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按照最先值班保安的述说，他是在女厕门侧处，看到女鬼的，要不是突然被人敲晕，他也就当场抓住了女鬼。
这样。
又出现了二个问题。
第一，好像女鬼是专门冲着姬子来的？要不，她守在女厕门侧飘飘散散干什么？这还用猜吗？女鬼知道姬子在厕所里，在等她出来后，突然吓倒她，然后……
王永民一掌拍在铁锁上。
他妈的，这不正好和谣谣所说的“帮助她加速遗忘。
从此，她就只记得1天以内的事儿，这对你我都有好处。”合起了吗？没说的，一准就是谣谣干的！智者千虑，必有一失，她自己无意中说漏了嘴。
“对你我都有好处？”
我就不说了。
可姬子得了健忘症，对你谣谣有什么好处？反过来，也就是说，你谣谣有什么重要把柄，被姬子捏在了手里？要不，你如何能这样回答？
美女教练可不是姬子。
说话基本上都是滴水不漏，三思而行的。
王永民兴奋得心儿砰砰乱跳，他感到自己一步步接近了谣谣的秘密。也证明了自己对她的所有怀疑。真是奇怪，她不是攀上了“贵宾”吗？
据二司机的秘密跟踪反馈。
凡是她说要回市歌舞团拿东西呀，借一夜呀什么的。
结果都是溜到滨海路64号附14号，给“贵宾”暖被窝去了。对所有的女人来说，“贵宾”手握重权，又出手大方，嘘寒问暖，守口如瓶，是一个真正意义上的好情人。
如此。
谣谣就不会存在有差钱之虞。
那么，美女教练到底背着我，在搞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而且又刚好被姬子知道了？第二，值班保安被人从后面一棒敲晕？
这话听起来有点玄。
不可信。
因为从当时的现场看来，并没有第二个鬼的踪迹。雁过留声，人过留影，就像第一个女鬼，只要你露了面，就总得留下一点什么吧？
一到现场。
其他人乱哄哄的。
可唯有我和二司机不动声色，里里外外，仔仔细细的查看，可没有，的确什么也没有，总不能我们自己否定自己吧？
于是。
这个问题该否认。
是不存在第二个鬼的，是值班保安为推卸责任，故意编造出来的。可恶的渔民！该死的船长！但是，又不能一脚踢开。
在滨海市所有的私企。
这值长夜班，都是一个老大难问题。
要吗，老板和自己家属亲属轮值，要吗，就是这种二个前渔民的“国宝”。这也是王永民听完值班保安的叙述后，让二司机送他回位。继续好好睡大觉的全部原因。
当然罗，事后要狠狠批评。
还得给予罚款，警告处理，以观后效云云。
姬子弄的那么一大本《管理制度》上，一条条的写着呢。不服？自己慢慢对照着去。王永民出了总经办，小曹精神抖擞的守在收银椅上，看不出半点疲惫。
“王总”
“天亮了，回屋睡吧，”
王永民关切的拍拍他肩膀：“我转悠着，盯到就是。”“不用，我不累。”“什么话？你的主要责任是开车，不休息，要出车怎么办？”
王永民严厉的看看他。
“快回屋，有事我会叫你。”
“好的”小曹点点头，站起来走向走廊。“不用不用，从总经办穿，快一些。”想想姬子还在床上睡觉，小曹仍有些犹豫不决，王永民一跺脚。
“她睡她的，你走你的，怎么了？快去。”
小曹这才一闪身，进了总经办。
王永民在空荡荡的大厅，没行几步，碰到了小陈。前武警中队条好像踩在棉絮上，缓缓前行，悄然无声。王永民同样命令他屋睡觉。
