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熙月舔了舔唇，不受控制地多嘴问了句：“那沈清鹤，你之前的女朋友是熙月姐吧？直到现在你还喜欢她吗？”
沈清鹤的心猿意马，在面前女孩提到那个名字时，戛然而止。
他沉眸，看着她，口吻坚定。
“不是喜欢，是爱。”
和沈清鹤分道扬镳后，明熙月没下楼，而是直接回了房间。
她靠着门板，身子渐渐滑落到地上，最后哭成了一个泪人。
能亲耳听到他说还爱着自己，这种感觉真好。
她好感动。
可是她现在却没办法承认自己的身份，天知道刚才沈清鹤跟她说出那句话时，她有多想一股脑扑到他的怀中，想紧紧抱住他。
可当然，这也只能是想想而已。
而明家，因为陈臻跟沈慧这点肮脏龌蹉的小插曲，过年的气氛全无，明真虽然嘴上不说，但显然在接下来的几天里都很低气压。
佣人每天按时按点地给沈慧送去饭菜，但都被原封不动地送回来。
明洁心大概也是在挣扎，一边怀疑一边心疼，纠结到第四天，明熙月和沈清鹤都打算回去市里的当天，她才狠下心来去给沈慧送饭。
明熙月还在楼下就听到二楼传来的争吵声，明洁心一边哭着一边骂，像是跟沈慧吵开了。
“我没有你这样的妈，我只有一个爸，他姓明，不姓陈！”
明洁心摔了碗筷，嚎哭着跑下楼。
刚好跟明熙月撞个正着，明熙月挤出一抹笑意来，冲她招招手：“嗨，二姐。”
可以说是气死人不偿命。
明洁心狠狠地搡了她一把，手指着她警告：“好，明熙月，你有种，改天我必定让你也尝尝这种滋味。”
明熙月挑眉，显然没把她这威胁放在眼里。
她也沉声道：“不好意思，我爸妈清清白白，我明熙月也行得正坐得端，要是没有把柄给你抓，那你会伤心吗？”
明洁心气得嘴唇直抖，看到沈清鹤缓缓走过来，才哼了声跑出宅子。
“准备出发了。”
沈清鹤的嗓音，磁性，低沉。
分明已经听过许多次的声音，如今听来，却总会给明熙月一种怦然心动的感觉。
从那天起，她变得不敢和沈清鹤对视。
看他一眼，她都会想起过去自己和他经历过的种种浪漫，还有……羞耻的亲密之事。
脑海中，沈清鹤吻过她的每一寸，他的唇像是火，所到之处热火缭绕，情动不能自已。
“好。”
明熙月垂着头应声，不再多说径自出了客厅。
沈清鹤盯着她的背影多看了两眼，似是几分疑惑，又无解，最终只能作罢，推着两个大大的旅行箱跟了出去。
和沈清鹤回到市里后，还有两天时间才上班。
明熙月联系了程老头，想问问他要不要去陪他玩玩，老头却说自己去国外度假了，还分享给了明熙月两张游客照，悠闲得不行。
明熙月无奈，只能附和着他说好羡慕，问他怎么不带自己去。
老头说下次。
下次吗？
明熙月咀嚼着这个词，嘴角只挂着一抹淡淡的笑意。
不知道什么时候她才能对周围所有人坦白，她就是那个明熙月。
假期结束，极光公司各部门热血澎湃，上班第一天就进入紧张又刺激的工作状态，而这样的忙碌，一直持续到了半月以后。
明熙月忽然接到程纵电话的这个下午，才刚整理好上午的两份会议记录。
他约了一家很有乡村情调的小餐厅，明熙月走到他面前时，怔怔地眯眼：“你这是什么打扮？”
印象中，好像只有第二次跟程纵见面时，他有这么正式地穿过。
西装打领带，头发也梳得一丝不苟。
那次还是程老头逼他那么打扮的，那么，这次呢？
“是不是还挺帅的？”程纵笑问。
明熙月哈地笑了声，这才坐下：“的确不错，是你们学校今天有什么正式的活动吗？肯定吸引了不少迷妹。”
上次篮球赛她去观摩，周围那群迷妹们的狂呼呐喊，此时犹在耳侧。
“没活动，就是想这么穿了。”
程纵把菜单递给了明熙月，她也没再多说，点菜，吃饭，所有步骤都一气呵成，没什么奇怪的。
“小程，女朋友啊？”
老板送上最后一份饮品时，笑着打趣。
“我们是朋友。”明熙月率先开口解释，然后老板捂了捂嘴，表示抱歉。
她只道没事，姿态落落大方。
她无论是职场装扮，还是休闲的服饰，所有造型都入程纵的眼，可他却还不知道，还得坚持多久才能熬到能有资格站在她身边的那天。
“还有三个月，我就要去外市念书了。”
席间，程纵终于表明来意。
他今天是想自私一次的。
忍了好久，午夜梦回，梦里脑海里都是她的影子，他真的好喜欢她，却又自卑到极致，怕自己现有的能力还不足以跟她匹配。
但他就要走了，往后再见到她的次数更是屈指可数。
“我知道，你肯定能念体大的，今天提前恭喜一下你。”明熙月大方举杯，笑靥如花。
程纵握着杯子的手，却微微一颤。
“我……”
在学校时总是妙语连珠，口才绝佳的男孩，面对眼前的人，也难免口吃起来。
看他红了脸，半晌又说不出一个字来，明熙月也皱了皱眉头。
“吃饱了吗？”
她忽然换了话题。
“吃……吃饱了。”程纵湿漉漉的一双眼睛盯着她。
明熙月点头，起身：“走吧，我带你去个地方，单我已经买了。”
“其实我是打算自己买单的。”程纵有些别扭，不知是店里灯光映的还是热的，脸很红。
“没关系，你还是学生嘛。”
明熙月客气地笑着，走在前，给程纵带路。
沿途经过一盏盏路灯，来到晚风沁凉的江边，程纵始终盯着明熙月的背影，一语未发。
她那句他还是学生，其实让他不太舒服。
她好像是在刻意拉远两人之间的距离。
“江边的景色，还不错吧？”
晚风将明熙月垂在肩膀两侧的发轻舞起来，她转过头来，笑吟吟的：“当初我就是在这里，确定我有了喜欢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