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在?一起泡个澡?
“你还有什么要说的吗?”萧长亭问墨竹。
她惨然一笑:“我跟你们走,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凌昔道:“墨竹,姑娘误会了,太子带走你也是为了保护你。”
“你不如杀了我。”墨竹一脸生不如死。
在萧长亭的训练下,那些个侍卫早就忘了什么叫怜花惜玉,链子往墨竹手上一套,就推了出去。
萧长亭见凌昔胸口前有脚印,刚要开口,凌昔却笑着说没事,随后他拉过小凳子,和萧长亭面对面坐了:“现在,请和奴才说一说,我们之间的事?”
萧长亭挑眉:“什么事?凌太尉要你代替凌大小姐,嫁给我的事?”
“哈?”
“凌昔,好久不见,别来无恙。”萧长亭说的干脆直白。
“太子何时认出我的?”凌昔好奇问。
萧长亭假意回忆一番,随后道:“从你从墙头往下跳时。”
“什么?”凌昔诧异,随后又问:“你一开始不也叫我二喜吗?”
“你既然有心瞒我,我自然不好拆穿你。”萧长亭笑。
凌昔吸吸鼻子,他以前为了不去一些聚会,常常让二喜穿了他的衣服代他去,多年来鲜少露馅,没想到萧长亭倒是记性挺好。
萧长亭又道:“我认识二喜,你忘了吗?当年你带着他进宫,说他是你八十两买回来的。”
露馅凌昔隐约记得此事,后他小声补充:“是十八两,二喜除了吃就是睡,谁愿意花那么多银子卖个懒猪回去?”
远在太尉府的二喜突然打了个喷嚏,在一边晒太阳的凌若晴看了看天空,冲白沐瑾笑:“相公,看来明天又是一个大晴天呢。”
狗打喷嚏天要晴,是他们的俗语,二喜哀怨地争辩:“许是哪家姑娘思念奴才也说不定。”
“大白天就开始做梦?”凌若晴翻白眼,笃定道:“定然是你主子在背后说你坏话。”
二喜委屈地掩面泪奔,还能怎么办?凌若晴是主子,骂不得打不得,再说他二喜骂也骂不过,打也打不赢……二喜蹲在墙角画圈圈:“我太难了我……”
白沐瑾知道他家娘子其实担心凌昔得很,好几晚睡不着都是在为凌昔担忧。
萧长亭带着凌昔回到东宫,海原见二人有些狼狈,忙过来问怎么了?凌昔夸张地张开双臂:“船,嘭,炸啦!”
“什么?”海原吓得尖叫:“那太子殿下没事吧?”
方才那身尖叫似乎让凌昔想起什么,但又不太明确。萧长亭道:“我们落了水,让,二喜泡澡去去寒。海原去安排热水过来。”
海原一拍脑子,告罪道:“瞧奴才这脑袋,奴才这就去安排。”
凌昔见萧长亭也浑身湿透,问:“那太子呢。”
“我等你泡好再来。”萧长亭去一边换衣服。凌昔道:“那怎么行,你不是体弱多病吗,要不一起?”
萧长亭几乎没有犹豫,立刻扯开腰带:“那也好。”
看着萧长亭的背影,凌昔紧了紧自己的腰带,小声嘀咕:“我也就是那么客气一说。”
海原办事效率很快,几下就让人提来了好几大桶热水,凌昔定睛一看,颤抖地指着那几盘艳丽的花瓣。海原道:“不必惊讶,这些东西库房都是备好了的。”
“你见过那个男人泡澡还要用花瓣?”凌昔争辩。
萧长亭已经先一步入水,热水的暖意从脚底直入头顶,萧长亭满意地闭上眼,听到凌昔抱怨,他笑道:“若是你愿意和我在清水里坦诚相待,也未尝不可。”
凌昔一个机灵,端着花瓣铺天盖地地倒在萧长亭头上:“还有吗?再来二十斤。”
海原笑:“奴才这就退下去拿。”
海原是个懂事的,带着众人都退下,屏风后只剩了两人。萧长亭从水里伸出手来:“还不进来?”
凌昔呼吸一滞,他虽然对男女之事不甚了解,但如今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若是冒犯了太子殿下,会不会牵连他爹娘?
于是凌昔郑重地行了个礼:“得罪了。”
萧长亭看着凌昔别扭地脱下衣服,然后小心翼翼地缩进来,然后靠在边缘一动不动,然后……总之怎么看怎么别扭。
萧长亭便问:“凌昔可是觉得不适应?要不还是你先?”
“哈哈哈,怎么会?”凌昔干笑两下,动了动脚,道:“就是刚开始还得适应一下水温。”
“哦。”萧长亭这时向凌昔过来:“可需要擦背?”
