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你竟是男人
波塞冬2019-12-26 09:045,184

  第八章:你竟是男人

  清羽走去桌前坐下,提笔在纸上:“你不必时刻都跟着我。”

  江良盯着那字好一会,笑笑道:“府中的事也无趣得很,随你在一起还能培养感情,你说是也不是?”

  清羽还提着笔,不知写些什么,片刻便搁下了。

  江良盯着清羽方才写的那几个字:“你写的字很美,真好看。”

  清羽好像又在思考着什么,而后在纸上写下:“我不想要孩子。”写完后清羽好像突然惊了一下,将其胡乱涂掉,用手捂住。

  江良怎会没看见,“我看到了。”实在诚实得很,“我与你可以说从无感情,自然不会这么早便……”停住:“我说过,你不愿意的事情,我自然不会逼迫你的。”

  清羽那清澈的眸子看着他,江良与她对视:“感情慢慢培养,别的事情日后再谈。”

  清羽像松了口气似得,微微耸了一下肩。起身为江良沏了一杯茶,小心地推到他面前。

  “啊,谢……谢谢。”江良道。

  而这样安逸闲适的日子,转眼便是三个月。

  ……

  “这里便是沥岭了。”官彻望着大拱桥石板上刻的大字,正要跨上去。

  “等等!”林聿止喊住了他:“你当真要如此模样踏入凡间吗?”

  官彻虽穿了与寻常大户人家的少爷并无不同的装束,但这天生的妆容实在有些不可恭维。

  嵌赤丝的乌黑长发,殷红的唇,血红色的眼珠,还有些微微泛红的睫毛,额间的红色花钿十分瞩目。在神殿倒也没什么,在凡间这等装扮在常人眼里,通通当做妖怪。

  “这又不是我自己可以……可以控制的……”官彻支支吾吾道,随手拿折扇当面扫了一下,便将这些在寻常人看来较为奇异的样子褪了去,连头发都发黑,手上的扳指都隐去了。

  ……

  “你那神殿实在太占地了,居然整整走了十五日才出山!”说着还拿手比十五:“且不说这个走了十五日才只出山,来这地方竟又走了三个月!”一到此地,林聿止便开始碎碎念,受了天大的委屈似得。

  “这修行期,我名唤作苏执。”官彻道。

  林聿止抱怨后,道:“那我叫个什么好呢?”

  “你仍是林聿止,无需易名。”苏执淡淡道。

  “好好好。”林聿止朝他摆摆手:“那苏执啊,这到了街市上,我们是否不必在睡树下了?”

  “不必。”苏执很快适应这个新名字,合上折扇,指着前方:“先去庄府。”

  “庄府又是什么地方?”林聿止还没等到答话,苏执就走去了,无奈只好追上去:“哎!你等等我!”

  ……

  这回倒是快,只走了不到半柱香的时候便看到了庄府的大门。

  苏执轻叩门上,等着回应。

  “何人在外?”门内传来的声音。

  “在下苏执,受贵府二小姐庄芸之邀来此。”苏执侧身朝着门内应。

  “咔嚓!”门被推开了,出来的是个小门童:“苏先生,请随我来。”

  林聿止随在身后,悄咪咪地:“你何时受她的约,我怎的不知。”

  “往后你不知道的事可就更多了。”苏执也轻声的回应,神神秘秘的。

  “嘁,神叨叨……”林聿止朝他翻了个白眼。

  其实也不奇怪,官彻虽鲜少离开神殿,但严格来说还是下了几趟殿。为了方便,当时用的化名就是苏执。那会偶尔下殿,这里的偶尔大概三百年一回吧,索性也去了几回凡间。倒是还为凡间做了几件好事,抓抓妖什么的,逗留了两个月便替人算算命,也不为了什么,就是闲的。

  虽去凡间次数不多,待的也不久,但这世人竟还记着他的名,传他是个神人,也有说是道士,更令人窒息的是竟有人传他是个妖……

  这也实属无奈,当初他就是忘了敛去妆容,这才一发不可收拾。不过那回他抓了个妖精,为民除了害,百姓也没去计较,就算他是妖,能抓妖的妖也都是好妖。后来建的祠堂里,甚至还摆上了他的神像……只不过那神像假的很,其一就是他那妖艳的妆容,毫无凸显,竟刻的跟个普通人没什么一般。

  后来官彻去凡间看到这神像也十分嫌弃,索性就不再去了,算来上一回去凡间大概也有千年了吧?凡间人恐怕都轮回不知几世了,对他的传言虽没有销声,但传的愈发模糊倒是真的。比如现在基本是传:苏执是个凡间隐者,得长生不老,行善世间,但鲜少现世,十分难求……诸如此类。

  这次他被迫下凡来到这里,是听说沥岭现出了一只邪妖,便是从天界逃下凡的蛮狐。那蛮狐下界,食人精气,祸害不少,依大殿仓之所言,天界派了二殿下去,如此,过来打个照面也是应该。蛮狐难敌,多个帮手也好,若是真帮上了忙,那对自己销声匿迹数千年,对天界也好有个交代。

