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苏沉湘还挺好看的
萧长亭慢慢地批折子，凌昔和海原在外面赏美人图，顺便帮萧长亭画叉。
海原道：“待会儿得去库房再拿些墨来，否则就是每幅画画条线也不够了。”
凌昔点点头，一不小心把包子汤汁儿落在了画像上，他伸出袖子去擦擦，一会儿又放弃道：“算了，这个太胖了些，太子应该不喜欢。”
“那我这个瘦了些。”海原说，也画条杠。
林绍一张一张看了，抓着头疑惑道：“我怎么觉得这些画像似乎都见过啊？”
“你疯了呢！”海原道：“大兴那么多女儿家，这些大家氏族女儿又是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你咋见过？”
林绍争辩，拿出一张上半身红衣，下半身绿裙的画像道：“不是，我的意思是，这些画吧，是不是第二轮送过来了？你瞅瞅这个斗鸡眼的尚书女儿，眼不眼熟？”
“诶，你别说啊，好像是诶。”海原也对此画十分眼熟。凌昔也附和地点头，其实他根本没仔细看，大多数也只是看胖瘦而已。
于是他蹦跶着去找萧长亭，替他抱怨道：“哎呀哎呀，这礼部也太敷衍了吧？这都第二次送过来了，太子殿下，你忍得了吗？”
萧长亭看了眼凌昔，后笑着低头继续看折子：“怎的，看厌了？”
“嗯，一开始看几幅还觉得赏心悦目，看久了便有些味同嚼蜡，”凌昔想了想，最后道：“麻木了。”
“哦。”萧长亭搁下毛笔喝茶：“那以后就交给海原他们看吧，不麻烦你了。”
凌昔笑两下，道：“也不麻烦，主要是为了太子一生的幸福嘛。”
突然听见外面一阵骚动，凌昔好奇地出去查看，却见几人在一起取笑林绍。凌昔问：“咋啦？”
海原笑嘻嘻道：“咱们林侍卫铁树开花，竟然想悄悄藏一副画像！”
林绍红着一张脸骂那些取笑的人，一只手背在身后不敢拿出来。
凌昔跟着起哄：“是哪家的姑娘那样美貌，让林侍卫也动了凡心？快拿出来让大家看看。”
几个人上前去抢，林绍立刻跳到一旁躲闪，凌昔道：“还是让我们看看吧，要是合适让太子去请皇上下旨赐婚啊。”
林绍突然丧起来一张脸，道：“不合适的。”
这时海原躲到背后瞄了一眼，笑：“原来是贵妃的侄女苏沉湘啊！啧啧，林绍你也是挺大胆的啊？”
“我可没说什么！”林绍红着脸否认。
“没说什么，你偷藏人家的画像作甚？”海原和几个宫人一起起哄：“还真是癞蛤蟆想吃天鹅肉。”
凌昔过去拍拍林绍，想了半天也只憋出一句：“梦想还是得有的。”
萧长亭被凌昔的笑声吸引出来，见众人闹成一团，便问怎么了？凌昔笑说林绍看上了太子妃候选人，林绍红着脸将画像交出来，方才虽然打闹成一团，但画却被他保护的很好。
萧长亭看了眼画像，道：“喜欢的话，我虽不能请父皇下旨赐婚，但这画像你倒是可以留着。”
林绍感动，小心翼翼地将画贴身收好，众人起哄，林绍已经害羞的跑出去了。萧长亭回忆一会儿道：“苏沉湘，我有印象，挺好看的。”
这时礼部的人来拿画，看着每幅画上的叉，询问着看向海原，海原耸耸肩，表示没戏。
小侍郎只好收拾好画，去回皇帝的话。
皇帝一听又从病床上蹦起来，道：“逆子！真的要气死我才消停吗？”
正在侍疾的贵妃忙过去给皇帝捏捏肩膀，劝他消气。皇后侧开眼。眼不见心不烦道：“再逆也是你儿子，也是太子！”
皇后生气，皇帝立刻就怂了，他重新躺回床榻上，道：“那皇后你说怎么办？我这也是为人父的焦虑嘛。”
“你偷懒装病，把大小事都交给长亭，他都没空来找我请安了，还有鬼时间娶太子妃？”皇后冷哼道。
贵妃适时开口：“其实云帆好几次说不忍太子如此操劳，都想请皇上准许他帮着分担呢。”
“现在是说这个的时候吗？妹妹的心思可见一斑啊。”皇后斜眼看贵妃一眼，贵妃立刻不敢再提了。
皇上忧愁道：“那总得想个办法吧，这样下去，国库还得准备银子替太子买纸笔了。”
小侍郎这个时候插嘴，道：“其实今日微臣去拿图时，听到太子说了句，苏沉湘苏姑娘生得好看。”
“真的？”贵妃一喜，后注意到皇后在一边，又赶紧住嘴。
皇上自然也惊喜异常，问：“快看看，苏沉湘的画像在不在？”
小侍郎一翻找，的确不见了苏沉湘的画像。
皇上笑起来：“看来长亭这孩子开窍了啊。”
