癞狗特意接几个女孩回家做客?这也太奇怪了!
以癞狗的脾性,他很难放下架子,更不会对几个庶出无名的小女孩格外照顾了。
就算癞狗不是坏人,却也绝对算不上好人。
陈冲心里这样想着,便问女孩,“癞狗找你们做什么?”
“也没做什么,他又不喜欢女人,只是把我们几个女孩叫过去,到他家喝了杯茶。哦对了,癞狗特意把我们支开,单独跟芸芸说了些什么,具体的我就不知道了!”
女孩这话,叫陈冲惊诧地站了起来。
难道栾芸是癞狗提前安排的一颗棋子吗?
可是不对呀,癞狗怎么就能断定,周洁会去中国城,而且还认了栾芸做妹妹呢?
他又不是马王爷,断不会有三只眼!
纵使癞狗心机过人,他也不可能把每一步都计算地如此精准。
陈冲想不明白这之中的关键,但他绝不相信,栾芸是癞狗安插的一颗棋子。
这之中肯定还有其他利害关系,要不然实在难以置信。
说到底,陈冲不是怀疑栾芸,只是栾芸不能取得他的信任罢了。
而陈冲之所以费劲心力地摸查栾芸的底细,无非是为了排除一个疑点。
可陈冲万没料到,他越摸查,越加重了栾芸身上的疑点。
“记住——要是有人问起今天的事情,就说我只是个PC,来找你花钱玩乐的,我跟你打听的这些情况,千万别跟外人提起!”
“老板,你不玩玩就要走啊?那你这些钱,我可不会退你的!”
女孩眨巴一下眼睛,站起来摇晃一下身体,看上去扭捏捏捏的,似乎有些羞赧的模样!
陈冲对她的扭捏作态嗤之以鼻,反正该说的他已经说了,至于女孩会不会有危险,那就要看癞狗到底是不是好人了。
陈冲再不停留,也没说话,绕开茶几就往外走。
女孩却纠缠说,“老板,你——你真不玩玩呀?那可是五千块,你说给我就给我了啊?”
“给你吧,多买几件新衣服穿!”
陈冲头都不回,撂下这话,便扬长而去!
入秋后,天气难得的转凉,街上也不那么闷热。
吕梁地处北方,稍有风吹来,就卷起漫天黄沙。
陈冲站在街头,左右瞧瞧,又紧了紧外衣,便一头扎进了风沙。
他心中的不安与危机感越发浓烈!
假若栾芸真是癞狗安排好的一颗棋子,那么癞狗对所有人能造成的危害系数可见一斑。
要知道这样一个满腹算计的人,几乎是没有破绽的,也根本找不出他的命门所在。
饶是陈冲自恃不凡,也的确心智过人,却也没办法化解癞狗给他带来的危机!
想不到世上真有如此心思缜密的人,癞狗是诸葛亮转世吗?
但陈冲不信这个邪,非要跟癞狗掰一掰手腕才行!
既生亮,何生瑜?
吕梁不允许两个天才同时存在,而且还是敌对关系。
陈冲也是想多了,癞狗的确手段不俗,但尚未可怕到如此程度。
只是他并不知道,这之中还有另外一层关系罢了。
而陈冲的一举一动,早就被人毫无遗漏地汇报给了癞狗,包括他住哪里、去了哪里吃饭,早饭吃了几个包子,上了几次厕所、见了什么人,甚至用了几张手纸,都如数做了汇报。
这时通安县的癞狗宅院,就有人在汇报陈冲的行踪。
“昨天陈冲回了吕梁,住在胜利饭店旁边的一家招待所,他关灯后我特意爬到窗口看了看,一直没有离开。
“第二天一早就去了玫瑰小区,给了一个女孩五千块钱,是陈冲的同学,我问了那个女孩,陈冲是去寻欢的。可是紧接着,陈冲又去找了另一个女孩,同样给了五千块钱,也是去寻欢的,”
下属的这番汇报,叫癞狗极为满意。
癞狗心想,你还真是个PC,刚从我这里拿了黄金,就着急跑去寻花问柳了,枉我高看你一眼,也不过是个五毒俱全的俗人罢了。
“盯住那家伙就行,别让他捣乱。给兄弟们传个话,加快速度挖通胜利饭店,去吧!”
癞狗吩咐一句,大手一挥,便将下属遣走。
一切似乎尽在他的掌控中,这叫癞狗大为宽慰,他坐在木凳抽了口鼻烟,脸上洋溢着无尽的满足与快意!
