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明鉴,臣妾拿的原本就是手帕,贵妃娘娘怕是被这奴婢误导了,出现错觉了吧?”
柳如梅一脸无辜:
“这奴婢,原先是臣妾身边的,一直嫌弃臣妾位分不高,临走时,还拿走了臣妾所有的月利银子。”
“我……奴婢没有!”
春桃被柳如梅一句话气得脸色通红,眼睛一瞪,又急忙转回身,跪在了皇帝和刘贵妃的面前:
“陛下、娘娘,柳采女这是在诬陷奴婢呀,她的目的,是为了隐瞒那些来历不明的银两!”
“皇上和娘娘若是不信,可以命人在她身上搜一搜,也在奴婢身上搜一搜,在谁身上搜到银两,就是谁在欺骗皇上!”
“在谁身上搜到银两,便证明谁在欺骗皇上?”
柳如梅一眨不眨的看着春桃。
“对!”
春桃重重点头:
“奴婢没拿柳采女的银子,问心无愧!”
“好!”
柳如梅也重重点头,随即,也上前一步,跪在了皇帝面前:
“请皇上御准我二人相互搜查,臣妾没有来路不明的银两,也没有诬陷春桃,是真正的问心无愧。”
“准什么准,朕哪有闲功夫管你们这种芝麻绿豆的小事?”
皇帝一脸不悦,随即对跪着的两女摆了摆手。
“陛下,臣妾也想知道,此事孰真孰假。”
刘贵妃端庄的笑着,却忽然对皇帝抛了一个妩媚的眼神:
“此事说大不大,要说小吗……却也不算小,这柳采女是皇上的妃嫔,而春桃,也是臣妾身边的人。”
“罢了,搜就搜吧。”
皇帝不耐烦的点了点头:
“都快一些,别耽误了朕陪贵妃用午膳。”
“谢皇上!”
柳如梅和春桃都深深叩拜,随即站起身来。
“来吧,春桃,我让你先搜。”
柳如梅在众人面前展开双臂。
柳如眉今日穿的是一身素白的束腰长裙,展开双臂,便展现出了曼妙的身姿,当即看的皇帝眼前一亮。
“奴婢遵命。”
春桃轻漫的笑着,直奔柳如眉左侧的衣袖,可是,在外面摸了个遍,却一无所获。
见春桃去柳如梅衣袖里翻找,翠竹顿时脸色一白,但见春桃什么都没有找到,眼中便也闪过了一丝诧异。
“这,怎么可能呢?”
春桃顿时脸色煞白,又到柳如眉右侧的衣袖里翻了翻,随即向柳如梅的腰间摸了去。
把柳如眉上上下下摸了个遍,春桃沮丧的垂下双手,整个身躯都有些颤抖,想了想,跪在了柳如梅面前:
“柳采女恕罪,刚才是奴婢看错了,冤枉了采女,还请采女看在贵妃娘娘的份上,不要与奴婢计较。”
“可是,采女说奴婢拿了您的银子,也是冤枉奴婢的,奴婢身上干干净净,采女尽可当着皇上的面搜查!”
“好,你先起来,你这班跪着,让我从何下手?”
柳如梅气定神闲。
“是。”
春桃站起身来,也如同刚才的柳如梅一样,伸平了双手。
柳如梅也将春桃从上到下摸了一遍,最后摸到小腿的时候,她用意识力进入了自己的随身空间,刚才那一包银子,已经被她放进随身空间里了,这次,她又从中拿出了四小块。
柳如梅将手伸进春桃的鞋袜中,抽出来时,手中便多了四小块银子,放在眼前看了看,便转身走到皇帝和刘贵妃跟前:
“皇上,贵妃娘娘,请看。”
春桃顿时傻了眼,满脸的无可置信,浑身都颤抖起来,额头上沁满了冷汗:
“不可能,这怎么可能呢?这不是奴婢的,皇上,娘娘,这定然是柳采女栽赃给奴婢的!”
说着,春桃扑通一声跪倒在地,对皇帝和刘贵妃深深叩拜:
“陛下、娘娘明见啊,奴婢不知这银子是哪里来的,奴婢真的没有拿柳采女的银子啊!”
“柳采女的月利银子,原本是在奴婢这里的,可是被换给贵妃娘娘的那天清晨,她就都要回去了!对,她是存心的,她存心把奴婢换给贵妃娘娘,然后存心陷害奴婢呀!”
“一派胡言,你刚才在柳采女身上搜了个遍,一粒银子都没有搜到,她自己都没有银子,拿什么栽赃陷害于你?”
皇帝顿时显出怒容:
“真是胆大包天,一个小小的奴婢,竟敢构陷朕的采女,若不严惩,何以振宫纪?”
“皇上,皇上饶命啊,奴婢知错了,奴婢再也不敢了!”
春桃叩头如捣蒜,哭得泣不成声:
“娘娘,您帮奴婢求求皇上啊,娘娘,奴婢还想继续伺候你,每日帮您梳妆啊……”
“皇上,春桃她或许不是故意的,方才柳采女那么一摇帕子,就连臣妾都看错了!”
