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Fei！上冰咯！”
娜塔莉亚走过来，打断了荔菲菲和张漾洲的谈话。
“哦哦，好！”
荔菲菲心里感激着娜塔莉亚的“及时雨”，得以摆脱张漾洲这个肚子里的蛔虫。
张漾洲也若无其事地点点头，微笑道：
“嗯，好。”
选手们在冰场上纷纷跟着各自的教练进行着训练。
“欸，辛教练！闻教练！”
储灵芝开心地迎了上去。
冯天青跟在储灵芝身后，笑得比她还开心：
“今天的辛教练也是依然的帅气！今天的闻教练也是依然的美丽！”
眼前的两位双人滑副教练，同时也是旋转教练，都三十多岁了，可依然精神抖擞，容光焕发，或许这就是当运动员的好处吧。
“欸，乖。”
被叫做“闻教练”的女人看起来温柔且风韵犹存，摸了摸冯天青的耳朵，冯天青有些不好意思。
“嘁。马屁精。”储灵芝白了冯天青一眼儿。
“你才马屁精！八婆！”冯天青朝储灵芝做了个鬼脸。
储灵芝脸色一变，瞪大眼睛，作势就要打人，吓得冯天青转头就跑：
“你见过我这么漂亮的八婆吗？啊？！你给我站住！大清早的就要逼我打你是不是！”
“救命啊！男人婆杀男伴啦！没有我你就自个儿跟自己个儿比赛吧！反正你这男人婆也能当男伴！”
“你再说！”
望着两人日常的“训前热身运动”，闻教练无奈地摇摇头，笑道：
“这就是青春吧！”
“我年轻的时候可没这么对过你啊。我可比那小子绅士多了。”
辛教练赶紧撇清跟冯天青的联系。
“哼哼。”闻教练双手叉腰，敷衍地笑道，“是是是……”
“欸，闻教练好，辛教练好。”
付之和甘棠也到了，两人明显比刚刚那俩不靠谱的小朋友稳重多了。
“好好好……欸，小付，最近增肌效果还可以啊，看来健身教练不错。”
辛教练笑着捏了捏付之的大臂。
付之是一个风度翩翩的男人。眼角的细纹看得出来这个男人年龄不算很小，整个人散发着青春和成熟交杂的气息，不得不承认他是个极具魅力的男人。
男人整体身形偏修长，但是从紧身的训练服下包裹的肌肉可以看出，最近是努力增肌了的。
付之无奈地笑笑：
“没办法。我都28了，职业生涯末尾了，再不增肌就不行啦……”
一旁的甘棠看起来脸色有点奇怪，微微皱眉，淡淡道：
“我说了，你不要老是这样妄自菲薄。”
付之脸色有些尴尬，两位教练也看出了些许端倪，笑着不说话。
“哎，开个玩笑开个玩笑……别这么认真嘛。”付之耐心地哄着甘棠，温柔地笑笑，“我这种老男人的痛哪儿是你这种二十岁的小姑娘能懂的，咱俩有代沟……”
眼看甘棠的脸色越来越难看，闻教练赶紧笑嘻嘻地打圆场：
“好了好了……小棠也是，你个年纪轻轻文文静静又漂亮的女孩子何必去在乎这个老男伴的玩笑话！别当真，啊，你们先去准备着，等章鱼他们都到齐了，咱们就开始训练！”
“闻教练。”
说曹操曹操到，张漾洲和虞子书也出现在了冰场上。
“臭小子，不叫我啊？”
辛教练皱着眉盯着张漾洲。
“嘿嘿，辛教练。”
张漾洲尴尬地谄笑着，虞子书也跟着打了个招呼。
“好了好了，开始训练吧。”
辛教练拍拍手就往冰场中间走。
张漾洲眼睛提溜着转了一圈儿，犹豫着上前去，小声地问了一句：
“欸，辛教练？”
