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下皆寂然,只听见几人的喘气声,他们僵持着。楚临安像是一只被触了逆鳞的小兽,看那神色,好似不怕与太后撕得鱼死网破。
半晌,太后撒了手。
长剑“哐当”一声摔在地上,她剜了一眼两人后怒气冲冲离开,吴恙及时偏了身子让出一条道来,看向母子二人却是神色复杂,闹成这般,太后岂会放过他们。
还好偏殿备有常用的药品,楚临安拿出伤药颇为熟练地替刘才人上药。
“临儿……”刘玉儿止住了他的动作提醒到:“太后不会放过我们的。”
楚临安一愣,苦笑着道破:“这正不是母妃所希望看到的吗?”
一旁的吴恙微惊,他一直以为这小美人儿呆头呆脑的,谁知道他还是会思索这些事情的前因后果,竟然看出了这选秀的变故是这刘才人给他下的套。
不给楚临安一点压力,他又怎么会有那么点紧迫感?刘才人为了促他夺权,不得不出此下策,效果不错,可她却是没有想到楚临安会看出来。
这下到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了。
“太后娘娘……”一旁的灵儿递上一盏清茶,四周压抑,递茶的手都是抖的。
乌瞿氏抬手去接,却是不小心触到了地上,瓷杯四下裂开,浅绿的液体溅了一地。
“啪!”灵儿脸上一疼便是摔在满地碎片中,隐忍着,疼也不敢吱一声,生怕触了太后的气头上。
“下贱的小蹄子,茶都不会端吗?”乌瞿氏又想到刚刚那俩母子的模样,更是气结,指着灵儿骂:“趴着干什么?还不快打扫干净!”
将所有人赶出去后寝殿内的屏风后缓缓走出一个身披黑袍的男子,在宽大的遮帽下露出一个消瘦的下巴。乌瞿氏睨了他一眼,抱怨:“国师你这法子如今好似不管用了。”
什么法子?就是扶持楚临安登帝位,控制其为傀儡,不断巩固自身的位子,收揽权势。
前些年楚临安还小,自然乖乖巧巧任她摆布,可眼看他这一天天长大,小羊羔也要蜕皮成狼了。没准儿哪天一个不注意,被反咬一口就赔大了!
“国师为什么一直阻止哀家杀了楚临安……”语气中满含着不满,仔细一听倒还可以听出些微少女的娇嗔。
黑袍男子却是不以为然:“留他自有用处,还是希望太后坐好你的位子,别打主意碰他。”
乌瞿氏撅噘嘴,打量着铜镜中的自己,虽是半老徐娘却还是颇带着年轻时的美艳。待她娇娇转身,黑袍国师却早已悄无声息地离开了。
乌瞿氏见人早走了,又抱着胳膊“哼”了一声。
虽说自她筹备大业以来都是这国师出谋划策,为了成功她一直待这国师以最大的礼遇,对他所吩咐的也是信服,可为什么这楚临安就动不得?她还偏不信这个邪,今日这口恶气不出,她今后都怕是会寝食难安!
又想到那黑袍国师帽檐下露出的那消瘦的下巴,干干净净,一看便是一个生得好模样的男人。正因她孤独了大半辈子,这等男人,她还是眼馋的。
乌瞿氏又看向镜中的自己,又是好一阵臭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