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永民下意识的脱口而出。
“你说说，案情是什么？”“嗨，不是从大鲨鱼嘴巴滑出了一只人手吗？”谣谣有些懒洋洋的：“不是大鲨鱼咬死了人，就是有人被杀死了，扔进大海，喂了大鲨鱼的肚子。自古人命关天啊，凶杀案，这不就是案情？”
王永民仿佛这才想起。
瞪大了眼睛。
“谁被杀了扔进大海？谣谣你，你几时成了探长？算了，不说这些了，马上十点钟了，你们多久散？明天还要上班哦。”
可谣谣像没听明白他的话。
反而用一种有些奇怪的声调，轻轻问道。
“永民，我怎么总觉得你有些紧张呢？”“紧张？笑话！哈哈，”王永民夸张的笑二声：“我紧张什么？关我什么事儿？我是说，明天还要工作，”
“永民，我在想，难道你与此案有关？”
轰！王永民耳边响起一声炸雷。
他立即意识到，自己说漏了嘴。马上语气一变，凌厉而粗暴：“谣谣，你在胡说些什么？真是莫明其妙！马上给我散了，明天还要上班，你忘了呀？”
嗒！掐了手机。
奇怪，谣谣这是怎么啦？
怎么突然问起这事儿来？以她的知趣和聪明，不应该这样呢。她就一个舞蹈教练，怎么会对这件事儿这么感兴趣？
想起上次在办公室。
她也这样看似突然的冒出几句子，句句击中我心。
当时还以为她，不过是喜欢问这问那罢了，现在想来，好像不是这么回事儿？她像在故意试探我，又像在故意激怒我？
衣柜里还收藏着那件白绸裙。
这鬼丫头，到底想干什么？
王永民和谣谣的认识，并不复杂。作为一个年轻貌美的女舞蹈演员，谣谣在滨海市上层，是个人见人爱的尤物，就像那个失踪的朱巧巧一样。
不但大小老板一厢情愿。
而且*官员也对她情有独钟。
王永民虽然低调不张扬，也不太喜欢在上层中露面，可毕竟有时也得应酬应酬，这也不是以他个人的好恶所能决定的。
结果，一来二往，二人就认识了。
又结果一坐一聊，才发现对方和自己的许多认识相似。
王永民联想到练身舞总是没起色，灵机一动，邀请她加盟。第三天，她就拎起小坤包，兴冲冲的赶来了。其实，直到现在。
除了知道她是市歌舞团的演员。
其他，王永民一概不知。
“吃饭吧，客人都走得差不多了。”是姬子，温柔的看着他：“又在想什么？吃了药，好点了吗？”“哦，好些了好些了呢。”
王永民漫不经心的回答。
看看己显得有些空荡的各健身室。
“吃饭吃饭，真有些饿了呢。”一眼瞅到夜班保安，正匆忙跨进大门，招呼道：“老耿，不慌不慌，你先去吃饭，”
看看四下，催着姬子。
“我守着，你去吧，老耿吃了饭换我。”
前台主管站起来，自告奋勇：“王总，我守着，反正我要理帐。”王永民摇头：“不行，你也去吃饭，然后回家休息，我记得，你在三村租的房呢。”
咳咳！
姬子用力咳咳，招呼着。
“小崔，走吧，我等你，哎耿师傅，你还呆着干什么？快去吃饭呀，吃了回来换王总。”前台主管只得收拾好桌面，跟着姬子走向食堂。
快11点时，谣谣回来了。
王永民正在器械室锻炼。
看到她和小陈小曹，从小侧门一一钻进来，就佯装不知地加快了动作。耳朵却听着三人蹬蹬蹬的脚步声，由远而近。脚步声停了。
“真刻苦！还有一个呢？”
“王总”“哦，谣谣，你们回来？”
