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八回:凤求凰
数日后,宋军挥师西进,行军非止一日,到一座关隘前,扎下大寨。智多星吴用请耿恭至中军大帐,开门见山询问:“耿将军,前方这险关唤作何名?由田虎手下何人把守?”“回军师话,此关名叫壶关,由北军国舅枢密邬梨镇守。此关峻险,一夫当关万夫莫开,况且邬梨手下有叶清、云宗武、查克名、山士奇、王吉、竺敬、仲良等一众悍将相帮,欲破此关,一时半刻不可为也。”耿恭答道。
“若是诱北军出关交战,如何?”神机军师朱武问。“国舅枢密邬梨养有一女,唤作琼英,此女天生丽质,乃山西第一美人……”耿恭道。“军师哥哥,末将愿领兵出战,一举夺下壶关。”矮脚虎王英大步上前,高声叫道。“末将愿与王英兄弟一同出战。”锦毛虎燕顺、白面郎君郑天寿一同附应。
“你等三人同去甚妙,只是那琼矢镞琼英虽是貌若天仙,却有万夫不当之勇,更得仙人真传打石神功,百发百中,我军中恐只有张清兄弟方可与之匹敌。”耿恭微微一笑道。“耿将军莫要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燕顺三人虽没有鲁智深、武松两位哥哥的勇武,但三人合力,荡平壶关却是绰绰有余。既然燕顺三将有杀敌立功之心,我等何不顺应之?!”小旋风柴进对耿恭笑道。
“柴贤弟言之有理,晁某也要看看那北将琼英是否真有三头六臂,敢阻我大军西进。”托塔天王晁盖道。军师吴用点头,遣燕顺、郑天寿、王英三将领三千军马到壶关城下叫阵。
壶关城内响起三声号炮,紧接着千斤重闸拉起,吊桥放下,城门洞开,呐喊声中,北军将士如潮水般涌至沙场中央,与宋军列阵相对。
不待三通鼓打完,矮脚虎王英鞭马冲出,向着北军战阵高声呼喝:“北将琼英速速前来应战,梁山泊英雄矮脚虎王英在此!”
“好个矮脚虎,贼眼放光,定不是个好东西,待末将前去把此人拿来。”大将叶清对琼英道。“叶将军且慢,此贼虽是无礼,小女子若是不出战,倒让他人耻笑琼英胆小。请叶将军压住阵脚,看小女子斩杀此贼。”琼英微微一笑,一夹马肚,赶马缓缓而出。
“果是绝美的天仙下凡!”矮脚虎王英倒吸一口冷气,两眼珠色迷迷盯着琼英不放。宋军阵内偃旗息鼓,众军兵睁大眼望着沙场上英姿飒爽的山西第一美人。“琼英在此,宋将有胆的放马过来。”琼英勒住战马,拈方天画戟在手。
“娘子莫急,我大军至此,势如破竹如入无人之境,娘子何不降了我大宋,随本将军共享荣华富贵?”矮脚虎王英嬉皮笑脸道。“好一个油腔滑调的山贼,竟敢千里迢迢到我壶关来送死……”玉女琼英正色道。
“本将军受大宋俸禄,非是山贼,娘子仿似天上仙女姐姐,就此随了本将军,如何?”矮脚虎王英看得心花怒放,恨不得一口把琼英吞下。
“想不到世上尽是你这般泼贼,你若胜得了琼英手上这家伙,小女子不说二话。”琼英用力抖了抖手中的方天画戟。“好,甚好。娘子接招,看本将军如何把娘子打得心悦诚服,乖乖做本将军的压寨夫人。”矮脚虎王英把心一横,举朴刀望琼英头顶猛砍。琼英也不搭话,挥舞方天画戟与王英厮杀。王英使尽全身气力,巴不得三、五回合把琼英打下马去。琼英倒是气定神闲,斜挡一戟把矮脚虎斩来的刀锋架走。
矮脚虎王英越斗越急,横扫斜劈忙个不亦乐乎,燕顺、郑天寿催宋兵擂鼓呐喊,为王英助威。王英狠战琼英二十余合,累得汗湿盔甲,气喘不绝。“原来你等山贼也就这般本事。”琼英呵呵大笑。“娘子莫急,待本将军喘口气再战不迟。”矮脚虎再次提起朴刀。
“不用再战了,下马去吧。”琼英玉臂一挥,王英顿觉眼前亮光一闪,额上立被打开一个血洞,鲜血喷洒而出,王英一声惨叫,撞跌下马。不待宋兵来救,叶清指挥北军把王英连人带马掠回阵中。燕顺、郑天寿大惊,舞动朴刀狠扑上前,分左右夹击琼英。
琼矢镞不甘示弱,手中方天画戟如狂蟒乱舞,惊涛拍岸,一丝破绽也不留与燕顺、郑天寿二将。燕顺、郑天寿一时半刻占不得半点便宜,却被方天画戟送出的万千寒光逼得节节后退。燕顺、郑天寿正心急万分之际,白光飞来,击中郑天寿右臂。白面郎君朴刀脱手落地,两耳听得疾风响起,画戟往其腰间横扫而来。郑天寿大叫不好,滚鞍跌下马去。
锦毛虎燕顺欲救郑天寿,却被石子撞在脸颊之上,打得燕顺眼冒金星,拍马而逃。琼矢镞琼英亦不追赶,令北兵五花大绑把郑天寿押回壶关。