小陈不像师兄那样。
还要客气寒暄和争辩什么的，而是一立正，转身进了总经办。
看看天空越来越亮，大街上车来人往，王永民返回前台坐着，双脚向上一伸，蹬着淡蓝色的台壁。终于，响起了叩门声。
食堂师傅，小工和胖乎乎的洗碗大妈一行五人。
微笑着出现在玻璃大门外。
王永民跑过去开了门：“早安，大师傅！”“王总，您也早。”大师傅有些惊奇的看看老板，再瞅瞅仍盖着值班棉衣，睡在长躺椅上的值班保安，困惑的眨巴着眼睛。
“太累，让他休息休息，”
王永民解释，还由衷的感叹道。
“真是个好员工，不容易啊！企业就是靠了你们大家，才有今天，真是谢谢你们了。”五个炊事员受宠若惊，连连点头，哈腰。
“王总言重了，这都是我们应该做的，你给了工资的哟。”
然后，忙忙碌碌去了。
王永民自得地瞧着他们的背影，他知道自己刚才讲的话，这酣睡着的值班保安，一醒来就会知道，并且还会告之另一个值班保安。
哼哼。
这就叫恩威相逼，又打又哄。
对待这些人，这方法一用就灵！叩叩！哦很好，前台主管小崔姑娘来了。王永民开了门，小崔姑娘同样有些惊奇，同样看看老板，瞅瞅仍睡着的值班保安。
“王总，出了什么事情？”
王永民依然笑呵呵的。
把刚才的话重复一遍。然后，特别叮嘱道：“轻一点，别惊动他，让他多睡一会儿，在上班前叫醒他就是了。”
小崔姑娘同样感动的点点头，不提。
有前台主管看着，王永民就抽出身。
踱出收银台，走到大厅正中，先大大的伸个懒腰，然后扩胸，扭腰，收腹，蹲下，突然一个金鸡独立，但见其，视、听、抓、拉、推、举、踢，一一俱到。
然后。
身形一动。
起、落、进、退、反、侧、收、纵。藏而不露，内静外猛，声东击西，指上打下，佯攻而实退，似退而实进，虚实兼用，刚柔相济，乘势飞击，出手无情……
一套二十八术鲁拳打下来。
面不改色，心不跳。
直看着小崔姑娘鼓掌叫好，乐不可支。进了员工通道的小木门，拐个小弯，食堂里正散发出腾腾的热气，王永民漫步向前缓行。
各房大门紧闭。
看来大家睡得正香甜呢。
瞧瞧那二个小单间，师兄师弟大约也在酣睡，悄无声息。再走几步，来到那照例拉着小窗帘的窗口，侧耳听听，隐隐约约均匀的女人吐息声。
王永民微微蹙眉。
真睡？还是假寐？
他觉得，这个美女教练，真是自己的强劲对手，弄得自己对她的判断，竟然时时改变，这不符合自己的性格呢。
再竖耳听听。
点点头，哼，这次是真睡了。
睡吧睡吧，我亲爱的宝贝！凌晨在床上，你表现惊人。早知道你这么出色，我该早点宠幸你才对。现在呢，他看看手机，七点过，还可以睡上一个半小时。
睡吧睡吧。
好好睡吧。
别说，谣谣虽然迷团丛丛，心机过人，可也对我的生意推波助澜，是我不可多得的赚钱机器哦。嗒！王永民拧开了自己临宿的房门，返手紧紧关上。
可他又失算了。
他不知道。
当自己站在小窗口外，竖耳细听，断定对方是真睡着了时，谣谣睁大眼睛瞧着窗外，一面平稳地发出了酣畅淋漓的梦中吐息。
听到王永民的脚步远远去。
嗒！关门声。
谣谣缓缓坐起，披衣下地，幽灵似的在渐趋渐明的屋里，来回踱着……再说王永民进了宿舍，姬子仍在侧身酣睡，莲藕般的左手臂和雪白的背心，坦露在被外。
王永民轻轻拉过被子。
为她盖上。