“干什么？神神秘秘的，我给你说可不能请假啊！”
“哎我不是要请假！”张漾洲撇撇嘴，继而放低了声音，“那个……那个……今天怎么就您俩来啊？”
“怎么？”辛教练煞有介事地转过身，抬头瞪着比他高半个头的张漾洲，“我们俩副教练在这儿你不放心，信不过是不是啊？”
“啊不是不是，当然不是……”张漾洲赶紧摇摇手，“您，大名鼎鼎的辛泽瑞教练，还有闻风吟教练，您俩这叫对手闻风丧胆的‘新闻组合’可是10年冬奥会slay全场的双人滑冠军！您俩单独教我们，有什么不放心的……”
“哼。”辛泽瑞不想理会张漾洲的拍马屁，但不得不说这一招对他很实用，胡子都快翘起来了，还要故作谦虚道，“我们也没有很厉害啦……我们能滑不代表能教，拿了奥运冠军还不是照样只是副教练？你们主教练涂刚和季如歌不是都没拿过冠军，但是很会教，才当上的主教练吗？”
“嗯哈哈哈……你说得对。”张漾洲笑笑。
“好了好了少聊天了，快去干正事儿！”
闻风吟不知道从背后哪里冒出来，推了辛泽瑞一把。一向妻管严的辛泽瑞自然是对老婆惟命是从，赶紧敬了个礼：“遵命！”就跑了。
张漾洲无奈的笑笑。支开辛泽瑞后，闻风吟神秘地对张漾洲笑笑：
“小张啊，你不用担心涂教练。他和季教练是因为队里的一些事情去办公了，今天没来，不是因为你的原因。”
张漾洲一见自己心事被戳穿，不免有些慌乱地掩饰：
“不，不是，我不是要问……”
“没关系的。家家都有本难念的经嘛。”闻风吟淡淡地笑笑，朝张漾洲眨了眨眼睛便滑走了。
张漾洲终于笑笑，叹口气：“看来真是什么都瞒不住您。”
“张漾洲，过来，我们先练练之前说的扶髋托举之前的含女伴翻转的小托举！”辛泽瑞在不远处喊道。
“欸，好嘞！”
双手背在身后，上身微微前倾向后滑，做着后压步提速，整个人像在冰面上低空飞行般，荔菲菲肆意驰骋着。
速度起来了，荔菲菲直起上半身，脚底的冰刃随意地切换着，像是在陆地上跳舞。
这是她最近在东方梅的指导下一直练习的跳跃前的难度步伐。
有了这些难度步伐，紧接着的跳跃的起跳与速度会更难控制。但是如果成功了，可以获得更高的GOE加分（额外分值，视难度动作完成质量为准酌情上下加减五分）。
帅气肆意的后摇滚步，单脚着地变刃转身，变成向前滑的看似T台猫步的前摇滚步，接转3，一步，两步……瞬间转身！左脚单脚触底，刀刃向外撇，整个左脚踝呈向外撇的状态，右腿腾空——点地！
“勾手三周跳！”
“啪！”
又一次摔在了地上。
荔菲菲不气也不恼，摇摇头，若无其事地拍拍身上的冰屑，大汗淋漓地喘着粗气，又来！
刚刚从后摇滚步转身后的前摇滚步开始到起跳落冰，整个过程其实不过三秒钟的时间，非常之快，如果最后落冰完成了会是一个视觉效果非常震撼的跳跃。
难度步伐华丽而迅速，给人以非常可观的视觉冲击，但就是需要的滑行技巧太高超，并且进入速度太快了，很难控制转身起跳那一瞬间的平衡和重心。况且自从上个赛季开始，自己的勾手跳似乎是有点……
压不住外刃了。
勾手跳（lz）和后内点冰跳（flip）分别是花样滑冰转数相同的六种跳跃里排名第二难和第三难的跳跃，这两种跳跃都是向后起跳，观感性非常强，看起来也很相近。
