身上翻来覆去的检查,最终只找到一个写了马字的木牌。
“这是马槽帮的人?”刘洛央凑近望了一眼,之前跟宁州知府谈话的时候,有提到过这样的木牌,似乎是马槽帮的身份凭证。
“未必。”华星回将木牌丢给刘洛央,又仔细找了找,结果并未发现什么其他线索。
“栽赃嫁祸吗?”刘洛央挑眉,捏紧了手里木牌。
“最近两年宁州城一直针对马槽帮,看起来是都在情理之中。”刘洛央的死,算在马槽帮的报复身上,牵扯不到青峰寨和泸水窑,却能借着这个由头给青峰寨和泸水窑一个招安的借口,借刀杀人之后再借花献佛,果然聪明。
华星回的话让刘洛央眉头越皱越紧,两人还没来得及细想其他,就听见门外传来一阵脚步声,并很快有人闯了进来。
“你们没事吧?”进来的是罗清河,身上有血污,看样子是有过一场厮杀。
“没事,殿下呢?”刘洛央收敛心神望着罗清河询问。
“殿下受伤,随行太医正在诊治。”罗清河说着也是皱眉,同时望了一眼屋内躺倒的黑衣人,眯着眼睛扫了眼华星回。
“什么?殿下受伤了?”刘洛央愕然,这说好的局呢?怎么还把自己搭上了?
“驿馆那边已经另外安排了房间,你们可以先过去休息,这里会有人收拾,陈大人那边也在路上,官府会彻查这次的行刺事件。”这里可是驿馆,刺客到底是怎么混进来的,不差不行,罗清河冷着脸挥手,让人把华星回和刘洛央带走。
“大人还是先去看看殿下吧!顺便让太医给您看看伤口。”离开前,华星回望着刘洛央如是说,后者听得一愣,然后了然的借口。
“对对对,我们先去看看殿下,休息的事情之后再说。”这受伤的事情是真是假,刘洛央觉得还是亲眼看看的好。
“你带刘大人过去,我去跟陈将军汇合。”罗清河没有多想,找了个人给刘洛央带路,自己就去找陈录了,只是离开前忍不住望着华星回说了句。
“功夫不错,屈才了。”想来罗清河也是知道华星回的,只是搞不懂堂堂武状元,怎么会沦落到这个地步。
“将军过誉了。”华星回低头应了声,跟在刘洛央身后转身离去。
望着华星回的背影看了好一阵,罗清河这才转身往驿馆外走去,而陈录也很快抵达,开始彻查这次的行刺事件,而柳大人也不敢隐瞒,迅速的将事情上报了朝廷,至于说好的洗尘宴,也因为这次行刺而取消了。
因着太子遇刺受伤,岭南匪患猖獗的原因,剿匪的动作也变得不再遮掩,大张旗鼓的捣毁了几个盗匪据点后,双方气氛变得越发紧张起来。
“唉!这是嫌事情还不够热闹,还在炒呢!”趴在窗台上,刘洛央无奈的叹息。
“大人,小心你的手。”华星回望着被刘洛央用来垫下巴的手臂,提醒对方上边的伤口还没完全愈合,小心又裂开了。
“你自己还不是一样?辛亏最近没刺客,不然我们两个都得凉!”刘洛央回头望着华星回没好气的哼了声,想起这人受伤也不说的事情,顿觉气闷。
“我习惯了。”不过都是些皮肉伤,随便养养就能好,比起逃亡那几年和训练那几年受的苦,这点伤根本不算什么,所以华星回也不以为意。
“习惯什么不好?习惯受伤。”刘洛央没好气的哼了声,倒也没再多说其他,只是若有所思的嘀咕了一句。
“看样子,罗清河应该不在对方计划里,不然我们也没工夫坐在这。”安静了这么多天,刘洛央算是明白了,得亏罗清河剿匪认真,不然他们还得被人惦记。
“罗将军把事情闹的越大,对其他人来说就越有利。”没有牺牲,又哪来的招安抚恤呢?
“这么说,我的小命是保住了?”既然有了其他可以利用的,他也不是非死不可,不是吗?刘洛央略有期待的望着华星回。
“这就要看王爷那边怎么决定了。”华星回眼中眸光微闪,想到了闻余宵。
这会儿太子遇刺的消息应该已经传到了皇帝耳朵里,太子最近蛰伏,果断时间应该就会往朝廷上帖子提建议,招安这个事情如果没人阻拦,应该问题不大,就怕有人从中作梗,耽误了时机,而那个人,非辰王莫属。
“听你这么说,我这是好不容易死里逃生,又变成人质了呗?”刘洛央自嘲的哼了声,而华星回望了他一眼,没说话。
“真不明白,我到底是下来做什么的。”刘洛央没好气的咂嘴,而华星回听了之后表情未变,低头隐藏了眼中一闪而过的光。
应该,只是给她找个随军的理由吧!为了让她顺利抵达宁州,只可惜,她还没找到机会去常州看看,也没能找到机会去查查有关新月阁和长丰镖局的事。
华星回以为自己知道的已经够多了,结果到头来却发现,自己实在无知,不管是楚遂亦,还是陈录,又或者是闻余宵,有太多的事情被蒙在鼓里,让她觉得很不甘。
明明都是她自己的事,结果,事情仿佛跟她最无关。
这样想着的华星回,忍不住望了一眼窗外,若有所思。
御书房里,闻渊望着陆霖刚刚送来的信笺看了看,然后伸手将纸递到烛火上点燃,再丢到火盆里燃成了灰。
“咳咳!”空气中一时的味道异变,让闻渊捂着口鼻咳嗽了两声,陆霖听见急忙上前顺背,然后倒了一杯热茶放到对方手边。
“看来时候还未到。”闻渊捧着热茶暖了一下手。
“那丫头什么都不知道,之前留给她的人怕是凶多吉少了。”闻渊眯着眼睛,在茶香热雾里深吸了一口气。
“好在,还是平安长大了。”陆霖望着闻渊笑了笑。花家还有人,皇上心里的愧疚也能少一些,这是好事。
“是不是平安长大的不重要,重要的是怎么长大的,那丫头身边,可盯着不少人。”闻渊抬头望了陆霖一眼。
“人多盯着也好,不容易出事,反正,最后还是得本人自己做决定,旁人置啄不得。”陆霖一边说,一边往火盆里又添了两根炭。
“就怕旁人不这么想。”闻渊低声说完,把茶杯放到了桌上。
“奴才看人是个有主见的,皇上大可不必忧心。”陆霖小声宽慰,闻渊也只是听得笑了笑,不置可否。
“明天年宴,东西应该也快送到了。”闻渊喃喃的说。
“不出意外,是快到了。”陆霖想了想,回道。
“太子第一次在外过年,剿匪辛苦又受了伤,是该好好补补。”闻渊转头望着陆霖,紧跟着又问了句。
“听说丞相和贵妃都担心不已,往队伍里又安排了不少人,辰王那边呢?可有一起?”
“王爷那边只是送了几个奴仆,说是刘大人府上原本伺候的。”陆霖说完也有些费解的皱了皱眉头,然后听得闻渊轻笑。
“辰王倒是胸有成竹。”这个时候还送什么奴仆?去陪葬吗?
“王爷做事一向如此。”陆霖笑着赞了一句,闻渊斜眼望了他一记,倒也没反驳。
“他要真的有分寸才好,不然这次再后悔,可就没人能帮他了。”也不知道是想起什么,闻渊表情沉凝的哼了声。
陆霖望了一眼闻渊,没搭话,只是在心里默默的说了句。
王爷心里,可明白着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