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阳瞥他一眼，用指尖沾了点酒液弹到他脸上：“别蠢了！快问。”
陆沉明张了张嘴，想问什么又觉得不好问，闷头拿起手机挂电话。
阿黎没睡，正罩着头发在做面膜，她把脸只露了一下就扣住了，说：“我现在的样子不太好看，不给你看了。有什么事吗？”
陆沉明期期艾艾地：“你一个人啊？”
阿黎笑起来：“不是我一个人，难道还有别人吗？”又把手机拿起来，到处晃给他看，“看明白了？”
陆沉明有些讪讪。
阿黎说：“其实你要是真怀疑我有异心的话，应该跑过来直接看，而不是发视频的。”
陆沉明囧：“我没有怀疑你。”怕她真误会了，赶紧来一句，“我就是想你了。”
阿黎“噗嗤”笑：“我也是逗你的呀，你怎么这么不经逗？”甜嗲嗲地说，“我也想你哒。”
……
充满了爱情的酸臭味，程阳心里恨！
两人就这么聊了起来，阿黎说到今天去世的宝姐：“我们赶到医院，本来是想见她最后一面的，结果却让她家里人那骚操作给惊呆了。先前她求自己男人，求家里父母帮忙看顾好孩子的时候，没有人理，到她说她这些年上班攒了一些钱，说还有几十万的投资在基金上，他们立马就变了脸了，两方人吵起来，最后直接拍板，让宝姐那个还没嫁人的小妹嫁过去……你说，这是人干事吗？宝姐还没咽气呢！”
“我看当时卿卿都吓呆了，那么温和的人，一直在说‘恶心’，讲真，我也觉得恶心！”
陆沉明附和。他和阿黎的相处模式，就是她说说说，他听听听。
听着听着觉得不对，阿黎主动坦白：“程阳有没有找你？跟你说，我当时也是看卿卿脸色很不好，以为她是被宝姐的事触动到了，再加上……那天周汉生说漏嘴，说他和卿卿以前是情侣，两人之间有很深的感情，因为阴差阳错才分开的，所以我就劝卿卿活潇洒一点，别为了那什么就委屈自己继续和程阳保持表面婚姻……有个事你知道吗？卿卿和程阳，他们一开始就是假结婚！”
“叮。”
陆沉明惊得手一抖，直接把视频挂断了，转过脸来尴尬的看着程阳。
程阳靠在沙发脚旁，搭在沙发的手上端着一杯酒，神色沉沉，语气却凉淡得很：“挂断干什么，让她说下去啊。”
陆沉明战战兢兢看着他：“你生气了？”
“嗯。不过不妨碍你和她好，但短期内我不想再看见她了。”
说得真坦白，陆沉明默。
程阳那天没回去，但他也没再喝酒，拿了电话，继续让人找苏遇卿。
哪怕心伤成一片一片，他还是希望她好，希望她不会出什么意外。
等消息的时候，他甚至开始后悔，不应该这时候提的，或许应该等一等，至少等到明天天亮才行啊。
他甚至想她是不是拖着行礼在四处游荡，或者在哪个路边哀伤静坐……
可等来的消息，最终把程阳的脸都打肿了，苏遇卿没在街上流浪，也没有去哪静坐，路边的监控显示，从程阳家出来后，她就径直去了工作室。
帮他查找的人好心地将整个过程的视频都截图发给了他，所以，程阳在最后看到了周汉生急匆匆赶过去的身影。
程阳“呵”地笑了一声，垂下头。
陆沉明安静地陪着他。
程阳说：“我觉得自己像个傻子。”
陆沉明干巴巴地：“也许有什么误会呢？”
“嗯，可能吧。”程阳敷衍。
而被程阳脑补出正跟情人上演悲喜大团圆剧目的苏遇卿却正冷冷地看着周汉生：“你为什么要跟阿黎说那些？”
周汉生愣了一下：“什么？”
苏遇卿没理他：“我以为你说的，我们以后只做朋友，是认真的。”
周汉生沉默，过了会，他说：“那样说的时候我是认真的。但是小卿，我不觉得你的婚姻有继续下去的必要，假结婚而已，你可以嫁给他，为什么我不能想办法重新追求你？”
苏遇卿下巴微微收紧：“你怎么知道我和他是假结婚？”
周汉生不想说。
苏遇卿问：“是阿黎告诉你的？”这个猜测真是让人心凉，“你不是个多管闲事的人，却非要帮阿黎去追陆沉明，是不是就是打的从她那套话的主意？”
周汉生看着她，温声说：“问这些有什么意义呢？你和程阳就是假结婚，我知道，你是因为有人骚扰你才迫不得已嫁给他，可是小卿，我也有能力啊，我可以保护你。”
苏遇卿本来在想别的的，听到他这么说就回过神来，嘲弄地笑了笑：“你有能力？你可以？周汉生，”自从来了工作室，她就没叫过他的中文名字，毕竟曾经追了她差不多有两年，周汉生明白她这是真的动怒了的表现，“不要以为，当初你缠了那么久我妥协你就赢了，知道吗？那时候我会犹豫是因为我一直不大喜欢你中央空调一样的性格，我这人，自私、冷漠，向来只顾自己，感情也一样，我想要的男人，会把我捧在手心上，会不顾一切只信我，只爱我，只照顾我！你根本就不是那样的人，所以再喜欢我都会犹豫！后来答应你，也是因为逼不得已，没得更好选择的情况下，我想嫁给你也好，至少你学历高，有能力，和你一起我们的日子也不会太艰难！但是，”
说到这里，她重重地顿了一下，闭了闭眼睛，又过了好一会才又说：“你不值得我托付，我需要你的时候，你亲手把我送去了魔鬼的嘴里……所以哪怕我不喜欢程阳呢，这辈子，都不会再接受你。”
周汉生不能置信地看着她：“把你送进魔鬼的嘴里？小卿，我，我什么时候做过这样的事了？是不是有什么误会啊？”
苏遇卿看着他，他无辜而又惶然，是真的不知道她在说什么。
事实上，他也确实是不知道的，他只以为是为她好，为了他们的未来好。
所以，和他说什么呢？迁怒或者指责并不能让事情变得更好。
苏遇卿攥紧了箱杆，淡淡地说：“可能是我误会了吧，我今天来找你，也不是想要澄清当年的误会，本来我以为这段时间我的态度已经很明显了，可显然还不够，那我就明明白白告诉你，别再做无用功，当初是我失言，我很抱歉，但是现在，几年过去了，我已经不爱你了，也不可能再接纳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