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八】盼一年风光大嫁
江酌2020-02-13 13:383,247

  沈焉知还没来得及因孙婧的临阵倒戈而痛心疾首,便又让国公给拖了回去,临走时她的目光转了孙婧脸上,却只见孙婧松了一口气,然后朝她投去一个自求多福的眼神。

  这情谊还真是……经不起风浪的东西。

  因着国公夫人此时还沉浸在险些失去沈焉知的惊险之中,国公将她带回去之后几经犹豫,还是没司棍棒伺候,沈焉知原本还想松一口气,可偏偏国公就一言不发地站在那儿,委实是吓人。

  吩咐着厨房帮忙的小工搬了十日用的柴,很快便堆了半人高,国公对上沈焉知有些忐忑的目光,冷冷地开口道:“你不是有力气没处使吗?与其出去打架,还不如在家劈些柴禾,也算是干点正事。”

  沈焉知一听就蒙了,直到国公甩袖离开,她望着这一堆干柴,才露出了满面愁容。

  “该,谁让你不听劝告的来着。”午后孙婧多少有些不放心,便直接来了沈家老宅找沈焉知,然在得知她被关在自己院子里劈柴之后,还是忍不住幸灾乐祸了几句。

  才洗干净手的沈焉知直接便白了她一眼,“你还好意思说呢,若是你不与我爹说,我何至于落到这个地步。”

  “得了吧,你爹肯定早就知晓你做什么了,之所以问上一句,还是想你能自觉。再说了,自小我娘便教导我,咱们家里做商人的,哪怕遇见小城镇的官差都最好是客气三分,你爹那可是能跟皇上对面站着的大官,我在他前头哪里敢说谎话。”

  其实最大的原因还是国公身上的气势足够唬人,别说孙婧了,就连沈焉知自己也有些心中发憷,所以很快就被她的解释给说服了。

  “总之你就在家安心砍柴吧,我就先回去了。”孙婧起身,一边打理着自己卷上去的衣袖,一边还不忘说道:“若是等你劈完了犹自觉得不过瘾的话,不妨就让人来我家取上一些,反正你劈了那么多放在家里也是堆着,还不如帮帮我们家。”

  沈焉知听着她这样的话有些哭笑不得,“你家难道还会缺劈柴的不成?”

  “那倒不至于,只是实在是请不起你这样身份的人替咱们劈柴。”

  两人笑闹着到了院门口,再多的路沈焉知也不敢走了,毕竟这个时候她还在禁足之中,可不敢招惹国公分毫。

  孙婧离开之后,沈焉知便又没了事情可做,却观客栈那边,苏骞却已经把沈焉知的事情当成了邀功,不必秦长涣吩咐,就直接给打听好了。

  “今日她是在自己的宅院之中,恐怕国公不会让你过去吧。”在苏骞看来,沈焉知不论如何也是个女儿家,闺房这种隐私的地方,应当不会轻易让人进去。

  秦长涣却不以为然,反问道:“为何不让?”

  这话说的苏骞微微一愣,随后就反应了过来——国公可不知晓自家的儿子已经变成了女儿,甚至因为赏识秦长涣的缘故,还巴不得两人能够认识,也好让自家那个不争气的“儿子”学上一学。

  想通了这一点,苏骞却只当他去探望沈焉知,是为了拉近与国公之间的关系,念及在与人交际之上秦长涣还是欠缺了一些,直接便把自己带回来的桃花酥塞进了他手里,“你且带着这些吃食,也算是个见面礼,当然我觉得以你的本事,迷惑一个小姑娘应该不在话下。”

  “迷惑”自是不至于,然秦长涣却想,若能与小丫头交好,倒也是不错的。

  正如他所猜测的那般,国公在听说秦长涣是来见沈焉知的时候,自然是没有反对,与此同时更是语重心长地对他说道:“小儿顽劣,让世子见笑了。”

  秦长涣摇了摇头,倒也没多说什么。

  院中,沈焉知远远瞧见有人过来,只当是国公心软了,让人来传一声让她歇息,然而那人一身墨色华服,眉目英俊,气度不凡,一看就不像府里的下人,心中对此也是大失所望,自然也就不准备招待。

  只是未等她将目光完全收回,便见他手中提着个熟悉的盒子,上头刻着“陵南食府”的印章,当下就眉开眼笑起来,也不顾他究竟能不能让自己出去,便站起了身来。

  “你可是沈府之中的客人?”待得秦长涣走到近前,沈焉知才问他一句。

  秦长涣瞧见她的目光一直落在自己手中的盒子上,心下有些好笑,干脆没说话,只是把自己手中的盒子给递了过去。

  沈焉知的手上有一层薄薄的茧子,虽说是常年习武所致,却也与她上山下水脱不了干系,好在并不明显,才不至于让这一双白皙好看的手染上瑕疵。

  而秦长涣之所以能觉察到这一点,不仅仅是因为他的目光放在上面,也是因为她在欢欢喜喜地接过盒子之时,正好碰上了他的手。

  “你与我爹是何关系?”沈焉知见盒子终于是落在了自己的手中,才想起来问了这么一句,秦长涣看着这样的她,毫不怀疑就算他今日过来不怀好意,她也不会将手中的东西还给他一般。

