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七回:孔明灯
无剑十二少2019-07-12 09:1213,511

  第五十七回:孔明灯

  辽国主帅韩峰趁着兵荒马乱之际,潜入乱军之中,浑水摸鱼,逃出生天。韩峰和金力晟躲过宋军追杀,引着数十残兵,翻山越岭,望东方逃去。一路艰辛,野菜山泉充饥,韩峰一干人等如丧家之犬,夹着尾巴潜逃。

  好不容易方才离开青石峪地界,这伙残兵败将人人衣衫褴褛,个个蓬头垢面,垂头丧气,行走于官道之上。

  “此路是爷开,此树是爷栽,要想从此过,留下买路钱!”一串如铜铃般清脆的孩童声音传来,吓得众辽军兵将手忙脚乱,纷纷拔剑在手,指向前方。

  “呵、呵、呵……”一位红衣道童立于路中央呵呵笑个不停。“呵、呵、呵……好没用的一群家伙。”一名青衣道童转眼间跃起数尺,飘落在红衣道童肩膀之上。

  “哪家的野孩子,胆敢跑出来吓唬大爷?”金力晟怪眼圆瞪,见是两个乳臭未干小道童,立时胸膛气炸,提剑要砍小道童。“狗嘴吐不出象牙,不就是玩耍而已吗?何必动刀动枪?给你小爷跪下。”青衣小道童手一挥,两颗榄核打在金力晟小腿之上。金力晟两腿发软,踉跄扑倒在地,长剑飞去一边。

  “你、你敢打大爷!”金力晟满脸沙尘,两手支起身子,又要扑向小童。“兄弟且慢。”韩峰在旁见那小道童出手奇快,世上难有敌手,绝非等闲之辈,急忙把金力晟按住,安慰道,“这般小童,兄弟何须与他一般见识。”

  “既然你等大爷不愿与小爷一般见识,那与小爷二般见识,如何?”红衣小道童依旧呵呵笑个不停。“大水冲了龙王庙,自家人不识自家人,韩某年少时也曾学艺于五台山道家门下。今日有幸与两位小仙童相会于此,可否请教再位仙童高姓大名?”韩峰虽是忌惮小道童身怀绝技,却见两小童不谙江湖之事,心中不禁暗喜。

  “俺不姓高,只有小名,叫小一点,是老大。”红衣小道童囔道。“俺叫小半点,是他哥哥。”青衣小道童不甘示弱,咧小嘴辩道。

  “小一点,小半点,有趣,在趣。”韩峰点头道。“没趣,小半点没趣,俺是老大,他是老二。”小一点一翻身,凌空而起,双脚反倒踩在了小半点肩上。“有趣,小一点有趣,明明是小弟,偏要做老大。”小半点不服气,一个鹞子翻身,脚朝上,头朝下,顶在小一点头上。

  “烦死了,别闹了!大爷两天未吃上好东西,你这小家伙身上的葫芦里可装有水?给大爷喝上两口,如何?”金力晟指着小半点身上背着的大葫芦叫道。

  “水没有!”小半点把脸转向一边。“倒有很香很香的好酒。”小一点抢过葫芦,呵呵而笑。

  “酒?有酒?快快送与大爷。”韩峰与金力晟扑上前去要抢葫芦。

  “酒倒是可以施舍与你二人,但是……”小一点把葫芦举高过头。“但是要叫我两兄弟一声大爷。”小半点补充道。

  “两位大爷行行好,快把葫芦送与我两兄弟。”韩峰与金力晟四眼盯着半空中的酒葫芦,恳求道。“酒可以送,葫芦是俺师傅罗真人的,不可以送。”小一点一松手,酒葫芦坠下,韩峰伸手接着,打开酒葫芦,酒香四溢。韩峰仰头狂灌数口,连叫:“好酒!”

  金力晟迫不及待,抢过酒葫芦,也大口大口往肚子里吞。众辽兵见此,一拥而上,也要前来分上一口美酒。韩峰把贼眼狠瞪,众辽兵识相,低头退走。

  “酒是好酒,要是有熟肉送酒,真乃天下一大美事。”金力晟放下酒葫芦,叹气道。“天下之人果是不知足。”小半点望着韩峰、金力晟二人歪着头道。

  “此话怎讲?”韩峰问。“大爷这里倒有两斤熟牛肉,就送与你等贪婪之人上路吧。”小一点呵呵笑,从怀里摸出一个荷叶包,递与韩峰。韩峰接过,打开见果是香喷喷的熟牛肉,喜不自禁,与金力晟用手抓起熟牛肉就往嘴巴里送。

  吃饱喝足,韩峰与金力晟懒洋洋躺在草地上,可怜那群吃不上肉,喝不上酒的辽兵,只能引颈闻闻酒肉之香味,肚子里饿得直打鼓。

  “唉,这世上只有酒肉朋友,当老大的吃饱了,一群小弟连半口酒也吃不上,可怜,可怜。”小半点提脚狠踩小一点二下。“唉,上面当老小的别不识趣,没老大哪来的老小,老大吃饱了不给老小吃,那叫天打雷劈。”小一点猛晃肩膀,就是没能把小半点摇下来。

