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抱大腿的感觉特不错
凌昔尖叫着说他姐疯了,凌若晴却慢慢分析道:“你想啊,爹把你交出去嫁人,就不算辜负了和皇上的约定;你嫁出去,对大家都好;还有啊,万一太子不喜欢你,休了你,那你就再回来,我们还是相亲相爱一家人。”
凌昔惊恐地看着他爹娘相继点点头:“这倒是个好办法。”。
“万一,那太子看上我了呢?”凌昔继续声辩,万万没想到事情竟扯到了自己身上。
凌若晴抽出手帕遮住嘴角,笑:“那就祝你们相伴相随,白头到老啦。”
这时有家仆上来按住凌昔,凌昔奋力挣扎,抢过团团要挟众人收回想法,奈何团团突然回头冲他甜甜一笑:“舅舅抱抱。”
心顿时就化了,反应过来时自己已经被压制住,凌若晴抱着团团笑得一脸温柔。
“用孩子攻击,真是最毒妇人心!”凌昔恶狠狠开口,想伸出脚去踹她,白沐瑾默默上前将凌昔拖开几步。
“乖,好好收拾收拾,准备风风光光的嫁人哦。”凌若晴真诚地祝福,又让人把凌昔关在屋子里,让二喜守着,到时候直接打晕了给扔上花轿。
凌昔说到此处,望着子枫问:“所以子枫大哥,你听明白了吗?”子枫从侧耳倾听的状态中回过神来,点评道 :“还真是曲折的故事啊。”
“对吧,凌若晴这女人也太坑弟了吧。”凌昔抱怨。
子枫问:“所以,竟然如此,那该是你家二公子逃才是。为什么你要逃呢?”
凌昔一愣,倒是刚才情绪外露,差点自爆了身份。于是他道:“因为我家公子要我代替他,我不愿,就逃出来了。”
“哦。”子枫笑笑:“看来你家小姐、公子都是有趣之人。”
凌昔摸摸鼻子傻笑两下,子枫站起来道:“行了,时候不早了,休息吧。”
只有一张床,当两人和衣而卧时,凌昔突然僵硬起来。许是察觉到他的不对劲,子枫问:“要不我还是去椅子上睡吧。”
自然不会答应的,自己占了人家的房间,还赶别人去睡椅子,这是人干事吗?于是凌昔解释道:“只是觉得我区区一个家仆,大哥对我这样好,我不太习惯。”
子枫替他拉拉被子:“你既然叫我一声大哥,我对你好些也是应该的。”
凌昔一直到后半夜才睡着。过了一会儿,子枫突然觉得肩上一沉,顿时惊醒,却发现凌昔把头靠在了他肩膀上。他松了口气,又见凌昔继续把腿也搭在了他身上,慢慢的,子枫觉得自己被一只八爪鱼给抱住了。
他无奈一笑,闭眼睡去。
次日,暖暖的阳光照进来,刺眼的光像是有小人在眼皮上跳舞,凌昔不满地嘟囔一句:“二喜,关窗户。”
早已起身的子枫在一边看书,听此,自己起身关上了窗户。突然舒适下来的光线让凌昔满意的哼哼两下,正准备继续睡觉,顿时想起来自己方才好像不小心叫了二喜的名字,便一个鲤鱼打挺坐起来。。
子枫问:“起来了?”
凌昔怕待久了露馅,又怕太尉府的人还在找自己,便道:“子枫大哥,谢谢你昨晚收留我。山水有相逢,咱们江湖再见!”于是一个跳窗,消失在了转角。
子枫看着重新打开的窗户,笑着摇摇头。
凌昔在街上逛逛,竟然一个太尉府的人也没碰见,于是他不免自责地想,也许因为他这么一闹,家里只好将凌若晴交出去,他又想到团团,心里更觉得过意不去。但眼下要紧的是,如何解决早饭问题……
他肚子叫了好一会儿了,但翻遍了二喜衣服的口袋,竟然半个子儿也没搜出来。他实在后悔自己没有做好准备便跑出来了,难不成他堂堂太尉之子,大兴第一猛男凌昔今日就要饿死街头吗?
正当他对着一个包子铺干瞪眼吞口水时,有人付了钱,将一袋包子递到了他面前:“吃吧。”
凌昔顺着包子看过去,原来是子枫,他顿时鼻子一酸,委屈地抱住子枫哭了两嗓子。子枫拍着他的背替他顺气:“好了好了,包子快凉了,先吃吧。”
凌昔拿着包子啃了两口,子枫将一个钱袋子交到他手里,嘱咐道:“银子不多,省着点花。”说罢他便离开了,凌昔看了看钱袋子,心中思索一番,往子枫的背影追了过去。
子枫正要上马车,突然听见有人在背后大喊“子枫大哥”,他回头,见到凌昔上气不接下气地到了他面前。
身旁的侍卫立刻拔出佩刀:“哪路贼人,敢直呼……”子枫止住侍卫,问:“二喜,怎么了?”
