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说王永民,骄健的跨进大门后,姬子笑呵呵的迎了过来:“进去进去,进小会客室。”二人进了小会客室,王永民还没坐下,就看看自己的手机。
“我想,待会儿我俩还得赶到动物园。毕竟,将近三十个员工呢。”
姬子听出了老板的话中话。
就伸出一支纤尘不染的手指,戮戮对方的额头:“不是昨晚我带队,今晚她带队,煞费苦心的搞平衡吗?结果到底还是不放心啊?”
“唉!上班时间,”
王永民一扬头,及时避开了。
“你干什么呢”姬子不以为然:“现在不等于就是下班了吗?你这么怕别人看到,是不是被那半老徐娘迷住了哇?”
“胡搅蛮缠!说正经的。”
王永民皱皱眉头。
“让我到小会客室,做什么啊?”二情人的关系,就是这般奇特。如果王永民让让,姬子就进进,反之,她就保持着克制。
姬子是个聪明的女孩儿。
知道自己现在险恶的处境。
虽然自己表面上获得了胜利,可并没有真正征服这个王永民,一切都还需要时间。所以,不能急。她从小玻桌上推了张名片过去。
“瞧,又一个优质潜在客户,你一定感兴趣。”
王永民拿起看看。
《燕京快报•记者•秦桧》,眼前浮起那个与自己差不多的白领男,下意识抬头朝外看看,巧!笔直的走廊那端器械室里,秦桧也正好朝这边探望。
二人眼光一碰。
电光火石之间,心领神会,尽在其中。
秦桧对王永民摇摇右手,以示招呼;王永民则装聋作哑,不动声色的将眼光滑过,倏忽收回,名片扔在玻桌上。
“秦桧?那岳飞又在何处?风波亭呢,真还有叫这名儿的?嗨!”
姬子却眨巴着眼睛。
“岳飞是谁?风波亭又是哪个?有秦记者帅不?”王永民看看情人,连笑的心情也没有了:“没秦记者帅,可比秦记者大呢。我说,”
偏偏姬子,什么都想弄个明白。
又加之和情人单独相处。
潜意识里,总免不了把对方视为自己的私有物,从而专横和撒娇:“我先说,这个岳飞即然没秦记者帅,那凭什么比秦记者大呢?永民,你我都知道,如今的京城记者是见官大一级,多大的省部级到了京城记者面前,都很谦虚谨慎,难道这个岳飞比省部级都大?”
“唉唉,你这人呀。”
王永民想滑过去,事情多着呢。
可姬子不依,杏眼圆睁,沉鱼落雁:“不给说我清楚,今晚上就别碰老娘,回家搂你那厅局级黄脸婆去。”
“好吧好吧,岳飞官至少保、枢密副使,封武昌郡开国公,相当于中央*的部长,超过了你的省部级,行了呢。我说,”
“虽然听起稀奇古怪的,可这还差不多。”
姬子满意的点点头。
“我花了大半个钟头时间,才把秦桧说服,请他到我们这儿来健身消费,作我们的钻石客户。”王永民扬扬眉梢。
哦,能当钻石客户当然好。
毕竟其他,都是形式上辅助。
唯有钻石客户,才能增自己现金流的周转与转贷。不过,他有些不太相信,就凭姬子这衣服架子亮亮,二片嘴巴上下搭搭,对方就会轻易答应?
拉倒吧!
色诱?更是没辄。
如果对方真是个京城记者,见了美色不眨眼儿就扔出三万块,只有二个可能,一是他家是印钞票的,二是他本人是冒牌货加脑残。
“但是呢,为了更保险,”
姬子也看出了老板的疑惑,点明主题。
“毕竟秦桧只是答应考虑考虑,所以我这才找你汇报,是不是你出面,往实地里捶捶?”这还比较靠谱,王永民微微点头,可马上警觉的撤回。
“别忙,我看,空了你还得多摸摸才行?”
