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眼前这姑娘不紧不慢的步伐午阳有点儿着急，一边走就在后面一边问上了：“小护士，你说你跟陈慧是朋友？”
那小姑娘长得虽然白净，但脾气跟个小辣椒一样，站定了回头看向午阳，小脾气挺不好：“诶我说你能不能不叫我‘小护士’啊？听得跟个保暖内衣的品牌似的……”
“行，那叫你名儿，叫……那你叫什么啊？”
“我叫刘云。”
“行，刘云，我就直说了，你的朋友陈慧的事你应该都听说了，目前她的母亲也报案了，现在我们已经可以合理怀疑她的死没有那么简单，所以如果你知道什么细节，希望你能跟我说说。”
刘云的性格的确与她白净甜美的的外表很不符，脱离了工作状态的她眼睛比刚才睁得更大了一些，里面的情绪却更加复杂，她问了午阳警察已经查到什么程度了，可遗憾的是午阳知道的信息可能并不比她一个外人多，当然如果她不刷微博的话自己可能知道的能多一些……更遗憾的是当午阳提到每年医院组织的义务献血活动中是否保留了陈慧的血样时不出意外地还是得到了否定的答案。
“我们献的血液都已经实时地分配到了需要的地区，抽出的那管血是用来化验的，如果保留了那当时那什么验？”刘云瞥了一眼午阳，语气里有些失望，甚至有些嘲讽，抵触情绪大到午阳都怀疑自己之前是不是什么时候惹到过这个小辣椒。小辣椒再开口依然是不客气的：“你们警察连这个都不懂吗？以为我们医护人员的操作都是闹着玩儿的吗？”
“小姑娘，我得罪过你吗？”午阳因为莫名遭到了这些带有一些女孩儿小脾气的‘攻击’而感到无奈：“虽然我不是警察，但是就像你维护自己的行业一样，作为一个每天都在和警察这一行打交道的人，我也不认为你刚才对于他们的不信任和轻视是没有问题的。”午阳好久没有这么文绉绉地说话了，感觉差点儿把自己舌头给咬了。
“你不是警察啊？”
“可不嘛，所以我大冷天的站这儿听您说这么多够意思了吧？”
“那你干嘛管这事儿啊？刚才我们护士长还让我百分之百配合你呢。”
“我有关系呗，你可小心点儿，说不定我就是那个缺德又不讲理上头还有人的大坏蛋。”
刘云这才露出了一个真心的笑容：“你可真贫。”
午阳也终于走近了两步：“我刚都怕你给我两下子，你一小姑娘我还手也不好你说说……所以关于陈慧你有什么能告诉我的吗，任何情况都可以，这样，你可以先看看这些。”
午阳把手机解锁，进入微博，把陈慧母亲最近发的所有博文调了出来，虽然有些讽刺，但是有时候这样的媒体平台的信息曝光的速度和质量远远高于他们线下的人工工作。午阳看着刘云的反应，眼看着她的眉心一点点皱了起来，看完之后她顺手把手机给锁屏了：“阿姨说的都是实情，除了一点。”
“除了什么？”
“除了于洋比阿姨描述的更不是个东西之外，都是实情。”
刘云虽然脾气不好，但是足够严谨也足够富有正义感。之所以刚刚对午阳是那样的态度便和她心中的正义分不开，陈慧去世后，他们科室里的每个人都很震惊，再加上陈慧人缘不错，连她护理的患者都不敢相信，还失落了有几天，但过来医院走个过场的警察却仿佛是个工具是个机器，她想提供自己想知道的，但早期大家都已经默认了陈慧是死于心脏病，走过场的警察听着刘云口中的疑惑也不过是在崭新的笔记本上聊聊记了几笔而已。
而根据刘云和午阳说的，陈慧的死的确不像是普普通通的心脏病并发。
于洋的房间里堆满了外卖盒子，最近过年还开放外卖的饭馆少了，他就从网上买了两箱泡面。房间里没有开灯，只有电脑屏幕的光，映在他脸上让这张脸显得更硬邦邦了，身后的门被打开，他没回头，这个时间还能来这儿的只有那一个女人了。
“来的时候没人跟着你吧。”
“……没，没有。于洋，要不咱们自首去吧……”嘭的一声，一卷卫生纸被扔在了女人头上。
于洋没有任何情绪的声音传了过来：“当时出主意的时候你比现在积极多了，你有药，火葬场有人，万无一失，这话不都是你说的？睡睡而已，玩玩而已，互相都不找麻烦，是不是都是你说的？睡了就跟我要这要那要名分的是不是还是你？我一路都听着你的过来的，结果现在呢，我他妈要是接着听你的我就得交代在这儿了！所以你给我闭嘴，老子既然没被她妈给拿刀捅死，这就证明老子命够硬，反正陈慧都火化了，我倒要看看他们能查出什么来。”于洋扭头看过来，女人吓了一跳，几天不见，这个男人的双眼都已经凹了下去，于洋本来就是长瘦脸，现在这么一看，更个骷髅一样。
女人放下打包来的盒饭，走？不敢；留，更不敢。于洋看了一眼打包回来的饭，走进了卫生间，女人看着卫生间里的灯开了才放心，想趁着这个机会离开，可大门却响了，她踮着脚去门口趴在猫眼上往外看，没人？卫生间里的水声停了，于洋湿着头发走出来，看到那女人站在门口，下意识就喊了一句：“别开门！”
但是他的声音没有快过女人的手，几乎在保险栓被扭开的一瞬间防盗门就被拽了开来，几个警察风一样冲进来，直接奔向于洋几乎没有给他一秒钟反应的时间便已经扣住了。
#于洋被捕#的消息几乎在第一时间就冲上了热搜，本来因为于洋尚可的面容而认为‘他不是那种人’的支持者们也都纷纷‘倒戈’，开始狂发帖、狂刷着这件事的最新情况。
另一头，陈慧母亲已经赶到了局里，这是她伤了于洋之后的第二次见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