  韩峰与金力晟听罢,满脸通红,把吃剩的肉与酒葫芦抛与身后的辽兵。

  “你两小子从哪里来,到哪里去?”金力晟斜眼望着两个小道童问。“告诉眼睛长歪的,俺俩来自二仙山,奉师傅之命到此等两条狗。”小半点爱理不理答道。

  “岂有此理……”金力晟正欲发作,却被韩峰伸手扯住。“你两小子大言不惭,此路上人且不多一个,哪里来的狗?”韩峰审视着两道童。

  “我师傅说是有,肯定就有,且这两条狗还有真名实姓。”小半点认真道。

  “笑话,天大的笑话。这世上的狗还有姓名来着?你小子就告诉本大爷,这两条狗叫啥名字?”韩峰不怒反而笑道。

  “听清楚了,”小半点把手放到嘴边卷成喇叭状,大声叫道,“一条狗姓韩名峰,另一条狗叫金力晟。”

  “你,你敢骂大爷……”韩峰与金力晟气得脸上发紫,浑身颤抖。

  “好啊,小半点,这两人正是俺兄弟要找的那两条狗。”小一点拍手呵呵笑道。“狗啊狗,你让俺两兄弟等得好苦啊。”小半点更是喜上眉梢,指手画脚,高兴得连打数个空翻。

  “唉,气死大爷也!”金力晟捡起长剑,对众辽兵喝道,“弟兄们,随我上,杀了这两个小顽童。”

  “哥哥,这条疯狗好凶哦,他要拿剑来砍咱们啊。”小半点双手掩面,害怕道。

  “他要杀咱们,那就让他上来杀就是了,有什么好怕的?没出息!”小一点挽起衣袖,一点都不在乎。

  “不杀你这乳臭未干的小孩,大爷在何面目立足于世上?”金力晟咬牙切齿,引辽兵不顾一切迎面冲杀过来。

  寒光闪处,血喷数丈,众辽兵两脚如被钉在地上,不住颤抖。金力晟的尸身向后倒去,人头早已抓在小半点手上。“太不好玩了,没费半点劲就宰了一条恶狗。”小半点呵呵大笑,把金力晟的首级甩去一边。

  “不得了,弟兄们,散了!”一个辽兵转身就跑,其余辽兵四散而逃。

  “另外的一条狗要逃跑了。”小半点指着韩峰急道。“逃不了。”小一点话未说完,一个风火轮飞驰而去,撞在韩峰身上,“轰”的一声响,把韩峰炸得粉身碎骨,灰飞烟灭。

  “好,太好了,两条恶狗都消灭了,咱们可以去幽州接师兄了。”小半点拍手叫好。

  幽州城内,辽国郎主耶律辉为宋军送上降表,愿永为大宋之臣民。太子赵桓一面把辽国降表快马送回东京城,一面安排忠勇王晁盖接管幽州城。

  神机军师朱武在元帅府搭起灵台,拜祭入云龙公孙胜,豹子头林冲含泪将南海龙珠置入一清真人口中。梁山众英雄日夜守灵,以泪洗面,哭得死去活来。太子赵桓三请托塔天王晁盖至银安殿商议军事,晁盖皆不理,军师吴用请副帅玉麒麟卢俊义代为行走。

  铁鞭王呼延灼与八十万禁军教头王进前来吊唁,晁天王再三拜谢呼延灼、王进二人。

  这日,帅府大门外传来小孩哇哇叫声,吴用与董平正欲扶晁盖出灵堂看个究竟,屋檐上乱响,众人抬头,眼前跌下一红一青两个小道童。

  “呜、呜、呜,黑炭头说俺师兄死了,呜、呜、呜……”青衣小道童小半点两眼通红,哭成泪人。“我要见师兄,见师兄……”红衣小道童扑将上前,趴在公孙胜神体上号啕大哭。灵堂内众好汉无不伤心欲绝,痛哭泪下……

  夜深,一丈青扈三娘把小半点两兄弟抱至后堂,拜见晁天王、卢俊义、吴用、朱武四人。玉麒麟卢俊义轻抚小半点两兄弟的头道:“两位小兄弟从二仙山来,却为何干?”

  “俺两人奉师命到此,专为截杀韩峰、金力晟两名恶人并接大师兄回去。”小一点擦着红红的眼睛道。晁盖等人甚是吃惊,小半点便把半路上与韩峰、金力晟相遇,将其斩杀之事说出。众好汉用诧异的眼神看着眼前这对小活宝,着实吃惊不少。

  “不想大师兄竟已仙去,俺兄弟俩只好用牛车将师兄运回南岭。”小半点道。“不是运回南岭,师傅说的,是运回岭南。”小一点插嘴道。“俺亲耳听师傅说的,就是南岭……”小半点不服气。

  “两位小兄弟莫要相争,待明日,晁某派重兵护送就是。”晁盖劝小兄弟俩。“什么是重兵?”小一点问。“笨蛋,重兵就是胖子兵,很重很重的兵。”小半点跃上小一点的肩膀。众人闻之,哭笑不得。

  “俺师傅说的,只要俺两兄弟送就得,用不着什么重兵、轻兵。”小一点恍然大悟道。

  看着两个可爱的小道童,众英雄无言。小一点把一个锦囊交与智多星吴用,遂与小半点随扈三娘入房休息。

  次日清早,牛车拉着入云龙公孙胜的灵柩缓缓出了帅府后门。九纹龙史进抢前牵着缰绳道:“两位小兄弟,史进送你俩一程。”“你是和尚。”小半点叫道。“对,他确实是和尚。”小一点也附和道。

