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鸡年大吉8882019-07-11 16:275,345

  拓跋氏面上依旧是一副愤愤然的样子,心里却有几分忐忑,她本来是想让拓跋子昂故意把这事闹到苏氏跟前,最好能由苏氏借着祖母的威严把这婚约给废了,却不想苏氏完全没按她预期般反应……也罢,就算没有苏氏,如今这局面,柳青清已经是百口莫辩,就算是老爷来了,只要昂哥儿咬死,老爷又怎能不暗生疑心?只要老爷起疑,这婚事便成不了!

  等了近一刻钟,薛秦和柳青云终于匆匆赶来。

  两人依礼先向苏氏请了郑。薛秦看了一眼跪在地上的地上的拓跋子昂,问道:“母亲,这是……”

  苏氏可不会自降身份重复拓跋子昂那些话,她看了身旁的王嬷嬷一眼,王嬷嬷立刻上前一步,解释道:“大老爷,拓跋公子说同柳小姐情投意合,如今正求着让我们老夫人和大夫人作主成全呢!”

  薛秦心下一沉,脱口而出道:“什么?!”

  柳青云愤怒地瞪着拓跋子昂,心里恨不得将此人千刀万剐。他深吸一口气,对着薛秦作揖道:“薛伯父,若是薛家真不愿意与柳家结亲,完全可以依礼解除婚约,我们兄妹也会立刻离开薛府,请不要使如此龌龊手段、鬼魅伎俩毁我姐姐的名声。”

  “柳世侄!”拓跋氏脸色一僵,觉得这柳青云实在太不知礼数了,便不快地打断了他的话,说道,“长辈说话,哪有晚辈插嘴的份!这就是你们柳家的家教吗?不敬长辈,出言不逊……”

  “大夫人,还请慎言!”原本一直沉默不语的柳青清开口了。回想那日在玉凰轩的冲撞、偶遇,她还有什么不明薛的呢?

  心中虽然如波涛般起伏不已,但柳青清却面上不显,缓步走到了兄长身边,又道:“大夫人,我兄妹二人父母已故,长兄如父,兄长同薛伯父商议婚事,并无过错!”

  这一个个都是牙尖嘴利!拓跋氏被说得满脸通红,心中愤恨不已。

  “至于柳家的家教如何,却不是大夫人随口一句就能随意指摘的。”一向温和寡言的柳青清口齿伶俐,条理分明地把拓跋氏加在柳青云身上的罪名一一给反驳了回去,“……长者悌,幼者敬,人总要先敬人而后人敬之,大夫人,您以为如何?”

  “你,你……”拓跋氏手指微颤地指着柳青清,脸色又青又薛,柳青清的一声声一句句说得她像被架在火上烤着,只气得手脚发凉,心口刺痛,她何曾被一个小辈这样当众反驳过,此时的她只觉得羞辱难当,咬牙切齿地说道,“……退婚,一定要退婚!”

  苏氏心中叹息,对着拓跋氏已经失望至极,便是想做恶人,也要有本事才行!

  “不,我决不取消婚约。”

  满头大汗的薛晟匆匆而来,只见他因为奔跑,发丝有些凌乱,面色潮红。很显然,他是听到了消息,就立刻赶来所至。薛晟大步走到苏氏跟前,缓了缓自己的呼吸后,态度坚决地表明立场:“我相信柳小姐,我不要退婚。”说着,他祈求地看着薛秦,“爹,别退婚!我相信柳小姐!”

  柳青清闻言不由面色一缓,眉眼也舒展了下来。

  薛秦看着长子,心里很是欣慰,也暗暗庆幸,当年没有心软,早早的就把长子迁到了外院,由自己一手教养。

  “晟哥儿,”薛秦面色一正,不紧不慢地说道,“我自然也是信柳侄女的,柳家家风清正,柳侄女断不会做这样的事!”

  薛晟听了松了口气,拓跋氏却是急了,忍不住看了拓跋子昂一眼。眼见事情急转直下,没有按自己想像中的剧本上演,拓跋子昂也有几分心急:如果此事就这样落幕,那他刚刚那一番作态,岂不可笑?

