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长姝含泪看了柳萧然一眼。
她心中满满的,是委屈,是同命相连,是感同身受。
柳萧然与她对视,虽没有说什么,却将另一手伸了出来,在她的头顶轻轻抚慰。
有些话,无需开口,便已了然于心。
眼看着两人温情脉脉,蒋从山正犹豫着该如何打破这样的气氛往下说,就听外头有人匆匆跑来。
一名衙役大喘着气冲了进来,口中喊道:“大人,找到陈江了!”
蒋从山一喜,一拍扶手就要站起来,眼角的余光忽然瞥见一旁的柳萧然。
他虽一生行端坐正,却也知道有些权势不可得罪,保持本心之余,能屈能伸向来是他的为官之道。
蒋从山重新端坐下来,低斥道:“慌慌张张,成何体统!还不向柳公子和柳少夫人请罪!”
那衙役慌忙行礼拜过,随后老老实实地站在了一旁。
柳萧然眸光凌厉地看着他,问:“陈江现在何处?”
衙役为难地看了蒋从山一眼,官府做事哪有向旁人禀报的?
奈何蒋从山向着他微微点了点头,他只得说道:“就在城郊的枇杷林中,早上有个疯子,声称祖上有人在枇杷林里埋了金银,拿了一把铁锹在林中四处乱掘。”
许长姝心中一个“咯噔”,脱口追问:“陈大哥死了?”
衙役点了点头:“那疯子将人从地里挖了出来便跑了,正巧我们在附近搜寻,便将尸首带了回来。仵作已经验过,陈江头部遭受锤击未死,活埋之后才闷死的。”
许长姝一下子捂住了自己的嘴巴,满眼的不可置信。
她和陈江虽没有多少交往,却也是真心地喊他一声“陈大哥”,只因他确实做事牢靠,又鞍前马后地对她多有照顾。
哪知为了将她的罪名坐实,竟害他和刘武都丢了性命。
柳萧然向她递了一个安慰的眼神,这才对着蒋从山说道:“如此一来,更能明确我夫人是被人陷害。”
蒋从山抬手,不禁擦了擦额角的冷汗。
柳萧然却不给他喘息的机会,又道:“杀害刘武,伪造遗书。而那刘程氏虽在外人看来,她是受了无妄之灾,却也难逃同党的怀疑。知府大人,可莫要轻易放过。”
话音刚落,另有衙役前来:“大人,刘程氏得知柳少夫人被救下,怒极攻心竟气绝身亡了。”
柳萧然眸光微黯,将视线缓缓移到他的身上,冷笑道:“依你所言,刘程氏的死,是因我夫人而起?”
蒋从山登时大怒:“仵作尚未验尸,你又怎知她不是被人灭口!休要在此胡言乱语!”
那衙役浑身颤抖着,连连磕头。
直到蒋从山怒骂一句“滚”,他这才哆嗦着爬了出去。
柳萧然面色阴沉,霍然起身,牵着许长姝便向外走去:“知府大人办事,竟如此肆意妄为!从上至下,皆是尚无证据便信口开河。如此作风,难以服众!”
蒋从山心慌意乱,追上前说道:“柳公子,本官定会将涉案的一干人等,全都查的清清楚楚,务必给柳少夫人一个交代!”
柳萧然面色不改,寒气逼人:“柳家和许李氏,你却是动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