燕顺领败兵退回宋营,呼天抢地哭至中军大帐,将王英、郑天寿被俘之事禀告众将领。晁盖大惊,欲亲自带兵去壶关抢回王英、郑天寿二人。“哥哥莫急,这北将琼英非是等闲之辈,可让朱仝、孙立两位兄弟与铁鞭王前去会会琼英不迟。”军师吴用劝住晁天王,派遣朱仝、孙立、呼延灼三将领兵杀奔壶关城下。
沙场之上,旌旗飘舞,北军擂鼓呐喊为琼英助威。病尉迟孙立抡起大铁枪,纵马而出,直取琼英。“此将有英雄本色!”琼英见病尉迟威风凛凛,杀气腾腾,也不敢大意,挺方天画戟催马上前迎战孙立。
病尉迟孙立乃水泊梁山的铁汉,抖擞精神与琼矢镞大战五十余合,不分胜负。大铁枪架开琼英的画戟,孙立祭出竹节钢鞭就要打琼英。“着!”的一声,飞石击打于病尉迟护心镜上,火光迸出,碎石乱溅,孙立惊出一身冷汗,赶马避出圈外。琼英亦不追赶,放孙立败回宋阵。
“此女将果是厉害!”美髯公朱仝由衷赞叹,执大刀拍马而出,来斗琼英。琼矢镞全神贯注,力战朱仝。美髯公刀锋凌厉,步步为营,刀刀悍勇,与琼英在沙场中央拼得难解难分。两军将士摇旗呐喊,高声喝彩,引得托塔天王晁盖率史进、雷横、刘唐、解家兄弟、阮氏三雄一同前来观战。
美髯公大刀横扫千军,力劈华山,震慑鬼神;玉女琼英巾帼不让须眉,一枝方天画戟捣乱乾坤,威震山西。正当两军将士看得眼花缭乱之际,三颗石子凌空而起,升至半空坠下。九纹龙史进阵前高呼:“朱仝哥哥当心,提防飞石打人!”
但见风飘玉屑,雪撒琼花,不待美髯公遮挡,方天画戟快如闪电,连拍三石,迎面撞打于朱仝身上。美髯公强忍疼痛,拖刀败走,马后北军号角吹响,战鼓齐鸣,喝彩不绝。
“好个琼矢镞,看本王前来斗你。”双鞭呼延灼舞动两条水磨八棱钢鞭,纵开胯下踢雪乌骓,咆哮嘶喊,径直冲至琼英面前,挥鞭狠打。琼英也不相让,挺方天画戟硬斗双鞭。两将在阵前左盘右旋,你来我往,大战二十余合。双鞭呼延灼越战越勇,钢鞭似排山倒海狂拍而至,逼得琼英女无暇抽手取石。
呼延灼一心要拿下北将琼英,神力聚于钢鞭之上,一鞭快过一鞭,一鞭猛过一鞭,直欲把泰山轰倒,华山力劈。琼矢镞抖擞精神迎击,趁呼延灼撒鞭之际,望空虚刺一戟,拖戟赶马退走。双鞭呼延灼焉肯罢休,催动踢雪乌骓在后狂追。
“来得好,着!”琼英女兰花妙手向后一挥,石子快如流星直打呼延灼面门。呼延灼合双鞭阻挡,“咣”的一声,双鞭呼延灼眼前金星乱闪。金星闪去,玉女琼英早握方天画戟在手,勒马挡在面前。呼延灼定过神来,鞭指琼英女喝道:“贼婆娘,你石子虽是厉害,却伤不得本王半根毫毛。”
“果真如此?”琼英呵呵笑道,“那就让你这匹夫吃点苦头……”铜铃般的笑声未停,铁鞭王坐下踢雪乌骓惨叫长啸,踢起前蹄,把呼延灼摔于马下。
“贼婆娘,你敢暗算本王宝马……”呼延灼从沙尘中爬起,却见一杆方天画戟刺至面前,铁鞭王举手中钢鞭狼狈招架,边打边撤。
“女将手下留情,勿伤铁鞭王爷!”九纹龙史进飞马抢出,掿三尖两刃刀截住方天画戟。双鞭呼延灼得史进相救,自是万分感激,飞奔十数丈,扯踢雪乌骓马缰绳撤回宋军阵中。
琼英擒不着呼延灼,心恨九纹龙史进,遂使出千般本领,挥方天画戟狠戳史进。九纹龙史进岂是等闲之辈,手中三尖两刃刀舞得万般变化,让琼矢镞占不得半点便宜。
两将正打得难解难分之际,北将叶清命北兵敲打铜锣,鸣金收兵。琼英引方天画戟退走,九纹龙史进赶马追上,缠着琼英不放。托塔天王晁盖挥动令旗,宋军兵将呐喊前冲,扑向北军。
叶清与云宗武、查克名、山士奇四员北将不甘示弱,挥军迎击宋军,两军混战,斗得沙尘卷天,鲜血溅地,双方各有死伤,酣战个把时辰方才各自退兵。
晁天王急于攻破壶关,救回王英、郑天寿两位兄弟,宋军回营吃罢午饭,便遣卢俊义、林冲、鲁智深、武松四将带兵至壶关城下挑战北将琼英。北军大将叶清镇守城楼之上,对关下搦战的宋军充耳不闻。
玉麒麟卢俊义眼见北军龟缩于关内,不肯出关交战,心中恼怒,令宋军渡过护城河,架起云梯,强攻壶关。叶清指挥北军在关上打下檑木滚石,阻击宋军。宋军攻城兵将接二连三败于高墙之下,只得后退数十丈,隔着护城河,向着关上叫骂。
玉女琼英闻得关上喊杀之声此起彼伏,心中激动,令小校牵来卷毛赤兔马,飞身上马,直奔帅堂。
帅堂之上,国舅枢密邬梨正与一众北将相议军情。邬梨见琼英箭步而入,满脸含笑道:“郡主不在府中好生歇息,这般急上帅堂,却为何故?”