但癞狗不知道,除了他的下属,所有人都在欺瞒他,因为吕梁没一个傻子。
就好比下属跑去找周小雨的时候,周小雨隐瞒了实情,只说陈冲是她的老同学,是来找她玩乐的。
因为陌生人的突然造访,也让周小雨隐隐地察觉到,陈冲的落魄,似乎只是一种伪装。
而陈冲的大手大脚,加上他散发出的气度与威严,叫周小雨越发坚定了她的猜测。
一个落魄潦倒的人,怎么没有一点倦容,怎么一点也看不出他的失落与沮丧?
原来你还是那个身居高位的陈冲,只是换上了更加神秘的面纱!
当陌生人找上门,周小雨就后悔了。
后悔她嘲讽陈冲的一时落魄,后悔她没能善待陈冲,后悔她没有把握住这个机会,反而使得她以后再没脸面对陈冲。
至于那个女孩,虽然不认识陈冲,也不认识癞狗的属下,但她同样不傻,也知道来者不善,便谎说陈冲是来寻乐子的,也就打发走了来访者。
这天大早,不仅陈冲很忙,忙着去打探栾芸的消息,周洁也没闲着。
纵使她对栾芸毫无怀疑,但她也不敢掉以轻心。
周洁按照陈冲的吩咐,一个人偷偷去了机房,查看了这两天的闭路电视!
这一查不要紧,要紧的是还真发现了栾芸的可疑之处!
栾芸两天前回的胜利饭店,她白天几乎不怎么出门,晚上才出门,偷偷摸摸四处看一圈,看上去鬼鬼祟祟的,形迹十分可疑。
而就在昨天晚上,栾芸到周洁门上,她先敲了敲门,被周洁拒之门外后,栾芸并没有立即离开,而是趴在门上偷听着什么!
这种种迹象,叫周洁瞬间变了脸色。
还真叫陈冲给猜中了,你真有嫌疑,可是我对你不薄,你为什么要这么做?你是癞狗的人吗?
周洁脑子里翻江倒海,她很想把这一情况汇报给陈冲。
可是她了解陈冲的为人,一旦告诉了他,那家伙势必要将栾芸赶走。
周洁很犹豫,一方面,她的确拿栾芸当妹妹看待,另一方面,却不得不为大局考虑。
离开机房,周洁装作轻快的模样,找到了栾芸门上。
她想旁敲侧击地问问栾芸,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小芸,在这里还习惯吗?”推门进去,周洁直接坐到沙发问道。
栾芸这时正在洗衣服,她甩甩手上的水珠,又在衣服上擦擦,才开口说,“习惯啊,当然习惯了,我长这么大,这是住过最好的房子了,谢谢姐姐!”
“呵——你在吕梁还有什么朋友吗?”
“呃——有,都是我的老乡,她们应该还在中国城上班吧,不过她们没我幸运,没有遇见像你这么好的姐姐!”
栾芸也是发自肺腑,她的确感激周洁拉了她一把,才让她摆脱魔窟,可以过正常人的生活了。
假若这世上有两个人值得栾芸感激,其中一个便是周洁了。
她的每一声姐姐,的确听的出真心实意。
可假若这世上她只感激一个人,那就只有癞狗!
说到底,在中国城虽然见不得光,但好歹衣食无忧,每天就接接客人,陪陪酒,倒也逍遥自在。
有没有周洁这样一个姐姐,于栾芸来讲,没多大关系。
但没有癞狗,栾芸兴许早就死在了通安县!
所以她更感激癞狗!
是癞狗给了她生路,而周洁,只是她的贵人。
生路与贵人相比较,当然前者更珍贵。
“你认识癞狗吗?”周洁直接问道。
这叫栾芸犹豫一下,终究老实回答说,“认识,他是个残废,怎么了周姐姐,突然问这个?”
“没什么,你有什么话想对我说吗?”
“没有啊!”
该问的周洁已经问完了,但却没有得到她想要的回答。
假若栾芸坦白一切,以周洁善良的心性,她肯定既往不咎。
可栾芸冥顽不灵,丝毫没意识到她已经失去了这样一个大姐姐。
“吕梁不太平,你自己小心,别被人蒙住了双眼,要往前看!”
“我知道的周姐姐!”
听了周洁这话,栾芸总觉得怪怪的,却也没大放在心上。
兴许周洁只是偶然说起,并不是暗指什么吧!
在栾芸房间逗留了不足一刻钟,周洁便起身离去。
她带着怀疑进来,又带着失落离开。
从这一刻开始,栾芸再不是她的妹妹!
周洁暗想,你也不小了,该明白是非了,我给你指了一条明路,你走不走自己选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