“怕是冒牌货”
情人不以为然:“你忘了我以前是干什么?拜托,好几个星级大酒店都,”一眼瞅到对方嘲讽的脸孔,姬子赌气的停住。
“好好,我不说了,摸摸就摸摸。”
悻悻儿的站了起来。
王永民也不阻挡,跟在后面一起出小会客室。路过前台,习惯性的站站问问,然后一路慢条斯理的巡看过去……
虽然还没到下班时间。
可因为员工们参观,走掉了一大半。
留下的员工得一心三用,各部门都显得人手有些紧巴巴的。有着丰富基层工作知识的王永民,就把自己顶了上去,哪里缺人,就到那儿支援。
相比其他部门,瑜伽室的练功者有增无减。
不过,这些练功者都跟着教练学了一段时间。
己能够在教练不在场的时候,自我训练。王永民站在玻窗外瞧一会儿,觉得问题不大,就转身离开。可里面突然躁动起来。
王永民转身急看。
谣谣在时晕倒的那个女白领,又口吐白泡晕厥在地。
他急忙招呼走廊那一端,正在“摸摸”秦桧的姬子,一起赶了进去。仿照谣谣教练给其喂了红糖水后,女白领晃晃悠悠的醒了过来。
谢过二人,起身慢腾腾走进行洗浴室。
王永民也松了口气。
瞧着这一屋子的老少娘们儿想,一个萝卜一个坑,还真离不了谣谣呢。“走吧”他招呼姬子,情人却没回答。
王永民扭头。
见她正拿着刚才给女白领,揩嘴巴的一大堆抽纸发楞。
逐低喝道:“哎,怎么回事?走哇。”姬子这才站起来,趁他转身之机,背着练功者们,迅速抓起几张抽纸,往自己衣兜一塞,站起跟着出去了。
灯火辉煌中。
笑呵呵的秦桧,捏着条大毛巾走过来。
“熊助,准备走了,这位是?”王永民只好上前一步,伸出右手:“你好,我是王总。”“哦,姚老板嘛!”二个男人握握手指,迅速放开。
秦桧俊雅的脸孔上,有点像是在嘲讽。
“刚才,我们好像碰过面?”
姬子一头雾水,王永民尴尬地微笑不语……送走秦桧后,姬子纠着情人不舍的追问道:“你多久和秦桧碰过面?即然碰过,还要我去摸摸,你怎么回事呀?”
王永民哭笑不得,脱口而出。
“你这脑子,有时真是进了水,进了水呢。瞧人家谣谣,”
嘎然而止。可大祸己造成。大半个钟头后,好容易才安抚好了情人,瞅着她抖擞精神,重新上岗巡示督查,被纠缠得疲惫不堪的王永民,颓唐地坐在休息室的塑椅上。
第一次对情人,感到了有些厌烦。
手机响起,王永民对着耳机低吼。
“说”“俺的娘哎!老大,你怎么啦?”是谣谣,大约是因为那边庞大空间所致,美女教练的声音,显得空荡荡的。
“平时的风度和修养,都不翼而飞啦?被打回原形啦?”
她学着当地人口语。
本是愉悦动听的京片儿,怪腔怪调,不伦不类:“我没招惹你吧?”王永民喘口气,放软了语气:“没什么,忙呢,谣谣美女,你不在家就乱套,以后再不能出去了呢。”
说罢,竖起耳朵。
想听到对方的感叹,或者感动。
他当然知道,自己这样有意的“脱口而出”,会让对方自以为是,增加管理难度,可如果能让对方因此而更加卖力,又何乐而不为?
难道不是这样吗?
然而,“王总,不是吧?你不是还有大能人熊美女的哦?”
谣谣冷冷的回答:“一定又是恃貌自傲,甩手不管啦?”“没这事儿”王永民淡然的想滑开:“谣谣,有什么事儿呢?”
“老板,你让我们来看鲨鱼宝宝对吧?”