“父亲,关外战鼓雷鸣,莫不是宋军又来取关?末将愿请将令出关杀退宋军。”琼英拱手低眉道。“叶将军已将宋军拒于关外,宋军士气正盛,要急夺我壶关,可让叶清暂且消磨宋军数日。三日后,再请孩儿出关破敌不晚。”邬梨不紧不慢道。
“宋军阵中尽是龌龊之辈,末将擒来的王英、燕顺二人,可否让末将押至市曹,斩首示众?”琼英心有不满道。“唉,此事更不可急。宋军未破,我等有两俘虏在手,正是提振士气的好手段,待宋军退走,本帅自会差人押去威胜,为孩儿请功领赏。”邬梨情不自禁握紧了拳头。
“末将遵令。只是三日后,父亲须要准末将出关再战宋军。”琼英用恳切的眼光看着邬梨。“这是自然,孩儿且在府中养精蓄锐,三天后再战宋军。”邬梨和颜悦色道。
送走琼英,邬梨把大将山士奇唤至案前,在其耳边轻声道:“宋军王英、燕顺二人可要花些酒肉好生看管,待破敌后,本帅要亲押此二人去见大王。”山士奇明其意,点头称是。
宋军在关外从早到晚叫骂不绝,北军却坚守关隘,不与之战。晁盖待在中军大营,直如热锅上的蚂蚁,备受煎熬。黑旋风李逵无名火起三千丈,招呼项充、李衮两位兄弟,带上刀牌手,架云梯急取壶关。壶关上箭如雨下,飞石粗木狂乱砸下,任凭宋军万般英勇,终是近不得女墙半尺。
智多星吴用唤来花和尚鲁智深与行者武松,陪晁盖哥哥吃酒,数坛女儿红下肚,晁天王昏昏欲睡,一醉不起。吴用再令卢俊义、林冲、董平、扈三娘、孙立五将领兵出营,换退李逵的刀牌手,与关上北军对峙。
日子一天天过去,梁山好汉越来越按捺不住。这日破晓,宋兵闯入中军帐急报:北兵出关列阵搦战。宋军众将领大喜,涌至帐前请命。黑旋风李逵、赤发鬼刘唐冲至晁盖面前,高呼要拿下北将琼英。晁天王望向军师吴用,但见军师微微一笑,抽出令箭递与李逵、刘唐二将道:“两位兄弟求战心切,但不可忘记女将石子的厉害。”李逵、刘唐齐声诺,带上项充、李衮大踏步迈出大帐。
吴用把第二支令箭交与双枪将董平和一丈青扈三娘,道:“请贤弟夫妇出马,切不可让那琼英把李逵、刘唐两位兄弟劫入关去。”董平、扈三娘领命,追出中军大帐。
吴用再请卢俊义、鲁智深、武松、花荣、徐宁、史进六将以车轮战法困斗琼英;又让晁盖、呼延灼、张顺、宣赞、项充、李衮、阮氏三雄、解家兄弟十一员上将压住阵脚。
豹子头林冲眼见众位好兄弟鱼贯而出,心中不禁焦急,抱拳上前道:“军师哥哥,林冲在此等候良久。”
“贤弟可胜酒量?”智多星吴用含笑问道。“三、五、七坛不在话下。”林冲昂首挺胸道。“甚好,甚好!”吴用点头,副军师朱武左手拿一酒碗,右手抱了坛陈年瑯琊台酒上前。神机军师朱武把酒碗斟满,递与林冲,豹子头双手接着,大惑不解道:“哥哥此是何意?”
“此坛美酒吃下,将军当可出营斗琼英。”智多星轻抚青须道。“军师哥哥此话当真?”林冲问。“望将军凯歌而归。”吴用道。
“痛快!”豹子头仰首吃下一碗酒,伸手抽起酒坛,向着口中猛灌。美酒哗啦啦洒下,香味溢满大帐,豪气激荡四方。
瑯琊台酒顷刻吃罢,智多星情不自禁赞道:“将军真乃天地英雄!”“哥哥过奖,林冲这就出阵去拿琼英女。”豹子头豪气万丈道。“兄弟且慢,敢问将军,张清兄弟的飞石急而刚快,女将琼英之飞石则隐而神出鬼没,捉摸不定,将军可有破飞石之良策?”