但是最直观地判断这两种跳跃不一样的地方就是看撑地的那只脚：左脚起跳那一瞬间脚下的刀刃是向外撇还是向内撇。
最简单的判别方法，左脚刀刃向外撇，右脚点冰起跳就是勾手跳；反之，向内撇，就是后内点冰跳。
这两种跳跃十分考验选手的基本功和力度。
正是因为这两种跳跃的相似性和高难度，一般擅长后内点冰跳的选手，勾手跳就会有点儿问题。而一般擅长勾手跳的选手，后内点冰跳也会有问题。
这两个跳跃有问题的选手要么刀刃该往外撇的时候往内撇，或者该往内撇的时候往外撇，这就是术语上的“错刃”；要么刀刃就是平的，术语上就属于“平刃”或者“用刃模糊”。
这两种情况在比赛上都是应该被扣分的。
而荔菲菲以前则是少见的那种两种跳跃都特别规范，而且用刃都特别深的选手。她的勾手跳的刀刃往外撇很明显，并且跳跃又高又远又飘又轻盈，是教科书级别的跳跃。
她的后内点冰跳的刀刃则是往内撇很明显，也是许多选手的教科书。“错刃”“平刃”这种困扰无数选手的问题，在她那里基本不存在。
而就从上个赛季开始，或许是因为体力下降，或许是因为自然的体重上升，她越来越感到做勾手跳的时候刀刃向外撇很困难了。
虽然从未被裁判判为过“用刃模糊”，但是她自己能感觉到，屏幕上的动作慢放也都能看到，她的外刃压得越来越浅了。虽不至于“平刃”的地步，但是相比起以前的“深刃”，刀刃向外撇的角度变浅了很多。
照这个速度下去，自己可能有一天真的会变为“错刃”选手。
“哎，先不想这些了。”荔菲菲摇摇头，像是要把所有烦恼甩开似的，“先练好进入跳跃的难度步伐！一步步来！”
荔菲菲又开始了上了发条似的无休止的跳跃。
一旁的娜塔莉亚也是同样的大汗淋漓。
相比起其他世界排名靠前的选手，娜塔莉亚的后天条件十分不足，从小没有得到好的训练条件，跳跃难度要比一线选手低一些。
一般一线选手们的二连跳配置都是“3lz+3t”（勾手三周跳接后外点冰三周跳），“3f+3t”（后内点冰三周跳接后外点冰三周跳），基本上都是最难的三周跳接上一个最简单的三周跳。
像以前的荔菲菲这样的超一线选手，是用的更高级的“3lz+3lo”（勾手三周跳+后外结环三周跳）。这也是目前女子单人滑历史上能做到的最高级的，得分最高的三周跳。
而娜塔莉亚只能做“3lo+3t”这两种比较简单的跳合到一起的二连跳，这样光是难度基础分就要低于其他选手不少。
为了利益最大化，她只能冒险把连跳放在节目后半段，可以获得额外的0.1倍的加分。恰好娜塔莉亚最突出的有点就是她的体力，跳跃放在后半段对她来说不是大问题。
很多女选手滑长达四分半的自由滑之后常常筋疲力尽，而娜塔莉亚滑完跟个没事儿人似的，大气都不会喘一下，比好多男选手体力都好，被称为“体力怪物”。
而就是这样的“体力怪物”，在一遍又一遍地为了保持稳定性练习跳跃的过程中也累得汗流浃背。
“张漾洲，你这个把女伴举到腿上的小托举之后的扶髋托举换手速度要快！要稳！你想摔死你女伴吗？！”
“啪！”地一声，随着辛教练的说教，张漾洲的“女伴”摔倒了地上。
“对不起对不起……”张漾洲赶紧跑过去，对着冰面上那颗诺大的“健身球”默默下跪。
