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许是太子缺个男宠
“什么？”皇帝诧异：“老凌咋没跟我说过？那昨儿他还不是跟我讲，太子妃爬墙跑了，他们在追吗？”
萧长亭一愣，然后想到凌昔从墙上露出头的模样，不由一笑：“这个儿臣也不清楚。”
“这个老凌竟敢欺君！”皇帝跺脚。
萧长亭上前倒了茶水：“父皇还在生病，请保重龙体。”
过一会儿萧长亭退出来，他慢慢地往外走，心里只想着皇帝的一番话：“你身为太子，如今还未成亲，已经落入朝臣话柄。这一次老凌若是不能给我交出一个太子妃来，身为你的父皇，我都会给你赐婚。”
太子宫中的轿子已经到了寝殿门口，萧长亭看了看：“二喜呢？”
几个宫人面面相觑，萧长亭眉头一皱：“怎么看人的？”众人忙跪下请罪，萧长亭来不及计较他们，转身往宣政殿跑去了。
大殿前站着一个小小的身影，时不时踮起脚往里看，远远看着还有些可怜。萧长亭立刻跑上去：“凌，二喜？”
凌昔回头见是萧长亭，忙蹦跶着过来：“太子你怎么从这边出来了？”萧长亭去握摸凌昔的额头，还好不烫。凌昔笑：“奴才可是大兴第一猛男，怎么会那么容易生病。”
“回去吧。”萧长亭拉着凌昔往回走，抬轿子的宫人这时才气喘吁吁地追上来。太子挥挥手：“你们先回去吧，我走走。”
等人走远了，凌昔神秘地摸出一包糕点，这是他早上出门带着的：“太子吃吗？”。
他向来不喜欢甜腻腻的东西，本想说不必，但看着捧着糕点的凌昔，他还是拿起一块，入口有浓郁的桂花香味。萧长亭想，偶尔吃点甜的，也算美味。
太子都吃了，凌昔自然就无所顾忌地开始啃。萧长亭见凌昔都不问自己为何耽搁如此久，只好道：“下朝后，我去见了父皇。”
“哦。”凌昔点点头，其实他一点没有怪萧长亭的意思，他如今是奴才，还是很能看清地位的。萧长亭见凌昔漠不关心，心里还有些小失落，又道：“父皇说，不管怎样，今年都会为我赐婚。”
凌昔这才有了反应：“太子不是和我们太尉府有婚约的吗？”
“你也说了，你家小姐已经嫁人生子了。”萧长亭道。
凌昔虽心里觉得不痛快，但他自己也不明白为什么，便忽略了，又问：“对了太子，我怎么没看见太尉来上朝啊？” “太尉家的二公子丢了。”萧长亭回答他，果然见凌昔心虚地缩了缩脖子，干笑道：“是吗？二公子真是太调皮了哈。”
萧长亭点头符合：“太尉一家上下都在找，听说凌太尉就此生病了，所以请了病假。”
“生病？”凌昔惊讶，他爹那样强壮如老黄牛的人也生病了？他心里担心，便道：“下次太子见到太尉，劳烦帮奴才带句话。”
“什么话？”萧长亭问。
凌昔心里组织了一会儿，道：“就说二公子很好，没事，过段时间就回去。让他别再找了，保重身体。”
“你知道你家二公子在哪里？”萧长亭再问。
凌昔立刻摇头说不知：“只是让太尉心里好受点。”
“难为你有这份心思，”萧长亭笑：“我下次会转达的。”
两个人回到了宫殿，凌昔本还打算跟着，萧长亭凑到他耳边道：“你放心，我不会让你害怕的事发生。所以你不用一直跟着我。”
“什么事？”凌昔觉得耳朵痒痒的，缩了缩脖子又去问。萧长亭不答话，自己进内殿批折子了。凌昔想了一会儿，去后院找海原去了。
见凌昔到来，海原从恭桶堆里抬起头，眼含热泪，倒不是因为感动，是被这味儿给熏得。
“海大哥。”凌昔想过去帮忙。海原立刻拿着刷子指着他：“你，有话站在那儿说！不要靠近我！”
“我不嫌脏。”凌昔说，他是真的不嫌，以前他跟着二喜去过二喜老家，他还帮着二喜他娘挑粪浇菜。
海原的鼻子用纸团塞着，尖细的声音也瓮声瓮气的，像一只学舌的八哥：“可我怕再洗一个月的恭桶。”
这话的意思就是在怪他了，凌昔道：“不好意思啊，都怪我。”
海原用水冲干净手里的恭桶，道：“又不是你让我洗的，我怪你作甚？”凌昔道：“那你是在怪太子殿下？”
海原道：“太子殿下是主子，主子怎么可能会错？”
凌昔不得不对海原通透的认知表示赞赏：“那海大哥，你怪谁啊？”