  “在下九纹龙史进,不是和尚。”史进辩道。“花和尚在此。”鲁智深上前,探出光头。

  “你果真是花和尚?”小半点问。“幽州城内,就我一个花和尚。”鲁智深道。“善有善报,恶有恶报,俺师傅让大师守望东洋大海,千年之后必斩东洋恶魔。”小一点站在小半点的肩膀上,摸着花和尚的光头道。

  鲁智深点头,众好汉含泪目送牛车渐走渐远……

  晁天王送别公孙胜,就此大病一场,休息数日,方才恢复元气。太子赵桓催兵西行,进剿田虎。

  大军开拔,连绵十数里,晓行夜宿,饥餐渴饮。非止一日,宋军行至益津关,旭日从东方升起,花荣回首再望关隘,依依不舍。圣手书生萧让策马而来,道:“花将军若有心事,尽可书于石上。”花荣点头下马,接过小校递上笔、墨,在汉白玉石上疾书:

  难道,难道非得让抓在你手里最后的半点珍惜也随风飘走?飘到渺无边际的天边……

  昨天的走了,不为什么!我也该转身了,为了什么?从来未试过拥有,苦中有甘,甘苦相伴,一朝一夕,笑迎晨光送上的点滴温暖……

  书罢,小将军提气纵身上马,鞭马狂奔,绝尘而去……

  田虎闻报辽军大败,郎主耶律辉臣服大宋,现今宋军精兵良将潮水般涌来山西地界,心中惊恐万分,遂令境内关隘严防死守,不得让宋军越雷池一步。盖州守将钮文忠点派先锋董澄率数员大将领兵两万屯守陵川城,誓与宋军决一死战。

  这日,宋军探子请来数位山野村夫至中军大帐,智多星吴用与晁天王备酒肉相待,众农夫大喜,开怀吃喝。酒过三巡,菜过五味,军师吴用向农夫打听进军盖州之路径。一名农夫吃得面红耳赤,遂把盖州地形路况和盘托出。“此地前去盖州,确是只有一条大路可以行走?”吴用再三细问农夫。

  “欲至盖州,只有一条大路,必经陵川城。陵川城山高城险,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现有北军悍将董澄把守,其手下副将耿恭足智多谋,一般人等非是敌手。”一位老汉摇头晃脑道。晁盖闻之,眉头紧锁。

  “若是抄山间小路绕至陵川城后,想必亦非难事。”吴用给每位农夫斟上酒。“将军真是不知天高地厚,此地西去盖州百余里,山外有山,沟壑绝壁不计其数,若非山中灵猴,如何翻爬得过去?”另一位老汉借着酒意道。

  “正是,正是,”又一位老汉道,“山中有野人般的猎户打猎营生,常携猎物出山换取盐碎、粮食,若得猎户相助,想必有捷径绕至陵川城后。”

  吴用微笑点头,打赏各位老汉,送其归家,遂命解珍、解宝领数十军兵身背盐袋与杂粮上山,生火烧烤生肉招引山中猎户。

  两天后,解家兄弟果从山林中请来五名衣衫褴褛的猎户,宋军用美酒香肉款待之,猎户吃得痛快,将带路之事一一答应。

  次日天晓,军师吴用授一丈青扈三娘、母大虫顾大嫂一个锦囊,命其领五百步军前去攻打陵川城。双枪将董平出列行礼道:“军师哥哥,三娘小妹与顾大嫂只带五百人马西取陵川城,可谓兵微将寡,末将愿领本部人马从后策应。”

  “董将军,陵川城早已在贫道掌握之中,勿虑。”吴用笑道,遂再遣解家兄弟、卢俊义、刘唐、石秀、李逵、项充、李衮、雷横引三千刀牌手随五名猎户潜入大山之中。

  一丈青扈三娘、母大虫顾大嫂率五百步军至陵川城下叫阵搦战。守城北军见宋军杀至,急报大将董澄,董澄亲自带耿恭等十员副将登上城楼察看,却见城楼下站着寥寥五百宋军步军,且由两员女将带领,不禁心中生疑,道:“堂堂大宋,就遣来如此散兵游勇?!”

  “将军之言甚是有理,宋军想用诱敌之兵前来夺我关隘,众位将军须小心提防。”副将耿恭进言道。董澄点头,下令麦用辉、徐筱轩二将在城楼上监视宋军一举一动,不得大意。

  三日过去,不见北兵出城应战,扈三娘、顾大嫂甚是焦急,遂把军师锦囊打开,见白纸上写着:拖敌五日。三娘与顾大嫂见字,甚是欢喜,遂不急于攻城。

  城楼上麦用辉见宋军女将一丈青扈三娘貌美如花,心中恶痒难忍,纠合付普召、林贡财、陈安明三将至帅府拜见董澄,道:“大将军,现城中有一传言,不知当讲不当讲?”“本将军掌管之下,何话不当讲?速速道来。”董澄手拍案台道。

  “城中有不晓事的小人说:将军胆小,城外区区数百宋军就把将军逼得城门不敢出。”麦用辉眨着小眼珠道。“岂有此理,何人如此大胆,抓来砍了。”董澄暴跳如雷道。

  “将军莫怒,要堵小人之口,只须把城外的数百宋军斩尽杀绝,即可。”付普召从旁进言道。“事不疑迟,你等四人速带两千人马出城,把宋军赶走。”董澄大手一挥,麦用辉四人兴高采烈领命而去。