“对!好看吗?”
“好看好看,好看极啦。”谣谣笑盈盈的;“人又多,记者也赶来凑趣儿,都说这大鲨鱼嘴里滑出一只人手,是什么名鱼?哈,挤得晕头转向,大伙儿都嚷嚷着想快些出去。”
“那好呢,你们就美美的欣赏欣赏呢,难得看到这么活鲜鲜的大鲨鱼。”
王永民骨碌碌的转动着眼睛。
打电话就为这些屁话事儿?谣谣又怎么了哇?“然后呢,我们打算上街对面的鲨鱼茶楼坐坐,难得这么个晚上啊。”
王永民笑了。
这个鬼谣谣,你就直说吧。
然后,骄傲的闭闭眼睛,瞧,这就是老板!美女谣谣有才有貌还有钱!照理说混得不错。可是,遇到这事儿还得老板点头。
要不,自个儿掏腰包买单吧。
“好,你就领着大家坐坐。”
王永民平静的回答:“平时大家也够辛苦的,如果饿了,就再来点宵夜。”“谢谢”嗒!关了手机。
第22章虚张声势
可爱的鲨鱼宝宝,龙吟虎啸。
引来观众如织,络绎不绝。
粉红色的百元大钞,雪片般源源不断飘进动物园窗口,把全园员工的脑神经,撩拨得一个劲儿的诤诤诤地直响……
一个大下午,加一个上午。
财务杨主任最后给出的现金总额,37万8千块!
也就是说,在小小的滨海市,就有2.52万人前来参观了鲨鱼宝宝,这可绝对是个,足以让任何动物园老板疯狂的数字。
然而。
好景不常在,好花不常开!
正当人人高兴得手舞足蹈,暗自盘算时,从鲨鱼宝宝嘴里,却吐出了一只人手。受此沉重打击,看着大好钱途毁于一旦,想想还被周园拖欠的工资。
员工们都低头抹泪,悲伤沮丧。
就连女学生也暗自懊悔,不知所措。
可这时,周游却眉头一转,计上心来,哈哈大笑,振臂欢呼:“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苦其身,劳其累,饿上好几天呢!现在听我说,鲨鱼宝宝继续对外展出,大家依然各负其责,坚守工作岗位,我断定观众会越来越多。”
一干死党心腹,加上骨干员工。
听得瞠目结舌,面面相觑。
刘部忍不住出面相劝:“周园,见好就收是上上策。*这么一搞,吃人鲨鱼恶名在外,只怕,”周游眯缝起了眼睛。
“刘部,你见过鲨鱼吃人吗?”
“没”
“你过去还是小时候,看到过?”“没”“顽皮匠,你呢?”“没”“女学生,你呢?”“没”“杨主任,你见识广,听得多,你呢?”“听说过,没见过!”
咚!周游狠狠一掌。
拍在空空如也的大鱼桶上。
“这就对了!物以稀为贵,耳听为虚,眼见为实呢,展出!从昨下午算起,三天后,给大家发奖金!员工们辛苦啦!”
众人楞楞,不敢相信。
还是财务杨主任挺身而出,往实地里猛捶捶。
“周园,请你再说一遍,是发奖金,还是发工资?”周游思路清晰,双眼炯炯有神:“好,我就再说一遍,是奖金,不是工资。工资还没到应该发放的日子呢,先发奖金,以鼓士气,壮我行色。”
众人大喜。
交头接耳,叽叽喳喳散去。
按照周游的吩咐,刘部和女学生当即曲膝而坐,分别写好情况汇报后,交给了周游。周游细细读后,小心地折叠好放进自己衣兜。
然后,点将。
“女学生顽皮匠随我去市局,这儿暂由刘部总负责,没事儿!”