这种带有一定重量的大球是每对双人滑训练的必备，作用呢，就是为了让男伴练手，免得摔死女伴。
虞子书看着那颗一遍遍在“咚咚”声落冰的球，咽了咽口水。
“没事，这是个新的进入托举的方式，以前没练过，不熟悉，还没磨合好。后面慢慢练。今天就先到这儿吧，课程早就结束了。”
闻教练摇摇头，轻声道。
“真是的，又耽误我俩下班时间。”
辛泽瑞撇撇嘴。
“好了好了……你个老顽童。”
闻风吟笑骂道。
张漾洲和虞子书也点点头，擦了擦头上的汗。
“子书，今天训练完回去一起去那家沙拉店吃点儿东西不？好累，我好饿。”
张漾洲一脸饿死鬼的样子。
虞子书嫌弃地摇摇头：“我可不去。吃多了怎么办？这是对你负责，也是对我负责。免得我像那颗球一样……”
一想起那颗球，虞子书就一身的冷汗。
“额……哈哈哈。”张漾洲有些尴尬，“意外，意外嘛……”
虞子书无奈地笑笑：“好啦，你自己去吧。我今天也累死了，一直被拉着练单跳，我就早点儿回去休息了。”
“好的，那，明天见！”
“明天见。”虞子书笑着点点头，先走了。
张漾洲也准备出冰场，随意地往周围一看，发现还有俩人儿留在冰场上。
“真行，我还以为我和子书是最后下课的呢。荔菲菲和娜塔莉亚还真是两个拼命三娘。”
张漾洲笑着耸耸肩，转身。
“啊！”
一声惨叫从身后传来，张漾洲猛地一回头，发现荔菲菲倒在了地上。
虽然摔跤对于花滑运动员来说是家常便饭，但是荔菲菲的表情明显不同于寻常的痛苦。
“菲菲！”
张漾洲和娜塔莉亚都闻声滑过去。
“怎么样？能站吗？要不要叫队医？”
“Are you OK？”
娜塔莉亚也眨巴着那双关怀的大眼睛。
“没事没事……”荔菲菲皱着眉，推开张漾洲，“人家都下班了。”
“那去医院，走走走！”
张漾洲当机立断，就要娜塔莉亚帮忙把荔菲菲搬到他背上来。
“哎哟别忙活了你俩……这是冰上！不是陆地啊大哥！”荔菲菲十分无语，突然尖叫道，“啊——不好了！等等！”
“什么？”
“What？”
两人纷纷停下动作，生怕荔菲菲伤筋动骨了。
荔菲菲紧皱着双眉：“不好，我感觉我……”
“又骨折了？”
“Again？！”
张漾洲和娜塔莉亚心脏都提到了嗓子眼儿。
荔菲菲艰难地挪动了一下脚：“嘶……不疼了？！”
“哈？”张漾洲和娜塔莉亚还没反应过来，荔菲菲就自己站了起来。
“哈哈……不好意思让你们多虑了……刚刚那一下有点疼，估计是碰到旧伤了，但是现在一下就好了，哈哈……”
荔菲菲尴尬地笑着，娜塔莉亚长呼一口气，无奈地摇头。
张漾洲翻了个白眼儿：“啧，大惊小怪的，吓我一跳，真是。”
“你好意思！”荔菲菲斜睨着他，“还说我又骨折了，你存心咒我呢？”
“我那是关心你——”张漾洲一脸“是你不识好歹冤枉好人狼心狗肺白眼狼负心汉潘金莲陈世美”的表情，“谁叫你那玻璃腿儿三天两头出毛病。”
“那我谢谢你啊。”荔菲菲也翻了个白眼儿，“元气确实有点儿大伤，估计刚刚是伤着上次疲劳性骨折的膝盖了。我等会儿再去健身房拉伸拉伸按摩按摩。”
张漾洲上下仔仔细细打量了一番荔菲菲，荔菲菲赶紧护住胸，紧张道：
“你看什么？！”
张漾洲讽刺地笑笑：“放心，反正不是看你那根本就没有的地方。”