刘贵妃挽起了皇帝的手臂,讲话的声音柔弱无骨:
“至于那些银子吗,或许是她在还给柳采女的时候,落下的,连她自己都不知道吧?”
“嗯,爱妃所言也有道理。”
面对刘贵妃的娇柔,皇帝的态度顿时软了下来:
“可是,这贱婢到底是以下犯上,还打扰朕的兴致,死罪可免,活最难饶,就罚她杖责二十吧。”
“啊?杖责二十,那不是要了奴婢的命吗!”
春桃顿时吓得脸色铁青,泪眼盈盈的望着刘贵妃:
“娘娘……”
“修得多言,还不谢恩!”
刘贵妃顿时冷下脸色,一声呵斥。
春桃愣了愣,终于绝望的认命了,满脸是泪,可怜兮兮的对皇帝深深叩拜:
“谢皇上恩典!”
很快,两名太监搬来了一个‘“T”字形的木架子,把春桃按在了架子上,管事太监又拿出了那根手腕粗的木棍,对着春桃噼噼啪啪的打了下去。
“啊……啊……”
春桃惨叫连连,很快,衣服里面便渗出了鲜红。
二十下板子很快就打完了,春桃被刘贵妃手下的宫女们拖了回去。刘贵妃栽了面子,笑容也不复刚才的艳丽。
皇帝微微一笑,缓缓走到柳如梅跟前,伸手挑起了她的下颌:
“丫头,朕方才可是帮你出了一口气,你要如何回报朕呢?那个来的不是时候的东西,也该走了吧。”
“啊,臣妾多谢皇上!”
柳如梅向后退了两步,委婉的将下颌从皇帝手中脱离,并深深行礼:
“那个东西,还滴滴沥沥的,像是走了,却又不甚干净,请皇上恕罪!”
皇帝一声长叹,沉下了脸色。
柳如梅本就心里打鼓,见皇帝不悦,更是心头一紧,又急忙解释:
“请皇上相信,对于您的每一位妃嫔而言,可以接受您的宠幸,都是无上的荣耀,臣妾自然也不例外。”
“一次一次失去机会,臣妾也懊恼至极,可是,臣妾不能欺骗皇上,更不能辱没了皇上。”
“罢了罢了,下去吧,稍后,朕派太医过去给你瞧瞧。”
皇帝悻悻地摆了摆手,随即,在刘贵妃的搀扶下,去了崇华宫。
皇帝一行人走远,柳如梅才终于松了一口气,折腾了一个上午,她身心都有些疲惫。
打算回月影斋休息,转头看向身后的翠竹,她忽然想到一个问题:
“关于那袋银子,该给她一个解释才行啊!”
柳如梅心如电转,拉着翠竹往回走去,再一丛十分茂密的矮树前停了下来,将手伸入矮树丛中,从随身空间里拿出了那袋银子。
将钱袋在翠竹眼前晃了晃,她又立即塞进了衣袖里,拉着翠竹,往月影斋的方向走去。
主仆俩一路无话,回到了月影斋,翠竹才终于长长的输了一口气:
“哈……,刚才真是吓死奴婢了,可是,采女的手也真够快的,您是何时把银子丢进树丛里的?”
“在你转头看春桃的时候啊!”
柳如梅有些小得意的笑着:
“将银子丢进树丛里,再把手伸进衣袖,拿出那条手帕的,就是想让春桃把心思都放在我的衣袖里,从而忽略其他的可能性。”
“采女太机智了,简直就如同变戏法一般!”
翠竹满眼赞许:
“此次也算因祸得福,还把月利银子找回来了。”
“是啊。”
柳如眉也欢喜的点头,心中却是一阵苦笑:
“我那些月利银子,是再也拿不回来了,只希望文轩哥那边一切顺利。”
“话说,皇宫可真是不自由啊,这柳如梅的实力,还不如赵月呢,赵月至少有钱,也有自由啊!”
……
主仆俩平静地用了午膳,翠竹便体贴地铺好了床铺,让柳如梅午睡,却听外面一个内侍的声音响起:
“柳采女,柳采女在吧?皇上命奴才带了太医署的李太医过来,为柳采女看诊。”
“惨了,这次皇帝居然真上心了,居然真的派了御医过来!”
柳如梅的心,顿时怦怦的跳到了喉咙口:
“柳如梅这身体,也不知道究竟是个什么状况,让太医一看,不就穿帮了吗?这算不算欺君之罪呀!”
柳如梅还没想好该怎么应对,翠竹那边已经应声跑了出去,很快,便带着一名太监,和一名须发花白的老御医走了进来。
“臣,太医署医官李庆和,见过柳采女!”
那医官对柳如梅俯了俯首:
“臣奉皇上之命,来为柳采女看诊,还请柳采女躺入帐中,让下官隔着帘帐为您诊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