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九回：出师未捷
又过了数月，冬去春来，冰雪消融，春暖花开，神行太保戴宗与解珍、解宝三人从汴京城急急赶回，冲入聚义厅见众头领。“哥哥，大事不好，官家自上次差铁鞭王、左公公来请我梁山泊北征田虎不成，高俅那厮与蔡京之子蔡攸亲率二十万兵将北渡黄河，进剿田虎，却被北辽大军断其粮道，截其退路，二十万宋军被打得大败，幸得大刀关胜、铁鞭王呼延灼、霹雳火秦明、急先锋索超、百胜将韩滔、天目将彭玘六员上将带援兵相助，十万败兵方才退回黄河南岸。官家闻讯，吐血于金銮殿之上，随后，传旨康王赵构再来水泊，请哥哥等下山收回河北之地。”戴宗神色严峻地对群雄道。
“那田虎有几个脑袋，看俺铁牛渡过黄河把那厮砍成肉酱。”黑旋风李逵从交椅上跳起来道。“铁牛哥哥莫要冲动，”神机军师朱武道，“田虎有北辽撑腰，北辽招来陈希真等败类相助，河北之敌并非说破就可以破。”
“朱兄弟所言极是，”智多星吴用笑道，“官家的二十万大军深入险境，被田虎、北辽两面夹击，打得落花流水，大败而回，我等岂可掉以轻心？再说，道君皇帝既遣康王来请我等下山，我等兄弟且要看看他的诚意，再拿主意不晚。”群雄点头，且安心在大寨中等候康王赵构。
果然，数日后，山下喽罗来报，康王赵构领数百御林军已到金沙滩边上，托塔天王晁盖遂率领梁山众好汉下金沙滩相迎。大罗伞下，御林军清一色红袍，人人昂首挺胸，神气十足；少年康王赵构身披黄袍，唇红齿白，俊眉朗目，意气风发，炯炯有神的目光注视滩岸上的梁山群雄。
黄布靴踏上沙滩，晁盖领众好汉拱手行礼，赵构略点头，晁盖、卢俊义让路，御林军簇拥康王昂首向着山寨路径迈步走去。突然，三员罗汉闪出，挡在路径中央，拦住去路。御林军冲上前，厉声喝道：“你等何人，胆敢挡康王上山之路？”“洒家花和尚！天不怕，地不怕，就算天王老子见了洒家也皱眉相避。”鲁智深一推掌，两名御林军失足跌倒。
“好个草莽山贼，看我擒你！”禁军教头丘岳抽出宝剑要斩花和尚。“来得好，武二郎倒要让你等知道天有多高，地有多厚！”行者武松手中镔铁戒刀齐出，寒光四射，杀气骤来。丘岳与武松在沙滩上血拼，御林军掩护康王赵构退后。打虎武松奋起神威，镔铁戒刀以翻江倒海之势瞬间把丘岳斩翻在地。
“恶贼，还我兄弟命来！”御林军中周昂从身后拔出一对短戟，咬碎银牙，直扑武松。“武兄弟请退后，看俺铁牛结果这厮！”黑旋风李逵从花和尚身旁冲出，挡在周昂身前。周昂也不管三七二十一，抡戟急刺，要与铁牛拼个你死我活。黑铁牛焉是可欺之人，两柄板斧舞得呼呼生风，逼得周昂接连后退，看得少年赵构与御林军兵冷汗直冒。
周昂终不是李逵敌手，二十回合后命丧板斧之下。黑旋风把手中板斧一扬，横眉一提，吓得御林军连连后退，不敢上前。“好个晁盖，你敢造反！”康王手指晁盖，吓得脸无人色。
