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别生小安儿的气,这事和她无关,她根本就不认识宁异,就算是如你所说,宁异是因为她的缘故才会对阿璃下毒,那也是因为他知道小安儿和阿璃情同姐妹,阿璃是个可以控制小安儿和太上皇夫妇的筹码,这是宁异的打算,怪不得小安儿的。”思晴声音微带嘶哑地说道。
孤卿眉头紧皱,“是的,他非常聪明,阿璃身上的毒除了赫连安可解外,别的人真的解不了,目前也不是没有别的解法,但是,这剂解药中,有一药材只有宁相国府有,我要去取需要些时间,只怕回来就迟了。”
赫连安差点脱口说出,“我可以解阿璃身上的毒。”
但是,她捂住了嘴,要是说出来,思晴姨母肯定不会答应,她知道在思晴姨母眼中,她和阿璃一样重要,一样不会舍得,一样从小看到大,一样如同亲生,但是,阿璃在自己眼中,在自己父母眼中心中,同样是一样的重要,如果自己的娘亲知道了阿璃的情形,也一定会舍了自己救回阿璃,这一点,她可以肯定。
“先让阿璃休息一下,我们去前厅想想办法。”思晴叹了口气,轻声说道。
“已经让人去王府找她父亲,但愿她父亲可以赶得回来,这个时候不回来,只怕是王府也有急事。小安儿,来,我们去前厅。”
“我想在这儿陪陪阿璃。”赫连安轻声说。
思晴犹豫一下,点点头,孤卿漠然的看了赫连安一眼,跟着思晴和外公一起离开了房间。
“公子,你为什么这样不喜欢小安儿,她不是你想像的那样不堪。”思晴温和的笑了笑,平静地说道。
“她虽然是咱们北漠的小公主,可并不是娇生惯养的人,也不是恃强好胜的女孩子,其实,真的是个很可爱的女孩子,何必心存偏见。”
孤卿淡淡一笑,平静地说道:“也许是我们两个天生相克,我看她不过陌生人,她是怎么样的身份与我无关,不喜欢她也只是因为替阿璃担心,这一切,毕竟和她脱不了干系。这样,我先配些药,缓一时之急,然后立刻赶回南越,想办法弄出解药。”
“那个宁异手中没有解药吗?”外公有些好奇地问道。
孤卿轻轻摇了摇头,说道:“他的用意是逼迫太上皇交出赫连安,由他带回南越,所以必定会选择一定要带回南越才可救治的毒药,这样,就算是太上皇想要逼他也没办法。”
“唉,女孩子长得漂亮了,就是麻烦。”外公嘟囔了一句。
思晴有些难过的扭头看向自己的房间,烛火依旧在窗纸上跳动,隐约看得到好像是赫连安坐在床上低头和阿璃在说话。
亲自煎好药,孤卿把药倒入碗中,端着,和思晴一起去看江璃,外面的雨似乎是停了,时间已经很晚了。
思晴房间的灯依然亮着,烛火仍然很好,江璃安静的躺在床上,盖着被子,青丝散在枕上,气息安稳。
但是,房间里却没有赫连安的影子,孤卿一愣,走到床前,江璃安然睡着,脸色不再苍白,虽然仍然没有血色,却已经好了许多,身体也不再一再的颤抖,孤卿把手放在她手腕上,脉象也平稳了许多。
“她怎样了?”思晴轻声问。
孤卿把药放在桌上,“赫连安把毒引到她自己身上了,现在阿璃应该是没事了,只是,还需要好好休息几天,我疏忽了,赫连安不仅轻功不错,内功心法也很好……”
“那小安儿现在在哪?”思晴吓坏了,要是小安儿出了事,要如何向小姐交待啊?
“我出去看看,没事,我保证把她找回来,不过,她这一转移毒,恐怕也出了宁异的意料之外,这解药他不配也得配了……”孤卿看了看思晴,看出她眼中的担忧,微微一笑,说道。
“公子,你一定要想尽一切办法找到小安儿,她,要是出了事,就等于是要了太后的命。”思晴差不多要哭了,这丫头,怎么这样,虽然救了阿璃的命,可她却要如何向小姐交待。
孤卿点点头,出了房门,他大概算了一下时间,这个时候,赫连安应该走不太远,而且把毒引到她自己身上,一定消耗了不少的体力,她必须骑马,这么晚了,她唯一可去的地方就是她自己的家。纵身上马,于夜色中,向着可兰居的方向急驶而去。
宁王府。
赫连境站在床前,看着躺在床上的赫连峻,他紧闭着双眼,脸色灰暗,眉头紧皱,对外全无知觉。
这个宁异,果然是个厉害的,竟然疏忽了他,他把所有人的注意力吸引到他对赫连安的着迷上,却在同时,对赫连峻下了毒,完全不着痕迹。
这个时候,是绝对不能找宁异解毒。
唯一的办法就是找到行踪不定的孤卿,由他救回赫连峻的性命,不知道,这个时候,自己的女儿有没有找到那个孤卿,他肯不肯帮忙?
