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瑟站在门口,呆呆的看着地面出神,一场战乱,即墨家毁了,我们能平安度过吗?她的双眉微微的蹙了起来,牵动了柔肠,“元涛,你到底在哪里啊?”她的心情沉重,仿佛是落瑟的黄叶一般。
此时,清朝政,府腐败无能,军阀割据,各地战火纷乱,整个国家处于一片混乱之中。
北洋军阀是由袁世凯掌权后的北洋新军主要将领组成的。袁世凯时候无人具有足够的能偶统领整个北洋军队和争权。各领导人以省割据导致整个国家分裂,以军队为主要力量在各省建立了势力范围。
袁世凯死后,北洋军阀分化成了三个派系,皖系军阀,直系军阀和奉系军阀。彼此争权夺利,不断发生政治争夺和混战。为了争夺京城的中央政权,1920年7月发生了直系军阀和皖系军阀的战争。皖系军阀失败下台,直系军阀上台。1922年和1924年先后发生了两次直系军阀和奉系军阀的大战,直系军阀失败之后,奉系军阀控制了中央政,权。不断的军阀混战,消耗了巨大的人力和物力,给人民造成了深重的灾难,北洋军阀自身的实力也受到了削弱。
即墨离站在大宅的院子中,四处阴风涌动,乌云在天空荡涤如潮水一般,似乎是在酝酿着一场夏季常见的暴风雨。即墨离的眉头微微的锁着。
柯子墨从外面一溜小跑跑了进来,她的语气中带着兴奋,“老板,有好消息告诉你啊,最近啊,很多地方都在打仗,时局乱的不得了,可是我们火陨行的生意却好的不得了,我们收了好多上等的灵魂哦。要是主人知道的话,一定会很开心的。”
即墨离的唇角往下一滑,转过了身子,站在了另一边。柯子墨跟着走了过去,喜笑颜开的说道,“老板,你说主人会给我们什么奖赏呢。”
即墨离的面色沉了下来,他的心情一片晦暗,每每看到有人来火陨行,他都觉得这是一件无可奈何的事情。他皱着眉头,看了一眼柯子墨,转身就要离开。
柯子墨见即墨离并不高兴,她的声音不由得也低了下来,嘟起了小嘴,“老板,我真的搞不懂你,有的时候,你冷酷无情,一点儿情面都不留,把人扒得一干二净的,连眉头都不皱一下。但有时候,你又特别的心软,要五毛的你就给一块儿,连利息都不算了。我不懂,我不懂你为什么要来火陨行做事。”
即墨离的心中烦乱不已,却也被柯子墨这个问题给问住了,勾起了他不愿意提及的伤心往事,他冷冷的转过了身子,一言不发的往外便走。
柯子墨挠了挠脑袋,她还真是搞不明白,即墨离为什么会这样,她往前追了几步,口中说道,“老板,你怎么走呢?你还没有回答我的问题。”
雷雨在不经意间突然降落了下来,潇潇的清凉大雨浇退了不少闷热压抑的气息。即墨离站在窗前,看着窗外的大雨如注,听着大雨“哗哗”的响声,陷入到了沉思之中。
柯子墨跟着跑了进来,她的声音再次响了起来,“老板,我记得你对少奶奶很好的,你们还有一个儿子的,你为什么要离开他们啊?”柯子墨横下了一条心,索性要把这个一直都萦绕在她心底的问题给问出来。“老板,你是为了吃喝不愁,还是长生不老啊,你告诉我。”
即墨离的眼神有些凄迷,耳边只有“哗哗”的大雨声。这座黑暗的大宅里面树木森森,在风雨萧条的漆黑的夜里听来似乎有呜咽之声依稀穿过,伴着冷风凉雨,如孤魂无依的幽幽啜泣,格外的悲凉而凄厉。
冷雨顺着窗棱斜斜的打在了即墨离的衣衫上,即墨离激灵灵打了一个冷颤,轻轻的叹息了一声。
夜色茫茫,双玉并不曾入睡,她靠在窗前的软塌之上,手中拿着一张即墨离的小像,用手指轻轻的摩挲着。她的眼眸似乎是在仰望着窗外无尽的大雨,她的神色有些凄惘的迷醉,低低的自言自语道,“阿离,我们的家没了。我跟小书洛回不去了。阿离,我要到哪里等你啊,我能在哪里等你啊。阿离。”
双玉的声音凄凉,比起外面的磅礴大雨毫不逊色,她的手指僵硬的摩挲着小像,不由得苦笑了一下,眼泪一滴一滴的滑落。她想,也许自己的泪水会随着这雨滴到达有即墨离的地方,也许,他会知道自己在想他,在盼着他回来。
