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3章
我不玩笔尖2020-04-10 14:153,186

  云封既都已经打了圆场,云沁也不好发作,只悻悻道:“呵!哪里是冠军侯没有福气,怕是我家卿卿没有这个福气吧。”

  言罢,云沁便已经归了坐席,云封又忙举杯祝酒令群臣共饮,当下宴已至此,喝过三巡酒,云封便令群臣都散去各自安歇了。苏长歌叶东亦告辞而去,时辰已经过晚,平丰城四城门皆已经关闭,苏长歌便请叶东共到城中的宣南将军府邸先住一晚。而城外的叶家别院中,却是另一番场景。

  叶母,苏母,叶东之妻,再加上苏琬,本就是家宅内眷之人,更何况往年在禹州时就已经是旧相识。如今虽是时殊事异,异地而处,身份地位再也不似当初一样。但叶母苏母连着叶东之妻本就是敦厚之人,对待旧时朋友亦是托以真心,这叶家别院中却是共诉往事家常,好一番情深意切之场景。

  自叶母得知自家孩子将苏祈妻女救回风弋后,就忙请人准备起来,将别院中几方小院内外都收拾妥帖了,又命家中下人以往常常侍奉苏长歌的人都打发到了城中的宣南将军府中做事。且叶母又写了信明言告知苏长歌,日后别院中所住皆为女眷,让苏长歌自行在城里府邸中住,每日也无需晨省昏定,并又将苏长歌一应使用的东西统统搬到了城中。苏长歌心下倒是困惑,这倒像自己不是亲生骨肉,好笑之余也都从了叶母之安排。

  此时之叶家别院中,内院中具是女眷同着使唤的丫鬟们,外院宿卫着叶家为数不多的亲兵,苏长歌因觉得自己左右不会遇到什么危险,更何况还有天星阁的人在侧,便将自家的所有亲卫都放在了别院的外院中,这些亲卫都是当年叶正钦亲自擢选,虽人数不多可各个忠于叶家,又是身手不凡,因而苏长歌也是格外放心。白日里,叶家亲卫护着叶东夫人和苏祈妻女的车驾到了叶家别院中,叶母就忙忙出门相迎,眼见故人叶母直泪如雨下,拉住苏母和苏琬的手不放,问东问西关心非常。

  抛开苏祈当年背国而去一事不说,叶苏两家当年本就交好,两家主母亦是常常串门以姐妹相称,到了苏长歌与苏琬大些,两家亦常常带着孩子聚在一处。当日,得知苏祈携妻女远走中卫时,叶母亦是伤心,自此便一直住在城外别院中几乎很少到城中去。现今又能与旧日姐妹聚在一处,叶母忙拭去眼泪喜笑颜开道:“这下好了,你我姐妹又能在一处了。”

  一路拉着苏母苏琬到了正堂中,一张圆桌上摆了些菜蔬碗碟儿,叶母将她们都一一安置坐下,拿起一双竹制的箸满桌上布菜,边布边说着:“这菜啊都是我从禹州带来的老把式,我也吃不惯京中那些珍馐,这些年来都是吃这一口禹州的旧时味道,都快尝尝。”

  苏母先是谢过叶母好意,从碗中拾起一口青菜送到嘴里,彷佛在吃着什么山珍海味一样,轻轻咀嚼一口,眼眶中已满含一滴热泪,道:“多年不曾吃过家乡味道,原先只道是不吃也无不可,今日重又吃到,才知家乡之味乃是真味。”

  叶母亦是心中有诸多感慨,本欲也说话时,又想起苏长歌信中说过苏母同苏琬是自禹州入得风弋国境,心中先是怨了苏长歌一怨,便开口道:“澄儿在禹州是不是并不曾好生待你们,都到了家乡怎会方才才吃到家乡味道。”

  说到这儿,苏母拿起手帕轻轻拭掉眼角泪水,忙道:“妹妹不必怪罪澄儿,当日是我母女历经旅途艰辛,刚至禹州也不曾见过她爹爹,到底是我母子二人食不知味。前些日子见过她爹爹,嘴里这才有了些味道。一路上同叶夫人一道吃的也都是其他地方的饭食,直到妹妹这儿,才真算作是尝过了家乡味道。澄儿这一路上将我们母女二人都安顿地极好,我们还不曾谢过他呢。”

  “这有何可谢之处。”叶母又忙着布菜,边说着,“这些事左右也是澄儿应当应分该做的,姐姐何必客气。”

  “快别说这些了,现下苏夫人和嫂嫂住到一处了,日后能见少将军之处可多呢,有何话日后再说也不迟。”叶东夫人亦出来安慰苏母说。

  “这一路上也劳烦东夫人照料,若不是东夫人同我们一道,只怕是我们要令澄儿他难做呢。”苏母不好意思笑笑,冲着叶东夫人说。

  “我家老爷自得知少将军要去将你们迎回来时,便日日催着我去府上打扫收拾,安排些得用的人侍奉着。”叶东夫人笑着说,“谁知我一去,竟见满府上下却是井井有条,倒无需我去指手画脚。我一惊,还以为是少将军悄没声地回来了,仔细一问才知道,少将军虽然人不曾到,但诸多事情都已经交代地清清楚楚,真是个精细人。”