  战鼓咚咚敲响,麦用辉四将打马出城列阵。两军对过阵,麦用辉心如猿马,舞动双股剑,直取一丈青扈三娘。母大虫顾大嫂见麦用辉一对贼眼紧盯三娘不放,心中火起,提起朴刀拦在麦用辉马前。

  麦用辉见顾大嫂挡道,不禁怒从心头起,恶向胆边生,执双股剑狠刺顾大嫂。母大虫顾大嫂亦不相让,掣出朴刀迎击,紧守门户。两将大战三十余合,顾大嫂力怯,拖刀败走,一丈青扈三娘拈日月神刀上前助战。

  麦用辉见扈三娘英姿焕发,俊美异常,仿如仙女下凡,嫦娥降世,口称“娘子”,猛扑而来。一丈青见遇着个无耻之徒,也不搭话,手中日月神刀卷起万千疾风,四面袭来,绕着麦用辉上下翻飞,前后滚动,逼得麦用辉透不过气来,身上划下数十刀痕,痛得哇哇大叫,高呼救命。

  付普召、林贡财、陈安明三将见一丈青扈三娘英勇,一对日月神刀使得出神入化,心中暗暗吃惊,眼看麦用辉不济,一齐杀出,直取扈三娘。一丈青翻手一刀,将麦用辉砍死,拍马上前,独战付普召三将,毫无惧色。

  母大虫顾大嫂见扈三娘与北将斗得痛快,也策马舞刀上前助三娘一臂之力。林贡财撇开一丈青,跃马来取顾大嫂,与顾大嫂战成一团。

  一丈青扈三娘奋起神威,手中日月神刀挥舞得快如闪电,斩得付普召、陈安明二将只有招架之功,而无还手之力。五百宋兵齐声呐喊助威,吓得付、陈两将心惊胆跳,枪法渐乱,破绽大开。扈三娘一刀将付普召斩成两截,陈安明见势不妙,拨马而逃。

  林贡财与顾大嫂战成平手,但见付普召惨死扈三娘刀下,哪有恋战之心,只求速速脱身。奈何顾大嫂纠缠不放,一时脱身不得,正心慌之时,一丈青扈三娘策小红马杀至,与顾大嫂一前一后逼得林贡财走投无路。林贡财手忙脚乱,战不及五合,被顾大嫂横刀斩下马来,死于非命。宋兵摇旗呐喊,高声喝彩。

  一丈青扈三娘横刀立马沙场中央,对着北军阵前喝道:“有不怕死的,快快纳命来。”北军四将损其三,阵上鸦雀无声,陈安明黯然领兵退回陵川城。

  宋兵敲起得胜鼓,向后撤退,尚未退出三里,身后尘土飞扬,呐喊震天,北军将领拥着大将军董澄气势汹汹追赶而来。一丈青扈三娘命顾大嫂领着五百宋兵跑步后退,自己勒住小红马,挡北军于大路之上。

  “哪里来的泼妇,胆敢连取本将军手下三员大将性命,山西董澄在此,泼妇哪里逃?”董澄气急败坏,挥舞流星镗向着扈三娘迎头砸下,其身后徐筱轩、陈安明、董明钰、刘佑卿四员战将一拥而上,把扈三娘困于战阵中央。

  一丈青扈三娘施展日月神刀,劈开流星镗,纵马扑向北军,手起刀落,如斩瓜切菜般,杀得北军马军成片倒下。董澄气得哇哇大叫,引徐筱轩四将随后杀来。

  扈三娘策马一路快跑,奔至陵川城关下,董澄率北军随后赶至。“贼婆娘,你已死路一条,还不束手就擒!”董澄与徐筱轩四将一字排开,刀枪并举,恨不得把扈三娘碎尸万段。

  “呵、呵、呵,只怕你等虾兵蟹将还没有这个能耐。”一丈青扈三娘从身后抽出青釭宝剑,鞭马向着董澄狂奔而来。董澄用尽平生气力,举流星镗狠狠劈下,半空“当”的一声响,流星镗被青釭剑削成两段。

  “不好。”董澄见流星镗被斩断,吓出一身冷汗,勒马斜跑而去。一丈青扈三娘持青釭剑左冲右突,斩董明钰于马下,徐筱轩、陈安明、刘佑卿三将大惊,不敢紧逼。扈三娘乘势冲杀出一条血路,小红马扬开四蹄,绝尘而去。

  次日清早,北兵来报,宋军又到城下搦战。董澄望向堂下耿恭,问道:“耿将军,有何退敌之策。”“回大将军,区区五百宋军,用强弓硬弩足可退之。”耿恭回答。“徐筱轩、陈安明两位将军,你等带两千弓箭手上城楼退敌。”董澄发下令箭,徐、陈二将领命而去。

  箭雨飘下,城外宋兵果然不敢逼近陵川城墙,徐筱轩令小校报与董澄,董澄大喜,传令嘉奖耿恭与徐、陈二将。徐筱轩、陈安明二人收得赏银,自是眉飞色舞,乐不可支,在城楼上打开十数坛酒,赏与弓箭手。