“张清兄弟之神技百步之内可取性命,女将琼英纵有万般手段,亦不过打人头破血流,趁他人势危而强取之,何足惧哉?”豹子头林冲抹去腮边酒水,洒脱道,“林冲胯下千里追风乃千里良驹,追琼英女不难,手上丈八蛇矛可挡其石子。”
“仗将军此言,必马到功成,请将军出帐上马。”吴用与朱武一同送林冲走出大帐。
沙场上,黑旋风李逵和赤发鬼刘唐如两股旋风迎头直扑北将琼英,琼矢镞也不搭话,执方天画戟力战梁山泊两员步军悍将。李逵、刘唐两人板斧、朴刀齐出,急如下山猛虎,势若泰山压顶。琼英焉敢马虎,一杆画戟舞得出神入化,挡住势大力沉的板斧、朴刀攻击。
眼见郡主被宋军两员猛将纠缠,抽手不得,北军阵中的大将叶清不禁暗暗叫苦,急对身旁云宗武、查克名两员副将道:“你等二人速上前去助郡主杀敌立功。”云宗武、查克名齐诺,拍马挺枪上前要助郡主琼英。
黑旋风李逵、赤发鬼刘唐合力大战琼英,占尽上风,正欲力擒琼矢镞,不想云宗武、查克名二员北将前来捣乱,气得李逵、刘唐狂呼怒喝,分头迎击云、查二将。
五将在沙场上大战,琼英拈石子在手,正待击发之时,耳边传来一声惨叫,查克名被赤发鬼刘唐一刀斩成两断,尸坠马下。“着!”琼英女咬碎银牙,玉手一送,一股疾风击打在刘唐左腿之上。赤发鬼仰天大呼,左脚陷地,朴刀离手飞去。
“正是天赐良机,纳命来……”琼英的方天画戟望刘唐胸膛直刺而来。
“郡主救……”云宗武话未说完,已被黑旋风的板斧砍翻在地。琼英回头之际,赤发鬼刘唐连翻数个斤斗,避过方天画戟。
“恶贼,哪里逃?”琼英再发飞石,撞在刘唐后心,痛得赤发鬼哇哇怪叫。不待琼英截杀刘唐,黑旋风李逵的板斧如车轮般砍至,逼得琼英分心不得,唯有力拼李逵。
“李逵哥哥,我等前来助你。”八臂哪吒项充、飞天大圣李衮从阵中飞跑而出。“好兄弟,拿下此婆娘为众兄弟……”黑旋风呼应之际,不防石子打在额头之上,鲜血狂溅,李逵眼前血红一片。
“黑炭头,偿命来。”琼英用尽全身气力,挺戟直捣李逵。“当”的一声响,画戟与板斧乱撞一处,李逵跌倒在地,用手擦眼,琼英焉肯罢休,收戟再刺。
“莫伤我兄弟!”项充、李衮身后响起一个霹雳,一杆铁枪凌空飞出,向着琼英闪电般袭来。“不好。”玉女琼英见大铁枪既急又准,卷着疾风而至,不敢大意,舞方天画戟向着铁枪扫去。“当”的一声,半空火花四溅。
铁枪斜插一边,琼英玉臂一麻,暗吸一口冷气。不待琼英回过神来,另一杆铁枪快如流星,闪着寒光,直扑琼矢镞面门。好个琼英女,粉腰向后一倒,来个铁板桥,提戟向上一拨,把铁枪挑起,飞去无影。
琼英握戟在手,轻咬银牙,冷目扫视宋军阵中,正欲寻那投铁枪之人,却见一员女将英姿飒爽,催动小红马,挥舞日月神刀迎面斩来。
“来将通名受死!”琼矢镞横戟接着一对日月神刀。“梁山泊一丈青扈三娘,特来会你。”疾风卷动,寒光乱舞,刀影瞬间罩遍琼英全身。“好厉害,本姑娘亦非好欺负。”琼英抖擞精神,贯全力于方天画戟之上,施展平生绝学,硬斗一丈青扈三娘。
北军阵中,大将叶清眼见刘唐、李逵二将被救走,现与郡主所战之女将非凡了得,一时半刻分不出高下,心中气愤难平,张口狂吼一声,挺丈八蛇矛催马上前,来助琼英。
一丈青扈三娘正杀得性起,哪惧叶清前来夹击,日月神刀送出千万寒光,以一敌二,毫无惧色。琼英女见扈三娘万般勇悍,心中暗赞,拈飞石在手,向着刀光中的一丈青迎面挥去。石子与刀锋相碰,擦出万千火光,北将叶清乘势急攻,压下日月神刀凌利锋芒。
“女将休得暗箭伤人。”声随枪至,两杆大铁枪急如狂蟒出洞,势大力沉,逼退叶清。“来将可是掷暗枪之人?”琼英精神一振,撇开一丈青扈三娘,直取双枪将董平。
董平亦不恋战,护着一丈青一同撤向宋军阵中。“宋将哪里逃……”身后石子接二连三飞来。董平、扈三娘边走边挥刀舞枪遮挡,避过飞石袭击。
琼矢镞怒气未消之际,宋军阵内扑出徐宁、史进两员上将。叶清二话不说,执丈八蛇矛挡在琼英马前接着徐宁、史进就打。金枪手徐宁、九纹龙史进岂把北将叶清放在眼内,两人合力夹击,杀得叶清大汗淋漓,只有招架之功,而无还手之力。
