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骑兵出营,缠住安西军,等步兵赶上来,在吃掉安西骑兵。”一吐蕃人将领冷笑,对于安西军的溃败并不奇怪。在他看来,安西军的一举一动都被婴岗料中,剩下的时间只需要收割就行了。
胜利有时候来的就是这样简单,只需要会躺,就能赢。
“接下来,杀光他们就好了。”他的大脑袋始终疑惑满满,安西兵力匮乏,究竟是谁给他们的勇气,让他们敢于一次次的出现在自己面前,留下一些尸体之后。就匆匆溃败而去?
他不懂安西无畏的举动下面究竟藏着什么。不对,他是知道安西这样的举动下面藏着什么的,只是他不愿意相信飞龙骑脸都能输,兵力比一比五,都能输?
应声而出的吐蕃士卒越来越多,黑夜之下,谁都看不清楚对方的面容,单单凭借衣甲的厮杀却是四处都在发生。安西军且战且退,抱着必死之心的军卒们没了吐蕃人的箭雨压制之后,个个奋勇,压根不将自己的性命当回事。
“虽然吐蕃人出来的不多,但也该你出场了。只有你出现在他们面前,婴岗才会确信,我已经没有多余的兵力投入激战当中了。”随着郭晓下令,张三的玄甲军踏破夜幕,杀至吐蕃人面前的时候,许多吐蕃人才恍然大悟,想起安西军序列当中的确有玄甲军这一兵种。
“安西玄甲军!”乱糟糟的吐蕃士卒瞬间被冲散,没有人是钢铁巨兽的对手。
在哭爹喊娘的叫喊声中,张三大喊道:“何凯,立即撤退,不要恋战。”
这是故意为之的大喊,吐蕃人当中并不匮乏听得懂唐音的人,事实上婴岗麾下的将领从南方北调而来,此前的作战对象都是唐人。甚至婴岗的父亲婴婴投降韦皞之后,现在还在大唐生活。
但这种举动无疑是此地无银三百两,婴岗对于安西兵力的猜测一直都没有实际的确认。但他同样久经战阵,也会做出跟郭骁一类的布置。除了诱饵之外,他同样有诸多后手可以随时取用。
据营地交锋,胜败早已不言而喻。
他婴岗,终究是能够报此前的一箭之仇,让安西明白失败是早已注定的事情,挣扎只是延缓整个过程。
“传令三军,做好激战的准备。前军全部出动,步步为营。贪功冒进者,斩!”吐蕃人的营地嘈杂起来,早先不能使用的火把现在到处都是,将整个营地点亮。
厮杀便在火把下展开,一队队士气高昂的吐蕃人在火把下朝着安西军杀去。
虽说这个时代因为缺乏维生素,大多数人都患有夜盲症,但有了火把,士卒便能够在指引下,发挥出五到七成的战斗力,将安西击退。
严令之下,吐蕃人督战队将随着精锐杀上去的辅兵全部驱赶回去。在辅兵被杀光之前,或是主力冲上来之前,这些辅兵就是消耗安西军体力最好的选择。
成套的甲胄覆盖在身上,这些辅兵除了战斗力孱弱,溃败的比吐蕃人预想当中的还要快之外,其他都在计划当中进行。
方才出营的军队除了骑兵之外,步兵都是由着这些懵懂的辅兵构成,加以督战队,射杀或是砍杀临阵不前的人。
如有有心人统计的话,会发现,直接死在安西军手下的辅兵跟死在吐蕃人手下的辅兵,是相差不大的。
玄甲军冲击下,被直接干掉的辅兵并不多,大多数都在濒死的边缘。侥幸无损的辅兵们想要逃离修罗场,却被紧随而来的督战队毫不犹豫的斩下脑袋。
安西军仍旧在有条不紊的撤退,玄甲军在殿后,玄甲军失去了冲击了,变成了铁皮棺材。
吐蕃将领都在叫嚣,都想要第一个将安西军打垮的人。
机会就在眼前,用一支生力军击溃一支疲军有多容易,不言而喻。真正麻烦的则是在于,如何潇洒的将安西军变成自己的功勋。
“苏达,这一次你不要跟我抢的话,回去之后,我就把你想要的那个奴隶送给你玩。”一个吐蕃将领骑在战马上面,露出一口黄牙道。
“安西军不好对付。”苏达一翻白眼,对这些五大三粗的傻大个也是服了,如果安西真的好对付的话,还用这样步步为谋吗?要是安西军一触即溃,是白给的军功的话,以婴岗的性子,他直接莽上去了,根本不会这样做。
苏达想着,把酒囊递了过去,以为苏达会一口灌下。结果那个吐蕃将领将酒囊系在腰上,咧嘴笑道:“不要以为你用酒就可以贿赂我,跟你共同进退。”
“不,我要的不是你跟我同进退,而是要你继续上,替我杀光安西军。”
“啊?”那吐蕃将领眉头一皱,发现事情有些不对。
至少,他所认识的苏达绝对不会说出这样的话。这个家伙是十足的战争狂人,绝对不会放弃到手的功勋,让自己独领。
他绝对不会做出这样的事情。
“你在害怕?”那吐蕃将领在行军途中,很快找到了苏达言语当中的漏洞。
“不是害怕。”苏达摇头,脸上难免露出忧虑:“直觉告诉我,安西败的太拖沓。就像是他们布置好了陷阱,在等待我们送货上门一样。”
日暮议论的时候他虽然参与,却是一个微不足道的小人物,根本不会有人在乎他的意见。所有人都在兴高采烈地讨论如何干掉安西,认真思考的人只有两个,一个是婴岗,另外一个就是苏达。
倒不是所有人都没有脑袋,而是巨大的实力差距,跟预先布置好的圈套,足以让安西的进攻成为笑话。
没人认为自己占据这样大的优势,还会输给安西。
不少将领都认为,安西能打。但吐蕃人多,用三个换一个,也能将安西军堆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