  酒正吃得痛快之时,城外又传来宋军的喊杀声,徐、陈二将深受其烦,令弓箭手放箭。弓箭手头目回话:宋兵相距太远,不能痛歼之。徐、陈二将大怒,引弓箭手奔下城墙,打开城门,向着宋军冲杀而来。不待北军弓箭手放箭,顾大嫂领着宋兵拔腿就跑,徐、陈二将逮不着一个宋兵,气愤难平,唯有带兵退入城中。

  刚登上城楼坐下,城下又传来宋军叫骂之声,徐、陈二将愤怒至极,骂骂咧咧跑下城楼,敞开城门,再带弓箭手迎战宋军。不待与北兵交锋,一丈青扈三娘举起日月神刀,宋兵转身向后就跑。看着宋兵逃去没个踪影,徐、陈二将相议:分兵两批,两人各带一队驻扎城外,宋军一来,就放箭射之。不想此计甚妙,宋军再不敢贸然逼近陵川城门。

  数日无事,这天午后,探子火速奔入将军府,向大将军董澄禀报:盖州方向黑烟罩天,宋兵绕过陵川城直取盖州。董澄大惊,率耿恭六员将领登上西城门,果见盖州方向浓烟滚滚。“众位将军,宋军狡猾,用数百残兵吸引我等注意,却施暗渡陈仓之策,抄小路袭我盖州城。耿将军,你速带五千精兵驰援盖州城,本将军随后领兵接应,切莫让宋军占我盖州城。”董澄手指西方道。

  “大将军,宋军瞒天过海不假,只是盖州城兵精粮足,城高墙厚,宋军如何能轻易取之。”耿恭苦劝道。“耿将军莫不是要劝本将军三思而后行?”董澄问。“正是。”耿恭不假思索道。

  “素闻耿将军胆小,遇事不决……”董澄脸上现出轻蔑的神色。“宋军中的吴用平生足智多谋,善用诡计,大将军切莫鲁莽行事。”耿恭低头道。

  “耿将军说得有理,不过,只是长了他人志气,灭了自家威风,”董澄把手一挥,道,“刘佑卿、陈传伯两位将军听令,你等带两千马军先行探路,本将军率重兵在后接应,你等可有这般勇气?”

  “上刀山,下火海尚且不怕,我等愿为先锋,扫平道路,杀退偷袭盖州城的宋军。”刘佑卿、陈传伯齐声道。“好,甚好。本将军手下兵强将勇,何惧宋军?!耿将军,请你领五千兵马镇守陵川城。本将军击溃偷袭盖州城的宋军,班师回城之时,希望耿将军尚还高坐帅堂之上。”董澄瞪了耿恭一眼道。

  “若陵川城失守,末将愿提头来见大将军。”耿恭道。“耿将军果是聪明之人,众位将军随我出城杀敌。”董澄一呼,众将齐应。

  送走董澄,耿恭遣家将耿仁驻守在南城门外,紧盯城外扈三娘、顾大嫂的五百宋兵,随后又偷偷把贴身家仆耿福送出陵川城西门,紧随董澄大军之后,打探消息。一切安排妥当,耿恭留守在西城门楼上,目不转睛望着西方的黑云。

  夕阳西下,北兵送上酒肉,耿恭内心烦闷,喝退侍卫,独自在门楼里喝起闷酒。酒入愁肠,人坠梦中,不知不觉,月上中天。一阵清风袭来,耿恭从案台爬起,睁开朦胧醉眼,见左右各一员大汉持钢叉立于身旁。

  “你,你等是何人?”耿恭一惊,醉意立醒。“耿将军莫惊,我俩乃梁山泊好汉解珍、解宝。”两头蛇解珍轻拍耿恭肩膀道。“你等是宋军?”耿恭浑身一震。“正是!”双尾蝎解宝道,“董澄大军已遭我家副元帅卢俊义哥哥伏击,折去大半人马,正在逃回陵川城的路上。忠勇王晁盖哥哥领重兵潜伏在南城门外,我家军师吴用哥哥素闻耿将军英雄,一身义胆,故遣我解家兄弟攀上城楼,请耿将军勿入歧途,早降我大宋天朝。”

  “可恨董澄不听耿某之言。”耿恭叹气道。“良禽择木而栖,贤臣择主而事,耿将军现今纵有三头六臂,亦难挽败局。况且田虎、董澄之辈,有勇无谋,刚愎自用,岂能善用耿将军?”解珍劝道。

  三人正说间,西城门下传来家仆耿福的叫喊之声,城门打开,北兵引耿福爬上城梯,进入门楼。“耿福,董澄可是兵败?”耿恭劈头就问。“将军,大事不好,大事不好。董澄大军被围,死伤惨重,现只带有千余残兵逃至城外十里。”耿福气喘吁吁道。

  “罢、罢、罢,天意如此,耿恭便降梁山泊好汉罢了。”耿恭请出藏身柱后的解家兄弟与耿福相见,吩咐耿福道,“你带本将军宝剑随解家两位哥哥至南城门,唤耿仁把城门打开,本将军在帅堂静候董澄那厮。”耿福、解珍、解宝三人诺,执耿恭宝剑在手,走出门楼。

  半个时辰过去,董澄一身血污,带着残兵败将撤入陵川城,直奔帅府大堂而来。“董将军一路辛苦,恕末将未能出城相迎。”耿恭独自高坐大堂之上,微笑而视。“好你个耿恭,本将军出城杀敌,你却胆敢高坐帅堂之上与本将军说话。”董澄手指耿恭,板着脸道。

