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襄襄的日程肉眼可见地忙碌了起来。
重新回归剧场之后，巡演日程也重新安排了起来，时常出现陆襄襄回到家时，盛临川一脸怨念地热着饭菜等她的场景。
俨然成了个怨妇。
完全没有身为霸道总裁的自觉。
“你到底什么时候能正常下班啊？”盛临川可怜兮兮地单手撑在备餐台上，看着陆襄襄吃饭。
“你都瘦了一圈了，”他又叹了口气，“你们这样无止境的加班是不是违法？在欧洲可从来没有这样的事情。”
陆襄襄在吃饭之余抽出空来瞪了一眼盛临川。
“你可别想去举报啊。”
“不行吗？”盛临川直起身子来，一脸的理所应当，“你们这个工作强度太高了，身体怎么能承受得住？”
“一般了，”陆襄襄毫不在意，“也就是这几天要重新开始巡演才这样，你不也知道，我们放带薪假的时间也很长。话剧演员这一行就是这样的了。”
“而且我们已经算是很轻松的了，听阚子文说，他们娱乐圈，动辄就不眠不休地连续赶通告，经常会遇到一星期加起来只睡了几小时的情况，听完他说的，我才真是庆幸当时没进娱乐圈……”
“你和阚子文还有联系？”话没说完，却被盛临川给打断。
——这是重点吗？
陆襄襄咽下嘴里的饭。
“这位哥哥，你这醋劲是不是太大了点？”
盛临川挑了挑眉。
“你刚才叫我什么？”
“哥哥？”
陆襄襄没反应过来。
盛临川径直绕过了备餐台，直接将正吃着饭的姑娘抱进怀里。长臂一捞，陆襄襄整个人就已经不知不觉坐到了他腿上。
嘴里正塞着米饭的陆襄襄：“？？？”
什么鬼？
还没等反应过来，就感觉一连串濡湿的吻贴上了她的肩膀。
再一次——什么鬼？
她一边挣扎一边努力咽下嘴里的食物。
“盛临川，你还是人吗？我这还没吃饱啊！”
“那正好，”他的手伸进衣服，“等我吃饱了你再吃吧。”
自从那天晚上之后，陆襄襄看见哥哥这两个字，都抑制不住地瑟瑟发抖。
*
巡演的名单定下来之后，陆襄襄也正式开始了频繁的出差。
《魔女》这出戏的反馈实在太好，除了北京之外，各地的演出场次也都在不断增加，要不是由于怕演出太频繁演员没办法进入状态，剧团恨不能让他们一天演一场。
刚在一起没几个月的陆襄襄和盛临川，正式变成了异地恋的情况。
盛临川忙着工作，陆襄襄忙着演出，两个人每天只能视频十几分钟，很是煎熬。
今年北方的雪来得晚，直到了十二月中旬，北京才零零落落地下了第一场初雪。
虽然陆襄襄也不是什么十几岁的小姑娘，对于初雪这件事没什么特别的执念，但是不能和喜欢的人一起迎接冬天，好像也有点遗憾。
这时陆襄襄正在杭州，今天下午刚刚演出完，可以用晚上的时间稍微逛一逛，等到明天还有第二场的演出。
演出完之后，夏玫瑰就拉着自己声色犬马去了。
陆襄襄百无聊赖地缩在沙发上，看着夏玫瑰拎着杯酒在吧台上撩汉。
听说是最近的的小狼狗出人意料地甩了她，所以现在要以数量取胜，在战略上压倒对方。
讲真陆襄襄并不是很能理解。
但是反正有酒喝，陆襄襄也懒得去理解。
自从和盛临川在一起之后，她就很少来酒吧了，毕竟她又不是酒鬼，在酒吧不撩汉光喝酒……到底还是没什么意思。
这次过来，也就是抱着给夏玫瑰做个助攻的念头来的。
——倒是没想到还能被碰瓷。
陆襄襄上洗手间回来的时候，高跟鞋踢到了地砖的缝隙，差点摔倒。
说是差点，就是没摔。
——因为她摔进了一个男人的怀里。
这种只有小说里才能出现的狗血剧情，到底是让陆襄襄在有生之年撞见了一次。
她抬起头，正对上一张清俊的面孔。
约莫不到三十的年纪，眼眸深邃，双眉浓密，似乎带着混血的味道，瞳仁的颜色比普通人都要浅一些。
“小姐，你没事吧？”声音也很温柔。
陆襄襄被他的美色稍微诱惑了一瞬间，然后镇定下来。
长得再好看也没辙，她现在是有主的人。
再说这男人也没有盛临川好看。
她礼貌地笑笑，“我没事。谢谢你扶着我，要不然我可能就要摔到地上去了。”
眼睛不经意在男人的身上一扫，却发现他执着空酒杯的那边衬衫上濡湿了一片。
“这，”陆襄襄指了指男人身上淡黄色的酒渍，“……是我弄的吧？”
她不好意思地笑笑，“威士忌的颜色可能洗不掉，要不我把这衬衫的钱赔给你吧，真是很抱歉。”
男人一笑，“没关系的，就是一件衬衫而已。”
陆襄襄却飞快踮起脚，伸手去拽了一下男人的衣领，看清楚牌子之后迅速拿出了手机。
