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翠蓝奇遇
翁墨宸2020-02-07 00:012,094

  谢粮看着在甲板上来回蹀躞的陈阿维,见他背着双手,时而抬头望望海空,时而俯首细察水色便心中有数。“怎么啦,是不是又要变天了?”

  陈阿维掉转身健步走进驾驶台,阴沉着脸道:“今晚可能会比昨夜更凶险,必须先做好准备。”

  谢粮道:“老纲首昨夜受了点伤还躺在舱里,还是你去通知下船员做好准备吧!”

  陈阿维道:“这有点不好吧,还是去跟老纲首说下,毕竟他是一船之长。”

  谢粮道:“跟他说了也一样这话。”顿了顿道:“随便你。”

  陈阿维想了想道:“听你的,我就先通知再找老纲首说。”话毕转身离开驾驶台。

  谢粮摇了摇头嘀咕一句:“一点主见都没有。”

  到了半夜,海面上果然掀起了层层巨浪,像冲锋的队伍一样,鼓噪着,呐喊着不断地涌来,拼命地撞击着“锦芳号”,发出了天崩地裂的吼声。每一个浪头都猛烈地袭击船身,似乎想把整艘船击个粉碎。

  暗绿色的海水,时不时卷起城墙一样高的巨浪狂涌过来,那阵势真像千军万马席地而卷。谢粮此时站在驾驶台上,在他眼前的一切全是铺天盖地的水墙,白茫茫一片。

  哗然的海水声狂暴得像个恶魔,发出巨雷般令人战栗的恐怖吼叫,一遍一遍挤压着他的耳鼓,使他头昏脑胀快要晕厥过去,耳膜如同被撕裂似的疼痛难忍。

  海在呼啸,风在怒吼,除了船工,所有的跟船商人和乘客在船舱里来回打滚,肠胃如同翻江倒海般左右颠簸,各各都像着了瘟疫似的呕个不停。他们异常惊慌,有的向真主祷告,祈求庇护;有的手舞足蹈划着十字,口里念念有词;有的不住朝天磕头,祈求海上圣母妈祖娘娘及时解救。各种宗教信徒用不同的语言、不同的方式祈祷着,似乎这样做就可以从极度的恐惧中解脱。

  “快,快,左转舵!快左转舵!”陈阿维来到驾驶台大声地吼叫着,生怕自己的声音被海浪所淹没。

  一旁的谢粮迎着狂风巨浪朝左一圈圈旋转着船舵。就在这时,一个巨浪冲天而起形成雪白的水墙从左边击来,然后压倒性地朝驾驶台覆盖下去。“锦芳号”还没来得及朝左边转去却反被巨浪打向了右边。

  陈阿维几乎绝望,他连忙伸出手去帮谢粮把舵,两人用尽全力朝左边再次旋转起来。

  这时,谢粮好像看到了什么急促道:“小心,前面有礁石!”

  说时迟,那时快,“锦芳号”砰的一声巨响,船撞上了礁石搁浅了。

  陈阿维沮丧道:“风浪太大了,船舵失灵了。”

  谢粮庆幸道:“还好搁浅了,等风浪过后我们再巡查看看船有没有受损。”

  陈阿维叹了口气:“也只能这样了。”说完他立刻奔出驾驶台到船舱向纲首及客商们告知一切。

  第二天清晨,陈阿维便带领着一帮押工下船维修因触礁搁浅的“锦芳号”。

  谢粮走出驾驶台来到甲板上,昨夜由于风浪巨大,加之夜黑无光,竟不知“锦芳号”搁浅在一座树木林立的岛屿上。他看着这座美丽的小岛,一时心潮起伏不定,这次出洋已过数月,在船上的日子不免有些无聊和孤寂。“锦芳号”正好搁浅,不如到岛上走走,散散心。

  这座岛屿不算太大,远远望去除了几棵椰子树便是山了。说也奇怪,这山竟然有许多洞穴。一时好奇心起,谢粮便朝洞穴中走了过去,只见洞穴外站着许多男男女女,长得黑不溜秋的,却是一丝不挂,赤裸全身。

  谢粮见状倒觉得很不好意思。这时,一名男子看见了谢粮,于是便过来对着他叽里呱啦地说了一通,也不知道是打招呼还是询问从哪儿来的。谢粮只好跟他比划了起来,随后,那名男子便和他来到“锦芳号”搁浅处,又是一阵叽里呱啦后,便就此离开。

  陈阿维见状,道:“这里应该是翠蓝屿吧!”

  “你知道这地方?”谢粮询问道。

  “以前听一位老舵手说过,说这个岛上男男女女都不穿衣服,而去洞居而住。”陈阿维说道。

  “正是,刚才我到前方逛了一圈,的确和你讲的一样。”谢粮点了点头说道。

  “那就对了。”陈阿维继续说道:“据说,这个岛上的人本来都有穿衣服的。有一次,佛祖来到了此地弘法,因为天气炎热,便在岛中的一处小溪中洗澡,等他洗完澡后,发现自己的衣服被当地人给偷走了。于是便念咒,让岛上之人从此都没衣服穿。说也奇怪,从此以后,凡是岛上的人,一旦穿上了衣服,立即生疮而亡!”

  “这么邪门!”谢粮闻言颇为震惊!

  陈阿维笑了笑道:“这个只是传闻,或许是岛上的习俗也说不定。”

  就在二人说话间,一群男女带着许多当地的水果和淡水走了过来,带头的是之前和谢粮对话的男人。

  谢粮见他叽里咕噜比划着,心中大概知道了他的意思,便让船员从船上带了些碗盘餐具和食物与之对换。

  又过了半天时间,“锦芳号”也基本修理完毕,于是谢粮便和岛上居民辞别,继续航行。大概又过了一个多月,“锦芳号”终于进入了大明境内。

  一路上,“锦江号”接受南澳游兵、铜山所铜山水寨的盘验后,与其他商船络绎不绝地驶经大、小担与浯屿之间的航道。这条航道自古以来便是兵家的必争之地,它与青屿、东锭、北锭、大、小金门形成天然屏障,是嘉禾屿的“海上门户”。

  众商舶在浯屿水寨和岛尾巡司的盘验与护航下,穿过这条航道后便驶进嘉禾屿进行盘验稽查。由于嘉禾屿隶属泉州府,海澄县督饷馆则隶属漳州府,故督饷馆官员需经诸寨众司来讯禀告后,方至嘉禾屿入驻公馆开始盘验回航商船。

继续阅读:第十四章 饷税繁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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锦城剑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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