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三十九】绝处逢生祸心留
江酌2020-02-13 13:593,221

  江琉歌闯进火海的时候也受了些伤,此时伤还没完全养好,秦长涣便让张严派人将她送出虞江城。毕竟害过沈焉知的是她的姐姐,即便江琉歌看起来再怎么无辜,也很难让人放下戒心。

  只是江琉歌还有些话没能与秦长涣和沈焉知说,在她的再三请求之下,张严这才答应去问上秦长涣一声,愿不愿意见最后一面。

  张严过来问的时候正好沈焉知也在秦长涣身边,没等他说什么,沈焉知就答应了下来,问她缘由却也不说。

  毕竟几番试探之下她才知晓江琉歌的姐姐所说的条件并非是与秦长涣提起,如此一来,她总不能说在意着江琉歌姐姐所说的要挟究竟是什么。

  那天阴雨绵绵,正衬上了这离愁别绪,可面对那么一个面色肃然,江琉歌酝酿了满腹的话,却一句都说不出来。

  当年她的父亲因为叛国的罪名锒铛入狱,国公也完全没有手下留情的意思,没过几日皇帝便以证据确凿将父亲处死,随后一群人几乎踏平了门槛,带走了江府所有的人。

  父亲临走时便有了凶多吉少的觉悟,那日朝廷来拿人时,她和母亲趁着府邸还没有被封锁,从后门逃了出去,这才幸免于难。

  母亲是远嫁,在城内也私交甚少,父亲只是江家一个不起眼的庶出,平日里更是高傲不喜与人相处,举目无亲之下,母亲只好带她寻求娘家的庇护。

  秦家高门大户,要藏一个弱女子与一个孩子轻而易举,可二人好不容易到了秦府门口,得来的却只是讽刺与冷眼。

  母亲是个要强的人,她看重了半辈子的尊严,在那一刻,在沈府的门前,碎在了她的一再哀求之下。她知道,母亲只是为了能让她活下去。

  秦家难得接纳了她们,却只是给了一个简陋的住所,过着低微卑下的生活,冷言冷语苛待刁难,这些她们都忍了过去,可最后母亲还是没能挨过,在住进府中的第七日病逝了。

  那之后,便是江琉歌第一次见秦长涣。

  母亲的遗体被发现之后,秦家的人觉得晦气,连连说着嫁出去的人还要跑到家里才死,一张草席埋了了事,是秦长涣说不妥当,安排了入棺下葬。

  “你既想管她,那就将人给带出去,别留在咱们府里平白添了麻烦。”秦家当家做主的是秦长涣的祖母,只是因为她是续弦,哪怕秦长涣贵为秦王,她也分毫没有要巴结的意思,连说话也不带多少客气。

  江琉歌忐忑地抬眼,男子面容冷峻,眸中总像是盛满了寒气,没有过多的情绪,让人觉得实在是不好相处。

  本没想到秦长涣会应下来,可他却点了头,江琉歌也是之后回过味来。

  估计秦长涣再怎么冷心冷情,也终究是不能完全无视自己母亲的嘱托,将她带出来,也不过只是为了过自己心里那一关罢了。

  “我还是之前的那句话,并不祈求殿下和郡主的原谅,毕竟姐姐这一次确实是罪孽深重,她虽说也已经受到了惩处,可我也难逃干系。”江琉歌说着,嘴角又是挂着苦笑,“我只盼着殿下和郡主能够早日修成正果,毕竟能够两情相悦不受命数所牵绊,也着实是十分难得了。”

  江琉歌说完就朝着两人行了礼,“我也该谢谢殿下当初愿意收留我,若我没从秦府离开,只怕现在也如我娘一般病死在府中无人管,一方草席裹着了事。”

  说完见秦长涣完全没有回应,这也是在她的意料之中。江琉歌撑开红色的伞,在侍女的搀扶下缓步上了马车。

  马车渐行渐远,景色在细雨中朦胧地看不真切,江琉歌放下帘子,不再张望那个早已看不清的身影。

  “小姐真的甘心就这么走了。”侍女在身旁比她更加着急,要知晓这好日子可还没过几天,她也不愿意去人生地不熟的地方继续受苦。

  可江琉歌却完全不为所动,她转着腕间的镯子挑起了嘴角,说道:“慌什么?这可还没走到绝路呢。”

  当初秦长涣的出现,对她来说,就像是一个掉下悬崖的人终于抓住了一条枯枝,即便仍然是摇摇欲坠,却也能让人不自觉地越缠越紧以谋生路。

  现在她已经抓着这条枯枝爬了上来,又怎么能甘心这般放手?

