碧莲和布瑶说出话后，低头不语。
姚浪听后，心里的黑暗处突然亮光一闪，燃起一个小火苗。刚要继续问，才发现两个小丫头正啪嗒啪嗒地掉眼泪。
姚浪不解，赶紧问道，“你们怎么了？”
“回老爷，想起那里的日子，实在太可怕了。”
“哦？是虐待你们了？”
姚浪一下子想到这个问题，也是有道理的。毕竟，钱二他们是什么人，姚浪心里很清楚。在现世接触过这样的人，怎么对待被囚禁、被控制的小孩、妇女，姚浪听说过，虽然没见过，但稍微想一想，也大概能猜到会用怎样的手段。
“嗯……还好。因为打坏了便不值钱了，所以惩罚我们的方式主要是不给饭吃……”碧莲说道。
姚浪点点头，“这……有什么可怕的？”
布瑶赶紧摇头，说道，“不是这个。是……可怕的病。大家都住在一个大房间里，每天固定时间出去院子里晒太阳。但，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陆续有人得病，连续高烧不退之后就胡言乱语，然后呼吸困难……恶化得很快，没几天就抬出去一个，没几天又抬出去一个，最近，好像间隔的时间越来越短……”
“不给你们治病吗？”姚浪非常惊诧地问道。
“开始的时候给，但治不好。之前治的两个也就是多活了个把月，便也……”布瑶说不下去，又开始掩面哭泣了。
姚浪一下子恍然大悟，为什么两个小丫头这么想跟自己走。一方面她们不想这么一直被关着了；另一方面，她们直面过死亡，害怕死亡，拒绝死亡，才不顾一切地寻找生路。很浅显的道理——好死不如赖活着。
姚浪过去，轻轻地把二人搂在怀里。两个人试探着回手搂着姚浪，见姚浪没有拒绝，两个人紧紧搂住姚浪，依偎在姚浪的怀里，放肆地大哭着。好像压抑许久的恐惧和憋闷都要在这一瞬间释放，在最让她们感到温暖的怀里释怀。
“你们那里关着的，有老人和小孩吗？很老的，很小的……”
两个人哽咽、抽泣了许久，碧莲挣扎着说道，“老爷，没，没有，都，都跟我们差，差不多大……”
姚浪心里的黑暗一下子开朗，拨得云开见月明啊，一时兴起，心头的高兴表现在脸上，更表现在情绪里——姚浪猛地抱过来两个小丫头，每个人的额头上亲了一口。
两名小丫头都愣了一下，脸立即红得跟红苹果似的，随即露出欣慰、喜悦又害羞的笑容。一个个拿细嫩的小手抚摸着额头被姚浪亲吻过的位置……
“你们休息吧，我出去一下。”
姚浪出门便直奔霍启发的房间，可是，敲了半天门，也无人开门，推门进去，霍启发竟然不在房间。
姚浪纳闷，这么晚了，这个老头子睡不着觉会去哪溜达吗？转了两圈，看不见霍启发，姚浪就赶紧回去了。转多了，怕遇见钱二，引起钱二的怀疑。毕竟，把好的女孩都藏起来，只是大大方方的给自己这么两个好品相的，就想打发自己走了。钱二看似憨厚的外表下，竟藏着奸恶商人的狡猾。
不过，得病的事也让姚浪有些狐疑。怎么会那么严重？发烧？重感冒呗！霍启发那么重的感冒，那么严重的高烧，还不是被老耿轻轻松松给救回来了。估计是钱二压根没把这些丫头当人看，没舍得花钱给治，花了点儿钱治不好就不管了。
晚上翻来覆去睡不着，姚浪始终在想到底该怎么戳破钱二，让钱二肯把女孩卖给自己。姚浪想到了，钱二可能担心因为霍启发的关系，不好意思跟自己要大价钱，甚至赔钱。那不是很好解决，先按行价把钱给他，让他不吃亏不就完了。
钱不是问题，问题是没有女孩！
打定主意，姚浪更睡不着了，干脆坐起来，等着霍启发归来。外面有了门响声，姚浪赶紧推门出去，天还没亮，姚浪心里纳闷，这老头子怎么了？自己睡了几小觉，现在起来了，这个老家伙才刚回来？
敲了敲霍启发的门，里面传来非常警觉的一声，“谁？”
姚浪一愣，有些含糊地说道，“我。”
“你是谁？”
“赶紧开门！”姚浪在外面喊道。
刚喊完，门突然打开，伸出一只大手，一把拽住姚浪的脖领子，直接把姚浪给拎进去了。然后，门马上又关得严实。
姚浪被拉到屋里，一个踉跄，幸好霍启发扶得及时，要不姚浪非得趴地下不可。
“你干什……！”
姚浪刚喊出来，就被霍启发把嘴捂住。
“小点儿声，坐下来，慢慢说！”
姚浪被捂得喘不上来气，赶紧点点头。霍启发才把手松开。刚一松开，姚浪立即弯下腰，大口喘气。
抬头小声说道，“你差点儿捂死我！”
霍启发把姚浪拽到桌旁坐下，低声说道，“小二收的女孩并没有跑，都被关在一个城外的大院子里，重兵把守，不知道这小子打的什么主意。”
“依教头看？”
“哎……看来这小子不诚实了。估计是担心给了少爷卖不上高价，便故意编了谎话骗我们，好保留那些女孩待我们走了出卖。”
姚浪微微点头，心里暗自佩服教头，竟然有如此洞察力，大半夜的出去刺探。
两个人沉默了一会儿，同时抬头要说话，然后都没有说，相视一笑，便都知道该怎么做了。
第二天一大早，钱二便来叫姚浪和霍启发出去吃饭，两个人假装睡得很沉，叫了半天才出去。
到了饭桌上，姚浪笑着说道，“可能这几天太累了，今天要走，便多睡了会儿。”
“诶？老爷怎么要走呢？多住两天，还没来得及带您到天津卫附近好山好水逛一逛呢！”钱二赶紧说道。
姚浪一摆手，说道，“我也想多留两日，无奈新店开张在即，得回去抓紧时间找女孩才行，要不就是一个空壳，那开业多让人笑话。”
霍启发始终不说话，吃饭的同时眼角余光盯着钱二的脸色。
“大哥，您劝劝老爷！”钱二对霍启发说道。
“废话！我是听老爷的，老爷说什么我就跟着办什么。你以为你大哥我还是草莽匪客那！”
钱二劝了半天，也留不住姚浪和霍启发二人，便赶紧让家丁准备了许多土特产，亲自搬上马车，一直送二人至城外，目送走远，钱二才回去。
走出去很远，天至中午，附近小镇饭馆吃了便饭后，姚浪便找了家客栈休息，不走了。
另一辆马车上的四名女孩满怀期待跟着往前走，谁知走出去没多远就停下住店了。让四个人有些泼凉水的感觉，但没办法，老爷安排的，当然得遵守。
到了客栈，简单安顿，姚浪和霍启发全都回到自己的房间，蒙头大睡了。
为了恢复体力，也为了节省体力。姚浪倒想看看，这创业初始，到底会给自己制造多少困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