三人点头。于是,顽皮匠飞跑出去开车,刘部又开始了忙忙碌碌,女学生则陪着老板走向外面。临出门时,正好碰到张医生一行。
“周园,你好,给你介绍介绍,”
张兽医指着身边的几个白大褂。
“这是滨海大学胡教授,这是滨海医学院林院长,这是省医大孟博士,”周游还没听完,就勉强的对众人笑笑,悄悄把张兽医拉到了一边。
“张医,这么大个事儿,怎么你没先给我汇报汇报?这要多少钱呢?再说,教授院长博士听起吓死人,可对路呢?”
“周园,不是刚才你叮嘱我,赶快请医生给鲨鱼宝宝医治呢?”
张医生的鼻子眼睛都皱到了一堆,不无委曲。
“你忘记了?就是刚才分配工作时呢。”“哦哦”周游似乎回想起了,连连点头:“是这样?是我吩咐的,可是,”
张医生自然明白他还想说什么,便接嘴道。
“接受你给的任务后,我就转身出去,正思忖着如何动用我自己的社会资源呢,没想就遇到了胡教授他们。”
“什么意思”
周游没听明白,探过脑袋。
斜看看三个德高望重的名师:“难道你有心灵感应?想着盼着,人家就登门了?”张医生得意而无声地笑了。
“就是呢,说曹操到,曹操就到!我就急忙领着见你来。”
“谢谢,可是,唉,”
周游又向前探探脑袋瓜子:“你没听明白哇”“哈,周园,你可真可爱。”张医生,终于笑出了声:“就像那条鲨鱼宝宝一样可爱!告诉你吧,不要钱,也不是我找来的,是他们得到谢局的指示后,跟着赶到的哇。”
直到钻进了丰田,周游还在感概不己。
“都说眼下当官的没好人,可我说谢局就是好人,一个真正的大好人!”
他瞧瞧左右二臂,迷惑不解,傻呼呼的笑道:“可我也不笨,凡事皆有因果。我就一直捉摸着,谢局突然改变态度,对我这么的好,这么的周到细致,无偿支持,是不是?哎,你俩好好瞅瞅我?”
二人就认真的瞅瞅老板。
然后,齐声回答。
“瞅了!接下来呢?”“认真瞅”“认真瞅”“瞅清楚”“瞅清楚啦”“好,你俩可是我最相信的人,要给我说实话。”
“我保证”
“我也保证”
男女声都带着庄严,就差举起拳头发誓了。周游歪歪自个儿脸孔:“那,你们说,我是不是谢局的私生子?”哗!啦啦啦!
“哎呀顽皮匠,把稳把稳,快把稳。”
女学生边喷笑,边恐惧的叫着。
“拜托,我才23岁啊!”周游纳闷的看看左右二臂:“我没开玩笑,我问的是实话,如果不是,这谢局会这么卖力的帮我呢?”
顽皮匠号叫道。
“大哥,今天几号?”
“三月十七号,怎么,领工资还早呢,小子,好好开你的车。”“那,你不是谢局的私生子,就一定是谢局的远房亲戚。”
顽皮匠可疑地打着嗝儿。
歪着身子,断断续续的提示道。
“只不过,你不知道,谢局明白。所以才在你困难重重时,出手支持。”周游猛然挺直了身子:“哦?这说法在理呢。我也想,我今年35,谢局不过50出头,就算大我二十岁,难道他是早恋了不成?”
“哎哟!俺的娘哎!”
女学生在后座位上翻滚着。
惹得周游没好气的连连瞟她,可鉴于她这二天鞍前马后忙碌的忠诚,周游不好说她,只得由她去罢。倒是顽皮匠,紧巴巴咬住自己嘴唇。
拚命地提起精神。
把握着方向盘,望着前方。
“大哥,还有刚才你说什么天降大任,怎么短斤少两,以劣充好呢?”周游瞪起了眼睛:“什么意思?有本事,你倒是给我说说听?”
“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劳其筋骨,饿其体肤,空乏其身,行拂乱其所为也,所以动心忍性,增益其所不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