“江严,明天你替王爷上朝,不要走漏任何消息,不能让任何人看出端倪,尤其是赫连凛。”赫连境平静的看向江严,轻声说道。
“把知道消息的侍卫和丫鬟先关进来,等事情结束了再放出来,但不可亏待他们,他们本是无辜。”
江严轻轻点了点头,眉头不由自主的皱了起来。
赫连安觉得风特别的冷,其实,现在是春末夏初,纵然是落了雨,此时已经停了,也舒服了许多,但是,她就是觉得冷,好像自己整个人掉进了冰窖里,冷得骨头都疼。
胯下的马一跃,她就觉得自己的骨头似乎被狠狠撞击了一下,疼得她受不了,不得不放缓马速,纵然是这样,她仍然是疼得落下泪来。
幸亏她内功心法好,可以救得回来阿璃,不然,她要内疚一辈子的。
不错,孤卿说的话虽然不中听,可是,宁异对付阿璃,最根本的原因还不是因为自己,虽然自己真的是无意中“招惹”了对方,但结果是一样的,不管怎么说,人是“招惹”了,而且是个完全不讲道理的小人!
他竟然这样卑鄙,在完全无辜的阿璃身上下毒!
这些事和阿璃有什么关系,他凭什么这样卑鄙无耻!
问题是,她根本想不起来,她是什么时候招惹的对方。这让她郁闷的厉害,也无从解释的委屈着。她真的想不起来,她和那个宁异有过什么来往,那张画像是五年前的,问题是五年前她也没有招惹他呀,她只是无意中抬头笑了笑,仅仅这样。
她觉得自己简直要郁闷死了,怎么也解释不清楚。
突然,隐约听见后面有马蹄声,她犹豫一下,这马蹄之声听来有些陌生,她立刻去拿腰间的佩剑,然后纵身跃上路旁一棵树,这儿,是通往可兰居的路,一般情况下,这个时间,根本不会有人通过这儿,而且对方还是骑马的人。
这一跃,她觉得胸口闷得一窒,而且,有些说不出的痛感,让她倒吸了一口凉气,紧咬一下嘴唇,才没有发出声音,心中到是暗自庆幸,这幸亏是自己,若是换了阿璃,她不会武功,只怕更受罪。
有一匹马打树下飞驰而过,马上的人着玄色衣服,在夜色中根本看不清楚,仿佛闪电般,转瞬即失。
是孤卿……
他来这儿做什么?
阿璃应该没事了呀?
她应该把阿璃身上的毒全部引到了自己身上,怎么他还会来这儿?
她从树上下来,招呼马儿回来,喘息了一会,才纵身上马,继续向着可兰居的方向赶去。
“想去哪里?”一个声音,突然响起,夜色中,透出一种让她一惊的邪恶,一个黑色的身影,站在那儿,静静的仿佛不存在。
怎么会是他?
赫连安吓了一跳,立刻拔剑在手,她现在中了毒,剑术和轻功肯定不如之前,但是,就算是丢了性命,她也不要落在这个神经病手中。
“当然是回家,你能不能不说废话?”
宁异看着夜色中的赫连安,她脸色有些苍白,看来好像很累的样子,坐在马上,有些气息不匀。这应该不是累的,却好像是中了毒……
“你怎么了?不会是中了毒吧!”宁异半真半假地问道。
赫连安想要冲他发火,却觉得胸口一股甜腥之意,而且,冷得不禁,只得努力地说道:“是的,顺你意了吧,让开,我要回家!”
只觉得眼前一花,没等她反应过来,宁异已经落在她的马上,她原本就觉得冷,这突然间有一个透着寒意的身影落在自己马上,她更加冻得不禁,哆嗦一下,用尽全力从马上一跃而起,落在远处,喘息几下,说道:“你要干什么?”
“是谁把江璃身上的毒转移到你身上的?是那个孤卿吗?”宁异恼怒地问道,声音听来有些隐约的慌乱。
这药,他根本没有解药!
下毒在江璃身上,最重要是为了要挟江严,让江严乖乖随他去南越,虽然他并不知道父亲为什么一定要带江严回去,但是,他只有听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