凌昔道:“子枫大哥,我没什么本事,找不到事做,你给我这些钱我很快就会花光的。要不你带我回府吧,洗衣做饭我虽然不在行,但打扫院子、磨墨啥的我是会的。只求你给我一个容身之所就是。”
“我们主子那儿最不缺人伺候,你啥都不会还敢来?”侍卫不屑。子枫皱眉制止:“林绍。”叫林绍的侍卫知道子枫这是要生气了,于是收好佩刀,退到一边。
子枫看看凌昔,笑道:“上马车吧。”
凌昔乐颠颠地跑过去,上马车时还让子枫扶了一把,他看着子枫的侧脸,心里道:“不愧是大哥,跟着大哥,有吃有喝,这抱大腿的感觉也太好了一点吧!”
马车缓缓行驶,子枫道:“路程有些远,你若困了,自己休息。昨晚不是翻来覆去到半夜吗?”
“没事儿。”凌昔不好意思地移开目光:“子枫大哥,以后我也得改口叫你主子吗?”
“不必。”子枫笑笑。
“子枫大哥你府上可有太尉府大吗?下人多吗?规矩可繁琐?”凌昔问了不少问题。子枫一个一个的回答他,过了会子听得旁边的人不再说话了,侧头一看。凌昔已经靠在栏上睡着了。
马车上了官道,路上有些颠簸,子枫怕凌昔这么撞来撞去撞坏脑袋,便打算把自己的靠枕塞到凌昔头下。但他刚一伸手,凌昔就把头靠了过来,像是排练多次一般,熟稔得很。
不知过了多久,凌昔从子枫肩上醒来,见子枫没有怪罪,自己悄悄移开脑袋,又装作刚醒一样揉揉眼睛问:“到了吗?”
“快了。”子枫挑起车帘,凌昔看过去,差点被琉璃瓦的反光刺痛眼睛。
这里是,皇宫?
凌昔侧头去看子枫,问:“你住宫里?”
子枫点点头,放下帘子,道:“待会儿你和林绍先回去,我要去一个地方。”
林绍?那个凶巴巴的侍卫,凌昔赶紧摇头:“算了吧,我和大哥一起去。我保证不跟你添乱。”
“下次吧。”子枫替凌昔理了理耳边的乱发:“我去面见皇上,有一些私事。”
皇上?眼下又不是上朝的时间,他还能去见皇上?不是说皇上病重吗?凌昔再一次打量子枫,他意识到自己可能不是抱了一条大腿,而是抱了一根金箍棒。
马车走了一会儿,子枫便下车离开了。凌昔跟着林绍到了一处宫殿,林绍吩咐宫人带着凌昔进去收拾用膳,自己也带着其他侍卫离开了。
这里的宫人对凌昔倒是极好,又是端茶又是端饭,凌昔吃得有些不好意思,毕竟他也是来打工的。
又过了一会儿,凌昔在宫殿内闲逛,本打算去打扫打扫卫生,但看见整个大殿一尘不染,红亮的柱子都能照出自己的影子。
于是他只好要了一个鸡毛掸子,对着一些花瓶书架什么的随意挥挥。在进入子枫卧房时,他有些做贼心虚的感觉,但后又想到大家都是男人,再说两人都有共睡一榻的缘分了,哪里还需要讲究这些。
子枫的卧房很简洁,一床一书桌,窗户边供着当下时节的花朵,飘来清幽的花香。只不过,那床榻之上有个眼熟的东西——一只兔子布偶。
他拿起来一看,果然布偶的耳朵掉了一只,但是已经有人用丑丑的针线活把掉下来的兔子耳朵缝上去了。
“奇怪,这不是当年我送给萧长亭的吗?”凌昔诧异,后猛然想起,大兴太子名长亭,字子枫!
我滴个亲娘诶!凌昔立刻将记忆里的萧长亭和子枫进行对比,结果越对比越像,原来自己早以为忘掉的一个人,他其实一直存在自己深深的脑海里。
那么,萧长亭可有认出自己是凌昔?凌昔思量一番得出结论,应该是没有的,要是他认出来,昨晚听了自己说太尉府要拿一个男人冒充太子妃,应该早就劈了自己,然后带着林绍杀到太尉府了才对吧?
可是?凌昔又仔细琢磨,昨晚子枫大哥的神情似乎也没有生气,难不成其实他也没把婚事放在心上?
对了,此刻二人身份位置悬殊,昨晚的话里可有对萧长亭不敬?似乎没有吧,但他依稀记得自己好像用了“体弱多病”、“瓷娃娃”这样的词语。
这时偏偏又听见外面宫女道:“太子殿下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