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洛央一脸焦急的站在营地外,不时张望密林深处,看得旁边驻守的护卫也一阵紧张。
不多时,密林深处传来一阵马蹄声,刘洛央听见后眼睛一亮,要不是护卫看守,说不定已经跑了出去。
很快,率先骑马出现的是鹰格,看到刘洛央的时候有些惊讶,然后笑着挥了挥手,但刘洛央却没有理会,而是努力伸长脖子往后打量,等他看见随后出现的闻余宵时,这才忍不住在心里暗骂的同时,也松了一口气。
“你怎么在这?”鹰格来到刘洛央面前翻身下马,把缰绳也丢给了前来接应的护卫。
“你还好意思说,看到所有人都回来却独独没见你的时候,你知不知道我差点吓死了。”一个闻余宵不够,要是连鹰格也搭上,那刘洛央真的可以洗洗脖子陪葬了。
“我不是派人送了口信回来吗?”鹰格不以为然的回应,换来刘洛央一记瞪视,再回头,望向走来的闻余宵时,拱手行了一个礼。
“微臣参见王爷!”刘洛央的语气里有些激动,却也透着安心。
“刘大人免礼。”闻余宵挥手将刘洛央扶起,等对方抬头望着自己的时候笑了笑。
“让刘大人担心了。”闻余宵不吝啬安慰的拍了拍刘洛央肩膀,然后眼尾余光一扫,突然转头喊了一声。
“华状元!”
听到这句话的华星回脚步一顿,想要趁机溜走的念头顿时告竭,回头的时候,正巧看到目露凶光的刘洛央,而她却熟视无睹的只是对着闻余宵拱手行礼。
“王爷!”在华星回说话的同时,跟在她身后的熊彻也同样拱手行了个礼。
“王爷,华校尉身上有伤,末将正想带他去给太医看看。”熊彻一副大老粗,却细心为华星回谋划的样子,看得闻余宵眉一挑,而熊彻后边走来的侍卫长石冲,却是瞪了他一眼。
“王爷恕罪,是属下教导无方。”王爷跟人说话,哪有你插嘴的份?就算担心朋友,也只能给爷憋着。
石冲性格如同名字,说话的同时给了熊彻一脚,后者踉跄着跪到了地上,倒也没有反抗。
“求王爷恕罪。”华星回跟着跪下求饶,适时的转移了众人注意力。
“石将军请起,是本王思虑不周,与他人无犹。”闻余宵伸手把石冲扶起来的同时,也侧头望了一眼还跪在地上的华星回。
“华状元是本王的救命恩人,刚才开口叫住,也是想要询问伤势,既然都要找太医查看,不若一起到本王帐中,也省得耽误时间,还要劳累多跑一趟。”
闻余宵的提议十分妥帖,礼贤下士又爱民如子,而且还充满了感恩,旁人心中虽然这样想,但当事人却是皱了皱眉头。
华星回还没来得及开口拒绝,旁边一直没说话的刘洛央却已经上前一步。
“虽然华校尉有功,但身份有别,而且擅离职守,又与行刺之事牵扯颇深,还得刑部彻查之后,确认无误再行复职,所以,交给御林卫陪同去一趟太医营帐,便足够了。”想要借着这次事情拿捏辰王,那是不可能的。
曾经的你对我爱理不理,现在的我你同样高攀不起!
刘洛央还记得华星回对他和辰王一派拒之千里之外的事情,至于这次为什么积极救助,恐怕也是为了赚个人情,而自古人情难还,这个时候可大意不得。
更何况,刘洛央还记恨着华星回叫人把他赶回来的事情,这会儿更是不会客气。
面对刘洛央的说法,闻余宵听得皱眉,鹰格和石冲等人也是表情诡异莫名,倒是华星回神情坦荡,旁边的熊彻也是一脸状况外的淡淡扫了刘洛央一眼。
“事出突然,下官逾越,是该给出一个交代,等下官处理完伤势,换过干净衣服,自会去刑部报道。”华星回低头望着自己脚尖,语气波澜不惊的回应。
“不过是叫太医顺便一起诊治,回头还要一起去面见皇上,你这又是何必?”闻余宵不知道刘洛央和华星回之间发生的事情,只是觉得有些奇怪的望着对方。
“皇上已经交代了,王爷回来后直接去主营张,太医已经过去候着了,至于刺客的事情,刑部正在调查,有需要华校尉的地方,刑部自然会派人通知。”所以,你要是不想带着华星回一起去见皇上,现在最好听我的。
刘洛央昂头望着闻余宵,后者不知道是在想什么的抿嘴皱眉,并未开口。
“既然如此,那就让熊彻先带华校尉去太医营帐,处理完伤口后再去刑部陈大人那里报备,如果皇上需要召见,去这两个地方找人便是。”石冲来回望了众人一眼,如此提议。
“那就依石将军意思吧!”闻余宵沉着脸望了一眼跪在地上的华星回,然后又回头望了一眼表情有些得意的刘洛央,皱了皱眉头之后,甩袖往主营帐走去。
“哼!”刘洛央居高临下的瞪了华星回一眼,跟在闻余宵后边扬长而去,倒是鹰格有些莫名其妙的抓了抓头发,望着已经站起来的华星回笑了笑。
“你别往心里去,那家伙就是气性大,过两天就没事了,你先去处理伤口,如果刑部为难你,就去辰王府找我们。”鹰格拍了拍华星回肩膀,却不知刚好拍在左肩。
抿着嘴皱眉,华星回微微点头,等鹰格略显尴尬的也跟着离开后,她才头也不回的转身往护卫休息用营帐走。
“唉!你去哪?太医营帐在那边!”熊彻望着华星回背影大叫的同时,人也追了上去,看得后边石冲咂嘴,然后手一挥。
“整队,收编!”