姬子突然一个仰卧大翻身，整个肚子都露了出来。王永民又拉过被子，替她盖上。然后捂着自己的下颌，想想，按照自己刚才的思路，在屋里查找起来。
很快，在姬子衣柜的小抽屉里。
王永民找到了一个用小黑塑布紧紧包着的小包。
先拿在手里惦惦，轻飘飘的。联想到那个该死的秦桧，王永民估计是他写给姬子的什么情信？这让他感到好笑。
网络时代，QQ微信微博短信息，无所不能。
居然还有心情，玩玩儿纸上浪漫？
这秦大记者，还真是个滥情高手呢。逐漫不经心地扔下，把小抽屉重新关好。可是，接下来，不管他怎么翻腾，却一劳无获。
看看快八点。
姬子好像也睡醒。
正在床上慵倦的翻身，揉搓眼皮，一如她平时睡醒后的状态一样。心有不甘的王永民，站在屋中间，歪着脑袋瓜子思忖思忖。
又重新取出那个小黑包。
蹲下来轻轻解开。
顿时大跌眼镜，原来是几张揉皱的，并且是明显擦拭用过的抽纸。他百思不得其解，拈着这几张等于是废字篓里的废纸，翻来复去的看着，思忖着。
姬子表面上虽然大咧咧。
心里藏不住话，可神志清醒，思维正常。
还不至于糊涂或者无聊到，把这几张废纸宝贝般收藏起吧？唯一的解释，就是这废纸上一定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可是，几张几近肮脏的废纸。
能有什么见不得人的秘密呢？
这种“帆船”牍软抽纸，是王永民开业时，在众多的纸业供应商中特地圈定的。原因是它性价比高，厂家承诺五年期间保证质量和价格。
二年多过去了。
物价也呈逐年上扬，可这“帆船”牌却一直没变。
所以，深度一直用它。就连王永民的总经办也用这帆船，经常随手嚓嚓嚓抽出几张，替代抹抹喝茶时，不慎洒落的水滴什么的。
然后，温不经心的一揉。
对准墙角的废纸篓扔去。
现在的王永民和姬子，都由此练出了一手百发百中的扔纸团本事。王永民忽然注意到，这几张废纸上，都泛着一种淡黄，就像擦鸡蛋黄似的。
王永民的眼珠子骨碌碌转转。
嗯，说不定这秘密就在其上？
于是，用黑塑布重新包好，揣进了自己衣兜。关好抽屉和衣柜，回身，不禁一惊，姬子正坐在床上，可爱且楞楞的看着自己呢。
“醒了？那就起来了吧。”
王永民一如平时。
替她把床头的衣服一一递过，鞋子也给摆好，一面细细的观察她。“永民，那是谁的衣柜？”姬子打个惬意的呵欠，开始穿衣，嘴里问道。
“真是奇怪，以前我怎么没看到过？”
王永民心里一喜，答。
“我刚为你买的，喜欢吗？”“喜欢”姬子呶呶嘴巴：“好饿，我后脑勺子怎么有点疼哦？”一面用手去摸，还抠。
王永民急忙制止。
“别摸，你忘了昨天自己不注意，被衣柜撞伤了点皮，包着药呢，等二天就会好的。”
姬子就停止了摸抠，撅着嘴唇撒娇：“那我怎么洗澡呀？我有洁癖的。”娇憨可爱模样，王永民忍不住连连摇头，上前把她的脑袋搂在自己怀里，喃喃道。
“你呀姬子呀，唉唉俺的娘哎！我这是中了哪门子邪啊？”
姬子就像个乖孩子，偎在情人怀里一动不动。
直到一串温热的泪珠洒下，湿润了她的鬓发，她才惊愕的抬起了头：“永民，你怎么啦？一大早的哭什么啊？这对开门生意不吉利的。”
王永民抹抹泪脸。
迅速换上了笑容。
“来，乖，听话，穿衣服吧。”把穿了一半的衣服，替姬子穿上，然后，又为她穿上牛仔裤，长保暖袜，穿上高帮小牛皮鞍……
吃早饭时，谣谣挨着姬子。