  秦长涣原本想说自己和国公乃是同僚,可这未免也太笼统了一些,恰在考虑之时,他突然就想起了自己的父亲,也就是定北侯。

  “大约算是敌手。”

  毕竟他们一个是坚持要辅佐当今圣上,一个却是想要拥立新皇登基。

  若要问秦长涣的意见,他虽然是偏向国公那边多一些,然而如今他还未表态,定北侯是他的父亲,他与国公自然也是站在对立的双方。

  沈焉知拿着盒子坐在了一旁,几步路的时间就已经思虑颇多,随后一边拆着盒子,一边和秦长涣商量着:“你替我将柴禾劈了,我与你说个我爹的弱点,如何?”

  若是旁人,定会说沈焉知不懂分寸,可秦长涣却十分好奇她能说出些什么。

  是会言而无信,还是为了小事,便可把机密送交敌手。

  他正必有疑惑,便看见沈焉知已经从盒子里头拈起了一个桃花酥,就要往嘴里头送。

  “你也不怕我在这吃食里面动什么手脚。”

  话音刚落,沈焉知便直接咬下了一口,碎屑沾在她的嘴边,让人更觉得她可爱,然而她说出的话,却并不似表面所看上去的那般天真。

  “我爹就在外头看着我不让我乱跑,你若是想进来,自然是要通过他,而他既然放了你进来,还让你带了吃的,就肯定是对你放心的。他那么一个谨慎的人都放心了,我还有什么不放心的。”

  这一番话说的确实是在理,秦长涣无从反驳,在觉得她聪明的同时,却也更了解了她那直接的性子。

  他是挺喜欢这个小丫头的。

  秦长涣心中这么想着,便也心甘情愿地拿起了地上的斧子。

  等他劈完了,沈焉知也刚好吃完了桃花酥,碎屑不光沾上她的嘴角,也落在了她的身上,她起身抖了抖,反观秦长涣,即使劈到现在的柴,却无丝毫凌乱。

  迎上他似笑非笑的目光,沈焉知道:“你明知我是爹的女儿,却还是信了我不会骗你,替我办了事情,你这样单纯是斗不过我爹的。”

  自十岁便随父混迹沙场的秦长涣还是第一次让人说“单纯”,有些新奇,所以他也不恼,只问:“那你是不是在骗我?”

  听他坦荡地问了出来,沈焉知心中最终也不知是心虚还是心软占了上风,摇了摇头,“我爹的软肋无非就是我与我娘,这是众人都知晓的事情,可他们动不了我,你也一样。”她说着轻叹一声,又继续道:“你可别看我爹看着一副乡野莽夫的模样,他可不是没有手段,就你这样的,别说是计谋斗不过他,单论武力,他一手便能把你拎起来,你还是省些力气吧。”

  国公当时还并非国公,乃是武官,可即使如此,他也能称上一句足智多谋,如今被自家女儿说成是乡野莽夫,即便有那后续的夸赞,却也着实是头一回。

  可彼时秦长涣却没去猜测国公会如何作想,因为被说成能让国公一手拎起的文弱之辈,足以让他觉得哭笑不得。

  要知晓他虽不如国公那般魁梧刚硬,却也是修长挺拔匀称有力,哪怕与国公真正交手,也未必会落得下风。

  就在秦长涣想,是否与国公切磋一下之时,沈焉知却已经凑到了他的跟前。

  “要我说你也别和我爹斗了,你归顺于他,好处可多得很。”

  见沈焉知已经开始游说自己,秦长涣觉得有些好笑,于是打趣问道:“我若归顺你父亲,你可愿嫁与我为妻?”

  若一般女子,此时定会羞恼,然沈焉知却全无这种情绪,只是十分莫名其妙地打量着秦长涣,大约是在纠结他是不是喜欢男子。

  毕竟有时候只怕连沈焉知自己都觉得,她该是一个男子。

  纠结了半晌,沈焉知从秦长涣脸上看见的就只有“坦荡”,也不知究竟是哪根弦搭错了,突然就脸红了起来。

  “就单说你这姿色,若是女子,我自然是能看得上的。”

  然那时秦长涣便在想,终有一日,他会让这玩笑成了真。

  风风光光地将她迎娶过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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焉知公子非良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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