  不过是实话,这落脚的点之所以停在江府,也叫他十分头大。在殿内时就常常收到此处匿名寄来的求援信。而自己虽然如果几趟凡间,但自问没有留下什么能寻到此处的线索。

  他自然不知道是那处的土地公瞧人家一片真诚,才替她多走了十来回路,把信丢在殿门口就走,前后延续有三个月,难为土地公一把年纪还要替个姑娘奔波数回。

  不过好在碰上的是土地,只要头往地里一埋,一炷香的功夫就能到了。若是放在土地公年轻的时候,一盏茶即可。

  既然信传都传到门上来了,自然是要来的。

  ……

  门童引路,来到一处屋前。

  走到这才反应起,此屋委实偏的很,也不比方才经过的那些屋要精致好看,拐进来的几处连一个人影也不曾见到。

  门童叩了叩门:“二小姐,苏先生带到!”

  里屋突然传来急步声,迎着迅速地开门,门才推开一道缝,便先闻到那人的声:“苏先生!”

  “是。”苏执待门全开望见了人,才礼貌性的回应。

  “我叫人寻了许久,终于将你寻得!”二小姐激动坏了,近乎是从门内跳了出来,险些绊倒。

  “二小姐太客气了。”苏执客气的作揖:“不知二小姐寻我来此,所为何事?”

  二小姐往四处探探:“外头不好说话,我们进里屋说罢。”

  进了屋,四下瞧了瞧。

  “我这处实在寒颤。”二小姐勉强的笑着:“二位公子请坐。”

  这屋确实寒颤,堂下的两把椅子好像是库房搁置了很久才搬出来的,虽都被擦拭干净,依然有老旧的痕迹。坐下时还发出“吱嘎吱嘎”的声音。屋里除了他们三人,竟连个仆人都没有,好歹也是二小姐,不想竟是这般待遇。

  “我便直说了,也不怕苏先生笑。”二小姐坐在桌前尴尬的笑着:“此事前后牵制二十年——当年庄府易主,新主正是庄启明,也是家父。庄启明在外人眼中是有钱有势的厉害人家,是和蔼亲民的主,在传皆是好话。但在府内,他却是个贪得无厌的好色小人。”二小姐紧紧的握着茶杯。

  看二小姐咬牙切齿的样子,似乎对庄启明十分痛恨,谁也不承想那人竟是其父,殊不知究竟是发生了什么事使她这般憎恶自己的父亲。

  苏执端端的坐着,林聿止只好傻傻站着,但也不闲着,时而把玩着茶杯盖,时而望着杯中的茶叶漂浮,孰知在想什么。

  “二小姐慢慢细说,我正听着。”苏执似是安慰,缓缓道。

  “庄府易主,庄启明占了前家主所积攒的全部财物,庄府势力尽落在他的身上,在那不几日,前后他便娶了一十四位夫人,可笑只是爱那狐狸皮相。”二小姐带着可怕而又不屑的笑容:“我的亲生母亲原是庄府二夫人,却在我出生那日难产而亡。我也因不幸灾星的冤罪被安置在这里。”二小姐握着茶杯,力大到茶水都倾了些:“什么灾星?分明是那些只有皮相的女人陷害我的阴谋!我是早产子,生下便体弱多病,家中的舞房我更是去不得。我只好与母亲留给我的贴身女仆若离二人在此相依为命,这样的日子一晃就是二十二个春夏。”

  不料想,身为府中二小姐,竟遭这番罪,实在令人唏嘘。苏执心中暗暗叹道。

  “若只是我遭罪,倒也不算什么。”二小姐的声音突然微颤了起来:“可怜的是我的清羽弟弟。”

  “二小姐口中的清羽……”苏执疑惑道。

  “庄启明之六子——庄清羽,是庄启明一日醉酒宠幸女仆后,留下的孩子,不得已才给了名分。而那十三位夫人也不是省油的灯,竟在清羽出生不久后便要了那位女仆的命。所有人,连她的姓名都不知晓。因是酒后乱性,庄启明对他母子二人也忌惮得很,但如何说也是男子,所以也不曾拿他怎么样。但那些多事的夫人们容不得这根刺,府内那时只有这一个男丁,或许有继承未来家主的可能,那些夫人竟相出了如此羞辱人的方法。”

  “是什么?”林聿止静了许久,终于忍不住问了出来。

  “视他如同一个废人,什么都不做,什么都不用做,什么都不会做。让他如女子般待字闺中,不得到处乱跑,不得与旁人说话,更不得出现在庄启明眼前。”二小姐眼中泛着泪光,声音些许发颤。