徐宁、史进正斗得开心痛快,冷不防耳边吱吱声响,飞石击脸,鲜血四溅。徐宁二将恐再遭石子暗算,拨转马头,败回宋阵。叶清知宋将厉害,亦不敢再追。
徐宁、史进二将刚走,花和尚鲁智深、行者武松随后杀至。四将大战二十余合,琼英与叶清挡不住两员金刚罗汉,拍马败走。鲁智深、武松拔腿狂追,哪想石子如连珠箭般打来,鲁智深、武松手忙脚乱,连吃数弹,拖着禅杖、戒刀掉头就跑。
琼英与叶清从后赶来,要擒花和尚与行者。玉麒麟卢俊义大怒,纵开玉照夜狮子马,拈丈八蛇矛如旋风般杀出,截住琼英、叶清两员北将狠打。琼英与叶清欲力擒玉麒麟,岂知自不量力,二人之力竟在卢俊义之下,斗不过卢俊义,唯有败退。
卢俊义拍马紧追琼英女,北将陆辉、史定、高三刚、夏壬凡、靳健禄见势不妙,各执兵器拦阻玉麒麟。卢俊义力战五员北将,仍占上风。琼英见北将五人不成气侯,把玉手伸入锦袋,口中叫道:“宋将看打。”石子如天女撒花般望卢俊义身上袭来。
丈八蛇矛拦下三颗飞石,却避不过左右两肩的石子,卢俊义两肩酸痛异常,不敢恋战,夺路而逃。叶清六员北将穷追不舍,策马急赶,不提防宋军阵中弓弦声响,高三刚、夏壬凡二将惨叫,咽喉中箭,撞跌下马。琼英大骇,定眼望向宋军阵中,但见一员白袍小将军收起宝雕弓,策白龙驹挺银枪冲出。
叶清与陆辉、史定、靳健禄四将恨得咬牙切齿,不由分说,围着小李广花荣战成一团。琼英女掌中暗藏石子,拈方天画戟上前助战,把花荣围于沙场中央。小李广银枪乱扫,左冲右突,终是斗不过五员北将,正进退两难之际,石子擦耳而过,把花荣吓出一身冷汗。
叶清眼见花荣枪法渐乱,大声招呼陆辉、史定、靳健禄三将,如饿虎扑羊般向着花荣猛攻,直要立取花荣性命。花荣盔甲上连中数枚石子,疼痛难忍,北将琼英的方天画戟近在咫尺,正是千钧一发之际,半空霹雳打响,一声吼叫震耳欲聋。
“莫伤我兄弟,豹子头林冲在此。”平地沙尘乱卷,铜铃声中,一杆丈八蛇矛破空而出,千里追风载着小张飞闪电般杀入战阵。
北将史定眼前寒光一闪,急挥大刀挡架。但听得“噗”的一声响,丈八蛇矛穿胸而过,把史定凌空挑起,甩去一边。叶清、琼英、陆辉、靳健禄四将吓得目瞪口呆,撇开花荣,合取林冲。
丈八蛇矛带着万般神力,打得叶清三将只有招架之功,而无还手之力。琼英撤回方天画戟,暗拈石子在手。铜铃声响,疾风拍至陆辉背上,陆辉狂吐鲜血,惨叫而亡。琼英女心惊,石子仓促出手,没于疾风之中。
叶清与靳健禄招架不住丈八蛇矛,越战越是心慌,卖个破绽,拍马就逃。丈八蛇矛望琼英刺来,琼英硬着头皮,力战林冲,斗不及十合,琼矢镞情知不妙,赶马要逃,丈八蛇矛从后刺来。“看打。”琼英玉手向后一挥。
豹子头林冲收矛护着面门,却不见飞石影子,琼英女见计成,鞭马逃去。林冲大怒,催动千里追风,在后穷追不舍。
“着。”琼英女犀牛望月,一股劲风向着林冲扑面而去。“雕虫小技。”豹子头伸出铁掌,硬是把飞石收入掌中。“不得了……”琼英吓得方寸大乱,拍马落荒而逃。
千里追风疾如狂风,眼见再次追近琼英马后,琼英连环飞石击出,二枚石子被拦下,一石打在林冲衣甲之上。豹子头仗着瑯琊台酒气护体,不觉半分疼痛。铜铃声响起,丈八蛇矛划入琼英女卷毛赤兔马后臀之上,疼得赤兔马奋蹄长嘶,险把琼英抛下马来。
豹子头林冲伸手正欲生擒琼英,树林后跑出神行太保戴宗与神医安道全,齐声喝住林冲道:“林冲哥哥且慢动手。”豹子头略一迟疑,琼英鞭马狂奔,转眼远去。
“戴兄弟与安神医为何不让林冲拿下北将,立此大功?”林冲握着蛇矛问。“林冲哥哥莫急,我二人乃军师吴用哥哥差遣,特在此地守候哥哥。”戴宗抱拳笑道。“林冲哥哥已立下大功,军师自有良策收下北将琼英,我等就此回营缴令便是。”神医安道全亦满脸堆笑劝道。
林冲眼见琼英逃去无踪,也只得作罢,与戴宗、安道全一同打马回营。
