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采莲正面朝地落下,又因小腹受伤喷出一口鲜血。
亚古布“啪”地缩短长枪,退回阵中坐下,一脸不屑之情。
早有多个女子抢上前去,芙蓉派一女弟子及一男弟子口中“掌门”叫个不停。
其他女子均为丐帮或别门女弟子,成九娘伸手点了南采莲上身大穴止血。
有一丐帮弟子拣起长剑恭恭敬敬地还给卓无咎。
帐外又挤进来数位芙蓉派弟子,女子略多一些。
赵长龙手一挥,帐帘落下。
盖苏耶丁道:“你们,你们?”
赵长龙道:“只怕外边的人进来把你们吞掉。”
赵长龙又道:“丐帮女弟子听着,将南掌门抬入内帐疗伤,用最好的药。”
在场丐帮女弟子齐“诺”,过来将南采莲抬入担架,向内帐抬去。
路过赵长龙身旁时,南采莲睁开眼道:
“赵……帮主……芙蓉派……有辱使……”
赵长龙朗声道:
“各位英雄,今日芙蓉派在武林大会上,大放异彩,各路豪杰无不万分敬仰!”
即刻彩声雷动,南采莲闻言心头一松,昏死过去。
芙蓉派弟子大哭,有一丐帮弟子说道:“贵派掌门还活着。”
那二人哭声虽小些许,但仍未停。
谢离看过此阵,心中波涛翻涌,心中对南采莲钦佩之情油然而生。
自思道:“待会子若到我上阵,纵使不胜,也要如南掌门一般不屈,来个壮烈的输法。”
赵长龙又嘱咐道:“教帐外其余芙蓉派弟子由后门进内帐。”
抬起头来,“帖木儿的将军,这一阵,是我们输了。
“下一阵,我就选他。”说着随手指了对方一人。
盖苏耶丁见赢了头阵,甚为欢喜,笑道:
“哈哈,得胜,得胜,那我就挑他。”说着向肖倾城方向努努嘴。
道衔见盖苏耶丁点将肖倾城,瞄瞄对方阵中将与谢离对阵之人。
回过身来,说道:“待会儿轮你上场,多攻他右路。
“我见他没有兵刃,且是个左撇子。”
谢离道:“谢禅师,我如今功力若何?”道衔道:“一百招。”
谢离怀疑自己听错:“禅师说甚么?”
道衔道:“在春秋楼最后一别时,观你大有长进,按此快慢,此时一百招。”
谢离惊道:“禅师说我能一百招之内胜过赵帮主?”
道衔道:“一百招之内落败,你临敌经历甚少,说不定一招便被制服。
“……不过,你的内力为何长得如此神速?”
谢离刚要说话,盖苏耶丁喊道:
“你们那个是不是姓肖来的?为甚么还不过来?
“我们的勇士已站好,他叫……”
肖倾城杏眼圆瞪,猛一声苍啸,展翅飞起,凌空向那对手扑去。
不消说,自是那招“金翅擘海”,口中喝道:“败者无名!”
那勇士使一把铁柄长刀,见一大鸟扑来,扎一个弓步,扬起长刀便挑。
忽觉劲风扑面,胸口烦闷,气竟不能出。
又听到金器断裂之声,刀头已然不见,刀柄被对手在空中握住。
还未及争夺,双手火辣,急忙撒手。
再看清时,才觉知自己已仰面而倒,眼前自家刀柄正点在胸前。
只听肖倾城冷冷道:“对付你,连半招亦是浪费。还不认输?”
