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迎圣地迎出仕身出宝山归皇城
赵县令挥笔成章,作好了一封奏折,命人六百里加急送往坤明宫。
这一日,一封奏折便来到了坤明宫,牛公公下了龙台,接过这封奏折,递与周安成,皇帝周安成亲自展开,但见上面书写几言:
大平天下,和祥安宁,天召家人,以固基业。
卑职承蒙皇恩浩荡,得此召便奔走于山水,行访于民间。历经磨难,天不负苦。终于桃花之源,青山之处得一佳人。此人乃贤才也。贤才者,握瑾怀瑜,乃吾辈不能及也;博古通今,与吾辈具霄壤之别也。故赞其为贤才君子,千古奇才。
然自古浑金璞玉不易雕也,其无心事仕,寄情于山水,大有潜、谔之行也。虽卑职三顾佳人,终不得矣,故报之。皇恩泽天,臣以死相扣,叩请陛下屈尊下顾,方有数其出仕也。
周安成看罢多时,方才放下奏章,面色凝重,凝眉沉思。台下文武百官也各是心中忖度,不知这赵县令上的是哪道折,但都未敢多言,又待了一会儿,皇帝周安成方开口说道:“玉和县县令赵思徐上表,说他玉和县有一佳人,他几请都请不来,那赵思徐要朕亲躬去请,爱卿们意下如何?”
话音几乎是未落,就听台下一人嚷道:“不可不可,陛下呀,这万万不可!”手持玉笏,从右面武将中走出一人,周安成一看,不是别人,正是当年十二虎将中唯一在世的宗政卿,宗政老将军。
“宗政老将军,您说说有什么不可?”周安成面带笑容,往前侧了侧身,问道。
“陛下,我宗政卿是个粗人,不会讲细话,不管怎么说,我就是不同意你去玉和县!这去玉和县是千里之遥,那人是个什么什么东西,还要你亲自去请。随便找个人去不就行了吗?”周安成一听,呵呵笑道:“是,是,我多谢你的好意了——依你的意思,是为了朕的安全着想了?”“不错,这去玉和县有千里之遥,你去,我不放心!”一句话倒引得百官笑了起来,宗政卿的虎子宗政琏一看,忙在旁边拉了他那绣着腾虎的官服,退在了一旁。
“臣也同意宗政大将军的意思,认为陛下不应前去。”这次是从左面文官中走出的一人,百官一看,原来是尚书韦好如,你见他身上的官服,紫衣上面绣着一朵三寸独科花,雕着的正是展翅的大鹏。
“韦爱卿,你又觉得朕为何不该去?”
“陛下,臣不同意您去原因有三——这第一,季皑不知是何人,他到底有无贤才,我们不知道,这是最大的不妥之处——昔日文王请姜公,照烈顾诸葛,那都是有原因的,姜尚直钩欲调王侯,那是美谈,诸葛孔明当时更是声名在外,但这个季皑,天下无名,我们怎么知道他是不是我们要请的人,这是其一;其二,退一百步讲,此人就算有才,那也不必非要陛下亲躬呀,我们大臣这么多,岂能动不动就让陛下去请,我们这坤明宫内大臣不少,有才华的也不少,但没有一个是让陛下请来的,他为什么就这么大的架子,非要我们陛下去请,这是其二;其三,也便是宗政大将军的意思,这去青龙镇有千里之遥,路途遥远,君行不便,因此,最好也别去了!”待韦好如说完了,你看那满堂的大臣都是一副快感的样子。周安成坐在龙椅上,一切都看在眼里,小周炘坐在龙椅旁边的副座上,面带微笑,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诸位爱卿都觉得朕不应前去?”周安成一看堂下无语,便趁机问道。看着殿上百官,或是点头,或是沉默,皆不言语。过了片刻,众人还是不言语。
“我觉得父皇可以去!也应该去!”一句话响彻大殿,众人抬头,向皇坐旁边的副坐瞅去,太子小周炘站起来正对着皇帝说道。
“哦,炘儿,你说说看,父皇为什么可以去呀,这文武百官不都阻止朕吗?”皇帝面带微笑的看着他。
只听小周炘不慌不忙的说道:“父皇还记得您写的《求贤诏》吗?”
