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夜之后,鹿清辞照旧进行形体训练,抵在墙上的时间慢慢增加,肌肉的伸展得到了慢慢的释放。
月色朦胧,院子里的水桶倾斜倒下,鹿清辞凝眸定视。
“谁?”
一转眼,就看到一个黑影从墙角慢慢走向前,她下意识就想喊陆临渊,却又不敢。
鹿清辞提高警惕,随时准备跑到屋里去。
却没想到动作太大,刚好的脚跑了没两步,就跪在地上。
黑影快速的移行过来,月光一白,看清了容貌。
陈思远……
“陈思远,你这么晚过来干什么?”
“你没事吧?”
陈思远蹲在地上,想帮鹿清辞检查,鹿清辞拜拜手,示意他没事,慢慢扶着墙站了起来。
站起身子,鹿清辞才注意到,陈思远今天的脸色比往日里难看很多,肉眼可见的懈怠。
“陈思远,你是不是生病了?我去给你拿针给你扎一下吧!”
正准备离开时,陈思远突然抓住了她的手腕。
鹿清辞一愣,“怎么了?”
陈思远嘴唇动了动,眼中闪过一丝光芒,低哑的声音问道,:“你是不想让我和李娇娇在订婚还是不想让我订婚?”
“啊?”
鹿清辞轻笑一声道,“是昨天的事吧,那是个误会,是……”
“不是你做的?”
鹿清辞不想骗他,点点头。
路思远回过神来,看了鹿清辞一眼,漆黑的眸子扩张,很痛苦,动了动嘴唇,却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停顿了一会儿,居然一句话也说不出来,紧了紧手心,抬腿就要走。
好像又突然想起了什么,从口袋里拿出四五个鸡蛋,送到鹿清辞的面前。
“这个我不要。”
鹿清辞把鸡蛋塞回陈思远的手里,“思远哥,以前就我们姐弟,孤苦伶仃,多谢你照顾,不过现在,陆临渊会照顾我们,这个你拿回去吧。你和李娇娇的事,看你自己的心就好。”
鹿清辞说完,扶着墙回了屋子。
她并没有注意到,陈思远痛苦拧成川字的眉头,离去时,多次停顿的脚步。
还没到门口,陈长德就从门口走出来,身后还拿着一个木棍,跳起脚就要打陈思远。
“狗东西,我怎么生出你这么一个孬种来,大半夜还非要去给她送东西,鸡蛋,你爹平日里也吃不到,孽子!”
陈思远闻声,脸色一黑,往家跑。
“不得了了,孩她爹,不好了,我刚收的鸡蛋一下子就少了四五个,不知道是让谁给我偷了。”
“谁,家贼难防!”
陈长寿把棍子一折,气的又踹了陈思远一脚。
陈嫂立马上前,挡在陈思远的面前。
“他爹,你这是干什么?怎么能打孩子呢?”
“你说!”
陈长寿指着陈思远,陈思远握紧了拳头,长舒了一口气,从口袋里把鸡蛋拿了出来。
“原来在这里呢。孩子,你拿鸡蛋干什么?你想吃啊?”
陈嫂瞪大了眼睛,把鸡蛋小心翼翼的拿到自己身上,陈长寿冷笑一声,“是鹿清辞想吃,这小子大晚上送过去,别人嫌少,不肯收。”
“真的?”
陈嫂顿时气的浑身颤抖,从陈长寿手里抢过来木棍,对着陈思远就是一顿吼。
这一吼,把陈老也给带出来了。
“爹啊,这鹿丫就是个狐狸精,孩子也不知道受了她什么蛊惑了。”
“她没要,都在这里。”
说完,陈思远抬腿就往屋里走去了。
陈嫂气的大口喘气,胸口憋屈,都不知道该说什么。
“当真是说嫌少才不要的?”
“那还用说,鹿丫今非昔比了,还能看得上这些小恩小惠?我亲眼听到她嫌少的,可得好好教训教训这个不争气的东西。”
陈老听着这些话,心头的担忧沉下来,这陈家的指望就是陈思远,难不成真被鹿清辞勾走了魂?
想着想着,陈老一计涌上心头。
第二日清晨,鹿清辞决定要和陆临渊上城里买些食材,更重要的要挑一些药种子。早早煮了地瓜粥,这才发现家里地瓜也不多了。
“阿姐,好早啊。”
鹿乐至揉了揉惺忪的小眼,不情愿的爬了起来。
“今日要进城!”
鹿乐至一听进城,精神了不少,“阿姐,我可以买一点东西吗?”
鹿乐至从来没有开口要过东西,鹿清辞点点头,给他穿好了衣服。
“快点吧,村头有一个上城的驴车,咱们做那个去。”
陆临渊在门外,看姐弟俩慢慢吞吞的样子,忍不住的吐槽。
陆临渊来这里没多久,就把这里所有的生活习惯摸得清清楚楚,这更让鹿清辞想问他以前到底是干什么的。
一大早,驴车上已经有了不少的人,春日渐暖,妇女就占了大多数人。
陆临渊长的显眼,很快就聚集了大量的目光,他伸手抓住驴车两边,用胳膊把鹿清辞和那些妇女隔离开了。
这样的行为,更增加了话题,不知不觉当中竟然聊到了李娇娇和陈思远身上。
“你们知不知道李娇娇和陈思远的定亲,没定成?”
“没定成?为啥啊?”
那婶子白了一眼,“还能为什么啊,心里有别人呗。”
“你要这么说,我更不觉得了,李娇娇可比鹿丫长的好看呐,那身段,嫁给官人,做官娘子也不差什么啊。”
话音刚落,鹿清辞一转眼,四面投射来危险的气息,令她低下头,缓解这尴尬。
“你这么一说,我就想起来了,昨天夜里,陈嫂拿着棍子满院子追着陈思远打啊,好像听说是陈思远偷了家里四五个鸡蛋,给别人送过去了。”
“四五个,这么多啊,这鹿清辞魅力可真大啊,一般的女人可没有这种本事啊,有空,可得让她教教我那个闺女。”
鹿清辞闻言,觉得这锅背的亏,低声嘟囔道,“我根本就没收,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