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萧然的话,让蒋从山一愣。
他有些不解地看了柳萧然一眼:“柳公子,是要放过他们?”
柳萧然微微眯起了眼睛,看向屋外那渐渐阴沉的天空:“有些事,自己做更令人心生欢喜。”
蒋从山闻言,心头一松。
那许李氏倒也好说,可那柳家却是他万万得罪不起的。
如今柳萧然不需要他插手,正是求之不得。
谁知,柳萧然又道:“更何况,贵府的办案能力,本少实在不敢信服。”
蒋从山面色微变,却也无话可说。
他这是自己做事不爽利,让人揪了小尾巴。
谁让自己因为心急,没有查清真相就开始审案,后来又让柳夫人带走了许长姝。
更何况,他其实心知肚明,这不过是柳萧然的借口罢了,他必是想要亲手复仇。
虽然喜闻乐见他们内斗,但这些话却是断断不能说出口的。
蒋从山只点着头,连声应是。
随后,他才亲自带着两人前往牢中提人。
既然许长姝杀人之罪不成立,那么小翠等人自然不是同党。
至于其他命案该如何侦破,却是与许长姝等人无关了。
“主母!”
一看见许长姝,小翠和小玉就就冲了过来,隔着牢房的栅栏向着她伸出手来。
小翠强忍着没哭,哽咽道:“主母怎么一身都是伤?”
小玉则嘤嘤地哭着:“主母,您要是再不来,云婶就要死了。”
许长姝心头震动,忙走近了上前查看,就见云婶脸色青白,躺在枯草堆上皱着眉动也不动。
“云婶这是怎么了?你们先别哭,相公带我来救你们了。”许长姝想要伸手帮小玉擦拭眼泪,却不小心触及伤口,忍着疼又缩回了手。
柳萧然第一时间就发现了她眼底的痛意,长臂一伸,直接将她捞回自己怀里,凛声道:“别乱动。”
小玉哭的一双眼睛肿成了核桃,哪里还能回得了话。
小翠擦了擦眼角溢出的泪水,回禀道:“云婶不知是不是吃坏了肚子,先是上吐下泻的,后来就厥过去醒不过来了。”
柳萧然微微转头,冰冷的视线从蒋从山身上扫过。
蒋从山无奈地上前道:“牢狱之中向来如此,因着关押的人犯,大都……”
柳萧然没有心情听他解释,周身都仿佛散发着从地狱里爬将出来的寒意:“我夫人在牢中,是同样的饮食?”
蒋从山抿了抿唇,干脆破罐子破摔地不再回话。
狱中关押的人犯,从来不被当做人来看待,能有吃食果腹已经不错,又有谁会去讲究是否馊冷?
更何况,以许长姝当时的情况来看,杀了柳家嫡长子的她等于断送了性命,根本就不会有人会去对她特别照顾。
就算她能洗清冤屈,还能当真回到柳家做少奶奶不成?
谁不知道,她不过是柳家用来冲喜的物件?
这么一个被弃之如敝履的寡妇,怎么可能入得了柳家的法眼,进的了柳家的祠堂!
蒋从山虽然向来尽力去做到秉公办理,但也不代表他不是个审时度势之人。
这边厢,他犹自在脑中百转千回;那边厢,狱卒已经打开牢门,将人放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