不断殷勤的为她挟菜，还疼爱地抱抱她。
“你看你哟，以后起夜要小心点，摔破了后脑勺皮，多疼啊？我们都心疼哦，你们说，是不是呀？”经理们都点头。
唯不知情的前台主管和财务主任。
惊愕的瞪大了眼睛。
王永民趁机对她抱歉道：“真对不起，姬子暂不能出去了，请给吴主说说，待她好点以后，”陆师自然抢着点头：“没事儿没事儿，我马上给老头子打电话。”
小崔姑娘则细细的打量着女总助。
“熊美女摔没摔到哪儿呀？我看包着白绷带，是不是后脑勺受了伤哦？我听说这后脑勺，可是人身上最柔弱的部位，稍不注意，会得后遗症的哦。”
“小崔，你又添什么乱呢？”
没想到，谣谣对她翻起了白眼皮儿。
“什么遗忘症遗忘症的？你是想我们丽丽患遗忘症啊？”全桌皆惊，都莫明其妙的看看一向脾气谦和的美女教练，前台主管委屈得快要哭出声。
“我没有哇，我没有说遗忘症呀，我是说后遗症嘛。”
“后遗症就是遗忘症，遗忘症就是后遗症，”
谣谣有些气极败坏，恶狠狠的瞪着小崔姑娘：“可恶，你还敢狡辩？”前台主管害怕的低下了头。现在谁都明白，美女教练可是老板特别倚重的人。
在赚钱方面。
比熊助理还厉害，甚至更得宠。
得罪了她，也就是得罪了老板，凡普天下的打工崽，谁敢和谁愿意得罪老板啊？王永民却在心里嘲笑，好个谣谣，不是心狠手辣的女强人，女杀手么，原来也做贼心虚啊？
这也给自己提了个醒。
凡事一定要提高警惕。
决不能像谣谣这样，此地无银三百两。她一个女人，倒不甚重要；换成自己，麻烦就大了。平时总是有说有笑，基本上也就是一天初始。
老板边吃饭边对一天的工作。
作个简单安排的工作性质的早餐。
现在，却在王永民听起来，十分虚伪无力的话中，不欢而散：“好了好了，小崔姑娘以后说话，注意一点。谣谣也别多心生气了，我看人家也不是故意的。一生之计在于勤，一年之季在于春，一天之际在晨，兄弟姐妹们，开始工作吧！”
眼角瞟瞟，起身。
二司机跟在后面。
看看快8点半了，逐走进总经办，不回头吩咐道：“都进来，关上。”绕到自己桌前坐下，拉开抽屉，取出一个名片盒和一个小黑塑布。
对站着的二杀手。
沉声道。
“一单，谁去？”师兄弟对看看。这可是破天荒的，以前老板干活，直接吩咐就是，今儿个？好在小曹到底脑子活些，马上醒悟过来。
“师弟去吧，我跑别的。”
王永民赞赏的看看前市保安总教练。
把名片盒和小黑塑布推给他：“加急件，最好能一天内回答，开奔驰，去吧。”小曹抓过，揣进自己腰包，转身走出，重新紧紧拉上大门。
王永民闭闭眼睛。
对小陈召召手。
等他走到自己面前，站起来凑近他耳朵，如此这般，这般如此。小陈听罢立正，转身奔出。快到11点钟时，正在慢腾腾巡视着的王永民，忽然哆嗦了一下。
他见樊队正站在小坡上。
冷冷地打量着玻璃墙内。
王永民下意识的加快几步，窜进了厕所这一大块死角。“王总好”“王总好”员工们纷纷对他问好，王永民皮笑肉不笑，频频点头。
“好好，大家好。”
一面在脑中飞快的盘算。
刑侦大队长这时候出现，是福是祸？福，看来可能性不大，这被道上称为“鬼见愁”的家伙，一旦被他钉上，除非鱼死网破，拚个玉石俱焚。
否则就只有束手就擒。
成为他的阶下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