时间并不会因为人的想念而停留,双玉和锦瑟带着小书洛和琴儿搬去了上海,只有这里才算是相对的平静一些。
对着镜子的时候,双玉惊觉自己在年岁之中的苍老变化,她鬓角的发根隐约可以看得见白色,整张脸削尖而又憔悴,眼角已经爬上了细细密密的皱纹。她不由得轻轻的叹了一口气。
是的,自己老了,孩子们也长大了。她收拾好了东西,拿了包出门上班。
双玉整理好了桌子上的文件,敲开了经理办公室的大门,把那份文件递到了一个男子的手中,她温柔的声音响了起来,“总经理,这份贷款申请需要您亲自核准。”
“哦。”那个男子接过了文件,仔细的翻看着,然后签上了自己的名字。
他抬起头来,双手把文件递到了双玉的手中。双玉的面上有一种岁月沉寂下来的恬淡笑容,让人见了有些沉迷。张宏远一时之间竟愣住了,双手迟迟没有放下。
双玉的面上带了一丝的尴尬,她有些慌乱的拿过了文件,转身就要离开。
张宏远这才回过神来,他开口说道,“双玉,不要急着走啊。”
双玉转过了身子,才要说话,张宏远却笑了一下,略有些调皮的说道,“我已经习惯了你的拒绝,是不会受伤的。”
双玉的唇角一弯,一抹笑容勾在了唇边,她开口说道,“总经理。”
张宏远站起了身子,轻轻一笑,说道,“现在就我们两个,你怎么称呼我都行。”他说完,站起了身子,从桌子后面转了出来,问道,“双玉,你知道今天是什么日子吗?”
双玉的面上带着几分的迟疑,她真的想不出来,今天是什么日子。看着双玉有些迟疑的面容,张宏远哈哈的笑了起来,“十年前的今天,是你第一次上班的日子。”
双玉不禁轻轻的摇了摇头,唇角的那抹笑意深了深,“都十年了啊,时间过得好快啊。”张宏远定定的看着双玉,他的语声中带了一抹温柔,“是啊,都十年了,你还要我要等你多少年呢?”
双玉不由得轻轻的叹了一口气,摇了摇头,无奈的笑了一下,然后低下了头,“总经理。”
张宏远自然是明白双玉的心思,他打断了双玉的话,“朋友啊,送了我两张音乐会的票,是你最喜欢听的小提琴演奏,今天晚上……”张宏远说着,从办公桌里面拿出了票,递到了双玉的面前。
双玉淡淡的一笑,并没有伸手去接那两张票,开口说道,“我跟表姐已经约好了吃晚饭,下次好吗?”说罢转身便往外走去。
张宏远看着双玉离开的背影,重重的叹了一口气,然后很无奈的笑了一下,对着那两张票自言自语道,“真的有下次吗?”
即墨离悄声无息的出现在了张宏远的身后,他用了隐身术,没有人能够看到他,然而,他却能够看到自己的悲伤。
方才的那一幕让他心下一酸,这么多年过去了,双玉竟然还在等他,一直在等。他的面上看不出任何的表情,他只是隐了身子,跟在了双玉的身后。
双玉穿了一件淡青色的长袖旗袍,岁月并没有带走她窈窕的身姿,却给她添了几分成熟的女子魅力。那淡青的颜色有些委顿,却丝毫不影响她的温柔之色。
锦瑟站在门前等双玉,见双玉远远的来了,便挽了双玉的手,走进了房间。
两个人坐了下来,双玉淡淡的笑了一下,说道,“表姐,今天的生意好不好?”
锦瑟道,“还好。”
即墨离看着锦瑟不由得愣了一下,他暗道,“难道这个就是双玉的表姐,赵元涛的老婆吗。”
时光悠悠而过,那些过去的岁月已经不会再来了,双玉和锦瑟还有琴儿和小书洛从来都没有放弃过寻找,他们还在不停的寻找着各自的爱人,亲人。
上海的阳光总是酷热的,而风却是湿润而粘腻的,让人喘不过气来。小书洛已经长成了一个高高大大的男子,他的面容酷似即墨离,棱角分明的脸,高挺的鼻子,还有紧紧抿着的嘴唇,而在他的自行车后面坐着的正是琴儿。
她已经出落成了一个大姑娘,长长的头发飘散着,一点儿樱桃小口,粉红嫩白的肌肤上面挂满了湿湿的汗珠,她口中喊着,“表哥,你快点儿,前面的那个人真的很像我的爸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