“你别过来!”凌昔往后一躲,萧长亭自觉自己过度了,有些抱歉地退回去。殊不知凌昔心里已经乱成一团,他活了快十八年,第一次真切的感受到男子的躯体一样会让人面红耳赤,心跳加速。
萧长亭的身材未免也太好了吧!要是以前的触碰只是让凌昔觉得太子肌肉不错,如今算是一览无遗了,只觉得每一个关节、每一块骨头都是浑然天成、完美无瑕。确定这是体弱多病的人该有的体格吗?
突然陷入了尴尬地沉默。
萧长亭试着开启话题:“凌太尉还在请病假,凌昔可要回去看看?”
说完萧长亭想给自己一个大嘴巴子。凌昔理解错误,以为萧长亭是在委婉地下逐客令。他只好附和地点头:“嗯,等墨竹姑娘这事弄清楚了,我就回去。”想了想他又补充:“主要是沈旁审动了真心,我想帮他查清楚。”
“到时候我送你回太尉府。”萧长亭试着补救一下。
凌昔连忙拒绝:“太子亲临,那我姐和,姐夫定然会吓得私奔第二次的。”凌昔还是不曾习惯将白先生改口成姐夫。
“那我让林绍送你。”萧长亭觉得自己似乎智商下线了。凌昔吸吸鼻子:“太子很着急要我走吗?”
“当然没有!”萧长亭急着解释:“你若愿意,一辈子在这儿也使得。”
凌昔笑笑,萧长亭只想把自己的头按进水里。
不过既然已经聊到墨竹,萧长亭恢复冷静,问:“凌昔也觉得,墨竹和炸船一事,直接相关?”
“嗯。”凌昔点头:“要是没抓到点火那人,我甚至怀疑就是墨竹动的手。”
“为何动手?”萧长亭配合提问。
“炸船,杀太子。”
萧长亭再问:“我与墨竹无冤无仇,甚至今日是第一次见面,为何杀我?”
“矛头若不是对准太子,那么就是想要陷害沈旁审。”
两人收住话头,凌昔笑道:“这样一来,为何男扮女装混入国子监就以及故意招惹接近沈旁审,便说得通了。墨竹和沈旁审有恩怨,借着这次诗会炸船,实则是为了杀害诗会上的人,从而陷害沈旁审,或者国公府。”
凌昔越说越激动,到后来直接站了起来。萧长亭干咳两下:“凌昔,你没穿衣服。”
“靠!”凌昔立刻蹲下,把脸藏在了花瓣中。
殿外伺候的宫女询问海原可要进去加热水?海原摇摇头,道:“别进去打扰。”
宫女露出诧异随后暧昧的表情,海原翻着凌昔同款白眼,抬手给了宫女一个暴栗:“想什么呢?查案呢!”
至于为何两个人在撒满花瓣的浴桶里讨论案情,偷听了半天的海原公公也很是费解。
萧长亭决定去一趟国公府,想去查查沈国公最近可是得罪了什么人?凌昔最后再念念不舍地看了一眼太子的胸肌,也赶紧找了衣服穿戴好了。
国公府。
刚走进前院,就听见了沈长清的嚎叫。
“中气十足,看来果然没事。”凌昔笑笑。萧长亭也一笑,带着凌昔去了前厅。
沈国公和萧长亭相互见了礼,凌昔一身宫人打扮,又一直低着头,倒是没被认出来。
沈国公先是请罪:“犬子好心办坏事,让太子殿下受惊,还请太子殿下责罚。”
萧长亭忙扶住要行大礼的沈国公,道:“长清也受了伤,况且这明显有人栽赃嫁祸,我自然不会责怪长清。”
“多谢太子。”沈国公还是微微躬身算是行礼,又安排家仆下去制备茶水:“犬子受了点伤,大夫让他好好趴着静养,就请太子恕他不能来接驾之罪了。
“无妨,我赶来叨扰国公原是打扰。但是我想问国公一件事。”萧长亭对老臣向来尊敬有加。
沈国公自然认真听萧长亭的问题:“国公今日可得罪了什么人?”
沈国公思索一会儿,摇头道:“沈某自问未曾得罪谁呀。”
萧长亭想了一下,问:“我记得三个月前,国公递了本贪污的折子,国公还有印象吗?”
沈国公让家仆取来一个册子,凌昔看着眼熟,他爹也在书房备了一个。沈国公翻开查阅,一会儿道:“太子好记性。那折子是有人举报地方莫巡抚私自扣用赈灾银两,臣命人查明此事后,莫家男丁充军,女眷入了奴籍。”
“全部吗?可残忍了些。”凌昔不由道。
沈国公没有看他,大义凛然道:“公公待在宫里伺候,遇到太子这样的好主儿,所以有所不知,赈灾银两是灾民的救命款,一分一毫也是大兴对大兴灾民的救助,这也是为何要向百姓征收税款。百姓身上得来的,自然是得用回百姓身上。莫巡抚贪污赈灾银两,就算是问斩也不过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