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一箭三雕
进击的刘2019-12-17 10:404,063

  饥民中的一个青壮汉子道:“没了粮食,河里的鱼也早吃没了,我们都要被饿死了,刘太守还缩在里边不敢见我们,他可知幽州万民的疾苦吗!”

  一个耄耋老者拄着拐杖,脑袋无力的搭在上边,有气无力道:“我们都快要易子而食了!这样活着,还有什么劲啊!哎,年轻时候的繁荣还历历在目,如今……哎!”

  一个面黄肌瘦的青年道:“既然不管我们,索性反了,闯进太守府,一个个的都别跑,我要生啖你们的肉!”

  一少年问道:“啖是啥意思?看你懂得挺多的,是个文士吗?”

  “我读过几天书。”面黄肌瘦的青年有些骄傲的回答道,但马上又陷入沮丧道,“可那又怎样!我还不是像你们一样饿的要死,书又不能放进锅里煮着吃了!”

  这个关口,偏偏从太守府中飘来阵阵煮肉的香味,饥民顿时安静,驻足原地隔着门墙往里嗅着,口水瞬间淌了一地,好像他们闻闻都能饱了一样。

  管家看出情形不对,小声吩咐门房道:“你快往里跟老爷通报这里的情况。看看是谁在煮肉,让他赶紧收起来!想吃肉到里边,别靠外边这么近!味都飘出来了!这群饥民,正经粮食都好几个月没粘牙了,猛的闻到肉味,他们能受得了吗,没看他们眼睛都红了!”

  门房一路小跑,直奔内院,刘焉卧房紧闭,方格圆窗遮的严严实实,门口站着两个士兵带刀守卫,见门房跑的匆忙,远远就是示意他安静。

  门房放缓脚步到近前小声问道:“主公在里边吗?”

  侍卫点点头,压低声音道:“看你慌张的样子,太守看了非赏你吃板子不可!有什么事在外边说吧,这间房,轻易不让人进!连夫人都不行。”

  门房试探的说道:“主公……”

  “你去跟他们说,要尝肉滋味,就投军来吃。”早就知道门房要说什么,不等说完,就从房中传来刘焉的声音,“跟他们说,缺粮罪在黄巾贼兵,他们惹下的众怒,我是不会用我的金银珠宝替他们平息的。身为幽州之主,我的金银珠宝是奖赏给士兵的。永年,该你下子了。”

  外表光鲜富丽的房间里面,布置得却很简单寒酸,刘焉轻松随意的站在一张破旧的高桌前,正以一敌二与人对弈。

  刘焉对面站着一个少年和校尉邹靖,那少年十六七岁的模样,脸色发黄,两道稀疏的眉毛斜在小眼上,一边盯着棋盘一边抽抽着鼻子,棋局不利于他,额头冒了一层细汗,手上捏着一枚棋子迟迟不肯落下,刘焉催促一下,少年有些气急道:“棋道非我所长,如孝直在就好了!”

  刘焉哈哈大笑:“我以一对二还占上风,是占了你对棋技毫无兴趣的便宜,如果你稍微懂点棋艺,我必落败。孝直精通棋艺,棋技本就在我之上,要是再加上你这个过目不忘的张永年,我必落败。”

  少年与刘焉所说的孝直,正是刘焉培养的两名高级密探,张松和法正。张松之才是速记,不管什么,看一遍就能记住,有过目不忘之才;而法正则拥有极目只能,不管多远,只要在视野之内,就可明察秋毫,立于万仞山顶,也可清楚地看到山下平原上的对弈棋局。

  张松对下棋一窍不通,凭着过目不忘的超强记忆力,硬生生将旁边堆了一堆的棋谱记下,仅凭着记忆照猫画虎跟刘焉缠斗至今。

  邹靖苦笑道:“我自认为自己也算个围棋高手,可头十几手之后,我就全然不懂了,说是以二对一,其实就是一局永年与太守的对弈。”

  张松沮丧的投子认输道:“果然,棋局变幻莫测,仅凭死记棋谱,难成高手!”