  这话倒是说得叶母有些不好意思,抿嘴笑着说:“澄儿他少年老成,事事都让我们放心,却唯独少了些少年意气,这倒是一点儿都不像是他爹。我还记得他爹年轻时为着有人在街上多看了我一眼,便喊打喊杀地要去跟人家拼命。”

  “少将军虽是在禹州出生,可自幼却是长在将军府中,自然不像将军那般恣意张扬。更何况,似少将军这样懂事不使人操心的世家公子现今可是不多了,嫂子就偷着乐吧。”叶东夫人轻笑着道。

  “澄儿这孩子,自小就懂事,招人疼。”苏母亦接着叶东夫人的话赞道。

  叶母忽然瞥见苏琬面色有些暗淡,便不再接话,直望着苏琬道:“琬儿可是不大舒服?怎么瞧着面色如此不好?”

  苏母也发觉苏琬有些不太对劲,转头看了一眼,便又回转过来对叶母道:“她啊,自小娇生惯养,一路上过来哪里吃过这样的苦,有些吃不消罢了。”

  苏琬本没什么事情,不过是听见一桌上三个长辈都齐齐夸赞苏长歌,心中怎么听怎么不舒服,所以面上亦是冷了下来。见叶母这样问,母亲又这样答,少不得也拿身体不适来搪塞过去。当下又说自己已经吃饱,想回房中早些休息,叶母便让身边丫头连忙领着苏琬去了一旁小院的卧房中,又嘱咐丫头好生侍候,苏琬这才离席而去。

  这边三个有了些年纪的人都还在叙着往事,而苏琬那边却更觉心中郁闷。尽管,叶家别院别有一番风景,住着也更舒服些,可对苏琬而言自始至终都有寄人篱下的心思。她同自己母亲不同,对这位叶家婶婶记忆并不深刻,同叶家之间的感情也不深,长大后所接触到的都是中卫国风情人事,想到此后余生都要在此度过,苏琬心中悲凉之感更甚。

  那跟着苏琬侍候的小丫头名叫月清,是叶家老仆的女儿,因叶母见她伶俐便随身带着住在别院中。现苏母苏琬住进别院,叶母见月清是个年轻懂事的小丫头,便吩咐了让她好生照看苏家小姐。月清今日在别院门口远远见苏琬下车,一颦一笑具别有风味,心中很是喜欢,至晚间领了苏琬到小院中,虽觉得苏琬冷言冷语但还是生了亲近之意。侍奉着苏琬上床歇息,她自己便也抱了被子住到一旁耳房中。

  躺在床榻之上,苏琬心绪却始终不曾安定下来。不过两月光景,发生了实在是太多事情,而这一路之上自己又见过诸多人诸多事,更是心思恍惚。直到月之中天,苏琬还不曾睡着,翻来覆去,想着自己同那位如意郎君如今偏偏被分割两地,越发睡不着。直到五更天,苏琬才觉得身上乏累,昏昏睡去。亦是五更天时分,城中宣南将军府内苏长歌更是睡不着。苏长歌向来不是个多觉之人,甚至睡不着时常常就披衣起来往书案前坐了,或是研读兵书,或是铺纸研磨记些个人心思,又或是筹谋着胸中沟壑,直到有了些困意才会睡去。此刻,苏长歌了无睡意,披衣起来却不去书案前,倒是开了房门往院中站了。

  认真算起来,平丰城中的这所宣南将军府,苏长歌前前后后只住过几日。往年叶正钦还在时,叶正钦若在城中有事,会在此处对付一晚,苏长歌向来都是随着母亲住在城外别院中。此次,母亲明言不让苏长歌再去别院中,苏长歌虽有些不习惯,但也知道母亲是为了自己好,若是被人家知道他同不知名女眷共处一处,怕是要生出不少麻烦来,况且此次苏长歌大败中卫军队,凯旋归来之时,便是众人目光所向之处,若往来别院时日一久,只怕就会有有心人察觉到苏祈妻女一事。素立院中,苏长歌想到这一遭,便会心笑笑,母亲也是个心思玲珑之人,想来亦会将苏琬照料的很好,便放了心,站了一会就回床上睡去了。

  一夜无话,至次日卯时,苏长歌才醒转过来,早有管家来报,说叶东将军一早就出府去兵部述职了,又问苏长歌今日有何安排。苏长歌刚刚睡醒,还正是朦胧,歪着头想了想说:“今日应该无事,我出去走走,若有人来寻只说我太过疲累在府中将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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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逆巅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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