  “败军之将,岂敢言勇?董将军不听末将之言,带兵冒进,损兵折将,大败而回,有何面目入我陵川城?!”耿恭正色道。“你、你、你……耿恭,你难道吃了熊心豹子胆不成,胆敢辱骂本将军?来人,把耿恭拿下正法。”董澄一挥手,四五个北兵扑上,要擒耿恭。

  “哈、哈、哈,你等匹夫早已陷入天罗地网,投降者免死。”耿恭大笑,长戟挥起,埋伏于大堂外的宋军高举火把呐喊冲出,把董澄数十北军兵将围困于大堂之内。豹子头林冲、双枪将董平、一丈青扈三娘、双鞭呼延灼、没羽箭张清、两头蛇解珍、双尾蝎解宝引宋兵四面八方杀来,北兵吓得肝胆俱裂,纷纷弃械投降。

  耿恭挥大戟撩倒董澄,宋兵涌上将其五花大绑擒下,北军悉数投降。耿恭迎接托塔天王晁盖、智多星吴用、神机军师朱武入帅堂,晁天王传下将令,命铁面孔目裴宣、火眼狻猊邓飞、玉幡竿孟康把董澄斩首于十字街头,再令林冲、呼延灼、董平数将巡查陵川城,休得扰民。

  次日清早,太子赵桓在众将簇拥下进入陵川城,耿恭跪于城门口,高呼死罪。赵桓下马,扶起耿恭,好言安慰,耿恭万分感激自不在话下。宋军在陵川城中吃罢午饭,点起号炮,浩浩荡荡开往盖州城。

  盖州城内,主帅钮文忠闻探子报董澄中了埋伏,生死不明,自知陵川城不保,遂下令紧闭盖州城四门,欲拒宋军于城门之外。军师吴用与玉麒麟卢俊义会合,率大军赶至盖州城下,架起云梯攻打城墙。钮文忠领全城将士浴血奋战,死守盖州城,两军相持不下,互有死伤。

  宋军苦攻数日,奈何钮文忠守城有术,占不得他半点便宜。时至中秋,晁天王下令撤回攻城宋军,暂且驻守大营,休养生息。晁盖、卢俊义、吴用、朱武四人走马盖州城郊,但见原野之上空空荡荡,村屋之间觅不得半个人影,听不见一声犬吠。

  “此地为何如此怪异?百姓莫非怕了我大宋军兵,躲入山林之中不成?”托塔天王晁盖挥鞭指向一间间破烂的茅草屋道。“哥哥有所不知,村落之中非但寻不着鸡、鹅、鸭,就连用于喂养牛、马的草料堆也清理得干干净净,定是北军要久守盖州城,不留一粮一草与我宋军。”玉麒麟卢俊义笑道。

  “原来如此,钮文忠终是吝啬,也不该折磨盖州城外的黎民百姓。”晁盖摇头道。“天下之人都如哥哥这般仁慈仗义,我等何必落草梁山泊。”神机军师朱武微微一笑道。晁盖、吴用、卢俊义三人点头大笑。

  四人纵马奋蹄猛跑,不知不觉已至山边一条小溪旁。“常闻山中有神仙,如能相见一二,尽慰平生。”晁天王昂首望着眼前连绵群山道。“人想见神仙,神仙却不想见人。”智多星吴用牵马饮水。“先生此话怎讲?”晁盖不解。“人有所求,而神仙无所求。”吴用道。晁盖三人叹服。

  “先生,此山中可有人住否?”卢俊义问。“朱武兄弟,你看呢?”吴用笑问神机军师。

  “有!”朱武自信道。“朱兄弟如何知之?”晁盖、卢俊义望向朱武。“现已是中秋时节,两位哥哥可见小溪上游漂来的数个小红灯笼?”神机军师手指溪边随波荡漾的小灯笼。“朱兄弟果是高见。”晁盖、卢俊义齐赞叹。“非是朱武所能,吴用哥哥早已看见。”朱武谦虚道。

  “走,我等兄弟就到山林间找个神仙说说话。”吴用上马,众人有说有笑,沿小溪边的山径赶马前行。

  深入山林十数里,晁天王四人眼前豁然开朗,数百丈平地上立着十数间草庐,一群小孩正在平地上戏耍游玩,两位童颜鹤发老翁盘坐于千年古松树下悠然对弈。晁天王四人下马,缓缓走近老翁身边,观其下子。

  两位老翁皆慈眉善目,却视若无人,一子一子落下,棋盘上乾坤立变,看得晁盖四人暗暗叫绝,点头赞许,不敢莽撞打扰。“爷爷,小珠要放灯,你来把灯笼提起来。”一个小孩蹦蹦跳跳跑来,扑在一位老翁身上。“小珠乖,孔明灯是要等到晚上放的,等吃过晚饭,爷爷陪小珠放孔明祝福灯,好不好?”老翁含笑道。