群雄只一眨眼,肖倾城已将对手制服,好一阵彩声才叫出来。
有人说道:“‘慕城飞雪’果然名不虚传。”
再有人说道:“真是半招也没用上,当年毙那渭水霸王还用了半招呢。”
又有人说道:“你说若他做武林盟主似也妥当。”
谢离见肖倾城已然得胜,下一场该轮自己,站起身来。
又瞥见内帐口方才两位丐帮女弟子正在看着肖倾城,这回那丫鬟瞥见谢离,也不再跑,将目光锁在肖倾城身上。
盖苏耶丁道:“哼,这一仗是我们输了,下一仗不用点了,就是这两个人了。”
肖倾城轻轻摆摆手,盖苏耶丁道:“甚么?你要再打?那可不行……”
肖倾城道:“你,想错了,我是要和那个甚么‘布谷布谷’的再战一场。
“倘或我打他不过,这场也算我输。”
赵长龙忙道:“肖帮主!这样好似不妥。”
群雄到却兴致大起,直说适才不过瘾,高声教再战一场。
肖倾城向赵长龙拱手道:“请赵帮主成全。”
谢离又偷瞄那二位丐帮女弟子,只见那小姐连连点头。
忽见谢离偷瞄,低下头去,与那丫鬟缓缓而返。
赵长龙道:“好罢,那就请肖帮主再辛苦一阵。”
盖苏耶丁对亚古布又说几句本国话,那亚古布眼中放光,站起身来。
不屑地看了一眼方才输给肖倾城那人,走上前来,伸出短枪。
那枪上,南采莲之血,仍未冷矣。
肖倾城斜睨一眼,说道:“司马长老。”
右手一伸,司马长老梨杖已至,一把握住。
乍握梨杖,短枪已到,肖倾城猛一闪身,梨杖细头已戳在亚古布左肩。
那细头铁箍围口,多年触地,异常平齐,比那短枪枪柄还要粗些。
亚古布右手短枪抡向肖倾城,肖倾城右臂以骨格铁,又一把擒住。
那钢刀再横,却因方位不对,空划一道。
亚古布想要撤回短枪,就觉一股真力传来,当即右手动弹不得。
肖倾城梨杖戳肩,仍不停劲,那钝头竟钻入亚古布肩头。
入肩之后依旧不停,再透肩而出,顶得后肩衣服鼓起老高。
又“刺啦”一下布破声响,梨杖破衣而出。
亚古布左手自入口攥住梨杖,可那梨杖兀自不停,只得连连后退。
最后退到己方阵前,同伴纷纷站起让路。
梨杖十成已入两成,只听亚古布大喝一声,冒着右臂震碎之险,松开右手去拔那梨杖。
肖倾城调转枪头,倏地一枪刺入他右肩,登时单杖投身变成双管齐下。
肖倾城开口道:“这便是点到即止。”
亚古布也不明白他说甚么,右手再换到右肩,痛苦万分。
却仍不张口叫疼,也不知他本国话“疼”字怎么个说法。
群雄心中明白,肖倾城本可一瞬之间便将枪杖透身而出。
如此折磨对手,就是要报亚古布对南采莲没有“点到即止”之仇。
其实肖倾城多多少少有些冤屈了这个亚古布,南采莲若早些认输,自然不会重伤。
但之于肖倾城,也以为就是这个不能认输最令人无奈,气上加气,全撒在亚古布身上。
此时,钢刀已然弹回。
这枪倒好说,一般粗细,不过那梨杖却越来越粗,越走伤口越大,眼看一条臂膀不保。
肖倾城怕对手说不定随时便会认输,便“嗖”地抽出短枪。
紧接在亚古布胸前横刮出一道更长更深的口子,又狠狠插回肩头伤口之中。
亚古布再也忍将不住,叫出声来,业已成了血人一个。
肖倾城听他叫唤,抬起右脚当腹就是一下。
亚古布下身飞起,肖倾城撤回枪杖,将那短枪向地下一掼。
那短枪受到震动,猛地变长,枪头竟又刺入亚古布右肩。
身后抢上数人,掏出药石医伤。
肖倾城道:“还不认输?”转身走回座位。
群雄虽想叫好,但不知为何无一人出声。
赵长龙道:“将军,眼下咱们均为一胜一负,就剩这第三场。”
又转向谢离:“少侠,有这满帐的群雄均为你助阵,你莫要害怕。
“若是看不敌,可以……”说着犹豫。
谢离道:“晚辈即便身死也不言个‘输’字!”帐内立时沸反盈天。
就听道衔说道:“也不要拘泥于只攻右路,间或左之。”
谢离点点头,走到空地站好,眼睛直勾勾盯着那对手,拱手说道:
“谢某拳下不死无名之鬼,来将通名。”
这是他跟孙东亭学的一句话,从没想过会用到,不想用在此处再合适不过。
对面无人听得懂,赵长龙道:“问他叫甚么名字。”“盖苏耶丁道:“这是我大汗手下第一勇士,叫做……”
忽听帐外又有人喝道:
“闪开,闪开,快闪开!帘子挑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