“什么？”荔菲菲感觉有被冒犯道，毕竟她可是花滑界比一米八以上的男单还少见的C杯的女单！一向被人认为是反重力的存在。张漾洲真可怜，年纪轻轻就瞎了。
“我是在想……就你？还懂按摩？”
“呵。”荔菲菲嗤笑道，“头发短见识也短。我自力更生这么多年能不懂点儿按摩吗？”
“你不是头发也挺短的吗？”张漾洲在心里默默嘀咕着，但是权衡了一下，感觉这话说出来会被打的几率有百分之八十，便老老实实地噤了声。
“咳咳。”张漾洲清了清嗓子，“你在我这个按摩大师面前，可是关公面前舞大刀了哈。”
“行啊。”荔菲菲在赛场上的斗志迅速就燃了起来，凑近张漾洲，挑衅地瞪着他，“那我们去比比？”
“谁怕谁？”虽然他不知道这个女人怎么这么好胜，就一个按摩有什么好比的，但是潜意识还是觉得自己气势上不能输。于是也瞪了回去。
“娜塔莉亚，我们一起去吧！”荔菲菲一下勾住娜塔莉亚的脖子。
“算了……”娜塔莉亚有些嫌弃地推开满身是汗的荔菲菲，“I need to call my family，汇报，我的，情况。我先回apartment了。”
“哦哦，好吧，明天见！”
张漾洲和荔菲菲给娜塔莉亚挥挥手。
“See you tomorrow！”
娜塔莉亚又露出了那个芭比娃娃似的完美微笑。
“哼！”
娜塔莉亚一走，两人又面面相觑，针尖对麦芒，像两只蓄势待发的恶犬。
两人在馆里的浴室简单洗了洗，换了换衣服，就到了健身房，坐在健身垫上，各自坐着拉伸。
“欸，你买那个黑科技了吗？”
张漾洲劈着一字马，压着腿，问道。
荔菲菲也劈着一字马，俯身到一条腿上，瓮声回答道：
“什么黑科技？”
“那个疗养腿的，把腿裹在里面，喷蒸汽，加热，还能紧缩正骨。之前队里统一订的时候你不在。”
“我只是在外训，又不是退队了。队里当然给我买了个寄到芬兰去的。”荔菲菲撇撇嘴，“我带到这边来了的，等会儿回去就用，现在先自己按摩按摩！”
荔菲菲直起身来，摩拳擦掌，然后就开始在自己的腿上迅速地……开始乱打乱拍。
“额……”此时正把脚尖抵在墙角拉伸的张漾洲无语地看着这一幕，“你管这……叫按摩？”
荔菲菲全然不觉有什么不对的，理所当然地点点头：“嗯，不然呢？”
“还‘不然呢’？”张漾洲直头疼，“难道每次我们去做专门的按摩和针灸治疗之类的时候你都没学学基本的自己按摩的手法吗？”
“当然学了的啊。我还拜过师呢。”荔菲菲理直气壮。
“拜……拜师？张漾洲挑眉，”“你师傅没被你气死？”
“他说真是长江后浪推前浪，前浪倒在沙滩上。”荔菲菲一本正经地开始吟诗。
“他是在暗示他被你这‘后浪’给气死了。”
“他还说我出师了。”
“他是想说你出师他就要出殡了。”
“……你这存心跟我杠呢。”
“实话实说而已，帮你解读他人的言下之意。”张漾洲摇摇头，坏笑，“我终于知道你这玻璃腿儿是怎么回事儿了。被你自己个儿给摧残的吧。力道这么大，不知道的还以为你在这儿自残呢。”
“少来讽刺我啊。”荔菲菲警告道，“说得像你很在行似的。”
“也就一般般吧。”张漾洲淡定地笑笑，“我来给你示范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