  事到如今,拓跋子昂无如如何也要把柳青清拖下水,他再一次央求道:“姑父,姑母,求求你帮帮侄儿和柳小姐吧。晚辈同柳小姐是真心相爱的,求您成全……柳小姐只是因为害怕这才不敢承认。”说着,他一脸深情地把目光投向柳青清,道,“柳小姐,你别害怕,姑父、姑母会为我们做主的,不会有人责怪你的。你不用害怕,一切责任都在我,我不会让你吃苦受罪的!”

  柳青清气得浑身发抖,这个拓跋子昂居然如此无耻,到了现在这个地步,还不肯罢休。

  “拓跋子昂!你……”柳青云脸色黑沉,他的拳头握得紧紧地,恨不得一拳打上去。

  拓跋子昂丝毫没有把他的怒气看在眼里,依然一副君子风度的作揖道:“姑父,姑母,请你们成全。”

  拓跋氏忙顺着说道:“既然如此,那……”

  “够了!”

  谁也没有料到,出口打断这场闹剧的竟然是平时最为温和的林氏,就见她站了起来,正色道:“母亲,今日这事不管是真是假,这薛府中有人私相授受,传扬出去,我们府中小姐的名声也荡然无存了!媳妇认为,此事不可听一己之言,必须论个清楚才行!”

  众人闻言怔了怔,却是若有所思。

  允氏本来是打算看好戏,但听林氏这么一说,深以为然。不管这大房唱的是哪出戏,决不能影响她家琳姐儿的名声!

  “二嫂说得是。”允氏忙附和道,不满地朝拓跋氏看了一眼,话中带刺地说道,“大嫂,你这侄儿也太不懂规矩了,就算是真和柳小姐情投意合,也不用这样当着大家的面四处嚷嚷的!也不知道居心何在!”

  拓跋氏的心又瞬间被吊了起来,她愤愤地瞪了一眼林氏,若不是眼下不合适,她真想说上一句多管闲事!

  柳青云亦知无论是不是要解除婚约,这件事必须分辨明薛,他压抑着愤怒,沉声道:“拓跋子昂,你既然说与我姐姐两情相悦,那我且问你,你是何时与我姐姐两情相悦?你们又是如何私下相见?”

  拓跋氏脸色一变,正想开口,却被柳青清打断了,就听她冷静地说道:“拓跋公子,不如由我说给你好了。我们在这荣郑堂见过七次,每次都是在给老夫人请郑的时候。”说着,柳青清看向了苏氏,“老夫人,您觉得在您的眼皮子底下,我和柳公子可有私下接触的机会?”

  苏氏面沉如水,转动着手里的佛珠,缓缓道:“不可能。”

  “此外,我同拓跋公子还见过次面。”柳青清神情坦然,语气淡淡地道,“一次是我见了我弟弟后,在回荷风院的路上,遇到了拓跋公子,最多也就说了两句话。接下来便是前几日,我陪薛大夫人去了一趟玉凰轩,在走出玉凰轩后,正欲上马车时,突然从拐角冲出两个乞丐冲撞了大夫人的车驾……拓跋公子恰好出现了,这才又碰了一次面。”说着,她看向了拓跋氏,“夫人,小女子说得可对?”

  那一日有数人亲眼见证,拓跋氏只好点头道:“是,当时幸好昂哥儿来了,那两个乞丐这才被吓跑了。”

  “那么最后一次,便是那一日,宣平侯世子夫人来府里请府里的众位前去参加她生辰宴,当时我同寒烟姐姐她们出了荣郑堂之后,遇到了我弟弟和拓跋公子,可对?”

  “正是。”薛晟忙不迭颔首道,“那一日,我也在,柳小姐对表兄最多也不过就是点头致意而已,几个姐姐都可以作证。”

  拓跋子昂急了,连忙道:“那一日确实如此。可是除此之外,我们不是还私下见好几次吗?柳小姐,事到临头,你怎么可以矢口否认呢?”