王永民扭过头，笑道：“员工们都回家了？没人拉下吧？”“没人拉下，车子一一送到家门口的。”谣谣一身鲜红长风衣。
像一团燃烧的火焰。
在大半个工作场地己关了灯的半明半暗中，特别显眼。
“王总放心，一切正常！”王永民看看二个司机，转向谣谣：“真停展？怎么也不发个通报？”“大铁门上贴得有停展通知”
谣谣笑笑道。
有点冷冰冰。
“问题是，只有到了现场才看得到。所以，难得这么集中外出一次，我就把大家招呼到鲨鱼茶楼坐坐。好玩儿！”
王永民也笑。
“怎么电话里听起，像在喝酒？说起话来，也像一嘴酒气？”
“高兴呗，这人一高兴，说话就走样。”谣谣妩媚的瞟他一眼，飘然擦身而过，拧开了走廊尽头的小木门。一泄如银的灯光里，小木门晃晃悠悠。
门外，幽幽暗暗。
门内，闪闪烁烁……
王永民回过头，二个心腹无声肃立，默默的看着他。“嗯”点头。“嗯”师兄轻答：“对外打了二个电话，分别是一分钟和三分钟。”
“嗯”
师弟上前一步。
“内容没听见”“好，休息吧。”王永民淡淡道：“夜里惊醒点”“是”二司机兼保镖立正，一前一后钻进了小木门。
一个被灯光拉长的人影。
慢吞吞地在空荡荡的大厅里晃动。
王永民满意的瞧着他，稍后停止锻炼，抓起条大毛巾，往肩上一搭：“老耿，把灯全关掉，我也睡觉了。”嗒！值班保安拉了电源开关。
大厅一片漆黑，。
有前台处开着小灯。
与大门外的璀璨的路灯，交相辉映。王永民有个怪癖，洗浴不喜欢亮光。此刻，男洗浴间敝开大门，借着从玻璃窗透进来的微光，王永民有板有眼的洗着，洗着。
他的思绪，飞得很远很远。
放眼，一片暖融融的明亮。
午夜的大街安静空旷，间或有亮灯的的士飞驰而过，时不时还有二个小情侣，勾肩搭背的走过，一切都睡去了……
回眸，一片白色水花盛开。
听着哗啦啦的水声，王永民感到自己的胃在痉挛。
便捂住自己胸口，闭着眼睛轻轻按摩。他喜欢温热的水流，源源不断温柔敦厚的冲着自己脑袋，然后淙淙淙地漫延到全身的感觉。
感到稍好点了后，睁开眼睛。
却吓了一大跳。
在浴室门口，那张曾令他魂牵梦萦的脸蛋，栩栩如生，哀怨且愤怒的看着自己……王永民浑身一哆嗦，下意识的脱口而出。
“巧巧，你回来了？”
可是，脸蛋却突然消失。
代之的是一张有些惊愕的中年男脸孔：“王总”值班保安的迅速反映，让王永民十分满意，可又十分恼怒：“什么事”
“我听到有人在喊”
保安有些惶惑，怎么，老板好像十分不高兴？
虽然如此，他还是觉得自己必须把话说完，这关系到自己的工作态度：“所以就”“嗯，在喊什么？”语气平和了许多，这让值班保安有了信心。
“在喊什么巧巧？巧巧是谁？”
他居然还往幽黑的浴室里探探头。
这保安原是渔民，而且还是一条拥有12名船员的船长。船长在渤海上摇荡了大半辈子，几年前在市*统一的安排下，由渔民转为了城市居民。
船长失掉了大海和打渔船。
便学着城市人开始到处打工。
在渤海上练就的不怕苦，不怕累和无比的坚韧，让他顺利地在深度健身中心，当上了值长夜班的专职保安。
这不，尽职尽责的保安。
根本无法想到别的，就一门心思地想要探个究竟。
“咦，人呢？”幽暗中，老板在冷冷的回答：“这儿就只有我，老耿，你听错了吧？我没喊什么呀。”“不，王总，我没听错。”
前船长居然跺跺脚。