风吹叶落,草动鸟鸣,北将琼英仿如惊弓之鸟,策马连赶数十里路,正是人困马乏,疲惫不堪。卷毛赤兔马喘着粗气,斗大汗水淌个不停,琼英心痛爱驹后臀枪伤,遂下马,牵着缰绳缓缓前行。步行不远,前方隐约传来流水之声,琼英暗喜,引赤兔马快步前行。
溪边的松树下栓着一匹玉龙驹,得胜钩上挂着杆梨花枪,清凉的溪边,一名少年将军拨弄着清澈见底的溪水,玩得不亦乐乎。“好一匹宝马,何不……”琼英喜上眉梢,轻手轻脚靠近玉龙驹,伸手解去绑在树上的缰绳。
“本将军从未见过如此漂亮的盗马贼。”少年将军在溪边仰头向着琼英呵呵笑。“不是偷,是借,借用一下而已。”琼英不管三七二十一,松开缰绳,提戟上马。“马不是你的,只怕女将军驾驭不了。”少年将军定神望着岸上的美少女。
“废话少说,就此告别,后会有期。”琼英一鞭马,绝尘而去。
“忠言逆耳,回头见。”少年将军微微一笑,把手放进嘴里,鼓劲一吹,口哨声回荡于山谷之间。咔嘞、咔嘞、咔嘞,马蹄声响,琼英使劲扯拽缰绳,玉龙驹就是不顺其意,驮着琼英径往回跑。
“盗马贼怎么又转回来了?”少年将军呵呵笑个不停。“让你笑个痛快。”琼英凤眉竖起,挥手一扬,石子闪电般打向小溪里。少年将军并不躲避,拂袖一卷,石子消失得无影无踪。
“你,你收了本姑娘的石子?”琼英见飞石伤不得少年将军半根毫毛,吓得花容失色。“道高一尺,魔高一丈,女将军可曾听说山外有山否?”少年将军摊开手掌,石子立于掌中。
“本姑娘打出的石子从未失手……”琼英女话未说完,一石子带着劲风急如流星,望少年将军额头飞去。“啪”的一声,两枚石子在半空相撞,粉尘四散。“果是了不得,”琼英飞身下马,挺长戟居高临下猛刺少年将军,“遇见本姑娘算你倒霉。”
“未必……”少年将军左闪右避,琼英的方天画戟竟刺少年将军不着。琼矢镞既急又怒,探身上前,使出全身之力,恨不得在少年将军身上戳数个大洞。
“娘子,下来戏水如何?”少年将军出手如闪电,一把抓住方天画戟的铁杆。琼英只觉铁杆上传来一股神力,向下一沉,琼英松手不及,凌空飞起,直坠溪中。
“啊……”溪水溅起数尺水花,冰凉的清水呛得琼英手脚乱划。正是惊慌失措之际,一双手把琼英拦腰抱住,带回至半腰深的溪水中。琼英女被少年将军双手紧抱腰间,又急又羞,拼命挣扎,却使不出半点气力。
“小贼速速放手,否则……”琼英连咽数口冷水,被溪水冻得嘴唇发紫。“否则如何?”少年将军问。
“取你小命。”琼英咬紧牙关。“看来娘子的水还未喝足。”少年将军把腰一弯,与琼英一同没于溪水中。
“救命、救命……”琼英女被水呛得大气喘不过来。“你若求饶,可得答应做本将军的娘子。”少年将军减了一半手劲。琼英眼见被少年将军抱个严严实实,逃命无望,只好点了点头。少年将军见琼英点头,心怕冰冷的溪水把琼英冻坏,抱起琼英涉水上岸。
少年将军在松树下找来一个包裹,翻出干净的男女衣服换上,换下来的衣甲用另外一卷长布包裹好,栓于玉龙驹的马鞍后。少年将军把卷毛赤兔马的缰绳也捆在玉龙驹的马鞍后,把琼英托上马背,自己飞身上马,搂琼英于怀内,放马前行。琼英女依着少年,脸上泛着红晕,却见少年相貌堂堂,眉宇间流露着英雄气概,心中也有几分欢喜。
少年将军的手渐渐与琼英握在一起,琼英腰间不经意碰着少年将军的锦袋,袋内盛着数十个小硬物,琼英伸手取出,却是一枚枚圆滑的石子。“将军,你也擅长打石子?”琼英女脱口问道。
“小哥若是没两手,刚才早就给娘子打个鼻青脸肿了。”少年将军得意一笑。“你若有真本事,就把树上的小鸟给本姑娘打下来。”琼英把石子递了过去,指了指路旁槐树上左蹦右跳,欢快歌唱的小杜鹃。
“着!”石子快似流星,急如闪电,击打于槐树皮上,反弹撞向小杜鹃,小杜鹃惨叫,跌落草丛中。
“果真厉害!”琼英面无神色,冷冷道。“小哥若是真厉害的话,小鸟应还能飞上天。”少年将军若无其事道。“早死了,这么可爱的小鸟就这样完了。”琼英轻咬嘴唇。
吱、吱,草丛中杂草乱动,小杜鹃吱吱鸣叫,扇动小翅膀,摇摇晃晃飞上了小树枝。琼英粉脸映红,嘴角露出一丝微笑。