  邹靖笑道:“永年,你已经是高手了。只是太守是高手中的高手,放眼整个幽州地界,明面上能与太守相提并论的,怕也只有孝直了,你全不懂棋,与其缠斗至今,实属不易。”

  “下棋放松的时间到了,该讨论正事了,把棋收了。”刘焉对邹靖说道,“招兵的情况怎么样?”

  邹靖为难的看看四周,外表富丽堂皇的房间里,所用之物都很破旧,刘焉桌上摆放的茶杯甚至还有一个缺口。

  邹靖叹气道:“属下无能,太守把家资都捐给军中了,可……可还是不够。钱粮不够,招兵就难上加难,太守把府上一匹马杀了在院中煮肉引诱民众入军,虽然一时有成效,但不是长久之计啊。”

  刘焉心不在焉的坐到一张开榫的椅子上,喃喃说道:“让孝直出去散播消息。现在差不多该回来了吧。”

  邹靖疑惑的问道:“大人,您把太守府弄的外表光鲜,显得我们很有钱。让我们看上去有很多钱是为了招兵,这我能理解,可您让孝直出去散播消息,说我们幽州城内钱多粮足,人们安逸的全都不愿参军,这是何用意呢?这不是故意引贼兵来犯嘛。虽然黄巾军主力落败,但就算残部,也是人多势众。我们只有不到一千守军,且粮草不济,要是黄巾贼兵来犯,幽州岂不危急?”

  刘焉丝毫不急,不紧不慢的问张松道:“永年,你若知我用意,不妨告诉邹校尉。”

  张松一笑,对邹靖说道:“主公此举,乃是一箭双雕之计。”

  邹靖诧异道:“一箭双雕之计?烦劳永年贤弟细说。”

  张松说道:“如今我等一贫如洗,就算绞尽脑汁,也是巧妇难为无米之炊——钱粮不够,怎么也是招兵困难。幽州城是一处要塞,城中兵少,黄巾贼兵攻打是早晚的事。黄巾贼兵如今大势已去,但气数未尽,时间越久,越是穷途末路,越是穷途末路,越会拼个鱼死网破。因此黄巾贼兵犯幽州越晚,我们守城的难度越大。与其坐以待毙等他们来攻,不如主动引他们前来!”

  虽然张松的话有道理,但现在城中兵少这个事实还是没改变,就算引贼兵前来,仍难以抵抗。

  张松看出邹靖的疑惑,继续说道:“城中兵少,我们在内部无论怎么搞,也很难再招上兵来,刚才我已经说了,巧妇难为无米之炊嘛。既然从内部难行,就不如以外部危急促内部之变。刚才主公让门房传出话,我们有的是金银珠宝赏赐手下士兵。士兵何时可以讨赏赐?当然是杀敌的时候。”

  邹靖道:“你不怕城中百姓事先跑了吗?百姓都是怕死的。”

  张松笑道:“幽州城中很少有流民,百姓几乎全都世代定居于此,所以百姓对幽州的本土感情很深,他们不会逃跑。”

  邹靖明白的点了点头:“言之有理。”

  “黄巾贼兵来犯的消息一来,他们投军,一可以杀敌报国,守卫乡土;二可以立功受赏光宗耀祖。对百姓来说投军于里于外皆有好处,到时候不怕他们不投军。招来新兵,破外边的黄巾贼兵,乡亲们为守卫乡土,且赏赐颇多,到时候自然斗志昂扬,击溃贼兵,不在话下!这就是以外变促内变,以内变解外危的一箭双雕之计。”

  “一箭双雕,原来如此。”邹靖恍然大悟,但想了片刻,仍觉不妥,“但我们并无金银珠宝,破敌之后,如何赏赐?要是士兵发现我们给他们的只是个空彩头,说我们失信事小,士兵激愤,哗变事大。”

  张松一挥袖,笑道:“你多虑了。张角已经死了,黄巾贼兵也知道他们再难有作为。黄巾贼兵现在只能存于山林中,如丧家之犬一般只求一条活路。来犯幽州,必带上家眷财物,只等幽州城一破,他们就扔掉刀甲,恢复百姓的身份在幽州城中定居下来。到时候我们打败黄巾贼兵,收上来他们的资财,给士兵们的赏赐不就有了吗。”

  邹靖哈哈大笑:“一箭双雕,真是好计!在下佩服!佩服太守,也佩服永年贤弟!”

