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夜刚闹了不愉快,鹿清辞还是起了一个大早。
脚也恢复的差不多,三个人去了村西头找里正。
甜水村的里正,叫陈长意,与陈长寿同辈份。
甜水村只有鹿家是外来户,可是陈长意以前也是读过书的,与鹿哮林也相识,若是见到了也要叫一句三叔。
陈长意年轻时,再县城里教书,一心考秀才,可惜,年年落榜,不得意,最后回甜水村开了个私塾,也当选了里正。
除了族长,里正权利最大。
陈长意和陈老为人不同,陈长意帮理不帮亲,在村民心里一直都是公正形象,深入人心。
有利有弊,这些年得罪的人也不少,最典型的就是陈长寿。
陈长意少有在田间看到鹿家人,又听到鹿清辞说要买地,目瞪口呆,愣了一会儿问道,“鹿丫,你是说买地还是卖地?”
甜水村好多地皮都是鹿家的,这些年都被李春华卖掉了,却都不是经他的手,所以不管是哪个,他都觉得奇怪。
“买地,不光是要买地,我还要买一块好地,最好是我们家以前的地,要遮阳。”
不仅仅是因为鹿清辞对过往有执念,还因为鹿家之前的地分布讲究,离家不远不近,方便观察。
陈长意对村里发生的事,多数都是了解的,鹿家,最近是村里人嘴里的长谈,鹿清辞更是所有人都争论的对象。
都说她挣了点钱,还招了一个女婿,风生水起了。
现在说买地,也是有可能的。
“鹿丫,不是三叔小人之心,可否问一句,你的钱哪里来的?买地要做什么?”
鹿清辞知道他不是很信任自己,也可以理解,忙解释道:“我阿爹懂医术,我也学了不少,又在镇上得到了德佑堂掌柜的教导,挣了点钱,买地嘛,这以前就是我们家的,故土之情,我们三个人也得有吃食,对吧!”
“里正,你还不知道呢吧!”
一声熟悉的声音传来,陈玲娘拉着陈玲正巧路过。
“鹿丫得了他爹的真传,前日,我家芳丫生孩子,要不是鹿丫,现在还不知道怎么样呢?里正,我可记得以前鹿哮林也给你婆娘治过咳症,到现在也没有再犯吧?”
“可不是嘛,鹿哮林的医术真是没得说。”
陈长意想起往事,对鹿清辞的脸色也温和起来,鹿哮林的好,他记得。
这些年,看鹿家一点点破败,他心里也不好受。
也不知道鹿哮林到底着了什么道,竟然一去不回,李春华又是出了名的泼皮,任谁也不敢多掺和她家里的事。
现如今,真用上他了,也是该报答一下。
“你要自己家的地?我好好想想啊。”
陈玲给鹿清辞使了一个眼色示意一会儿见,鹿清辞点点头,正巧,她还真有事要问她。
“倒是有那么一块,就在你家附近,靠近一个土坡,太大了,所以一直都没卖出去,你如果要,土坡也归你,夏日树起来,就是阴面。要说费用的话,得个十五两银子。”
鹿清辞记忆里知道这个地方,是有点偏,土质含沙比较多,正好就合乎她的要求。
“你怎么觉得?”
鹿清辞问陆临渊,陆临渊显然没想到她会征求自己的意见,就好像这块土地也和他有关系一样。
“十五两,太贵了,十三两,不能再多了。要不就不买了!”陆临渊还真像模像样的拉着鹿清辞要走。
“哈哈,这个女婿好,行,鹿丫,看在你爹对我有恩的份上,十三两就十三两。”
陈长意是个利落人,不到半天就把事情弄好了。
鹿清辞拿到地契,心里说不出来的高兴,嘴角都快咧开花了。
“这么高兴吗?”陆临渊竟然被她的笑感染了。
“当然高兴了,这可是我成就大业的重要一步,有了它,以后吃喝都不愁了。”鹿清辞指着鹿乐至,笑得更加开心起来。
“鹿丫,你有地了。”陈玲从家里快步的跑出来,停下来,气喘吁吁的。
鹿清辞给陆临渊使了一个眼色,陆临渊带着鹿乐至看地去了。
眼瞧着附近没人,鹿清辞低声的问陈玲,“是不是你往定亲的东西泼的鸡血?”
陈玲点点头,“谁让她们那么欺负你呢,你怎么知道的,她们不会去找你麻烦了吧?”
“没事,不过你要记得谁问你,你都不要承认。”
鹿清辞得到了答案,和陈玲寒暄了几句,就分开了。
脑子里又回想起来,昨天的事情,看来又要谢谢陈思远,他不计较,还替陈玲背了黑锅,可惜自己不是真正的鹿清辞,对他实在是爱不起来。
“呸,你们父子俩没一个好东西,都把我们娘俩当傻子啊!”
李春华一碗水泼在陈长寿的脸上,李娇娇在一旁啜泣,先答应了定亲,自己又往上面泼鸡血,这不是啪啪啪打李娇娇的脸嘛。
陈长寿自知没道理,也不敢多说什么,只能哄道:“娇娇,陈爹爹对你好不好,思远这孩子傻心眼,对鹿清辞念念不忘,还不是因为她专情嘛,你要是想点办法,让他喜欢上你,思远这一辈子也不会变心了。难不成,你比鹿清辞差?”
“这怎么可能!”李娇娇听不得这样的夸奖,一听便没了主意,娘俩都是一样的。
“春花,我怎么可能让你吃亏呢,思远昨天晚上都和我说好了,以后再也不和鹿清辞有瓜葛,再说了,这一切都不是因为鹿丫,要是没有鹿丫会弄成这样?你俩好好想想,怎么对付她才是真的。”
“怎么对付啊,那死丫头现在就像地里的泥鳅一样,狡猾的很,都不知道在她身上吃了多少亏了。”
李春华提起这件事就一肚子气,越想越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