“大概五千左右？”陆襄襄问道，这个衬衫的牌子也是盛临川爱穿的牌子，她倒是给他买过几件，知道大概的价格。
男人倒是愣了一愣。
“我支付宝转给你？”话刚说完，陆襄襄突然就笑了。
啧啧，眼前的场景还真是似曾相识。
讲真，她是不是和洗手间有什么未知的缘分？
“你笑什么？”男人见她一笑，有些疑惑。
“没什么，”陆襄襄摇摇头，“扫码吗？”
男人顿了一顿，却道：“这间衬衫具体的价钱我忘记了，你能等我回去看看发票吗？”
倒是个挺较真的人。
“那我们加个微信？”陆襄襄主动道，“等你翻到发票之后拍照给我，我再给你转钱吧。”
两人回到卡座上，又简单聊了两句，一块喝了杯酒，也就这么散了。
陆襄襄看了看时间，这时是晚上十一点。
陆襄襄转头看了看仍在吧台上埋头撩汉不理世事的夏玫瑰，不知道应该夸她心无旁骛真爱至上还是指责她没用。
磨叽了两个多小时都还没拿下，连带着她的脸都一块丢了。
陆襄襄走上前，径直搂上了夏玫瑰的肩膀。
“哎？”夏玫瑰惊讶，“你怎么过来了？”接着又向对面的男人介绍，“这是我姐们陆襄襄。”
陆襄襄随意扫了一眼对面的男人，也懒的客套了。
“抱歉啊，”她假模假式地道歉，“我们晚上还有点事，我先把她带回去了。”
接着也没管夏玫瑰的反抗和男人的惊讶，直接就给她拎到酒吧门口塞进了出租车。
夏玫瑰这一路上还在闹。
“我这都努力一晚上了眼看着就要成事了你这什么意思？”
“陆襄襄你这就是饱汉子不知道饿汉子饥，我现在都沦落到被小狼狗甩了还不让我开心开心吗？”
“你现在给我弄回酒吧去，我这进度条都到了99％了不能轻易放弃，实在不行我就换个人，反正今晚上我床上必须要有人！”
……
直到陆襄襄给她扔进了酒店房间，她还挣扎着要往外跑。
陆襄襄直接冷笑着给她扒了个精光。
“你要是想光着跑出去，你就去。”
夏玫瑰转眼就安静下来。
“陆襄襄，你什么意思？”
陆襄襄把她拖回床上坐下。
“你当我瞎？”她挑着眉笑，“要是平时，你勾搭个男人分分钟成事，今晚上怎么花了那么久还没搞定？”
“术业有专攻，”夏玫瑰嘴硬，“杭州这场子我不熟悉，手生。”
陆襄襄哼了一声，“手生就算了，你这眼生不生？”
“今晚上这位，跟你家的小狼狗林修长得挺像啊。”
“你放屁！”夏玫瑰立刻反嘴，“像你妈。”
“恼羞成怒也不用骂人吧？”陆襄襄笑，接着又正经起来，“你要是还喜欢人家，就去找他啊。”
“不是你说的吗？小狼狗好哄，你稍微费点力气给人哄回来不就完事了？”
谁知道夏玫瑰却扭捏起来，小声嘟囔。
“谁喜欢他了……”
陆襄襄撩了撩额角的头发，只想冷笑。
*
好不容易把夏玫瑰哄好了，也给人家林修发了消息，可谁知道林修刚回复，她就被夏玫瑰无情地赶出了房间。
俨然像是一个即用即抛的破布娃娃。
陆襄襄一边不满一边回到自己房间。
可谁知道刚打开房间里的灯，就听见外面的敲门声。
她认命的去开了门。
——“你怎么来了？”
门口的是盛临川。
陆襄襄惊喜地揉了揉眼睛，发现男人并没有凭空消失。
盛临川举起手上的东西。
“今天北京下雪了，我想和你一起看。”
他手上提着一个冷冻箱。
“你不用工作吗？”
“有Eric呢。”
陆襄襄有些发懵地接过那箱子，打开之后，发现里面塞满了冷冻袋，正中间放着一个玻璃瓶——里面是雪。
“所以你费了这么大劲、抛下工作来杭州，就是为了给我看北京下的雪？”
“不是，”盛临川突然伸手摸了摸她的头，“我是为了看你。”
“艹。”怔愣半晌后，陆襄襄突然骂了一句。
“怎么了？”
她抬起头，眼眶周围有一抹红。
“你哪来的这些哄小姑娘的招数？”
盛临川却笑了，“为我女朋友特意学的。”
扔下手里的雪瓶，陆襄襄伸手去拽盛临川，两人缓缓抱在一起，紧贴着彼此。
窗外的夜风萧萧，可却挡不住屋子里的春意。
瓶子里的雪花在室温中一点点融化。
*
拥吻一番后，盛临川有些不满。
“你这是又背着我去喝酒了。”
陆襄襄瞪他一眼，起身准备去洗漱。
“我就是陪着夏玫瑰去喝了点小酒，她失恋了。”
说着关上了浴室门。
可两分钟后，正打着泡沫的陆襄襄被突然闯入的盛临川吓了一跳。
还没来得及作出反应，盛临川就抢先一步开了口，手上举着手机屏幕。
“你说说，这什么意思？”
陆襄襄眯着眼看向他手上的手机。
熟悉的手机上出现一个提示框。
“约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