  “不好,不好,要是今晚跟昨晚一样没风怎么办?”小珠把小嘴撅得老长。“不会的,风婆婆说了,今夜要起北风。”老翁轻轻抚着小珠的头。小珠点头,高高兴兴地跑开了。

  “老哥,今晚真要起北风么?”智多星吴用恭恭敬敬问道。“不可知也,三天后再起东风。”老翁含糊而答,伸手把白子放置棋盘之上,再不闻身外之事。

  “谢老哥指点。”智多星吴用五体投地,拜谢两位老翁。晁盖三人把吴用扶起道:“先生何故至此?”“天机不可泄露,你等随贫道速速下山。”吴用拉着晁盖三人,上马就走。

  吴用四人一口气赶马跑至山下,迎面撞来一队刀牌手,为首者正是黑旋风李逵和九纹龙史进。“哥哥,你等哪里去了,急死铁牛兄弟。”黑旋风李逵扑上前,拉住晁盖马缰绳。“我等入山两、三个时辰,铁牛兄弟何须苦寻愚兄四人?”晁盖轻拍李逵肩膀。

  “哥哥,你等四人离开营寨三日,早把我等兄弟寻个半死。”李逵怒道。“三日?”晁盖四人相视大惊。“正是,”九纹龙史进上前道,“晁哥哥,你等四人莫非在山中遇见神仙不成?”

  “走,速速回营。”智多星吴用猛然醒悟,策马疾驰,众好汉跟在其后匆忙赶路。智多星吴用赶至营寨,小旋风柴进率群雄迎上,吴用拨开人群,叫来神行太保戴宗,命其火速赶至陵川城,把城中火药、青油、硫磺等引火之物尽数运至盖州城外的宋军大营来。戴宗领命,作起神行法,立时消失得无影无踪。吴用再令全军动手,把寨中营帐撤去,做成孔明灯的布罩。

  是夜,北风急起,吹得呼呼作响,天翻地覆。次日清晨,风止云散,旭日从东方冉冉升起,风和日丽,却与昨日一般。智多星吴用设起神坛,拜谢天神。“先生,可是有破城之法?”晁天王问道。“哥哥,你可知钮文忠把方圆数十里的粮草堆积于何处?”智多星笑道。

  “想必就在城中。”晁盖答。“正是在城中,九日内,盖州城必破。”吴用微微点头。众英雄听之,无不喜出望外。

  数日后,上万个巨大的孔明灯整齐摆放于宋营内。这日清早,十二少急匆匆跑入中军大帐,惊喜道:“禀告军师,东风吹起,军旗飘展。”“天助我大军也。”智多星吴用高兴至极,遂请晁天王出中军大帐观战。

  轰天雷凌振一声号令,众火工把孔明灯点燃,成千上万的孔明灯拖着团团烈焰腾空而起,随东风向着盖州城遮天蔽日般飘去。盖州城楼上的北军士兵眼见铺天盖地的孔明灯迎面飞来,惊吓得大呼小叫,钮文忠率众将攀上城墙,仰望半空中耀眼的火舌,吓得口瞪目呆,汗不敢出。

  宋营中号炮响起,一队队刀牌手高举蛮盾,奋勇当先冲至盖州城墙下,掩护成千上万的弓箭手向着飘在盖州城半空的孔明灯万箭齐发。

  孔明灯布罩被利箭射破,青油罐倾翻,万千火龙从半空倾泻而下,洒入盖州城内。烈焰点燃城中木屋及大街小巷间堆积如山的干柴、草料,盖州城顷刻间变成火海一片。城中百姓也陷于烈火之中,悲哭之声,震天动地,走投无路之下,争相扶老携幼爬上城墙。一时间,万千军民挤拥在城墙上,北军望着城内大火冲天,徒叹奈何。

  城下宋军齐声高呼:投降免死。城中军心大乱,众北兵皆起投降之心。城墙上的万千百姓哀求北军兵将开门纳降,北军将士岂敢乱言,目光皆投至主帅钮文忠身上。钮文忠环视四周,众军兵脸上皆现惶恐之色,手心紧握刀柄。

  “众将士……”钮文忠开口道。北军兵将人人低头垂眉,口中称诺。“高将军,你且随本帅回府。”钮文忠对副将高山道。“遵令。”高山拱手,领亲兵拥着钮文忠下了城楼。

  钮文忠离去,盖州城墙上再无督战之将,北军人心涣散,百姓难忍城中滚滚浓烟,怨声四起。有胆大者闯至城门下,合力把门栓抬走;城楼上的北兵也拉起千斤重闸,放下吊桥。城中百姓争相涌出城门,望宋军营寨奔去。

  宋军腾出营寨,安置黎民百姓。盖州城中的北军将士见宋军对百姓秋毫无犯,遂有将领率手下部众举起刀枪,缓缓步出城门,来至宋军阵前,弃械投降。宋军来者不拒,把降兵分散各营,送来酒食款待。

  投降之北军渐多,军师吴用传令鲁智深、武松、刘唐、石秀、解珍、解宝、李逵、项充、李衮、李俊、阮氏三雄等步军将领引宋兵入城救火。宋军方才进入盖州城中,东风渐停,宋军将士奋力救火。忙至午时,半空飘来万千乌云,紧接着电闪雷鸣,滂沱大雨骤降,浇灭狂野火舌。

  托塔天王晁盖引众将领及城中百姓、降兵一同下跪,拜谢天恩。

  玉麒麟卢俊义率大军进入盖州城,全城搜捕钮文忠,却生不见人,死不见尸,觅钮文忠不得。神机军师朱武与小旋风柴进引十数万百姓入城,各自归家。九纹龙史进、赤发鬼刘唐领宋兵打开粮仓,开仓赈济城中百姓,全城百姓无不对宋军感恩戴德。