皇后气定神闲：“可是长亭也没说就选她了啊？”
贵妃赶紧拍拍皇上的手，皇上道：“至少长亭注意到了嘛，这是好事。穿我命令，画像不必再送去东宫了，安排苏沉湘进宫。”
“皇上这是要做什么？”皇后皱眉。
皇上道：“既然长亭有意，那就让两个孩子相处试试嘛。”
皇后冷笑，道：“既然皇上都这么说了，那臣妾也不好再说什么。皇上好好养身子，臣妾们就告退了。”
皇后离开，贵妃也只好和皇上恋恋不舍地再见。
出了宫门，皇后拦住贵妃的去路，道：“你侄女交了这个好运，你很得意哦？”
“臣妾只是为她高兴。”贵妃回答。
皇后错开她，道：“方才你又急着把你那蠢货儿子拿出来显摆，本宫告诉你，长亭才是大兴的太子，他才是大兴未来的主子，你那儿子永远是他的下臣！别想着蛇吞象，不仅没那个能力而且也不配！”
皇后说完便大步流星离开了，留下贵妃在原地气得红了眼眶。皇后走了几步，又让一边的侍女去看贵妃可离开了？
侍女小心地瞥一眼，道：“还没，站在原地呢。”
皇后“呵呵”笑笑，说：“我就是说完就跑，就不给她机会反击，我气死她！长亭也是，怎的就看上了苏沉湘？”
……
今日凌昔起得格外早，起身后就开始收拾东西。昨日萧长亭请了假，今日要亲自送他回太尉府。
海原打着呵欠进来伺候萧长亭起床的时候，还以为自己看花了眼。那个不到阳光照进内殿绝不动弹的二喜，怎的今日？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海原去看天空，月亮都还在……
“二喜？”海原低声问：“那干啥呢？准备卷了东西逃跑？”
凌昔也乐得跟海原开玩笑，自己也装作鬼鬼祟祟地压低声音：“是啊，等太子妃住进东宫，我这小命可保不住了。”
海原觉得有道理，想到此他不由同情起凌昔来，过了一会儿他似下定决心般，从内衫里掏出一袋碎银来，他咬着牙放到凌昔手里：“这个，拿着。我虽然是总管，但俸禄都送去了宫外给我爹治病，这些碎银子是我剩下喝酒的，你别嫌少。”
凌昔拿着还带有体温的钱袋子，突然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但想到今日一别，或许真的就再也不见了，他还是感动地抱住了海原。
海原抗拒道：“二喜，我对你可没那想法啊！”
但凌昔抱过来时，他还是湿了眼眶：“出宫了就好好找个好人家做事，当男宠这事忒不靠谱。”
凌昔点点头，突然听到身后传来咳嗽声萧长亭似乎被眼前一幕给吓到了，他有些结巴地问：“你们，在干什么？”
海原下意识推开凌昔，下一瞬他立刻推着凌昔出去，便推便低声道：“用太子那块牌子出宫，快跑！”
凌昔没办法了，只好承认：“其实是太子放我出宫啦，海原公公别这样啊哈哈哈。”
海原反应过来，拿着冰冷的手去捂凌昔的脖子：“好呀，敢骗我！快把我的酒钱还给我！”
凌昔笑嘻嘻地围着大殿跑。
萧长亭已经自己穿好了衣服，他头疼地看着两个活宝，最后只好端正神色，道：“海原，我今日送凌昔回太尉府，你去准备马车。”
“凌昔？太尉府？”海原抓住了凌昔，顺便用胳膊勾住凌昔的脖子，问：“太尉二公子何时进宫的？跟二喜又是啥关系？”
凌昔夸张地拍海原的手臂：“就是我啊，我快不能呼吸了！”
海原身子猛地僵硬，放开凌昔就跪倒在地，带着哭腔道：“奴才有眼不识泰山，求凌二公子宽恕。”
凌昔笑着蹲下来和海原平视，故意意味深长道：“我还要多谢海原公公这些日子对我的照顾呢。”
海原瑟瑟发抖，凌昔“哈哈哈”地笑笑，拉着海原起来：“海原公公，跟你开玩笑呢。”
萧长亭道：“你们两个玩够了吗？”
海原这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只好退下准备。
凌昔看着海原离开，叹口气，回来继续往自己的小包袱丢东西。
“需要收拾这么多吗？你不嫌懒得拿了？”萧长亭不解。
凌昔环视周围，确认没有其他东西了，才把包袱打了个结，道：“当然都得带走啊。我虽然空无一物到了东宫，但是太子的赏赐、和海原公公他们推牌九赢得东西，可都是我的了。怎的，太子舍不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