  “小姐是说……那位周公子?”侍女试探地问了一句。

  而江琉歌却只是瞥了她一眼,什么都没有说。

  “可小姐不是想嫁给秦王殿下的吗?说是留在了周公子身边,那可就彻彻底底没有机会了。”

  “我记得之前便与你说过,我要的可不是儿女情长那般肤浅的东西,何况他们能走多远,还未可知呢。”

  目送着江琉歌的马车越走越远,沈焉知终究是没把自己心中的疑问问出来,因为在路上的时候她突然想起,如若江琉歌想说的话,只要她知道就一定会告诉自己,可是如果她不想说的话,肯定也不会与自己提起。

  “回去?”秦长涣见她还在原地不动,便问了一句。

  沈焉知点了点头,刚转身就看见了许久不见的周鸣柳。

  “江姑娘呢?”周鸣柳焦急问道。

  “已经走了。”

  她话音刚落,便见周鸣柳又策马离开,完全没有解释的意思。

  “这是怎么了?”望着那个离去的身影,沈焉知实在是有些摸不着头脑。

  秦长涣也觉得这事情有些奇怪,只是他不想沈焉知操心这种事情,于是便故作轻松地笑道:“许是他们关系不错吧?”

  因为之前离开过一段时间,再加上和这二人都不常见面的缘故,沈焉知虽然奇怪周鸣柳怎么会去追江琉歌,可到底是没那么惊奇,只是想起孙婧,却愈发觉得急人之间的关系让她看不懂。

  左右也不是自己能掺和的事情,沈焉知索性就不想,只是跟着秦长涣回了秦王府。

  “这段时间你就在府里养伤,遇到了这种事情,我是不放心你再一个人出去了。”将沈焉知送回了屋子让她好生歇着,秦长涣道。

  沈焉知也明白这次是自己疏忽,不敢再跟他顶嘴,只能含糊其辞地应了一声,指望着过段时间这件事情淡下去就能随意出入。

  只是这一次她明显是想得轻松了一些。

  要到傍晚的时候,青渠就先带着东西来了秦王府,她正和沈焉知打趣着两个住处来回换实在是麻烦,就见晚一步过来的青钰气呼呼地灌了一口茶水。

  “怎么了这是?”青渠见她这样也是微微蹙眉,“若是在外面受了什么气,私下里与我说说便好了,可不能带到小姐这儿来。”

  青钰也知晓是自己失礼了,可还是长长地舒了一口气,就说道:“我可不是因为自己的事情。”

  “那你是因为谁的事情?”青钰向来都是这样的性子,沈焉知到也没有怪她,只是有些好奇的问道。

  “还不是那个江家小姐?走了便是走了,还回来做什么?整天一副假惺惺的样子,心里还不知道有多少坏水呢。”

  沈焉知闻言手中翻书的动作一顿,而后就细问了一句:“你是说江琉歌又回来了?”

  “可不是,还是周公子亲自把人追回来的呢。要奴婢说周公子怕也是个见色忘义的,她那姐姐都把小姐害成了这个样子,险些就丧了命,周公子却还是向着她那边。”

  其实周鸣柳那样慌慌张张地离开之后,沈焉知就猜到了他定是要将江琉歌给带回来,因而此时就算听见青钰这么说,也是在她的预料之中。

  她只是点了点头,“这事情与我们无关。”

  “小姐真的觉得这一切错处都在她姐姐身上?”

  针对江琉歌的话青钰也不是第一回说了,沈焉知即便知晓她并非是因为当初的那一巴掌怀恨在心,可以难免会有所奇怪,于是挑眉问她:“你若是不靠直觉,就与我说上江琉歌会害我得证据或是理由,我就信你。”

  此言一出,青钰是彻底没了话,因为正如沈焉知所说的那般,她靠的也不过就是“直觉”二字,除去了这种感觉之后,她的猜想连在她自己这儿就站不住脚。

  “我不是觉得你故意,只是不希望你一直猜疑,这可不是什么好习惯。就算退一步来说,她是真的想要害我,之后我少与她接触一些就是。”沈焉知无奈道。

  “奴婢倒觉得自此不见才是最好的。”

  沈焉知见她如此坚定,也只得是应了几声好,不过这一次确实是放在了心上。

  在经历了之前那样一件事情之后,总是要比之前更加小心一些,江琉歌姐姐所做的事情虽然不会波及到江琉歌身上,可沈焉知还是会对她多出了几分的谨慎之心。

  “那小姐可要记好了,你今日可答应过了日后不会再见她,更不会应下她的邀约,日后可不能反悔。”青钰还是担心沈焉知不会出尔反尔,又当着青渠的面确定了一遍。

  沈焉知也是觉得好笑,重复了她的要求,谁料话音刚落就听见管家来传,说是江琉歌求见。

继续阅读:【一百四十】是何抉择最明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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焉知公子非良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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