“还好,还好,这只聪明的小鸟救了小哥一条性命。”少年将军轻轻按了按琼英的肩膀。琼英低头,雪亮的小刀从指尖滑落,掉在草丛里。
“娘子丢了东西。”不等琼英拦阻,少年将军飞身下马,从草丛里把小刀捡起,用战袍擦拭,还给琼英。琼英乐,呵呵笑道:“你不怕奴家用这把小刀杀了你?”“小哥的命早就是娘子的了,要砍要杀,悉随尊便。”少年将军上马,重新把琼英搂在怀里。
琼英两眼润红,轻轻依偎在少年将军的肩膀上……
次日清晨,琼英与没羽箭张清赶到壶关城门下,守关兵将打开城门,放二人进去。国舅枢密邬梨与大将军叶清闻报郡主琼英入关,喜出望外,带领大小将官出帅府迎接。邬梨见琼英平安而回,心中大石方才落地,却见琼英身后站立着一位气宇轩昂的小将军,心中虽是不快,亦强作笑颜,拉着琼英的手入帅府大堂,嘘寒问暖聊个不停。大将叶清命侍从大排宴席,款待琼英二人。
酒过三巡,邬梨命侍从给张清斟酒,随口问道:“自古英雄出少年,不知将军高姓大名?”“爹爹,他是女儿的师兄,姓郭名华。师兄原本身在蓟州,闻宋军西进前来攻打田大王,特来壶关助女儿一臂之力,共破宋军。”琼英起身赔笑道。
“正是,末将郭华参见枢密大人,愿为大人扫平宋军,建功立业。”张清小心翼翼道。“你既是郡主的师兄,可会打石子否?”邬梨斜眼瞟着没羽箭。
“我家师兄……”琼英话未说完,张清抢道:“末将不会打石子。”
“本帅听说宋军中有个会打石子的能手,唤作没羽箭张清,你可认识此人?”邬梨把杯中酒吃下。“郭华从未见过此人。”张清毕恭毕敬道。
“你有何本事来投我北军阵营?”邬梨三只手指紧捏酒杯。“末将身怀百步穿杨之技,足可阵前立功。”张清说罢,低下了头。
“本帅正有此雅兴,郭将军可否殿前献艺,让本帅与众位将领开个眼界?”邬梨一挥手,亲随在百步外竖起一面箭靶。没羽箭张清也不相让,立于帅堂中央,拉开强弓,连发五箭。
须臾,亲随来报:五箭两中,另三箭无处寻踪。“郭将军果是人材。”邬梨赞道。“末将使得一手好枪法,万军之中无人能敌,愿在枢密大人面前献丑。”张清收起硬弓,拱手道。
“今日老夫高兴,愿与众位将军饮酒作乐,郭将军一路辛苦,本帅敬你一杯。”邬梨仰头,把酒喝个精光。
酒席散去,叶清领没羽箭张清回府,入夜时分,叶清将军府外多了数对眼睛。
东方晨光初现,大将军叶清领兵出关,摆开阵形,擂响战鼓,劲吹号角。轰、轰、轰,三声炮响,宋军营门大开,花和尚鲁智深、行者武松领着李逵、刘唐、项充、李衮、雷横、李俊、石秀、解家兄弟、阮氏三雄十数位头领,三千刀牌手一字排开,列开战阵。九纹龙史进、美髯公朱仝、小李广花荣三员上将领马军作后队,督战北军。
郡主琼英飞马而出,横戟叫阵。解珍、解宝两兄弟拈钢叉大步上前,分左右夹击琼英。琼英与解家兄弟大战二十余合,拨马就走,解家兄弟自持勇悍,在后紧追不舍。
“看打!”琼英扭头,两颗石子击中解家兄弟大腿,两人惨叫倒地,钢叉脱手离去。不等解家兄弟翻身,叶清与郭华的长枪已逼在眼前,北兵一哄而上,绑下解珍、解宝。
刘唐见失陷解家兄弟,与雷横、李俊打个招呼,三将齐上,把琼英围在中央。叶清与郭华拍马上前助战,与刘唐三将捉对厮杀。枢密邬梨在壶关之上领着山士奇、李铁盛、张淞、秦日典四员大将观战,眼见关下六将走马灯般战作一团,邬梨问身旁四将:“那郭华枪法如何?”“甚是了得,不在宋将之下。”大将山士奇答道。
“此战可胜?”邬梨再问。“必胜!”山士奇点头道。“唔……”邬梨皱眉不语。
关下郭华果真奋起神威,撩飞插翅虎雷横朴刀,梨花枪把雷横扫翻在地,北兵扑上,将雷横五花大绑,扯回阵内。
刘唐、李俊大惊失色,撇开琼英、叶清二将,拖刀败走,哪知身后的石子更快,连击后背之上,痛得二人倒地翻滚。琼英、叶清拍马上前,大戟、长矛压在刘唐、李俊二人身上。
“小李广花荣在此,你等休得张狂。”花荣挺银枪跃马上前,要救刘唐与李俊。北将郭华执梨花枪挡在小李广马前,力拼花荣。梨花枪斗亮银枪,上将战悍将,正是龙争虎斗竞威风,叱咤风云显本色,郭华一身英雄胆,不输李广苍穹志。
