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烜视线绞在她那汗巾上片刻随着她的动作定在那粉红的额间,汗巾也跟她的人一样纯粹又柔暖。
叶汐然然汗巾碰到那泛红的地方时感觉到微微刺痛感,不是她娇气,而是他的动作真的是没轻重,差点没把她的皮擦掉,手劲太大了。
炎彬只顾着为李大柱高兴了,屋内没人注意到他们的小亲密。
叶汐然只是为李大柱施针,过两天采了药再给他配药方,他这个情况需要每日施针至半个月,之后就可以只敷药膏与喝药了,估计一个月就能正常如初了。
这些日子太忙,她也就没怎么亲自上山采药,而是从其他药铺或是花钱雇村民帮忙。
今天白日太过疲惫,她回到医馆时,医馆里简直要人满为患了,许是最近的天气太过炎热,患病的人比平常多了很多。
她连口水都没顾得上喝便一直忙到戌时方才得以松口气。
当唐嬷嬷进来时,她已经趴在桌上睡了过去,手里还拿着师父给她整理的手札。
唐嬷嬷面露心疼,无奈的叹了气,小姐已经累成这样,她实在不忍心将她唤醒,可门外唐府的人还在等着。
犹豫再三,她还是狠了心轻唤着她,“小姐,唐府的大夫人派人来请你过府去看诊。”
叶汐然卷而长的睫毛颤了颤,没醒,许是太累,她睡得有些沉。
唐嬷嬷望了一眼屋外,微弯着腰又唤了一声“小姐,醒醒。”这次声音高了许多。
叶汐然挣扎了许久才抬头半眯着眼左右晃了晃脑袋,眼里一片朦胧。
声音软绵绵的问,“嬷嬷,怎么了?”
唐嬷嬷轻声说明来意,“唐府的大夫人来人请你过去,说是那表小姐突然身子不适,知道你医术好,便想让你过去看看。”
叶汐然睡意醒了一大半,虽然疑惑为何其他大夫不请还特意叫她过去,但也没去深究,只当她可能是姑娘家的病的对着其他男大夫会难为情。
她动作麻利的换了衣服,喝了几口嬷嬷倒的醒神茶就跟着唐府的人过去了。
到了唐府直接被领去了夏岚的黛岚阁。
进门时丫鬟通传了一声“汐然小姐来了。”
屋内,覃氏迎了上来,一脸焦急的拉着叶汐然往夏岚床边走去,边道“汐然,这大晚上的还要叨扰你实在是过意不去,但岚儿这孩子也不知是怎么了突然就肚子疼得厉害,非要让你给她看。”
叶汐然大半夜被叫过来也没脾气,反而笑着安抚覃氏道“舅母快别这么说,我也还没睡呢,夏岚的身体要紧。”
覃氏听她的话甚是欣慰,从小养在外的孩子乖巧懂事得让人心疼。
她道“你这孩子就是可人疼,不怪你几个舅舅表哥都那般疼你。”
至床边,夏岚的贴身丫鬟福了身,“汐然小姐。”
转而附身对着床上蹙着眉心闭眼的夏岚轻声说道“小姐,汐然小姐来了。”
夏岚身子动了动,眼帘轻掀,看着站在床边的叶汐然,强颜牵出一抹笑,声音虚弱,“汐然,你来了。”
叶汐然对她笑了笑,尽管不喜她,但现在她是病人,对她还是温柔。
夏岚挣扎着想要起身,像是用尽了全身的力气说道“对不起啊汐然,我这身子不争气,大晚上的要麻烦你了。”
说着她又停了下来踹气。
覃氏见她这样,忙绕过叶汐然将她重新扶倒到床上,语气责怪,脸上关切心疼,“这孩子,你都这病弱成这样了就乖乖躺着,汐然又不是外人。”
她小声的撒娇着,“姨母, 我没事的。”眼睛是看着覃氏,而眼角余光却是看向叶汐然,像是在炫耀她与覃氏的亲密自然。
叶汐然可没注意她的小动作,反而见她说句话都费力,脸色又苍白得很,那唇也没丝毫的色彩,已经暗自分析病症了。
她道“你躺好我给你看看。”
夏岚见她脸色没变化,并未受她刺激,很是无趣挫败,肚子又一阵阵发疼,暗道自己找罪受。
她伸出羸弱瓷白纤细的手腕。
叶汐然问道“你是哪里疼?是一种怎样的疼?”
她张了张口,似乎是又开始疼痛了,半响没说出话。
等疼痛缓解了些才断断续续说道“就是腹腔的左上方疼,一阵一阵的疼,很是磨人,疼的时候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这话没有半分假。
说着她又一脸慌乱急躁的反手握着叶汐然的手问道“汐然,我是不是得了什么重病,我是不是要死了。”
说着竟急哭了起来。
覃氏急忙拿着帕子给她擦眼泪,呸呸两声,道“说什么死不死的,哪有这样咒自己的,汐然这不是还没说什么吗你就乱想。”
叶汐然随了她握着的手,安慰的笑了笑说道“别担心,不会死的,估计是吃了什么不该吃的刺激到胃部引起的胃疼,待会我给你施针,在煮些暖胃汤喝下,明日起来便好了。”
夏岚停了啜泣,抬着头看她,眼睫毛还沾着点点水珠,问“真的吗?我真的没事?”
叶汐然将手缓慢的抽了回来,耐心的回她“对,扎了针就没事了。”
接着她又嘱咐道“夏日炎热,身体虚弱的最好不要饮冰,一冷一热的最容易不舒服。”
在她看来,夏岚估计就是吃了冰食才会胃疼。
覃氏嗔怪道“你呀你,叫你贪吃,受罪了吧。”
夏岚摇了摇她的手软声道“姨母,我知道错了,以后再也不贪嘴了。”
她看向叶汐然很是感激又抱歉的说道“汐然,谢谢你,为了我还特意跑一趟,改日我好了得好好的感谢你。”
她懂事的模样让覃氏好一阵心疼,爱怜的伸手摸了摸她的发。
叶汐然摆了摆手,拒绝道“不用不用,你要是想感谢的话给我几辆诊费就好,我不太习惯那些虚礼。”
一句话把她还想说的话堵了回去。
不想跟她磨叽,她摆了银针说道“我现在就给你施针,一下下便好。”
还没下针,夏岚已经闭了眼歪着头过一边,脸上是明明很害怕又强装坚强的模样,惹得覃氏又是一阵心疼。
她对着叶汐然说道“汐然你轻点,岚儿最是怕疼了。”
拿针的手微不可查的抖了抖,她应了声“好。”
她的针法一向稳、准、快,很多时候都会照顾到病人的感受,尽量减轻他们的痛感,可为何下针的时候夏岚却是疼得发颤。
惹得覃氏叫她轻点的语气一次比一次差。
回府时她还在纳闷,难不成是夏岚的痛感神经比常人敏感,可那样的病人也不是唯她一个,人家也没像她疼得像是要窒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