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停了下来，跟在后面的百里笙见状立刻闪到一个路边摊的后面。
要是靳王发现她跟着，她难免不好解释。
护卫大步走过来，有点汗，“公主就不要躲了，王爷已经知道您来了。”
这么厉害，他慕千烨有透视眼吗？
百里笙只好闪出身，边嘀咕着说，“唉，被发现了。”
“王爷对公主的嗅觉最是灵敏，哪怕地上掉了一根头发丝，王爷也能猜到是不是公主的。”秦风说。
“我说，你夸张也要有个度吧，我才不相信。”百里笙满头黑线，伸手往秦风头上一拔。
“嘶”，秦风闷哼，却见百里笙也拔下了自己头上的发丝，大步向马车走去，撩起窗帘。
靳王看出来，眉眼沉寂，却没有一丝凌厉之气，仿佛一樽完美的玉雕。
“王爷看看，这两根头发丝，哪一根是我的，哪一根是秦风的？”百里笙手指间举着两根发丝。
没有任何犹豫，男人拿起来其中一根，“这是你的，怎么，要留给本王做纪念？”
好吧，被猜中了，百里笙把头发丝夺了回来，“谁会用一根头发做纪念，王爷喜欢的话，我剪下一截也是可以的。”
男人眸子不经意间，更显得柔和，“不用。”
“王爷是怎么猜的，这一根发丝是我的，还是说蒙的，瞎猫碰上了死耗子。”
“感觉。”这是男人的答案。
“感觉，感觉是最不真实的东西。”百里笙说。
“可是它能够帮助本王判断。”靳王缓缓道，“对一些人一些事，会很准确。”
百里笙稍微沉吟，钻进了马车。
“王爷要去玉枭楼做什么？”
“谈一桩生意。”靳王摩挲着杯盏，语气听不出什么情绪。
和夜展离谈的，想必就是大单子了，百里笙点着下巴，“我去为王爷助威加油，王爷能不能分我一点。”
“全部都给你也可以。”
男人嘴角微微抽了抽，她还助威，不被夜展离吃干抹净已经算是幸运。
百里笙脑袋一下子晕乎乎地炸了，整个人差一点又稳不住，可还是坚定地说，“无功不受禄，我多少还是要做一点贡献，凭自己的努力换来的东西，拿着才心安。”
“噢？”靳王怀疑的口吻。
上一次，拿着一千万两金票，她可没有这样说。
“唔……此一时彼一时。”百里笙想到先前的事情，才意识到被自己说的话打脸了，有些尴尬地伸手挠了挠头，有时候人总要硬气一点嘛。
“我们是买方，拿到手的，一开始是货物。”靳王来了这么一句。
“啊！”百里笙开始有些失望，“那，是什么货物。”
“盐铁。”
盐铁可是大买卖，多少富商就靠做眼底生意发家，多少官员就靠在盐铁上的手脚赚得满盆金钵，虽然是货物不是钱，百里笙也暗戳戳流了一把口水。
“盐铁我也要。”她可以转手卖出去啊。
男人夜里似乎有星点笑意，“好，本王会把盐铁商和官员的名单给你，能卖多少银子，就看你的本事。”
赚钱这种事嘛，百里笙当然不赖，让她来卖，兴许比靳王卖要赚得多，毕竟，她脸皮足够厚，而且有大把的时间周旋。
“尊主，靳王爷来了。”董毅禀报，顿了顿，“云夕公主也来了。”
夜展离让人备了茶水，“请上来吧。”
抬眼，靳王和百里笙都出现在了门口，唇角勾起，“这么快，二位是把本尊这里当成想来就来，想去就去的地儿了？”
慕千烨幽幽道，“夜展离，你忘记昨晚的事情了？你不也是没有经过允许，就出现在了靳王府？”
他知道了？百里笙有点纳闷，而且夜展离这个讨厌鬼，是什么时候走的？
“还是王爷喜欢计较，事无巨细。”夜展离的眼光有意无意地落到百里笙的脸上，“公主也跟着来，是想再拔本尊的头发？”
“我这儿还有两根。”百里笙说。
男人微微一怔，随即笑了，“公主就不怕，昨晚的事情重演？”
云夕偏开头，不想搭理他，他就这样自信，可以每一次都阻止她吗？
“昨天是我没有选好地点，可能换在靳王府，效果会好一点。”
夜展离眼眸似乎掠过一丝什么，可是又很快恢复如常，唇角多了一抹玩味，“有一件事，公主还不知道。”
“什么事？”百里笙看他这样奸诈，心想一定不是什么好事儿。
“先前公主在本尊怀中的时候，掉了几根头发，本尊都一一收了起来，本来想着留一个纪念，可是公主昨晚做的事情，反而提醒了本尊，真人求不得，假人也可以聊以慰藉，何乐而不为？只可惜，头发有点少了。”
百里笙顿时明白过来了，脸色变了变，“夜展离，你不要脸。”
“不要脸么，这可是公主教本尊的。”夜展离轻笑，“无非是假人而已，公主又何必小气计较，昨夜公主的意思，现在本尊说给公主听，公主听起来如何？”
“你……”百里笙咬牙切齿，她无法想象，不能反抗的假人落到夜展离的怀里，会是什么样的情形，攥紧了手里的帕子。
“先谈生意。”靳王徐徐抿了一口茶，开口，声音有些喑哑，仿佛是在克制什么。
“王爷说得对，王爷到这里，是为了谈生意，本尊又何必扯这些风花雪月，男女轶事。”夜展离拍手，立刻有人把一个簿子呈上来，“这是这一批盐铁的情况，请靳王爷过目。”
靳王面颜冷寂，打开册子，百里笙看到，上面标明了盐铁来源，质地，色泽，都是最上等的货，盐是生活所需，好铁可以铸造武器，增强实力。
以前和夜展离做过生意，夜展离倒是不会玩虚的，从描述上，靳王大概可以想象得出来，这一批盐铁究竟是什么状态。
“尊主先把这个协议签了，表明您这一桩生意只与王爷做，王爷才会放心与您谈价格。”秦风从袖子里取出一个协议公文，放在夜展离的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