两将枪来枪往,各施本领,斗得难解难分,宋军擂动战鼓,小李广花荣越战越勇。郭华连刺数枪,拨转马头策马而走,花荣坐下白龙驹奋起四蹄,穷追不舍。郭华摘下铁胎弓,搭上雕翎箭,宋军阵上行者武松竭力高呼:“花荣兄弟,小心冷箭。”
迎面弓弦一响,小李广花荣急把头一低,却不见雕翎箭的影子,弓弦再响之际,利箭直射而来,避无可避。“不好……”花荣弃枪跌下马来,琼矢镞领北兵杀来,把花荣擒拿回阵。
宋军阵中花和尚鲁智深气得哇哇大叫,铁禅杖一举,宋军三军齐发,直捣北军。大将叶清令旗一挥,北军将士迎上前厮杀,与宋军混战一场。宋军将领骁勇异常,北军兵将抵挡不住,且战且退,叶清唤亲兵随郡主与郭华把花荣、刘唐等数员被擒宋将押去见主帅邬梨,自己引领北军退入壶关死守。
北兵押着宋将步入帅堂,但见四周刀枪林立,人头涌动,邬梨全身被挂,高坐大堂之上。郭华一怔,与琼英一同向邬梨拱手行礼道:“托枢密大人洪福,我军出关旗开得胜,擒下数员宋军大将。”
“甚好,甚好。孩儿,这数员宋将该如何处置是好?”邬梨望着琼英冷冷道。“送回威胜听田大王发落。”琼英低首道。“此数人乃虎豹豺狼,依本帅所见,为免夜长梦多,当立斩于帅堂之前。”邬梨一挥手,李铁盛、张淞二将手执利刃,领邬梨亲兵扑上前来。
“着。”郭华一声叫,李铁盛、张淞二将立被石子打得头破额裂,血流不止。“郭华,你要造反么?!来人,将其乱刀砍死。”邬梨火冒三丈,手指郭华喝骂。“本将军就是枢密大人要见的宋将没羽箭张清,邬梨奸贼,速速投降。”张清妙手一挥,数名北军兵将又被打翻在地。
花荣、刘唐、雷横、李俊、解家兄弟手上的绳索被琼英与亲兵解开,拔出佩剑,杀退北军兵将。邬梨眼见北军兵将虽是人多势众,却奈何花荣等宋将不得,正指手画脚指挥北兵厮杀,冷不防没羽箭张清已杀至面前。
邬梨见势不妙,正欲潜逃,不想身旁亲兵一拨拨被张清的梨花枪扫翻倒地,无处遁形。“邬梨奸贼,哪里逃?!”张清长枪一送,插入邬梨后臀。“啊……”邬梨惨叫,瘫倒在地,青筋暴起,额头冷汗直冒。
小李广花荣冲上前来,一手把邬梨提起,向着北兵高呼:“投降者免死!”北军兵将见主帅被擒,哪敢恋战,撇去刀枪,四散而逃。
壶关外炮声震天,宋军人马占下关门,长驱直入,杀得北军兵将呼天抢地,弃甲乱逃。黑旋风李逵领刀牌手冲入地牢,赶跑狱卒,救出王英、郑天寿二人。
宋军入关,自是喜气洋洋,托塔天王晁盖领群雄进驻帅堂,召见并重赏琼英、叶清、张清三人。军师吴用令刀斧手推出恶贼邬梨,邬梨披头散发,一步一踉跄,狼狈不堪,最后跪倒于堂前。邬梨贼眼四望,见琼矢镞立于堂上,遂放声大叫道:“女儿救命,女儿救命……”“邬贼,你好不知廉耻,”琼英含泪上前,斥责道,“十数年前,你这恶贼霸我亲娘不得,逼死我亲娘于石室山下,若非叶清叔叔告之,我琼英女岂非一世认贼作父?!”
邬梨闻之,大气叹尽,瘫痪在地,呜呜痛哭。军师吴用命叶清、张清二人监斩邬梨,琼英不忍,送来白凌一匹,邬梨遂上吊而亡,琼英请叶清厚殓之。
邬梨丑事已了,托塔天王晁盖率群雄在琼英府邸为张清、琼英主持婚礼。郡主含羞答答,张清喜上眉梢,把太子所赐天缺神璧送与夫人,遂与众兄弟大碗吃酒,直吃个酩酊大醉,人事不省,琼英彻夜服侍夫君,寸步不离。
次日,太子赵桓入关,大队人马把粮草,辎重运入壶关。赵桓在晁盖、卢俊义等将领陪同下过府探望张清夫妇,张清与郡主大喜过望,留太子及众位哥哥在府中吃过午膳,方才恭奉太子殿下及众位哥哥离府。是夜,林冲、花荣、鲁智深、武松、李逵等好汉齐到府上吃酒,张清不免又大醉一场。
不想三更时分,西风急吹,关内草料场火起,直烧红半边天,好不容易熬至天明,大火扑灭,粮草烧毁大半,太子赵桓亲自修书一封,令快马火速送至大名府,催促梁中书调拨粮草至壶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