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白禀告道:“主子,今日午膳,王妃什么都没有吃,只吃了食居送来的凉拌莼菜。”
“这种小事也要你来禀报?”南离尘翻看着书,淡淡地说。
“是。”长白很想吐槽南离尘,分明是南离尘要他时刻注意食居的动向,这不,他禀报了,反而被说成小事。长白很无奈,谁叫他摊上这样的主子。
“就没有了?”南离尘从书页上抬起头。
长白回想了一下,想到芍药还说了一件事,立即说道:“主子,王妃最近在寻《醉翁》下册,上册她已经看完了。”
长白瞥了一眼南离尘手里拿的书,这不就是楚九栀要寻找的下册嘛!
“她想要也要她自己来要。”南离尘把书合上,看了一眼长白。
长白也不多言,经过宫里那件事,长白也是极不赞同自家主子娶楚九栀的,因为,主子重情痴心到头来伤得是他自己。
正如他一样,他为了又绿,杀了十一,每到夜里,梦到十一那双眼睛,他就感到畏惧。但他却不后悔为又绿做了那些事。
南离尘也一样,他或许最开头是有利用楚九栀的心思,但他决没有利用楚九栀一次。反而救了楚九栀很多次,而楚九栀却不知道主子为她做的那些事。
长青也没有说错,若是有些东西说开,主子也不会日日在书房里听楚九栀的消息,一边口是心非的说什么不在意。
他和长青跟了南离尘多年,对南离尘了解甚是清楚。越是在意,他就越不会说实话,而不在意一个人,他不会介意会不会伤害到那个人。
“是,主子。”长白应道,便走了出去。
管家正好走进院子,连忙说道:“长白,陛下有旨意,让王爷入宫,西胡国王子和陛下正下棋呢。”
“难道是为了和亲公主一事?管家,你可知这和亲公主可是定下了?”长白一想到又绿可能会成为和亲公主,不由得着急。
“十八日西胡国王子一行人就要离开京都了,此番定然是为了和亲公主一事。”管家说道:“王公公还特意说了,让王妃也一道去。这是允珊公主的意思。”
“我这就去。”
长白正要推门,门就自内打开。
“本王都听见了,让王妃随行。本王在马车等她。”南离尘说道,走出了院子。
楚九栀摸了摸自己头发,感觉妇人的发型的确不合适她,芍药还在头上簪了那么多簪子,更是让她觉得脑袋重。
南离尘闭着眼假寐,也不和楚九栀说话。楚九栀兴致缺缺的咬着芍药给她准备的糖果子,心想着南允珊应该是担心自己会被送去和亲。
马车停在宫门前,楚九栀撩开帘子,南允珊就伸出了手。
楚九栀见南允珊一脸着急,也扶着南允珊的手,跳下了马车。
南离尘慢悠悠的下了马车,看了一眼跳脱的楚九栀:“王妃便是有个王妃的样子,不然成何体统!”
“是。”楚九栀应道,还不是长白没有及时摆放好凳子,不然她何必跳下去。再说也不是很高,跳下去又不会崴着脚,南离尘怎么事变的这么多了?
“宸王殿下,王妃就先借我一时。”南允珊连忙说道。
南离尘径直朝御书房走去,没有理会楚九栀和南允珊。
南允珊和楚九栀一边朝御花园走,一边说着话。
“九栀,我不知道西胡国王子作何想法,反正如今我已经认命了!”南允珊说道:“但我存在一种侥幸的心思,期望不要被送去当和亲公主。我实在不想再担心受怕,或许,这其中也有我作为天家公主的使命吧!”
“公主能够想通这是最好不过了。”楚九栀应道。
“能认识你,我真的很开心。虽然一开始我带着目的靠近你的。”南允珊说道:“可你是我见过最真实,最想成为的人。如果让我选择,我会选择不要天家公主的身份,也要洒脱的活着。”
“公主,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不得已。或许你看到九栀的散满,却不知九栀羡慕妒忌你有哥哥宠爱,父母疼爱。”楚九栀说道。
“九栀,我问你。”南允珊抓住楚九栀的手:“你可认识一个白发男子?”
楚九栀摇了摇头,问道:“不认识。”
“我也不知怎么回事,我总觉得,我梦里出现一个白发男子,他告诉我。”南允珊放低声音,说道:“他让我离开。”
楚九栀愣住了,南允珊就这么儿戏的吗?听从梦里一个男子的说法,就想着要在和亲路上逃离,这简直太不现实了。若是和亲公主出逃,这将会是怎样的后果,至少南国会受到影响的。
“我也觉得这件事太特别了,我也只和你一人说过。”南允珊牵着楚九栀的手:“小时候我很羡慕,允瑟能牵着你的手,闲走在宫里或是捉弄夫子。如今我也牵着你的手,也圆我小时的一个念想。”
楚九栀任由南允珊牵着,她牵着自己的手,是在回忆小时候每一幕,她记得师父说过,若是一个人怀念小时候,定是有两个原因,一是小时候很美好;二则便是现实很难过,回忆的人在逃避着。而回忆只是一种疗伤的方式。
楚九栀的确是想帮南允珊,但她也不知道自己从什么地方帮她。但她能够想通这件事,对她来说是一件好事。
南离尘跟在王出的身后,皇帝正和西胡国王子下着棋,两人你来我往。
皇帝起身,袖子扫走几颗棋子,一时间棋盘则是乱了。
王出弯腰捡起几颗棋子,笑着说道:“陛下,棋子掉了。”
西胡国王子也没有在意,说道:“既然宸王来了,本王子就先退下了。”
“老奴送王子。”王出把棋子放进棋篓里,领着西胡国王子离开。
皇帝拿起棋篓里的棋子,慢慢的把刚刚扫落的棋子摆放回原处。
“离尘,朕怎么听说了,你给九栀丫头委屈受了?这可是你求着要娶回家的女子,如今这般做法又是为何?”皇帝语气淡然,却是说不出来的威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