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潘福,摆驾悬黎宫。”明成帝吩咐道。
“遵旨!”潘公公早就猜到会是这个结果。
要在平时,颖妃和全妃早就把笑死骂上一百遍、咒上一千遍了,可这一次俩人却眉开眼笑。
上官敏佳一看她们的神情就更加确定了自己的判断,她连忙阻止道:
“皇上,这两日妹妹正在气头上,还是由她发发脾气,等过两天她平静下来再去看她吧。再说,您正在为太后诵经祈福,中途离开怕是不好吧。”
“敏妹妹这么说,该不会是吃孝妹妹的醋了吧?”颖妃一句话就把上官敏佳的嘴给堵住了,她极力劝明成帝道:
“皇上还是去吧,免得心里放不下。诵经祈福有臣妾和众位姐妹呢。”
明成帝高兴地望了颖妃一眼,心想还是颖妃大方得体。
上官敏佳和司空语燕望着明成帝远去的背影无能为力,只能听天由命了。颖妃和全妃得意地向她俩笑笑:“后宫的女人就得顾大局识大体。咱们接着诵经吧。”
明成帝急匆匆地往悬黎宫赶,米有食带着笑儿也是火急火燎地往皇宫赶。
经过宫门口时,守门的护军问笑儿要腰牌,笑儿把小太监的腰牌拿给他看。护军仔细地看了看笑儿的长相,道:“不对呀,今天出去的不是这个人啊。”
“怎么不是?这个小太监叫小德子,原来在御膳房做杂役,是这几天才调到敬事房的,就跟着咱家做事。”米有食拿出几块碎银子放到护军手上:
“哥几个拿去喝茶。咱家那里还有一大堆事情要做呢,可耽误不得。”
“可能是我记错了。”护军见米有食说得言词凿凿,觉得可能真的是自己记错了,立即放行,“米公公请!”
米公公进了宫门之后就支开众人,独自领着笑儿直奔悬黎宫。
“不好了!不好了!皇上的御驾往悬黎宫这边来了!”小灵子惊慌失措地叫道。
“大家都别慌!”黎罗大叫一声,指挥道,“黎旭,你快去榻上躺着。其余的人都按敏美人的吩咐去做。咱们能撑多久是多久。”
“黎罗姐,我,我害怕!”黎旭紧紧地抓住黎罗的手不肯松开。
“早在潘公公和太医来时,咱们就已经犯了欺君之罪,如果不把这个谎圆下去,咱们所有的人都得死!”黎罗把黎旭往凤榻上一推,“快!各归各位!”
“皇上驾到!”潘公公的声音刚落,明成帝就已经到达了寝殿。
所有的人跪在地上接驾,唯独不见笑儿。明成帝站在帐外气得不行,这小丫头还真是长脸了,他来了她都敢不起来接驾!
宫人们跪在地上,低着头,半天也没听见皇上言语一声,心里头那个害怕呀。
明成帝真的很想发火,但听到从帐里传出来的哭声,不由得又有些心软了,对宫人道:“你们全都下去吧。”
“是。”宫人们全部撤了出去,只留下黎旭一个人在帐子里瑟瑟发抖。
明成帝站到帐外不知该怎么开口,从小到大都是别人想着怎么哄他开心,他还真不知道该怎么去哄别人开心。
可他实在不忍心再让他的笑儿哭下去,安慰道:
“别哭了。朕不是来看你了吗?朕收回昨天说的最后一句话……你,你也说句话嘛。”
黎旭一说话不就全完了吗?她真是吓傻了,不知该怎么办,越哭声音越大,越哭越伤心。
明成帝再也忍不住了,伸手去掀床帐,想好好安慰一下笑儿。
笑儿赶到悬黎宫时,看到门外都是皇上的仪仗,急得直跺脚。
她看了一圈,一个距她的头顶两米高的天窗正通着她的寝殿,可这是墙不是树,她怎么爬得上去呢,她又不是壁虎。
米有食看出了笑儿的心思,笑道:“主子,让奴才送您一程吧。”还没等笑儿反应过来,米有食就拎起她的领子、抓住她的腰带,用力地把她往上一抛。
笑儿在空中划了一个完美的抛物线,以狗啃泥的动人姿势,砰地一声降落在了自己的寝殿,帽子骨碌碌滚到了一边。
这个米有食下手还真重,笑儿边骂边忍着疼痛艰难地从地上爬起来。
她突然觉得有股寒风向她吹来,扭头一看,皇上正怒气冲冲地坐在榻上,气得脸都要变形了,而黎旭跪在榻上,吓得哭都哭不出声来了。
“你们,你们继续。”笑儿尴尬地站起来,顾不得摸自己摔痛的地方,径直往外走,“完事了喊我。”
“站住!”明成帝把床板拍得叭叭响,吩咐黎旭道,“你出去!”
笑儿呆在原地一动不敢动。黎旭的腿早就软了,跌跌撞撞地走了出去。
明成帝站了起来,走近笑儿,用一种气狠狠的眼神打量着她:“不错嘛。一个贵为才人的主子打扮成小太监去哪儿啊?”
笑儿低着头,我半天我不出个下文来。
明成帝继续讥讽道:“难得啊,尖牙利嘴的孝才人也会吞吞吐吐地说不出话来。哟,干嘛低着头呀,你做了什么错事吗?”
笑儿害怕极了,立即跪下来恳求道:
“皇上,臣妾该死!所有的事都是臣妾一个人的主意,跟其他人无关,他们都是被逼的。您要杀就杀臣妾一个吧,臣妾死有余辜。”
明成帝气得眉头都皱成了“川”字:
“你是死有余辜!昨日下午,太后身中奇毒、病危在床,后宫所有的妃嫔美人都去问候,你却没有去!今天又让你的宫人们演这场戏给朕看!你怕是昨日就出宫了吧?”
明成帝越说越怒:“你的胆子真是不小呀。你知道自己犯了什么罪吗?朕就是诛你九族都不过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