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有得还在磨磨唧唧,不知道要不要进去。
许长姝面上带着温和的笑意,拉着他往里走:“爹,你来来回回跑了多少趟,才赶巧遇上我们今天回来?”
许有得讪讪道:“也没几天……听说你从牢里出来,就想着见你一面,哪知你一直没回来。”
因为人多,小翠他们另雇了一辆马车,这会儿才赶了上来。
许长姝便转头吩咐:“云婶,一会儿做几道好菜;阿义,你去打几壶酒来;小翠,你去泡一壶好茶。”
许有得心里有些不是滋味。
这才多少时日不见,往日那个唯唯诺诺的囡囡,竟隐隐有了大户主母的风范。
许忠自觉地上前来搀着许有得,这种事情若也要主母来做,怕是公子又要发火了。
许长姝在前头走着,一边又问:“爹,家里没什么事吧?就在这儿吃了晚饭回去。”
许有得张了张嘴,犹豫地开口:“饭就不吃了,你也别让他们去忙活了。”
许长姝一下子停住了脚步:“爹,你找我有事?”
许有得很是为难地将水烟重新拿了在手中,猛吸了一口,这才道:“囡囡,其实爹找你,是有点小事。”
许长姝的心一点一点沉了下去:“你是为了二娘才来的?你怕我和相公记恨二娘?”
那天在大牢,可谓是不欢而散。
许有得有心要帮许李氏说些好话,哪知还没说动许长姝,就被柳萧然给打了岔。
许长姝一想到他过来,却并不是因为记挂自己,心就凉了个透。
许李氏对她可是厌恶到了极致,巴不得许有得跟她断绝关系。
若不是有求于柳萧然,怎么可能让许有得放下铺子里的事情,天天跑到这里来守着?
心里这样想着,许长姝的声音也便淡了下来:“二娘那里,只要她以后别再行差踏错,相公自然不会对她怎样。铺子修葺的怎样了?若是很忙,我便不留爹吃饭了。”
许有得跨过了垂花门,正要踏进院子,抬起的脚步便止住了。
他知道许长姝这是寒心了,想要解释,却又不知该从何说起。
末了,他将自己的脚缩了回来:“还有些木工活在做,我去盯着些。”
许长姝到底还是不忍心,摸了几两碎银出来,放在了他的掌心:“爹把这些碎银收好了,若平日里有什么事,也方便些。女儿虽然和相公成了亲,但是……”
许有得将银子推了回去:“我知道,柳公子吃的那些药材都是极贵的,这钱你自己攒着,我不缺用的。”
两人正在推脱,凭空伸出一只手将那银子拿了去。
父女俩一下子愣住,双双回过头去。
却见许李氏不知何时站在了他们身后,正喜滋滋地将那银子掂了掂:“囡囡,柳家大门大户的,你就给你爹这么点?”
许安一脸自责地追了过来:“主母,奴才刚才牵马去马厩了,一时大意……”
许李氏立刻怒上眉梢:“你这狗奴才什么意思?刚才要是你在,是不是打算拦着不让我进来?睁开你的狗眼看看,我是你主子的丈母娘!”
她的身后,许娇娇投来了一束意味不明的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