认真的着起急来了。
“真的，我明明听到有人在喊巧巧呢，”王永民周身颤抖了一下，眼睛眯缝起来，关了淋蓬，淅淅的水声嘎然而止。
“好了老耿，我说了我没喊，这儿只有我一个人，你巡查去吧，麻烦你了。”保安只得点点头，迷惑不解的继续巡查去了。
穿好衣服的王永民，踏过廊。
拧开小木门进去，再轻轻关上。
踩着浓浓的幽静，绕过食堂紧闭的大门，王永民一路轻轻地，朝着尽头的宿舍走去。看来，今夜在临宿里休息的人，还不少。
特别是那三间部门经理临宿。
正响着香甜的鼾声或吐息。
而他最关心的二司机兼保镖和美女教练，却静寂得仿佛无人。这不好！王永民微微皱眉。夜里值勤是轮值保安的工作，如果二司机兼保镖，夜夜也竖起耳朵不睡觉。
如何保证明天的正常工作？
我提醒夜里惊醒点，并不是不要你俩睡觉啊。
唉，还前武警中队长，前市保安总教练呢，怎么连这点都分不清楚？想归这样想，路过二单间宿时，王永民仍有意停停。
立即，他看见清楚了。
二扇玻璃后的左下角，贴上了二双训练有素的眼睛，炯炯有神。
王永民扬扬手，向前走去。嗯，在这扇挂着鲜红窗帘，有意显得与众不同的玻窗后，谣谣正在睡觉呢。王永民为此专门探过多次。
美女教练睡觉从不出声。
恍若一条温婉柔和的雌蛇。
弯曲在大朵大朵的花丛中，独自享受着愉悦的宁静……瞅瞅那扇拉开一小半帘子的小窗，王永民正要擦身而过，眼睛忽然被门前地上，一团模糊的东西拉住了。
他本能的感到。
这就是自己窜进屋里搜寻时，砸在门上的纸团。
可是，出门时忙着防范与人格斗，居然忘记了？王永民为自己的疏忽懊悔，也为谣谣的疏忽高兴。瞧，这么个纸团，端端正正的掉在地面上。
只要一开灯，一目了然。
可她？嗯，这么精明的谣谣，也和姬子一样？
怎么不管年龄大小，只要是女人都丢三落四呢？王永民弯弯腰，忽又立起；真是疏忽？这鬼丫头可不简单，是不是故意留着的呢？
姚依林大概想了十几秒钟。
说实在，他实在为这些鬼事儿烦恼。
可越来越感觉在迫近的危险，却又让他不得不这样想，这样做。哎算了吧，也不能每时每刻都疑神疑鬼，每分每秒都草木皆兵啊。
要不，不待*上门。
我就自个儿先崩了溃……
王永民一弯腰，捡起了小纸团，迅速离去。他当然没有看到，鲜红窗帘后，一双锐利的眼睛，鄙夷地斜睨着自己背影。
凌晨，己酣睡了一觉的王永民，被尿憋醒。
一睁眼一翻身，吓一大跳。
姬子正披头散发的端坐在床上，定定的盯着自己呢。“俺的娘哎！你又怎么了？”王永民有些厌烦，向后仰仰：“深更半夜的”
“你说，晚上你躲到哪儿去了？”
姬子嗓音阴冷冷的。
“足足十五分钟，我是记了时间的。”“唉唉”王永民又向前凑凑，真是给尿闷慌了：“让我先方便方便，行吧？”
作为老板。
他自然不必像其他人那样麻烦。
只需拉开侧门，进到总经理室就是。“不行！不说清楚，就给老娘尿在床上。”姬子岿然不动，一头散在肩膊颈项的乌发，在朦胧的凌晨，配上她那泛白的身子，真有些恐怖。
“靠边，自己玩，滚嫩妈个大裤衩子……”
王永民真生气了。
这个疯婆子，我看真是离疯掉也不远呢：“老子到哪儿，还得给你请假吗？滚开！”可姬子没滚，反倒向前一挺。
“你以为我不知道？你一走，那个小狐狸精也走，她回来，你也回来，刚好不多不少十五分钟，有这么巧巧？”