“当然记得,那是朕亲手所作。怎么,有什么事吗?”
“当然,父皇,您纵观历史写出一句——‘王者莫过于周文,伯者莫过于齐桓。’这句话不错,其实,看已过朝廷,能有辉煌的确实不少,但辉煌时期没有名臣辅佐的也确实不多,甚至您还找不出一个朝代来既是辉煌时期也没有名臣。那么如此一来,朝廷要想安定,天下要想太平,非有名臣不可。那名臣又从何而出,我想大家知道,有些才华的人都有一些癖好,另外性格也都有一些不同——不是清高傲岸,就是恃才傲物,对待这样的佳人,不要简简单单的拿一些钱财或是拿官位来诱惑,这样不但于事无补,或许还会背道而驰,越搞越糟。那不如此又该如何,很简单,我们要以礼相待,用心来交流。当年刘备三顾茅庐,周文公亲请姜尚,莫不是坦诚相待,因此才请到了绝世佳人。今天父皇亦当如此,应亲请这佳人。”
“那炘儿,你又如何知那人就一定是那绝世佳人呢?”
“父皇,我的感觉,一种强烈的感觉告诉我,这人一定行!我再说句不该说的话,您难道心中没有一个主意吗——看完那奏折之后,您难道没有想过去还是不去吗?”
“哦,我想没想过你怎么知道?”
“呵呵,父皇看完了奏折之后,在那沉思一会儿,这让哪个大臣看,都知道您在思考呀,这还用我说吗?”
“啊?哦,你个小机灵鬼——”
“父皇,恐怕还不止这些吧——在你想着的时候,您……难道没想过让我跟去?”“哦?你怎么这么断定朕要叫你跟去?”小周炘一听,脸色一红:“呵呵,我的感觉。”“啊?感觉?但很好,炘儿,你的感觉确实是对的,我还真就想让我们父子前去,请这绝世佳人。”皇帝周安成与太子周炘在上面说这话,底下的大臣们可是有些惊诧了,但两个人说着话,文武百官又怎敢言语,面面相觑,不知所以。
半晌,二人对话完了,只听周安成转过脸来,对着满堂大臣道:“就这么定了——朕与太子、元帅吕武前往玉和县,百官在此地等待,多则一月,少则十天,必定平安返回,众卿可放心,这几日早朝就免了,朕何时回来,自然是有人通知。嗯,这样吧,丞相与元帅准备准备,今日过晌启程,前去玉和县,好了,诸位爱卿,散朝吧。”
百官跪退,自不必多讲,且说这原本肃杀的秋天之中,桃源境地却别有一番风味。见那日出东南,整个山水犹如浸在画中:
东海淋漓,金日翻升。熠熠光彩,万物生斓。烟霞彩色,雾霭美颜。觅云高山青红斑,含烟丘壑凹凸间。一色折日七彩颜,犹似瑶宫贝阙辉煌灿;湿雾吞光有扑朔,却如金枝玉叶斑斓鲜。百鸟婉转,万兽歇安。蜜飞纤纤,蝶展翩翩。彩凤舞翅,向日一鸣瑞云生;青鸾伸肢,迎风耀艳祥气漫。蕊宫贝阙,宝阁珍楼,难忘返;青山绿水,湖光山色,更留恋。问此处,仙来仙醉,人来人恋,鸟来不飞,兽来不离,下凡真仙不施法,入地大圣难收眼,难道是仙中凡,亦或凡中仙。
小玉倓清晨起来,因是天色温和,并无他事,在小湖边玩水,其乐融融。著成一幅童子戏水图:
霞日斑斓湖五彩,清波静浮应周台。
无心童子犹戏水,白莲翘枝引蜓来。
再看紫烟与白莲二人,离开茅屋,自到一地,捉蝴蝶,玩法术,也有一诗,道二人,恰到好处:
水清山秀花草鲜,宁静桃源心不安。
藏针锦里犹唱戏,不知天命此应怜。