“人若无礼，晁盖何须多礼？！晁盖若是造反，你等人头还可留在脖子上吗？！”托塔天王冷冷道。康王赵构无语，高贵的白玉顶冠垂了下来。“请吾师让个去路。”玉麒麟卢俊义一挥手，鲁智深三人退去，卢俊义上前对赵构道，“聚义厅内备有薄酒，请康王殿下上山。”
“你等不会杀了本王吧？”赵构心有余悸道。“有末将在，山寨内无人敢伤小王爷半根毫发。”卢俊义微微笑道。康王放下心来，傍在卢俊义身边，领御林军上山。
小旋风柴进在聚义厅备下盛宴，款待康王一行人等，美酒当前，赵构强作欢颜勉强吃了数杯。“殿下远道而来，不知所为何事？”托塔天王晁盖问道。“河北田虎造反，扰我大宋社稷，皇上深知梁山泊众位爱卿能征善战，遣派小王前来请忠勇公、昌平公下山，北征田虎。”康王小心翼翼道。
“我等山野村夫，行事莽撞，未必可担此重任，请殿下回京，禀告皇上。”晁盖若无其事道。“本王若空手而回，必受父皇重责，况且忠勇公手下无故斩杀御林军教头丘岳、周昂二人，这让本王如何向皇上交待？！”赵构定下心神道。
“武将争勇，刀枪无眼，请康王殿下多多担待。”军师吴用插言道。“国有国法，家有家规，杀人者但须赔命。”康王紧咬不放。
“杀两人又何干？！要不请殿下也向晁盖来上几刀！”晁盖颇为不高兴。“忠勇公莫怒，人已死去，也就算了。本王这里有皇上金牌一面，请忠勇公见金牌如见皇上，三天之内起兵北讨田虎。”赵构从怀内掏出金牌，侍从接过，把金牌放在晁盖桌上。“若是忠勇公违旨，却是对皇上甚为不敬，错杀御林军官之罪恐难抹去。”康王目光始终不离晁盖左右。
“哼，晁盖堂堂大丈夫，岂能受人要挟！”托塔天王起座，头也不回离去。赵构与御林军呆若木鸡，眼睁睁看着晁盖走出聚义厅。“王爷，发兵之事容后再议。”卢俊义向赵构一欠身，率众头领退出聚义厅。
“这、这等强人……”赵构强压怒火，脸上涨红。神机军师朱武与朱仝复入厅，请赵构等人到半山美髯公朱仝寨中休息。康王与其亲随呆在梁山寨中如热锅上的蚂蚁，进难两难，一筹莫展。
次日早，康王赵构硬起头皮再上聚义厅，晁盖闭目养神，不理赵构。赵构正无计可施之际，聚义厅外一声高呼：“皇上驾到，众人接驾！”
晁盖、卢俊义、吴用等好汉愕然，举目望向厅外，道君皇帝在铁鞭王呼延灼、大刀关胜的搀扶下步入聚义厅。晁盖、赵构及众人离座跪在厅中迎接皇帝。
脸色腊黄的道君皇帝安坐聚义厅，晁盖率梁山群雄侍立两旁。“晁卿家，自你等扫平江南反贼方腊，何故不来东京领功受赏？真是想煞朕矣。奈何天下多事，方腊刚平，河北田虎却又造反，朕龙体数月来多有不适，晁卿家可否替朕剿除河北叛逆啊？”道君皇帝问道。
“皇上，自我等南征而回后，惰心早起，再不过问世事，只想退隐山林……”晁盖拱手道。“唉，卿家此言差矣！”道君皇帝打断道，“你等平方腊有功，朕现在加封你为忠勇王，卢卿家为昌平王，吴卿家为智睿王，梁山众卿家官爵皆升一级。”
“忠勇王、昌平王还不叩谢圣恩！”铁鞭王呼延灼高呼道。晁盖一怔，只好携众兄弟下跪谢恩，山呼万岁。道君皇帝满脸带笑，请众人平身。“晁卿家现已为王爵，可得多多为朕分忧解难，讨伐田虎之事，卿家可否三日后起行？”道君皇帝和颜悦色问道。
