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耳踏前一步,伸出右手搭在谢离手上。
又挪开谢离双手,将手搭于谢离小腹之上,问道:“吃东西没有?”
孙东亭答道:“没有。”黄耳又问:“今日药喂没有。”孙东亭答道:“饮了半匙。”
黄耳向谢离道:“孩子,你试着运运真气。”说着撤回右手。
谢离断断续续道:“晚辈……只会……双……盘。”
黄耳师徒略感惊奇,孙东亭将谢离扶好,说道:“公子试试!”
谢离忽道:“哎呀,不疼啦。”黄耳道:“这么快?”
谢离道:“我还没运功呢。”
众人愈益惊奇,黄耳道:“还没运功呢?”
谢离道:“是啊,晚辈刚坐好就不疼了。”
黄耳道:“适才我探到你丹田之内有两股真气,一强一弱。
“且差异甚为悬殊,弱的那股应是你本来所练……
“强的那股么,难道说那道天火给你注了真气?怎么之前为你数次诊脉也没发现?”
孙东亭擦了擦谢离额头汗水,说道:“这真是闻所未闻之事。”
黄耳道:“倘或此前有人说能遇雷击而生还,老朽亦是不信。
“不过眼见你家公子能遭此劫而不陨,已是闻所未闻,再多一件又何妨?
“这两道真气不相融合,便有争斗。”
谢离道:“那晚辈肚子疼就是因为这道真气么?”
见黄耳点点头,接着问道:“那该如何?”
黄耳道:“伸出手来,老朽再看看。”
谢离伸出左手,黄耳诊了片刻,脸上疑惑之色越来越重,末了说道:
“奇了,那道真气竟然又不见了,而你原来的真气也未见增强,奇怪,奇怪!”
谢离道:“前辈,既然不疼,就先莫要管它了,待再疼的时候再说罢。”
黄耳听言笑道:“你倒是疏达。
“多亏你醒了,要不然这两个都要把我门槛踏破啦!”说着看向孙、齐二人。
二人连忙拱手,孙东亭道:“只因晚辈心急,还望黄掌门恕罪。”
谢离问道:“怎么了?”
纪恺夫道:“孙、齐二位仁兄几乎每日都轮流到家师那里。
“将贤弟的情势告知我师,每次又必问有事没事,能不能醒,何时能醒。
“齐兄虽不怎么爱说话,家师自明其意。
“还有,二位仁兄给你端屎端尿,洗头洗脚,擦拭身子,要不然你早生褥疮了。”
谢离道:“二位大哥辛苦。”
孙东亭道:“咱们兄弟怎么能叫辛苦,衡山自黄掌门以下才是真的辛苦。”
谢离又道:“黄掌门及众位贤兄辛苦。”
说着起身下床对众人行礼作揖,说道:
“我现如今没事了,全仗各位。”
接着双膝跪倒,对黄耳恭谨地磕了一个响头。
黄耳点点头道:“起来罢孩子,更因你福大命大,遇天火而不亡,常言道:
“‘大难不死,必有后福。’只不过不知你体内的真气是福是祸。
“‘祸兮福所倚,福兮祸所伏’,就看你如何自处了。”
谢离起身道:“晚辈谨记前辈教诲。”
黄耳又道:“我看你瘦了一半有余啊,该吃点东西才是。
“恺夫,快教人给谢公子熬点粥来。”
当下,黄耳又嘱咐几句,带着几个徒弟回祝融峰了。
谢离连喝数碗稀粥才罢,又叫腹痛。
齐人鸣方要去找黄耳,却听谢离笑言要出恭,大笑不已。
当晚谢离重始练功,并不见异常。
隔日清晨,齐人鸣整理行囊,拜别众人,回往许州送信。
又过十数日,黄耳已许谢离出屋。
纪恺夫要尽地主之谊,带谢离四处转转。
还未出堂屋,谢离便停住脚步,原是见到两个牌位:
上书“先考……先妣……”云云。
因说道:“这是纪兄高堂的灵位罢。”
纪恺夫道:“是。家父家母突遭不幸。唉——”长叹一口气。
谢离想起自己双亲,亦叹气道:“纪兄,还请节哀。
“唉——,你我同病相怜,我爹爹妈妈也是不久前……”
纪恺夫道:“还请贤弟节哀。我父母是惨遭恶人之手杀害,哼!”
谢离奇道:“啊?我父母也是被恶人害死的,虽说直直害死我爹娘的人教我给杀死了,可到如今都不知道他们是谁。”
纪恺夫略微一惊,说道:
“贤弟,你我果真同病相怜,我虽已手刃仇人,可也不知道他们来历。
“欸?敢问令高堂遇害是在你我相遇之前,还是之后?”
谢离道:“之后。”纪恺夫惊道:“啊?那就是和肖帮主有干系了?”
谢离道:“那些恶人的确是找我大哥去的。”
纪恺夫问道:“那三合帮也没查到那伙人来历么?”
谢离摇头道:“没有。”纪恺夫道:“一点头绪也没有么?”
谢离道:“没有……不是,倒有一条,就是一个黑铁牌,上面刻着一条下山虎。”
纪恺夫道:“黑铁牌,下山虎……回头问问师父去。”
谢离眼前一亮,随即又暗,说道:
“本来道衔来那天大哥正要问黄掌门的,估计已问过。”
纪恺夫道:“没听师父说起啊,走!咱们这就去问他老人家。”
谢离与纪恺夫互说家事,立时觉得对方同自己冥冥中有些联系,便将对方认作更加亲近之人。
纪恺夫将谢离的事当成自身之事,隐约以为虽然自己仇人来历虽不明了。
但若能帮得上谢离,也算帮自己解了一点心宽,因此上执意要谢离去问黄耳。
二人走到上封寺门外,玉弦从山顶奔来,向纪恺夫叫道:
“三师兄,师父叫你。”
纪恺夫道:“在哪?”玉弦答道:“在前厅。”
纪恺夫道:“好,我这就去,小师弟你陪陪谢公子。”提步要走。
玉弦忽地一把扯住,说道:
“三师兄,那个南宫的莫掌门来啦。”
纪恺夫又恨又疑:“他来干甚么?”
玉弦没好气道:“不知道,还带着很多东西,礼单就写了满满两大篇子。”
纪恺夫又问道:“带了谁?”玉弦道:“俞觉敏,还一个叫不上名字。”
纪恺夫没再追问,满脸疑惑地上山去了。
谢离拱手道:“玉兄,既然有事,那我先回去啦。”
玉弦道:“别呀!三师兄有事,我没事呀。
“还有,我一定没有你年长,你别叫我玉兄,就叫我玉弦罢。”
谢离道:“那怎么好意思呢。”
玉弦道:“那有甚么不好意思的,就这么定了,谢兄叫一声试试?”
谢离道:“如此,我就不客气啦,玉弦?”
玉弦道:“这多好啊。走,我带谢兄转转。”
谢离问道:“黄掌门来客人啦?”
玉弦道:“可非甚么客人,就是之前来过衡山……
“谢兄咱们不说这个啦,要不要到我几位师叔那看看?有索道,不费力气。”
谢离道:“打扰人家清修可不好,你带我到那个‘雷池’看看罢。”
猛听得山下方向有人发喊,谢离侧耳倾听一阵,脸上变色,叫道:
“齐大哥,你怎么回来啦?出了甚么事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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