  “这算什么东西!”林聿止听后拍桌而起。

  苏执狠狠地瞪了他一眼,林聿止立刻乖乖的坐了下去。

  “是啊,算什么。”二小姐淡淡的附了一句:“那时他住在我隔墙的屋,只有一个老仆带着。”而后二小姐温柔的笑着,道:“那时我也才满五岁,常去他那与他玩耍。他一向乖巧懂事,从不哭闹。等他大些了,也问起过他父母的事情。我不知如何欺瞒如此无邪懂事的他,便将所知全部都说给了他。他也不闹,只是安静的听着。”二小姐露出真挚的笑容:“他那时与我说了一句话。他说,姐姐,我只有你,你会对我好,不会离开我的,是吗?”二小姐仍旧温柔的笑着:“我从未……从未有过这样的感觉,这般被人依靠,被人信任的感觉。所有人都不知道,我们这十七年,过得有多么快乐。”

  苏执和久溟呆呆的看着她,二人一时间都不知该说些什么。

  “他明明那么好。”二小姐微微抬头控制住了即将溢出的泪水:“他还只是个孩子啊!”终于,还是没能抑制住,泪如雨下,哽咽着道:“就在三个月前,一切都变了。”二小姐的表情缓变僵硬:“那日,不知为何,二夫人突然将清羽唤出去。而那一去,竟再回不来了。”二小姐低下了头:“那日正赶上江府大少爷来府上选亲,天意弄人,不偏不倚选中了十七年都不曾迈出此屋一步的清羽。偏偏就是在这唯一一次……”

  苏执微微蹙眉,真道不出什么。

  林聿止掰着指头玩,喏喏道:“六弟,庄清羽……大少爷选亲……”

  ……

  江良屋内,今晚与往常一般,清羽整理着床铺。江良也照旧坐在桌前,只是今日江良无聊得慌,桌上摆了两壶酒。江良是不胜酒力的,这一壶下去早已目光呆滞,脸蛋红扑扑……江良扶着桌颤颤悠悠的站起来。

  清羽见状疾步过去,扶住他,腾出一只手将酒杯移开些。

  江良盯着他,视线模糊,咿咿呀呀道:“清羽……”忽的抓住他颈边的衣服——扯开。

  清羽受了惊吓般推开江良,立刻合好衣裳。

  江良酒醉哪经得起这一力推,实实着了地:“哎哟!”

  清羽看他一脸吃疼的样又担心的跑过去,要将他扶他起来。

  谁知江良突然掰过清羽的下颚凑上,二人的唇舌紧紧的纠缠在一起。

  清羽极力反抗不过,只得乖乖的“受教”……

  江良将清羽翻转过来,躺在身下。再次扯开清羽的衣服,“清羽……为我……为我生个孩子好吗?”说着手便贴在了清羽胸前的绸衫上。许是真的压抑太久一般,江良完全控制不住自己,不晓得自己究竟是在做什么,也不清楚自己到底说了什么。

  清羽用尽自己最大的力气来推阻着江良。

  “放开我!”清羽大喊——实实在在的男声,虽听着依旧十分温和,但确实是。

  江良被这一吼,瞬而清醒了过来。有些不知所措:“你……”江良说不出话来,只是一脸吃惊的望着清羽,又看了看自己的双手:“我……”

  “大少爷!”突然传来一个男人的声音。“您怎么了,方才屋中似乎有什么……”原是巡夜的佣人。

  江良立刻反应过来,尽量压抑自己内心的惊慌:“无碍,只是方才看到一只猫,我已经将它赶出去了。”

  “这般,那大少爷早些休息,小的退下了。”好打发得很,听得那人脚步声远了。

  ……

  江良扶着桌子站了起来,满脸的震惊颤颤巍巍着手,指着清羽:“你……你竟是个男人?”他不知如何表达自己内心的无比惊诧,实在是太令人咂舌了。

  清羽神情甚是慌张,也不知说什么,只是抓紧自己的衣领口处,一直在发抖。

  “你根本就不是哑巴,竟还是……还是个男人!”江良两眼瞪圆,张着的嘴闭不上般,点着食指的手愈发激烈的颤抖着。

  而片刻后,清羽突然对着江良“噗通”一声下跪,唇齿间不住地颤抖,道:“你既知道了,那便杀了我吧。”仿佛是在乞求一般,眼中含着泪光。

  江良不知为何清羽这样说,若只是因为扮女人与装哑的事情暴露……实在无意义。其实自己只是因为一时间太惊诧了而已,并没有要他去死这么绝情。“只是因为这样吗?”江良对着清羽比划着,站定盯着他。

  清羽抬头对上他的眼睛:“如你所见,我是男人。我骗了你,更是诓了整个江府。其罪——该死。”清羽的眼睛是如此好看,清澈干净,此话从口中说出时,面部从容镇定。

  摇曳的烛火下,清羽身长确实略高于旁的女子,这身材却要比寻常女子还要瘦小,好像大风一刮,便会整个折断似得。可见在庄府的这些年,她究竟受了多少苦。

  “也不至于要了你的命。”江良道:“是我强行要娶,现下,你不说我也知道你定是有自己的苦衷,我不怪你。”他坐下继续道:“但至少让我知道,到底是怎么回事。”江良拍拍一旁的座位:“不要跪着,起来,坐在这里说。”

继续阅读:第九章:同床共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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