“田虎不足为患，只要击破北辽，剿灭田虎指日可待。”忠勇王晁盖道。“卿家之言甚是有理，呼延卿家随你等一同进兵。厅外有黄金万两，白银五十万两，以作奖赏众卿家之资，朕就此回京，卿家莫要辜负朕之重托。”道君皇帝说罢起座，大刀关胜扶皇帝出厅。忠勇王等人齐诺，恭送道君皇帝。
远望那八百里水泊，道君皇帝心情甚是舒畅。“父皇，梁山泊一众草寇甚是无礼，竟将儿臣手下丘岳、周昂两员将官乱刀砍死。”康王赵构进言道。“用不着时自是草寇，如若有可用之处，当为快刀一把。皇儿，若是朕迟来半步，好事却坏在你的手里。”道君皇帝端着茶杯，不紧不慢道。赵构满脸羞愧，侍立在旁，不敢再说。
三日后，梁山上号炮震天，战鼓齐鸣，先锋官小温侯吕方、赛仁贵郭盛两员小将点起三千人马，在锣鼓鞭炮声中登上战船，驶离金沙滩。吕方和郭盛领兵马不停蹄往北而走，日落西山方才安营扎寨，埋锅造饭。酒足饭饱后，吕方、郭盛在大帐内取出军师交给的第一个锦囊，打开纸条，见上书：夜袭归化三庄，铲除庄内恶贼！
吕方、郭盛二人相视而笑，把纸条放入烛火中烧掉。次日早，两员小将催兵北进，午后离归化三庄尚有十数里路远，吕方、郭盛找一僻静处把人马驻扎下来，安心等待夜幕降临。
月似银钩，吕方、郭盛带领军兵口衔枚、马摘铃，悄无声息潜近归化三庄。精悍的军兵摸入庄门，除去值夜庄勇，打开庄门。小温侯吕方在卷毛赤兔马上一声呼喝，众军呐喊，杀入庄内。庄内顿时火光四起，烈焰熊熊，宋军遇人便杀，见屋就烧，归化三庄的庄勇毫无还手之力，尸体横七竖八堆满街巷。
小温侯吕方冲入庄园，迎面撞见哈兰生提着大锤出门，劈头喝向小将军：“你等何人？胆敢来我归化三庄捣乱。”“恶贼，你可认得梁山泊小温侯吕方？！”吕方一挺长戟，直取哈兰生。哈兰生不敢怠慢，舞起大锤狠砸吕方。小温侯吕方居高临下，长戟狠刺哈兰生，两人大战，宋兵乘机冲入，砍杀庄内恶奴。哈兰生心惊胆战，欲撇开吕方逃走，奈何吕方马快，长戟从其后心插入，将哈兰生刺死在地。
归化三庄大乱，哈芸生、沙志仁、冕以信三贼亦顾不得许多，打开村庄后门，带着妻儿就逃。岂知庄后火把点起，照得亮如白昼，哈芸生、沙志仁、冕以信与众家奴无路可逃，被赛仁贵郭盛率领宋兵重重围困，脱身不得。宋兵一拥而上，将哈芸生、沙志仁、冕以信三贼砍成肉酱。郭盛消灭干净逃出庄外的恶奴，驱兵从后门杀入归化三庄，与小温侯吕方前后夹击，归化三庄无一人逃脱得了。
吕方、郭盛令宋兵放火，顷刻之间将此邪庄烧成白地。宋军继续北进，数日后，来至黄河边上。黄河两岸百姓惧怕战乱，早已逃去无踪，剩下孤零零的村庄守在黄河边上。宋军好不容易搜来百余只小船，分批把兵马渡过河去。
渡河后，吕方、郭盛留下二百军兵看管小船，其余人等继续向北进发。这日，来到大名府外十余里，探子来报：辽兵守将刘广已调兵遣将要与宋军决一死战。吕方、郭盛两员小将不敢大意，扎下营寨欲等大军到来再与刘广开战。
