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早上去院里伺候,恍惚听到侯爷今日要来府上。到底是血脉亲人,就是再不受宠,也不会忘记的不是。”两人对视一眼,双双都露出了满意的笑容。
正院,正厅
柳平带着两母女正在用膳:“祎姐儿多吃点,正是长身体的时候。阿怜,你也是,千万要保重身体!你放心,不管怎么样我总会想办法的。”
齐氏刚刚想要皱眉,想到女儿刚刚和自己说的那些话,这才浅浅开口:“我现在是什么都不担心,只想着能够见见杰哥儿。我们一家人好歹吃个团圆饭,是不是?”
柳平看到这样的齐氏,只觉得自己像个毛头小子一样兴奋。很多年了,他以为自己永远都不会有这么一天,谁知道还是被他守到了:“这有什么难的?我让人去把杰哥儿叫来,我们难得一家人吃个饭。”
不过两盏茶的功夫,柳子杰就跟着柳平的长随进了东府,这可比他往日里来东府看她们的时候要勤快多了。柳婳祎眼神嘲讽,礼仪良好的吃着口中的菜。
齐氏本来是很久没有见过儿子了,但是想到早上女儿说得那些话,再看看他这次这么快回府。原来热腾腾的心,也逐渐冷下来:“回来了?还以为要等很久。汪嬷嬷,给杰儿在祎儿旁边放个座,很久没有见面了。”
柳子杰敏感这次齐氏的口气有点不对,但是想想最近发生的事情,要不是这一次父亲在这里,他死都不愿意踏进这个地方受人嘲讽。
柳婳祎抬头看了一眼这个时候的柳子杰,他是柳平的亲生儿子,眉眼之间都是他的影子,除了一双眼睛。他的眼睛不是娘亲的杏眼,也不是柳平的丹凤眼,却是一双圆眼。
前世她一直觉得奇怪,柳子杰虽然常年在永安侯府,但是到底和自己是血脉亲人,为何每每想要自己的命。后来她无意中听柳静璇房中的一个嬷嬷酒后的真话才明白,原来他不是自己的血脉亲人。
她对齐氏说得话,是真的,只是前世的时候,无论是齐氏还是自己,都不知道这事情。当然,这个时候的柳子杰也不知道真相,只是想为自己在永安侯府谋一条生路。
“杰哥儿,你最近在读什么书?”齐氏亲手为两个孩子夹了菜,细细问道。
“回母亲,儿子现在已经在读《孝经》,接下来先生说要教我学作诗,希望儿可以像父亲一样有本事。以后能连中三元,为父母争光。”
“好,这是好事。你有出息了,想来也能让你祖母安心些。你读了《孝经》,那想来是明白很多道理了。来人,把杰哥儿身后的那个小厮拖出去杖毙,看谁日后还敢在哥儿面前胡乱说话!”
汪嬷嬷神色一肃,二话不说让大力嬷嬷捂住了那小厮的嘴,直接拖下去。还没有等柳子杰和柳平反应过来,小厮就不在正厅了。
“回夫人,”汪嬷嬷看了一眼外面大力嬷嬷的半个身影,“那胡说的小厮已经去了,以后都不会生事了。”
“母亲,你这是做什么!”柳子杰用力把筷子放在碗上,站起身子不耐烦,“母亲不喜欢我回来,我不回来就是。何必拿我身边的小厮发脾气!”
齐氏本来就因为柳子杰那几句话,还有那声“娘”郁结,现在又看到自己的儿子因为一个小厮和自己发脾气,心头大怒:“好好好,你真是长本事了!读了这么多年的书,学会了和你娘顶嘴吗?”
“我!”柳子杰看到齐氏发火,心中一怯,再开口就没有这么硬气了,“我不是故意和母亲顶嘴。只是想着,身边的小厮是用惯了的,为何突然之间……我只是不知道母亲发火的原因罢了!”
“既然不知道,就更不应该发火。我是你母亲,难道还会来害你不成?你妹妹这些日子在家中无聊,你正好在家中待一段时间。”
“不行!”柳子杰飞快地划过厌恶,“母亲,男女授受不亲。虽然我们是亲兄妹,到底都已经大了,这样不妥。不如让妹妹去永安侯府多陪陪祖母和伯母,也是我们的……”
“闭嘴!”齐氏厉喝一声,“你只说自己听不听话,扯到你妹妹头上做什么!她身体刚刚好,我还想让她这些日子松快下,你倒是早早给她找好了活计!”
柳平浓眉一皱,看着柳子杰的眼神就变了:“杰儿,就算是想要读书,也不要变成一个书呆子。祎儿是你的妹妹,你做兄长的照顾妹妹是应该的。”
“父亲,我……”
“夫人,门外肖媒婆求见。”小丫头站在外面通报。
柳平看了看齐氏:“让她进来吧。”
肖媒婆进门先行大礼:“民妇拜见侯爷,拜见齐夫人!”
“起来吧!”
“多谢侯爷!想不到侯爷今日在府上,早知道,老婆子应该换个时间过来的。只是,只是不瞒侯爷,那安府今日又过来家里。这,这实在是让老婆子……”
“老婆子也不是来坏人姻缘的。说句粗鲁的话,我们做媒婆的,哪里希望自己手上的媒出什么问题!还望,还望侯爷见谅!”
柳平对着齐氏温和了语气:“就是为了祎儿,也不好让她嫁到这样的人家。我们永安侯府又不是什么阿猫阿狗都可以攀扯的,你放心,我必给祎儿找个最好的婆家。”
“不如你先拿了那信物,我亲自去一趟伯爵府。我们少时也有交情,不会有事的!”话到最后,让肖婆子眉眼一喜。
齐氏却越听越心惊:“侯爷可知,安家为何要退亲?”
提起这事,柳平温和的眼睛幽深了起来。他扫过已经躲在屏风后面的柳婳祎,良久才开口:“不管是为了什么,我们的女儿不至于被人嫌弃!”竟然是默认了的态度!
齐氏心中一寒,再出声已带着雷霆之怒:“这不是退不退婚的问题!安家拿着这样的借口退婚,我绝不会答应!”