海原看了看头顶的天空：“怪，海、大、哥！”
凌昔听不明白，但他本身找海原是为了别的事，便又问：“海大哥，我这里有些糕点，你要吃吗？”
海原指了指面前的东西：“你存心恶心我来的吗？还有，别再叫我海大哥了，要不我改口叫你大哥？”
凌昔只当海原在开玩笑，他蹲下来，隔着一定的距离问：“海原公公，太子说不会让我变成太监。”
“啊？”海原诧异，他问：“太子亲口说的？”
“也不是，他就说，我害怕的事不会发生。”凌昔回答。
海原又问：“那太子也没说要你去净身房的事？”
“没有啊。”凌昔摇头。
“这就怪了。”海原道：“你一不是个女子；二来太子不让你净身，还把你安置在内殿……”
凌昔认真地听海原分析，听海原神秘兮兮地问：“二喜，你老实说，你是不是翠烟楼小倌出身？”
“呸！”他堂堂太尉之子，怎么可能出身风尘？凌昔道：“你若也说不清楚，那就算了。”
海原便问：“那昨晚你和太子，有没有做一些事？”
“比如呢？”昨夜他的确守了萧长亭许久。
海原伸出手，做了个亲密的手势，凌昔正想飞起一脚踹过去，但猛地想起早上自己散开的衣衫，于是他开始沉思。
海原见此情况，啧啧有声，道：“莫不是太子有某些爱好，不喜欢女人，喜欢你这样白白嫩嫩的小倌？带你进宫，是把你当做了男宠？”
大兴民风开放，富家子弟养男宠也不是稀罕事，但凌昔觉得心里堵，把糕点砸到海原面前：“呔。贼人休要胡说。”
海原笑：“是不是胡说，你和太子最亲近，去问问不就是了？”
凌昔吸吸鼻子，往内殿去了。去之前他闻了闻自己身上的味儿，最后脱了外衫才进去。
萧长亭见他进来，笑：“不是让你自己去玩吗？”
凌昔抓抓头发，到萧长亭面前坐下，问：“太子，我能问你一件事吗？”
“先把衣服换了。”萧长亭指着一旁椅子上的衣服：“放心，我让人去宫外买的，你穿，合规矩。”
凌昔点点头，拿着衣服正准备往身上套，想了想又去了屏风后。
脱下里衫，萧长亭不知何时走了进来，他站在凌昔背后，笑：“这个是穿在外面的。”他伸手碰到凌昔的后背，两种不同的温热相触，凌昔想到海原的话，像受到惊吓般跳开。
萧长亭愣在原地，有些不明所以。凌昔道：“且让我自己来就是。”
萧长亭反复蹭了蹭碰过凌昔后背的手指，说了声好，回到书案边了。凌昔穿好衣服，慢吞吞地走过去。
萧长亭看了他一眼：“很合身，到时候我再让他们多给你置办几套。”凌昔道了谢，想问话又不知如何开口。
萧长亭看他憋得难受，自己停了笔，问：“二喜，有话直说。”
凌昔呼口气，道：“太子留我在身边，可是有什么目的？”
萧长亭以为凌昔已经知晓自己的心思，连忙道歉：“对不起，我不是有心欺瞒你。”
听萧长亭道歉，凌昔便当他承认了，他突然把手拍在萧长亭肩膀上，道：“害，太子殿下不需要道歉。这不是什么错事，只不过我甚少涉略这种事，恐怕不能遂了你的愿。”
“什么？”萧长亭懵。
凌昔叹口气，心想还好他姐没嫁给太子，否则岂不是要守活寡？他道：“太子殿下，我承认你是个好人，各种好，但是我二喜作为大兴第一猛男，是绝对不会成为你的男宠的。”
萧长亭还没搞明白自己为什么突然就收到了凌昔的好人卡，又被“男宠”一词给搞得更加头大。思索片刻，他问：“你是不是又去见了海原？”
凌昔不开腔，萧长亭立刻也猜到了十之八九，海原啊海原，余生你就活在恭桶里吧！。
在刷恭桶的海原公公突然打了一个大大的喷嚏，他正想说是谁在背后说他坏话，右眼又剧烈跳动起来，他缩了缩身子，开始默念《大悲咒》。
见萧长亭如此反应，凌昔试探问：“难道太子不喜欢男宠？”
萧长亭点头，凌昔暗骂海原惯会乱猜，抬头见萧长亭还看着他，只好低头：“太子，我错了。”
萧长亭转身，凌昔又问：“那太子为何不成亲呢？是因为有意中人了吗？”
萧长亭回答一个“嗯”，后转身看着凌昔，说：“已经许多年了。”
听他说的认真，凌昔堪堪避开萧长亭的目光，心里却隐约觉得空落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