刘广之子刘鬼、刘怪每天带着一两千辽兵到寨前叫骂搦战，吕方、郭盛两员小将开始数日尚把免战牌高挂，辽兵却得寸进尺，脱去衣甲，袒胸露背躺于营前喝酒吃肉，辱骂吕方、郭盛胆小无能。赛仁贵郭盛年少气盛，经不起刘鬼、刘怪的百般辱骂，提起大戟，跃上战马，领兵杀出营盘。小温侯吕方担心郭盛有个闪失，也只好带兵为郭盛压住阵脚。
赛仁贵郭盛纵马出阵，刘鬼派偏将刘级迎战。小将郭盛奋起神威，大戟猛如出洞蟒蛇，杀得刘级只有招架之功，而无还手之力。小温侯吕方令宋兵击鼓助威，赛仁贵郭盛愈战愈勇，一戟把刘级挑于马下。刘鬼、刘怪两兄弟大怒，遣田忠、许勇、贾杰三将齐上，围攻郭盛。赛仁贵郭盛大戟左刺右挡，完全没把田忠、许勇、贾杰三人放在眼内。数十回合后，田忠、许勇、贾杰三将见战郭盛不下，拍马而逃。
郭盛策马前追，刘怪挥舞九节鞭挡住郭盛去路，与郭盛混战一场。小温侯吕方见郭盛久战不胜，催动战马，抡起长戟与郭盛合力大战刘怪。三将斗得不可开交之际，赛仁贵郭盛与小温侯吕方撤戟而退，刘怪大喜，鞭马急追郭盛，却不提防小温侯吕方一箭射来，正中刘怪前颊，刘怪立时翻身下马，撞跌在地。赛仁贵郭盛回马补上一戟，立取刘怪性命。
小温侯吕方大戟一挥，宋军呐喊掩杀而来，刘鬼与田忠、许勇、贾杰三将抵挡不住，只有且战且退。吕方、郭盛不肯就此罢休，接连斩杀辽军数员将领，驱兵赶杀至大名府城下方才鸣金收兵。此番大捷，砍杀辽军数百人，吕方、郭盛两位小将军大喜，摆宴庆功，吃得七、八成醉意方由小校扶至后帐休息。
吕方、郭盛正酣睡之际，被军兵叫醒，道：营外来了一伙人，领头者一胖女人名叫刘慧娘，身旁两妇人唤作徐青娘和贾夫人，徐青娘与贾夫人把刘广儿子刘鬼五花大绑押至营门前。吕方、郭盛两员小将喜出望外，命人点起火把，将刘慧娘等人请进大帐。地上一人四肢捆绑，正是当日阵前叛贼刘广儿子刘鬼。赛仁贵郭盛喝令刀斧手将刘鬼推出营门斩首，刘慧娘急上前劝阻道：“本姑娘已联系城中义士暗中献上大名府城门，只要将军带兵连夜袭城，守将刘广束手可擒，大名府立时可破，刘鬼可留在城破后，再斩不迟。”
“姑娘有所不知，我家军师吩咐：陈希真、刘广皆是丧尽天良的逆贼，若擒获其手下为虎作伥的将领，皆可立除之，以绝后患！”赛仁贵郭盛说罢，抽出宝剑，刺入刘鬼咽喉。刘慧娘眼见刘鬼倒地气绝身亡，心中叫苦不迭，强忍泪水，急催吕方、郭盛起兵劫城。
吕方、郭盛两员小将立功心切，经不起刘慧娘、徐青娘、贾夫人三名妇人数番劝说，点起两千人马摸黑杀向大名府……
数日后，忠勇王晁盖率大军横渡黄河，直扑大名府。离城五里，军师吴用传令扎下营寨，随后派出数十名探子四处打探吕方、郭盛及三千宋兵的消息，却如泥牛入海，寻不见半个宋兵身影。
晁盖、卢俊义烦躁不安，再派戴宗、解珍、解宝出营四处行走，也是一无所获。“军师先生，吕方、郭盛两位小兄弟莫不是出了意外？”晁盖心烦意乱问道。“依贫道看来，十有八九中了刘广的诡计。”军师吴用皱眉道。“请军师速下将令，我等兄弟愿拼死命抢入城中，救回吕方、郭盛两位小兄弟。”豹子头林冲、花和尚鲁智深、行者武松、双枪将董平数十员将领一齐上前请战。