  “是一箭三雕!黄巾贼兵失势之后,在城外零星盘踞,虽然可以逐个剿灭,但颇耗工夫,每次出城,军队也很消耗军粮,还要防备出城围剿时有别的贼兵扰城。把贼兵聚在一起一举歼灭,如此一来,就可一劳永逸。只是……”刘焉脸上露出些许担忧。

  邹靖问道:“只是什么?”

  刘焉说道:“只是两点值得担忧,一是孝直散播的消息是否到位,再就是我们是否能找到良将。破黄巾贼兵,只靠邹校尉一人,还是少了。”

  邹靖想了想,说道:“快速寻到良将,那只能去找士族借人了。”

  刘焉叹道:“我的士族远在江南,远水解不了近渴。跟本地士族借人,其中的关系又盘根错节,颇为复杂,一不注意轻重,就结下难解的恩怨。就算借来人,到打仗时,怎么用人,仗该如何打,还要受制于那些士族大绅,太麻烦!你们有没有办法,从士族之外的区域寻良将?”

  张松看看邹靖,邹靖看看张松,沉默良久,终于邹靖开口说道:“天下英才,十之八九来自三个区域,一为士族人才,二是从智门走出来的高手,三是水镜先生的门徒。既然不从士族借人,那只好从智门和水镜那两个区域寻人了。”

  张松摇头道:“行不通,行不通!从智门和水镜集团出来的人少之又少,本来就可遇不可求。而且从那两个地方出来的人,是自己挑主公,而不是让别人挑他们,就算主公亲自寻访,他们也是闭门不见。”

  邹靖面露难色道:“可天下精英基本就在那三块了,如果都不可行,如何是好?”

  刘焉道:“事到如今,只能碰运气了。发布求贤令,看我们能不能从民间寻到遗珠。”

  张飞下山,心中五味杂陈,心情正复杂时,突然传来一阵马蹄声响,张飞应声看去,正午惨白的阳光下,远远可见马蹄扬起的尘土。

  张飞心中暗道:“糟糕!莫不是遇上贼人了吧?!看这样子,起码五百骑兵,我手无寸铁,如何对敌?”

  犹豫间,人马已到切近,却并非贼人,而是一伙领着五百匹马的商队,人数只有十几个人。

  商队为首两人见一黑脸的彪形大汉立于道路中间,以为是拦路的贼人,心道:“我们马队远远看去,就像数百骑兵一样。看这贼人丝毫不怕,反而若无其事的立于道路间,周围肯定还有埋伏,硬打不是办法,看看能不能破财免灾。”

  想到这里对张飞拱手抱拳,笑容可掬道:“我们是中山的商人,本想往北面贩马,无奈北方黄巾……黄巾义士太多,只能返回,不知壮士拦我们去路是何用意?”

  他们本想说北方黄巾贼太多,但一想张飞可能就是黄巾兵,要是触怒了他和埋伏的贼兵,就大事不妙,因此改说黄巾义士,本是想讨好张飞。

  张飞听马上的商人不说黄巾贼,反称其为黄巾义士,不禁面露怒色。

  见张飞脸色一变,马队中有人哼了一声,只见一位提醒甚高的少年从马队中出来,手里握着一根粗铁棍,不由分说往张飞这边招呼,嘴中怒道:“大胆贼人,敢拦恩人马队!”

  那铁棍三四十斤,挂着风声扫来,张飞手上没有兵器,往后一跳,没想到那人却是虚招,扫到一半就收手:“你虽为贼人,但手无寸铁,我不伤你。”

  张飞细看那人,身长九尺,髯长二尺,面如重枣,唇若涂脂,丹凤眼,卧蚕眉,相貌堂堂,威风凛凛,只是不知最近因为什么事情而倒了霉,面带失意之色。

继续阅读:第六章 侠与义相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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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国毒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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