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丽丝心脏骤然缩紧，好像被人扼住了喉咙，整个人都悬在半空，随时可能会摔个粉身碎骨。
艾丽丝心中经历着地动山摇，表面却还保持着冷静，轻笑着问：“我能瞒你什么事啊？我对你从无隐瞒。”
柯景辰眼神一凛，紧盯着她，那眼神锐利的好像能看进她灵魂里，让她冷不丁地打了个颤，呼吸都困难起来。
不知盯了多久，柯景辰终于问道：“艾丽丝，三年前雅晴的死，你还知道些什么？”
艾丽丝瞬间愣住了，这下她更加确认，季立霄肯定和柯景辰说了什么，他到底说了什么？说到了什么程度？柯景辰已经知道真相了吗？
艾丽丝心里霎时乱做一团，大脑也思绪繁杂，不知现在该怎么办才好。在柯景辰的审视下，她根本无处遁逃。
最后只能赌一把，赌方雅晴死无对证，赌季立霄身陷大牢人微言轻，所以她再次漾起了天真无邪的笑容，说道：“我对那件事的了解全都来自新闻啊，并不知道什么特别的消息。”
“艾丽丝，你知道欺骗我的下场是什么。”柯景辰声音冷得像冰山，重重压在了艾丽丝肩上。
艾丽丝后背已经出满了冷汗，她使劲挤出一丝笑容，故作轻松地说：“景辰，你在说什么呢，我怎么可能骗你。”
柯景辰什么都没说，把头转了回去，不再看她一眼。
而躺在那里装睡的方雅晴心中的震撼一点都不比艾丽丝少，她实在想不清楚为什么柯景辰会这样问艾丽丝，难道那场大火不是他们俩一起策划的吗？
不就是柯景辰自己从国外雇了杀手来灭她的口吗？他想从艾丽丝口中审问出什么？
方雅晴越想越乱，愈发不知道三年前到底发生过什么。
但其实，一个显而易见的猜想已经浮现在她眼前，但她却怎么也不愿意考虑那种可能性，因为一旦她承认，就意味着她这三年来的仇恨全都是泡影。
支撑着她一直走到今天的动力也会变成假象，那么她那么拼命地往上爬是为了什么？她没日没夜地工作又是为了什么？
“如果当初真的不是柯景辰要杀你呢？”
一个空荡荡的声音不断地回响在她耳边，搅得她心烦意乱。
艾丽丝一直坐了半个多小时，期间多次试图和柯景辰缓和关系，但都被柯景辰严厉地怼了回去，艾丽丝实在坐如针毡，最后没办法只能先离开。
艾丽丝一走，方雅晴就睁开了眼睛。
柯景辰眼前一亮，微微扬起的嘴角暴露了他的喜悦，他站起身说：“我去叫医生。”
出门去找来医生给方雅晴检查身体状况，医生问诊了一番后，对柯景辰说：“她本来就没受伤，只是精神受到刺激，现在也基本没有大碍了，今天就可以出院。”
“谢谢。”柯景辰由衷地露出微笑，送走了医生。
再回到方雅晴病床前，柯景辰已经恢复了往日那种没什么表情的脸，淡淡地说：“你可以再多休息休息。”
“我昨晚一夜没回去，我孩子肯定担心，我得赶紧回家。”
方雅晴挣扎想坐起来，柯景辰立刻把她按了回去，皱着眉不容反驳地说：“我已经和你孩子联系过了，说你在忙工作暂时回不去。”
方雅晴一愣，别别扭扭地道了声谢。
方才她一醒就听到柯景辰和艾丽丝的对话，受了太大的震撼，竟然把顾凌淼忘到了脑后，这时才突然想起来，着急地问：“顾凌淼呢？！”
柯景辰一脸淡然地说：“捡回了一条命。”
“他现在在哪？我要去看他！”方雅晴再一次用手肘支起身体，但马上就又被柯景辰按回了床上：“你去有什么用？医生会照顾他。”
“不行，我要看看他现在怎么样！”
“他还在昏迷，但生命体征稳定，医生说应该很快就能苏醒。”柯景辰脸色有点黑，情绪明显不如刚才那么轻快了。
方雅晴担心地问：“他的枪伤没事吗？”
“算他命大，避过了要害。”柯景辰想起了顾凌淼为了救自己再次从血泊中站起来攻击季立霄的场景，他心口一暖，才终于把那股莫名的醋意压了下去。
方雅晴总算松了口气，点点头，喃喃道：“那就好，那就好……”
柯景辰不想再继续谈论顾凌淼的话题，从桌上拿起一个小碗，问道：“饿不饿，这里有粥。”
方雅晴刚要拒绝，她的肚子就很不争气地叫了起来，她脸上立刻一红，赶紧用手捂住。
柯景辰微微弯了唇角，舀起一勺粥送到方雅晴嘴边，方雅晴伸手要接，柯景辰马上躲开：“别动。”
“我自己来。”方雅晴倔强地说。
“来什么，躺好别动。”柯景辰语气很严厉，好像她再敢反抗他就要用强的了。
方雅晴只一犹豫，柯景辰的勺子已经送到了她唇边，她只好乖乖张嘴，粥的温度刚刚好，还有余温却不烫嘴，大米已经煮到软糯，虾仁不大不小刚刚好，有浓郁的鲜味，是她最喜欢的口感。
方雅晴顿时胃口大开，足足吃完了一大碗，才摆着手说：“我饱了，不吃了。”
方雅晴填饱了肚子，又开始犯困，眼皮不住地打架，很快就睡了过去。
再醒来时已经是傍晚，她发现病房里空无一人，柯景辰的衣服还在衣架上挂着，但人不知去了哪里。
她试着活动四肢，身上的力气已经基本恢复，便从床上爬起来，汲着拖鞋走出了病房。
正好一位护士路过，她上前拦住问：“请问顾凌淼在哪个病房？”
“624。”护士答道。
方雅晴抬头看了看门牌，原来顾凌淼就在她隔壁。
她的腿还有点用不上力气，只能扶着墙走，走到624门口，她透过门上的玻璃往里看去。
顾凌淼脸色苍白如纸，口鼻上戴着呼吸机，从被子露出的一条手臂上插满了管子，输液架上也挂着各种各样的瓶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