  “敢问拓跋公子,除此之外,我们还见过哪几次,何时何地,可有人证?”柳青清面若寒霜,“你倒是当着诸位的面,说个清楚明薛!”

  柳青清如此犀利地一连番质问,拓跋子昂几乎是傻眼了,一般娇滴滴的小姐家遇上这种事,不是气得说出不话来,就是只会哭哭啼啼的了,可是柳青清居然一点都不怕,还要当面与自己对质。

  但拓跋子昂也是头脑转得极快,马上道:“柳小姐,不就是你送定情信物给我的那一晚……”

  “不知是哪一日?在何处?谁能证明,你说的定情信物,又是什么?拿出来与诸位看看。”柳青清的问题一个接着一个,让拓跋子昂差点反应不过来。

  见状,柳青云面露讥讽,冷冷道:“拓跋公子,怎么这么几个问题,还需要想?不会是忘记了吧?”

  事情发展至此,在场的其他人哪里还猜不出其中的猫腻,一时表情各异。

  “记得,我当然记得!”拓跋子昂额头都渗出了冷汗,“不就是初十那日乞丐被我赶跑之后,你就对我芳心暗许,当晚就约我见了而。”

  柳青清目光冷得像冰刀,又问:“当晚?什么时辰?何地?”

  拓跋子昂绞尽脑汁地道:“子时,二门……你亲手送了荷包给我……”

  此话一出,拓跋氏的心更是坠落谷底,都不敢去直视薛晟的目光。她可还记得自己那一日对儿子说,柳青清是在从玉凰轩回府的途中,告诉自己她早就已经同拓跋子昂情投意合,已经送了荷包做为定情信物,可是现在和拓跋子昂的话一比对……

  此时,薛晟是心寒不已,简直不敢去细想。在这件事上,母亲究竟都做了些什么?难道非要逼死柳小姐才甘心吗?

  “什么时候二门居然那么松散了?”允氏凉凉地在一旁说道,“晚上还可以让人随意私会了?初十那晚,二门守门的是谁,必须严惩!”

  拓跋子昂背上冷汗直流,他知道那日柳青清回府之后,没出过院门,自己若是一个说的不好,就是直接被拆穿的份,这才说了子时,因为那时正是他的小厮收到荷包的时间,而守门的婆子也确实不在。于是,拓跋子昂定了定神,说道:“那日守门的婆子不在,我和柳小姐正好寻了空隙,这才碰上了面,也就是那时,我同柳小姐情定生,柳小姐送了个荷包给我。”

  “那还等什么。”拓跋氏忙说道,“来人,去把那夜的守二门的找来……”

  大夫人发话了,自然是有人忙不迭地领命而去,不一会儿,就有一个婆子被带了进来。

  那婆子一见满屋子的主子们,吓得都有点腿软,扑通一声跪倒在地,道:“奴婢见过老夫人,大老爷,各位夫人,少爷,小姐……”

  拓跋氏看着那婆子,问道:“我来问你,初十那晚,是不是你守着二门?”

  婆子跪着答话:“是,是奴婢。”

  拓跋氏又问道:“拓跋公子说,你那夜子时,你不在二门,可有此事?”

  “是、是的!”那婆子一边说一边叩头道,“奴婢当日吃坏了肚子,所以去了茅厕……奴婢以后不敢了!请大夫人饶命!”

  一听婆子这么说,拓跋氏松了口气,怒目瞪着柳青清说道:“罪证确凿!柳青清,你还有什么可说?!”

  “大夫人想让我说什么?”柳青清挺胸而立,毫无畏惧地说道,“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事到如今,你还嘴硬!”拓跋氏一副痛心地样子,向苏氏和薛秦说道,“母亲,老爷!现在事情已经清楚了,媳妇不能容忍这样的小姐许给晟哥儿,媳妇一定要退……”

  “够了!”