主营帐里,闻渊正在闭目假寐,陆霖在外边听到通传,急忙走到身边小声说道。
“皇上,辰王回来了。”
“嗯?在哪?”闻渊听得一愣,张开眼睛找了一下,人也跟着坐了起来。
“在帐外候着呢!刚到营地就过来了。”陆霖一边帮闻渊整理身上衣服,一边回道。
“刚到营地就过来了?”闻渊听得一愣,然后似笑非笑的望了外边一眼。
“那得赶紧把人叫进来看看。”闻渊走到主位落座,而陆霖也在微微一笑过后冲帐外喊了一声。
“宣辰王觐见。”
营帐门帘被人从外边拉开,闻余宵带着鹰格还有刘洛央一起走进营帐,然后低头拱手行礼,嘴里还不忘说上两声万岁。
“起来吧!”闻渊望着闻余宵仔细打量了一遍。
“怎么不回营帐梳洗一下,让太医也顺便看看再过来?”
“听闻皇上传唤,微臣抵达营地后就急忙过来了,太医在帐外候着,已经看过,并无大碍。”闻余宵低头回应,而闻渊听得眉一挑,却是望向刘洛央。
“那还真是辛苦了。”至于这里边辛苦了谁,又是怎样的辛苦,闻渊就不多说了,只是望着外形狼狈,连外衣都不见的闻余宵,心中多有感慨。
“这次的刺客抓了一个活口,问出来这次的行刺目标是你,辰王心中可有成算?”看没有人搭话,闻渊也无所谓的再次开口。
“儿臣不知。”就算知道,这个时候又能说什么?比起谁动的手,闻余宵更在意的是那个刺客活口,虽然华星回之前说过一些,却远不及刘洛央刚才透露的。
“这件事情寡人已经交给刑部负责了,到时候定能给辰王一个交代,听说这次救助有功的是新科武状元华星回,可有过来?”闻渊望了一眼帐外,如是问。
“华状元身上有伤,先行去了太医营帐,后续还要配合刑部调查行刺一事,故不在此。”回话的依旧是闻余宵,而闻渊只是望着他若有所思。
“看样子,华状元伤的还挺重。”不然怎么连过来见他都做不到?还是说,有人不想让他见到?那就有些奇怪了。
“还得太医诊治后才能确定。”闻余宵低头望着自己脚尖,心思翻转,却不动声色。
“华状元救助有功,当赏,不过行刺的事情还没调查清楚,这段时间也只能委屈他了。”闻渊并没有追问,只是如是说道。
“皇上圣明。”闻渊依旧头也不抬的回道。
“行吧!你这一天也辛苦了,鹰格王子也受累了。”闻渊望向鹰格。
“皇上言重,都是末将应尽之事。”被点名的鹰格急忙拱手行礼回应,旁边的刘洛央幽幽扫了对方一眼。
“好了,都下去收拾收拾,明日准备拔营。”确认闻余宵安好,闻渊便挥手开始赶人。
“是!”一行三人如同来时一般退了出去,留下闻渊望着营帐外若有所思。
“皇上?”看闻渊坐在原地一动不动,陆霖抬头喊了一声。
“陆霖,你见过华星回吗?”闻渊望着前方微微皱眉。
“琼林宴上粗粗见过,只是……。”陆霖不知闻渊何意,他既然是个近身随侍,自然是皇帝见过,他才有机会见。
“不记得模样,是吗?”闻渊似笑非笑的回头望着陆霖,后者微愣过后一脸了悟。
“看样子,不光是有人不想让寡人见到他,就连他自己,好像也不愿意。”闻渊记得,琼林宴那天,华星回远远的跪在亭子外,一副低头不敢窥探圣颜的模样,如今想来,倒是有些刻意了。
“奴才这就差人把华星回叫来。”陆霖低头拱手。
“不用!”闻渊举手打住陆霖要走的脚步,紧跟着又说了一句。
“回去以后自然能见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