“众位兄弟，快随铁牛攻破大名府，救回吕方、郭盛两位小兄弟。”李逵一声高呼，群雄响应，大队人马冲出宋军营寨，杀奔大名府而去。大名府中，恶贼刘广两眼喷火，誓要为刘鬼、刘怪两儿子复仇，纠集卜凡永、田忠、许勇、贾杰、顾其章等十余员战将，调动五万人马，欲与宋军城外决一死战。
刘广在城外摆开战阵，正欲派人前去宋营下战书，忽见宋军营门大开，李逵、公孙胜、刘唐、朱仝、雷横等数十名好汉各执兵器引领数千刀牌手鱼贯而出，齐声呐喊，杀向辽军战阵。叛贼刘广见宋军不及万人，心中狂喜，催督大军向前，誓要翦灭宋军。
两军交战，梁山泊群雄早把生死置之度外，如狼似虎般撞入辽军阵中，左冲右突，枪挑刀劈，遇将斩将，遇兵杀兵，遇马砍马，辽军纵是人多势众，一时半刻却又奈何宋军不得。刘广见辽军不占上风，气得胸膛炸裂，把手下精兵良将一一遣上，欲与宋军拼个鱼死网破。
黑旋风李逵两把板斧开路，项充、李衮左右掩护，砍倒辽军兵将一片又一片；入云龙公孙胜一柄松纹古定剑驱邪斩魔，朱仝、雷横左右发威，大开杀戒，如入无人之境；小旋风柴进手执长枪，指挥燕顺、王英、郑天寿奋不顾身，勇往直前，把辽军斩杀得七零八落，溃不成军。梁山兵将同仇敌忾，人人争先，个个奋勇，把辽兵辽将杀得尸横遍野、血流成河，刘广眼看胜势不保，把心一横，孤注一掷，蛇枪一挥，全军出动，把宋军重重困于阵中。
逆贼刘广见形势立转，宋军疲于招架，心中狂喜，大呼小叫，悬赏擒拿宋军兵将。轰、轰、轰，宋军营寨中炮声震天，营门大开，宋军马军倾巢而出，左有玉麒麟卢俊义，右有豹子头林冲，后面金枪手徐宁、银枪手花荣、双枪将董平、一丈青扈三娘、没羽箭张清、病尉迟孙立、双鞭呼延灼率领马军分左右合围辽兵。
辽军兵将哪里经得起宋军马队排山倒海般冲杀，被宋军立时撕开数个大口，辽军军心大乱之际，被宋军杀个人仰马翻，损兵折将，四散败逃。刘广鼠目一瞪，见乾坤倒转，败势已定，再不退兵，小命难保，遂勒转马头鞭马急逃。
辽军兵败如山倒，投降的投降，逃跑的逃跑，顷刻间，数万辽军乱作一盘散沙，溃不成军。
宋军营门外，军师吴用令旗一挥，托塔天王晁盖、神机军师朱武、花和尚鲁智深、行者武松、两头蛇解珍、双尾蝎解宝率后队人马以饿虎扑羊、摧枯拉朽之势杀来，更是加速了辽军的大败。刘广领着亲兵退入大名府，拉起吊桥，放下千斤重闸，哪管城外辽军兵将死活。
宋军把数万辽军杀个干净，消得心中恶气，方才打起得胜鼓，点燃大红鞭炮高高兴兴回营。中军帐里，众将领献上贼将头颅无数，军师吴用在功劳薄上一一记下战功。神机军师朱武、小旋风柴进安排酒宴，重赏三军。晁盖、李逵、鲁智深、武松等好汉敞开胸怀狂喝猛饮，个个吃得满脸通红方才罢休，各自回帐安睡。
入夜时分，巡夜宋兵来报：营门外来了数十人，自报是城中百姓，有要事相告。军师吴用召来董平、张清、鲁智深、武松四将，吩咐宋兵把营门外之人带入。双枪将董平见带头者竟是肥女刘慧娘，正欲说话，被智多星用眼色打住。
“将军，我等皆是大名府中百姓，只因痛恨逆贼刘广用诡计盗取大名府，让我等大宋百姓沦为贱民，我大名府百姓不甘受辱，众义士愿献出城门，引朝廷大军入城，一举收回大名府，擒拿反贼刘广。”肥女人道。“你叫何名？是否今夜就可入城灭贼？”智多星问道。