安清将君早起,于空地之中舞剑自娱,舞剑并非练剑,实乃娱乐养身,也有一诗,称他如何:
细水长流入东海,千帆尽过无岸边。
天宽地阔只自晓,万物不出此空间。
自县令走后,半月清净,说话间,已又过几天,这一日,安清将君并非舞剑,而是在茅屋前操琴弹奏,且说安清将君的琴声更是不同,你道为何与常音不同,这并非安清将君施法,而是他原来在天上之时,三界安宁,五方平静,他这个高仙也不太管政事,闲来之时,便操琴自娱,日复一日,年复一年,久久而来,琴技大增,几万年来,又不知增到如何,因此,今日,他在此操琴,真有个惊天地,泣鬼神的味道:
九州震荡古琴起,燕舞莺飞头一弦。
信手拈动二弦根,石破天惊却非凡。
三四同动曲成调,浴火凤凰滕古山。
紧下古琴七弦作,引来深壑龙冲天。
七弦琴声多铿锵,强弱相间神飞舞。
山崩地裂炸雷开,声强若引九星连。
涓涓细水轻轻流,弱音却似云水转。
此琴下地入阴曹,古音上天进灵霄。
起舞天王塔落地,转身鲁班掉金砖。
昆仑王母赴瑶池,彩云闻声不伏仙。
老君不顾炼丹炉,寿星甩动龙须扇。
灌州二郎闻曲喜,太子哪吒更欢颜。
青毛狮座寻声走,普贤白象闻声翻。
五妖十魔地府闻,难忍动情舞翩翩。
人闻凡物千百般,无一不在越翻牵。
山听此声可转动,水闻高音能入天。
九州一曲重排序,曲罢声停又一番。
定格勿论此前事,心清似水平云间。
琴停了,万物无音,皆在沉醉。半晌,方才听见那水声哗哗作响,看那流云飘飘顿行。“啪!啪!啪!”水中传来了拍掌声。季安清没有理睬,手动琴弦,再次弹奏一曲,和着这个音,忽然听到有人唱到:
自古人言暮秋寒,此处清秋伴痴颜。
弥漫花香处处乐,摇曳树影幢幢欢。
余视金书题君贤,三日之久入此山。
昨夜飘零已旧事,闻此天音早欣然。
古来神迷虚佛前,今日天籁半近前。
提首靠问君清正,清流早已胜源泉。
卑身足行污山水,靠耳之时再听言。
青山佳人自古有,心盛来潮意连连。
物我两忘果庄周,只是避世一生怜。
孔明出山天下盛,并不止此名利翻。
更有胜者言姜尚,直钩钓王不钓鲜。
陶潜虽是桃源人,只因政治江山寒。
一去往者皆有因,并非金身隐不显。
今日大平呈盛世,广招贤才举太乾。
听闻君是旷世才,亲躬此处请出山。
难道古稀不省事,再居清心不为官。
风吹木叶萧萧下,月落星空处处明。
野菊烂漫香弥处,正有佳人在花间。
玉带尽不迎风滚,流黄却非舞翩翩。
但愿明月惜圆梦,吾举玉樽拜青天。
声音是那样的清脆明朗,就如同那无暇的玉掉在了瓷盘之中,怎么听怎么叫人舒坦,安清将君听他唱完后,不禁抬头,恰巧看见那孩子抬头,呵,这孩子,真好:
目若清水,两道柔光有耀芒;眉似新月,苍天一壁倒弯钩。无饰童颜,粉面如花赛修作。额间空云,天高地阔心辽远。上身穿一套黄色小袍,下身套白色乳裤。脚及一双黄面鞋,头系一根金色绳。出水芙蓉尚羞颜,落日晚霞见顿逃。
岸上走来几个人,小男孩在中央靠左,正中央这个人,年纪不大,但一见便知是个和蔼,雄才的人。安清将君眼一扫,便低下头,继续弹奏,全然不管他人。这一次,老将君弹奏的变了曲调,你听,又有歌声起来:
“霞彩日熠,天高云淡梦长远。秋雁南飞,绿水点青山。心轻意惬,琴音代心言。离不了——梦幻佳处,此情可释然。”这歌声,也是童音,但这个不是那小太子,而是小玉倓。
“春日散湿露,霞光初破晓。红山立秀美,清水散妖娆。
桃源闲散发,鹿门存端居。野菊烂漫处,正有圣人遨。”
这小太子正好按着琴音落音,惹得那随行之人是拍手叫好,小玉倓笑笑,鼓动着小手。安清将君琴罢,再次抬起头来,问道:“这孩子你是谁?”“我叫周欣,这是我父皇,大平的皇帝。我是太子,今日我们来,是想请先生来辅佐我父皇的。”“奥。”安清将君双唇一启,吐出一个字来。等了一会儿,安清将君方才说道:“这皇帝值不值得我辅佐?你叫周安成,请你过来吧。”周安成一听,非但不生气,反而乐呵呵地走过来:“老前辈,我看见赵思徐上书,就来寻您来了,不知您是否——”“我是否什么,皇帝?倘若我无治世之才,那你这一回不就白跑了吗?”“看先生说的,即使今日是白跑,我也愿意。”“我?——堂堂的大平皇帝竟然说‘我’,这——”“在先生面前,我只有说‘我’的份儿了。”“呵呵呵,天下找不出你这样的皇帝了,当然,你这样也在情理之中!”这句话,恰被小周炘听明白,小周炘不觉脸上浮现出笑意,静待着他的下一句话。可半晌,安清将君没有说话。周安成便问道:“先生还有什么教诲吗?”“若是没有呢,你又如何?”“我——我——”“好了,皇上,老朽问你几个问题,倘若老朽满意,便随你出山。”
“先生请讲。”“好皇帝是如何讲的?”“好皇帝吗,‘普施利物,不于其身。聪以知远,明以察微。’可以;‘顺天之意,知民之急。仁而威,惠而信。’可以;‘仁如天,知如神。就之如日,望之如云。富而不骄,贵而不舒。’也可以。”“那你是哪一个?”“我,不及五帝,更不及三皇,怎敢放肆胡言。我只知这民为天,民安则朝宁,民富则国强。”“你不及三皇五帝,可那秦始皇却说三皇五帝不及他,你怎么看?”“哈哈,老先生不要问我这问题,这全是自己所觉,秦始皇统一六国,也可说之是功高盖世,难免会有些翘头,说自己是功过三皇五帝,当然,此言对否,也并非我一人所说。”“哈哈哈,看来你真是一个好皇帝?”一句话,众人无语,小太子在一旁偷笑,不经意瞅见了小玉倓,他正坐在石凳上,两个小眼瞪乎的够圆,并且是一副好容颜,于是小太子走过来,与他说了些家常话,这小太子长他两岁,话语投机,二人说的欢快,皇帝与那将君,说的也是欢畅。只听安清将君说:“老朽问完你了,你没有什么问我?——下相大乱,皇帝也是吃不安稳饭吧!”“啊?——是,是,如您所言,我确实是吃不安稳饭呢,到不知老先生有什么办法?”“就叫我在此地说办法,这山水岂是谈政事的地方?”“那依老先生所言——”“是。”安清将君点点头,“走吧!”说着,便喊道:“紫烟,白莲,你二人随老朽进京吗?”“老——先生,我们,我们——”“好了,收拾收拾,一起走吧。”
闲言少叙,不一时,紫烟,白莲便出了屋来。小玉倓与周炘走在一起,二人环绕在季皑与周安成身边,上了小船,众人便乘船离去了。且不知他们到皇宫又会怎样。
预知后事如何,请看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