  占领盖州城后,军师吴用传令全军出动,打扫盖州城,城中大街小巷被清理得干干净净。天色渐暗,吴用再派神行太保戴宗、美髯公朱仝出城,禀报陵川城太子赵桓,邀太子次日进城。

  次日破晓时分,太子赵桓在戴宗、朱仝、耿恭的簇拥下,率大队人马来至盖州城东门外。小校急报忠勇王晁盖,晁盖、卢俊义、吴用、朱武率众将领出城迎接。

  晁盖等英雄好汉把太子赵桓迎入帅府大堂,高坐帅位之上。晁盖引众将再次施礼,赵桓把手一摆,和颜悦色道:“忠勇王披肝沥胆,十数日内连取陵川城与盖州城,着实劳苦功高。你等是否已将逆贼钮文忠拿下,速速解上堂来领赏。”

  “这……回太子殿下,盖州城虽是攻破,但钮文忠遁去无踪,无从缉拿。”托塔天王晁盖低首道。“唔?”赵桓脸上显出不满之色,“钮文忠乃逆贼田虎的左膀右臂,钮文忠不除,天下何能安稳……”

  “区区一个钮文忠,能翻起多大的风浪!”花和尚鲁智深铁禅杖一摆,立于堂下。太子赵桓脸上一紧,不敢说话。“师兄之言极是。大功尚且不赏,不过一叶蔽目,官家如此厚薄,让我等兄弟如何心服?”行者武松一拂衣袖,站在鲁智深身旁。

  “你……”赵桓紧握袖中拳头,发怒不得。军师吴用把羽扇轻摇,豹子头林冲、双枪将董平上前,将鲁智深、武松请出帅堂。

  “非是本太子要与众位将军过不去,只是钮文忠不杀,难除心腹大患。你等有谁能擒下钮文忠,本太子愿奉上太宗皇帝传下的和田美玉。”赵桓说罢,从怀内摸出一块碧绿翠玉。但见帅堂内立时碧韵翻腾,绿影穿身而过,神清气爽间,体轻欲飘,如浮于九重天天外,果真不输春秋和氏璧。

  “此乃天缺神璧,世间少有之物,你等何人有能耐拿走?”赵桓攥绳晃动天缺神璧,细风中荡漾着隐隐约约的天簌之音。

  “赵桓休要张狂,钮文忠来取天缺神璧。”屋梁上雷响,吓得赵桓魂飞魄散,猛叫救命。横梁上倒撞下一个黑影,一柄长剑直插太子赵桓天灵盖。说时迟,那时快,“啪、啪、啪”三声,三枚石子快如流星,急似闪电,击打于黑影白光之上,黑影惨叫,白光偏移,斜插于案台之上。太子瘫倒于案台下,呆若木鸡,口不能言。

  没羽箭张箭飞身跃上,弹腿一踢,黑影跌出丈外。阮氏三雄乱刀砍下,钮文忠呜呼哀哉,气绝身亡。

  众人扶起太子赵桓,赵桓抽出宝剑,狠刺钮文忠数剑,方才解恨。军师吴用令解家兄弟把钮文忠死尸拖出街头斩首示众,另派悍将精兵搜查帅府里里外外,确保万无一失。

  赵桓惊魂方定,重坐帅位,大赞张清神勇过人,并亲捧天缺神璧于没羽箭面前,欲赐与张清。没羽箭张清坚辞不受,太子不肯,晁盖与吴用上前,催请张清收下,张清再三拜谢,太子大喜,命大摆宴席,奖赏众将领。

  饮至午时,酒席散去,众将领各自回营休息。军师吴用让戴宗请来耿恭至偏室与晁天王相见。见礼毕,托塔天王晁盖开门见山道:“耿将军,你久居盖州地域,可曾听闻西山丛林中隐居神人异士?”

  “回王爷的话,耿某数闻汉武侯诸葛孔明后裔避乱于西山之上,耿某心怀恭敬,多次带人周旋于群山之中,只是十年尚且没能见上一面,耿某与神仙缘浅,惭愧万分。”耿恭叹气道。

  “哦?军师先生,莫非给你我指点迷津的就是诸葛后人?”晁盖道。“嗯,有理。耿将军,我等备上厚礼,再上西山如何?”智多星吴用道。“耿某正有此意,愿听从王爷安排。”耿恭万分高兴。

  晁盖、卢俊义、吴用、朱武、戴宗、耿恭六人备上厚礼,策马扬鞭向着西山飞驰而去。六人在山下觅得小溪流,沿小溪旁的小路而上,绕过一个个山弯,爬上一个个山坡,左寻右觅,前望后顾,但见山影迷离,松柏参差,见不得一个樵夫,撞不着一个赶路人。众人疲累,在大树下停马歇息,枝头上,一群喜鹊吱吱喳喳叫个不停。

  晁盖六人缓过气来,继续赶马上路,喜鹊也跟着飞出丛林,跟在众英雄马后欢快啼叫。夕阳西下,骏马喘着粗气走下西山。

  晁天王回营,自是闷闷不乐,唤来耿恭、解家兄弟三人前来吃酒。次日清早,晁盖、耿恭、解家兄弟四人飞马再探西山,小校报与军师吴用与副帅卢俊义。吴用遣鲁智深、武松、刘唐、史进四将领三百宋兵前去西山接应。

  晚风轻吹,鹊声阵阵,晁盖带着宋军兵将缓缓而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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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浒一千零一回之血仍未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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