“回将军话，小女子叫刘慧娘，这两位是徐青娘、贾夫人，乃奴家得力助手，事不宜迟，小女子这就引将军领大军连夜入城，攻克大名府。”刘慧娘目不转睛望着军师吴用。“这事甚好，你等且去后帐休息，本将军这就召集大军，一个时辰后随你等入城捉贼！”吴用挥挥手，军兵把刘慧娘等人带走。
“军师哥哥，此女人乃心肠狠毒之人，其言不可信。”双枪将董平进言道。“董兄弟俊目有神，能辨忠奸，”智多星点头道，“吕方、郭盛两位小兄弟想必就死在这恶妇手上。”
“既然如此，军师哥哥，有何良策？”花和尚鲁智深问。“你等过来，只须如此这般，大名府定可破之。”智多星吴用在四人耳边轻声道来，四人点头，离帐而去。
军师吴用集合大军，请肥女人刘慧娘等人引路，刘慧娘、徐青娘、贾夫人三个妇人暗喜，把宋兵带至大名府城下，点起三个火把来回晃动。吊桥随即放下，南城门打开。黑旋风李逵、项充、李衮引刀牌手涌入，一丈青扈三娘策小红马一跃而上，拔出青釭剑，削断吊桥拉绳，刘慧娘大惊失色，欲退之际，被双枪将董平铁枪捅死，徐青娘与贾夫人被解珍、解宝钢叉搠翻在地，身上刺出十数个窟窿，其余假冒百姓者也被宋军斩尽杀绝。
刀牌手冲入城中，辽兵从四面八方袭来，火箭从民房屋顶狂泄而至，擂木滚石从高空砸下，刀牌手五人一队，迎上辽兵厮杀一团。一时间城中杀声震天，火光四起，成千上万的宋军冲入城中与辽军兵将血拼。
辽兵扯不起吊桥，遂放下千斤重闸，花和尚鲁智深与行者武松扛来巨木，顶起千斤重闸，引领宋军入城厮杀。刘广与众叛将杀宋军不退，正心急之际，大名府东、西、北三门瞬间火起，宋兵呐喊连天，从东、西、北三门杀入，堵杀辽军。
城中大乱，辽兵已成瓮中之鳖，穷巷死狗，被宋兵四面围杀，逐一击溃。刘广走投无路，唯有率残兵死战。玉麒麟卢俊义领雷横、史进、石秀、刘唐冒着巨石、箭雨攻上城楼，扫荡城楼上的辽军，掩护大军入城。
个把时辰，大名府内的城墙、高地皆被宋军占领，辽军弓箭手穷途末路，亦被斩尽杀绝。黑旋风李逵、八臂哪吒项充、飞天大圣李衮合力擒下逆贼刘广，在十字街头收得吕方、郭盛两员小将军的尸首。黑旋风李逵如发狂一般，闯入帅府衙门，手起斧落，把刘广家眷不分老幼，一通砍杀，除去祸根。
天亮之时，大名府城内负隅顽抗的辽军叛将尽被斩杀干净，宋军打扫城池，得衣甲刀枪无数。军师吴用一边安排出榜安民，一边命小旋风柴进带人打开粮库，接济城中百姓。托塔天王晁盖传令在十字街头用五马分尸法处死逆贼刘广，将其碎尸抛弃郊外喂食野狗，再令全军戴重孝厚殓吕方、郭盛两员小将。
黑旋风李逵悲伤过甚，每天饮酒度日，醉了醒，醒了醉，数日间，铁牛成了病牛。晁盖与众兄弟商议，留下神医安道全照看李逵，鲁智深、武松、项充、李衮、孙新五将暂且镇守大名府，静待朝廷派将官前来接收，其余人等随大军北取檀州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