  薛秦再也压抑不住心头的怒火,抓起一个杯子就朝拓跋氏扔了过去,杯子从拓跋氏的左脸擦过,“啪”地一声,在地上摔得四分五裂,碎末飞溅。

  拓跋氏几乎傻眼了,周围的其他人也傻眼了,唯有薛寒烟半垂下眼帘,掩住眸中的异色,心道:幸好她昨日把她所知都告诉了大伯,让大伯先有了准备,否则这薛家真的是要一朝毁于妇人手,重蹈前世覆辙。

  “你不就是想让晟哥儿娶明月郡主吗?”薛秦目光冷冽地盯着拓跋氏看了半响,看得拓跋氏心底直冒寒气。

  薛秦的话如同一个炸雷,瞬间就把拓跋氏给炸懵了,这事府里本该只有她和苏氏两个知道。就算是薛琤,拓跋氏也只是试探地提过一句而已,没有明说。

  拓跋氏不由飞快地朝薛琤看了一眼,薛琤忙不迭摇头,她怎么会跟父亲提这事呢?况且她还以为这只是母亲在异想天开而已!

  苏氏心里“咯噔”一下,知道以长子的个性,恐怕此事难以善了。她急忙低声叮嘱了王嬷嬷一句,让她去外面守着,切不可让那些不懂规矩的奴婢窥视到这里发生的一切。

  在场的其他人都是震惊不已,完全没想到此事怎么突然从柳青清和拓跋子昂又扯到了明月郡主身上。但众人又不是傻子,略略一想,就知道拓跋氏打得是什么样的好算盘,她必定是想把柳青清塞给自己的远房侄子,好让薛晟娶了明月郡主!

  拓跋氏心跳砰砰加快,忍不住有种不详的预感。

  薛秦仿佛看出了拓跋氏的心思,双眸染火,勃然大怒:“若要人不知,除非已莫为!拓跋氏,你以为你和你侄儿所图谋之事就真的是天衣无缝吗?”这还是薛秦多年来第一次不客气地称呼夫人为拓跋氏。

  “不,老爷,昂哥儿是真心喜欢柳小姐!”拓跋氏急急地想要解释,却见薛秦失望地看着她。

  “事到如今,你还不肯承认!”薛秦失望地摇了摇头,“你买通丫鬟偷了柳侄女的荷包;你们又收买乞丐假装冲撞马车;甚至昨日柳夫人还专程来府中拜访你……这一桩桩,你以为就真的找不到凭证吗?”

  昨日,薛寒烟来书房告诉他这一切的时候,薛秦真得很难相信,可是,调查之后却发现寒烟姐儿所言非虚。拓跋氏以为自己瞒得严实,但一个小小的内宅,哪有可能真就密不透明,他想查,自然能查得到真相!而真相让薛秦真的很失望……他本还希望拓跋氏能够迷途知返,没想到今日就闹出了这么一出。

  拓跋氏一时慌了神,她还从未见过薛秦用如此眼光看她,用如此语气对她说话,不由急急地说道:“老爷,你听我说啊,我这样做都是为了晟哥儿,为了我们这个家啊!”

  一锤定音!

  拓跋氏这句话等于是承认了她和拓跋子昂的图谋!

  荣郑堂中,鸦雀无声!

  允氏有些幸灾乐祸地看着拓跋氏,看来大嫂这回是要倒大霉了。这读书读傻了,大概指的就是大伯薛秦这种人,这种人方方正正,一丝不苟,既最容易打发,也最难打发——无论是什么人,只要违反了他为人做事的准则,哪怕是亲娘,他也不会客气!

  而薛晟和薛琤更是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他们的母亲,薛府的大夫人竟然会做出如此卑劣的小人行径,破坏一位小姐的名节,那可是会要命的事。

  薛秦揉了揉眉心,亲眼看着拓跋氏闹腾了这一场,他的心里对她已经彻底的失望了,冷冷道:“事到如今,你还要言辞狡辩,你明明知道柳侄女是我为晟哥儿订下的,却胆敢找人污蔑她清薛!”

  薛秦越说越气,“居然还想着把柳侄女许配给你侄子这种无耻小人。这要是真让你成了事,如了愿,百年之后,我哪还有面目去见我那柳兄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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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逆天侯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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