王永民唰的白了脸孔。
“你说什么？你认识巧巧？”
双手不由得向前伸伸，可愤怒中的姬子，没看到这个极其危险的动作：“什么巧巧？我是说巧合，你别想茬开，足足十五分钟啊，干那事儿也要不了这么长时间，你说，你和那小狐狸精在商量什么？”
听得真切的王永民。
喘了口大气，可给对方吵得个晕头转向。
“什么小狐狸精？哪个是小狐狸精啊？”屁股一热，扑的跳将起来，真给尿到床上呢，这他妈的！王永民一蹦下了床，眨眼间窜到了总经理盥洗间。
哗啦啦！
足足三分钟后，才抖完了最后一滴尿液。
顿感周身轻松无比，脑子也清醒了许多。一转身，哗啦啦！自动感应水箱，响遏行云。到了外面，也不开灯往椅子一坐，屁股再往后面一推。
吱……四个滑轮一滑，停下。
双脚往桌上一搁，整个身子刚好睡直。
这么说，又是自己虚惊了一场？真是的，人家是说“没这么巧合”，一急嘴成了“没这么巧巧”我呀王永民啊，现在真是成了惊弓之鸟。
怎么一听到这二字儿，就条件反射？
这哪行啊！这不行啊！永民，你可要注意了啊。
还有，谁是小狐狸精？幸好有了这个小狐狸精，要不，摸到谣谣临宿事儿，还真不好解释。姬子有点小聪明呢，这还用说吗？
明明不相信我在拉肚子。
还假关心的喂我药片开水。
幸亏因为这个小狐狸精，让她想到那事儿。要是，要是……王永民感到有些后怕。“睡吧，天都快亮呢。”王永民重新跳上床。
随手抓起自己的衣服，扔到那一团尿湿的床单上。
扑的一声倒下去，响亮的打个大呵欠。
“睡”“我不睡”姬子赌气的扭扭身子：“不说清楚，就不睡，明天也不上班，你自个儿忙去。”在鱼肚白的微光里，姬子俏皮的脸蛋，乌黑的浓发和雪白的身体，显得是那么妖娆和迷人。
王永民一把抱住了她。
软声款语的逗哄着。
“好好，是我错了，错了，不过我发誓，我可没像你说的那样，在干那事儿。”抓抓揉揉美女丰乳：“我只和你干那事儿，除了你，谁也比不上的哇。”
这让姬子立即转怒为喜。
顺势躺下来，也搂住了对方。
虽然睡意又袭上，可王永民仍努力地干好自己的本职工作，并在姬子就要发出最后快乐的呻吟时，停止了动作。
“宝贝儿，告诉我，那个小狐狸精，到底是谁？”
“你个拼种！干什么停下？不就是那个前台主管小狐狸精吗？你个大拼种啊！”
俺的娘哎！原来是小崔姑娘呀？小崔姑娘，谢谢，你可出现得真及时啊，王永民高兴地开始了最后冲刺……第二天下午。
趁姬子和谣谣在瑜伽室忙着。
王永民把刚上班的前台主管，叫到了总经办。
“小崔呀，那事儿你想好没有？”小崔反问：“王总，事情很多，你指的是哪件事儿？”“就是海宝谢呢，哎小崔，别站着，请坐，请坐下谈。”
王永民招呼着她。
“你不坐，我就只好也站着了。”
小崔嘲弄似的笑道：“我敢坐吗？二头母老虎都在，吓死人了。”王永民涎着脸孔摇头：“没这么夸张吧，什么二只母老虎？我要不高兴，一脚就踢了出去。我现在就惦念着海宝谢呢。”小崔却摇摇头，在靠墙的沙发上坐下来。
“拜托！你们这些老板别这样行不？你惦念着他，他想着你，真相互惦念着也罢，可你们想的都是如何整垮对方，最好是让对方妻离子散，家破人亡，这不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